隨著西格爾的話音落地,房間內的眾多教士,絕大多數的臉上都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只有少數幾人咬了咬嘴唇,眼中露出陰郁之色。
顯然,西格爾的話語,沒有出乎眾人的預料。
在來之前,對于西格爾會做出的決定,大家都有著心里準備。
不過,真聽到西格爾的決定,大家的心情還是不大一樣。
首席大主教正式明確教會是諸神的教會,公開和羅馬皇帝唱反調,這歷史性的一幕,想必眾人許久都不會忘吧。
西格爾說完,又歇了許久,又繼續往下說。
“既然做出了決定,明日我將召集主教團會議,將原本必須擔任過色雷斯主教和君士坦丁堡主教才能晉升紫衣大主教的規定,改為米蘭和羅馬主教。”
房間內的教士們,安靜的聽著,沒人提出異議,既然都已經決定和羅馬皇帝做切割,西格爾的決定倒也正常。
畢竟,羅馬帝國境內的教會,哪怕是地區主教的地位,也遠不如皇帝派出的官員,這一點,大家早就不滿了。
房間內的另外三名紫衣大主教互相對視了一眼之后,也搖搖頭,沒有說話。
雖說他們內心深處不認同西格爾的決定,認為如今在羅馬帝國依舊擁有實力,皇帝聲威猶存的時候,與皇帝決裂不是合適的時機,可他們的派系,和日神一系綁定頗深,有些事情哪怕是他們反對也沒有用。
別說他們了,這位統治教廷多年的首席大主教做出的決定,哪怕是到了主教團會議,多半也能通過。
接著,西格爾又說了一些關于教會一些事物的安排之后,揮揮手,包括紫衣大主教在內的絕大多數教士都離開了房間。
只剩下日神一系的絕對核心人員,依舊留在房間內。
“首席冕下,您,您的身體還好嗎?”有紅衣主教大著膽子,小心翼翼的問道。
“還能怎樣?”西格爾瞥了一眼那位紅衣主教,語氣不輕不慢。“恐怕,我能為你們遮風擋雨的時間可不多了,最近,我已經多次在夢中見到了日神冕下,或許,我進入祂神國服侍祂的日子就在明天。”
“冕下。”一群紅衣主教頓時慌了神,沒人比他們清楚,日神一系之所以這些年敢做事如此放肆和如此肆無忌憚的原因,就在于眼前的這位老人。
可如果一旦這位老人不在了,現在的日神一系,真的有人能頂替他,處理繁雜的教會事物嗎?首席大主教的位置,還能留在日神一系嗎?
“行了,侍奉日神的仆人,進入祂的神國,該是一件多么令人愉悅的事情啊,你們一個個這幅表情是什么意思?
哼,你們啊...”
西格爾瞪了一眼主教們,然后幽幽的嘆了口氣。
“你們最近做事也越發過分了,尤其是某些人,不是告訴過你們,別和那些貴族為敵嗎?
怎么,我說的話你們都開始不聽了嗎,居然還三番五次的對貴族下手,是真的當那幾位加洛林的國王軟弱可欺了不成?”
“首席...”有紅衣主教想要解釋。
“不用跟我解釋這么多,如果是幾年前,我肯定不會輕饒伱們,不過現在,我管不了這么多了。
托馬斯,你過來,準備去接任羅馬大主教的位置。”
西格爾打斷對方,揮揮手,示意一位中年教士來到他的身邊。
頓時,飽含各種情緒的目光都落到了托馬斯的身上。
剛剛西格爾才說將改革紫衣大主教的競選條件,
如今,又準備讓托馬斯去接任羅馬大主教,其中的含義,不言而喻。
托馬斯,將成為日神一系的新任掌舵者,在西格爾榮歸日神的神國之后,接過對方的紫衣大主教之位,去代表日神一系競選首席大主教,接管教會。
首席大主教,或許真的下定了決心。
幾名紅衣主教的心中,都產生了同樣的想法。
因為托馬斯,此前并不被看好,雖說對方能力很強,精通各自典籍,也深受信徒的歡迎。然而,托馬斯卻是日神中的激進派,主張教會應該進行改革,主張教會應該和世俗領主爭奪權力。
正是由于他的種種主張,哪怕是在日神派系中,大家也不看好他上位,更看好和其他派系關系不錯,政策主張溫和的埃里森主教。
在日神派系內部,支持埃里森上位的呼聲也是最高的。
可現在,西格爾支持托馬斯上臺,無疑代表了一種態度。哪怕絕大多數人都不同意,但只要西格爾支持,托馬斯的上位也成了必然。
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埃里森的身上,想要知道對方的反應,埃里森卻似乎早有預料一般,表情如常。
就在大家都在心里夸贊,不愧是埃里森主教,這心性值得佩服時,西格爾的聲音又響起。
“埃里森,米蘭大主教的位置不久之后就要空缺,你去競選米蘭大主教一職吧。”
一瞬間,房間內的紅衣主教們都傻眼了。
“對了,聽說有個叫杰森的年輕主教,在薩克森地區干得不錯?有空讓他來一趟羅馬吧。 ”
“所以,薩克森的貴族們,想要的是貴族自治?”奧托皺著眉頭,聽著維爾納伯爵給他介紹情況,忍不住發問。
“他們瘋了吧,憑什么覺得公爵大人和國王陛下會同意如此離譜的要求。”
貴族自治,這個玩意奧托不陌生,眼前的維爾納伯爵也不陌生。說起來,這在這個時代,也是許多王國實行的政策。
但是,放在法蘭克王國的體制下,就顯得那么的不合適了。
作為封建制王國,法蘭克王國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所謂的封建體系上的。即上層領主通過賞賜土地或者其他資源的形式,換取下級貴族的效忠與履行封建義務。
賞賜資源和封建義務對等,是維持這個封建體制的根本。
如今,薩克森地區的貴族享受到了土地,卻不想履行封建義務。說是要進行貴族商議,實際上不就是看心情嗎。他們想要看心情決定是否履約,這那個領主能忍啊。
難怪雙方之間摩擦越來越大,根本談不攏,哪怕奧托成為薩克森公爵,也不可能答應這種條件啊。
法蘭克王國的這種封建制度,都算相對寬松的了,這些薩克森貴族這都忍受不了,奧托覺得或許是那位路易國王將他們慣壞了。
既然知道雙方之間的要價差異,明顯不可能談攏,那就只能繼續使用武力手段了。
只是,奧托有點想不明白,這位維爾納伯爵打仗在他看來還行,怎么會沒有進展呢?
“伯爵閣下,莫非您是在養寇自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