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先拿兵部開刀
“駱大人!”
“這是要欺老夫老邁孤寡不成?”
盧守成用袖口擦了擦嘴角的血漬,在衙役的攙扶下這才艱難的起身,望向駱粥的目光悲憤交加。
“老夫家境平寒起于微末之間,為官三十余載從未結(jié)黨營私,雖是孑然一身,可還未曾遭受他人如此屈辱過!”
“而今官至上京府尹為朝廷三品大員,與你品級相當(dāng)不說,更是統(tǒng)轄上京城內(nèi)治安與政務(wù),有直達(dá)天聽之權(quán),你安敢如此?”
“不怕老夫入朝死諫嗎?”
盧守成推開攙扶的衙役目露兇光道。
“本官自然知曉……”
“若是盧大人勾結(jié)后黨,”
“今日便不是讓你跪迎那么簡單了!”
駱粥不疾不徐道。
畢竟往后錦衣衛(wèi)少不了和上京府衙打交道,若是不強(qiáng)壓一頭,方才所說豈不是空口白話?
不過眼前這上京府尹雖找過不少錦衣衛(wèi)的麻煩,可也算秉公執(zhí)法,遂,只是折辱,沒有動刀。
“本官,乃是奉陛下之命查案,說是一句欽差也不足為過吧?”
“只要是案情相關(guān),便在旨意之內(nèi),盧大人難道不明白見欽差如見君這個道理?”
“又或者說是盧大人沒把陛下的旨意放在眼里……”
駱粥從懷中掏出一道圣旨玩味道。
“非要如此?”
盧守成看著駱粥手中的圣旨怔了怔,長吸一口氣定下心神后質(zhì)問道。
“跪是不跪?”
駱粥掀開圣旨策馬向前道。
“老夫……”
“老夫,參見欽差大人!”
盧守成看著那少年郎手中明黃的綢緞,最終還是跪倒在地哀呼道。
他或許不懼一死,可刻在骨子里的君臣之道還是讓他不得不跪。
駱粥目光從跪地的老者落到了身后的一眾錦衣衛(wèi)身上,看著他們高昂的頭顱,挺直的脊梁,無聲的笑了笑。
“大人,大人……”
盧守成跪完想要起身的時候,余光看到周遭圍觀的同僚只覺得莫名的胸悶,腦子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后,竟是直接撫額倒地。
“快送去醫(yī)家……”
門內(nèi)的衙役亂做一團(tuán)。
“人病倒了,可事還沒辦完,”
“都隨本官入府衙吧!”
駱粥沒有理會場中的慌亂,
竟是直接策馬往府衙內(nèi)而去。
“駱大人,此事會不會唐突了些?”
身后一個年輕的百戶看著衙門內(nèi)無數(shù)道仇視的目光低聲問道。
“唐突嗎?”
“看樣子伱們還是被關(guān)在籠中太久。”
“剛放出籠,反倒是有些不習(xí)慣了。”
駱粥頓了頓后繼續(xù)道,
“爾等可知,”
“圣旨上這兩個“凡”字意味著什么?”
駱粥笑問道。
“還請大人見教!”
“那便是但凡能和案子扯上丁點干系。”
“本官說他有罪,便能稽拿入獄!”
“本官說要殺他,便能先斬后奏!”
駱粥環(huán)視眾人擲地有聲道。
“本官再告訴爾等錦衣衛(wèi)又當(dāng)如何行事,不在乎于,以勢壓之,以權(quán)欺之,以刀殺之……”
“要讓這天下!”
“人人懼之入狼,畏之如虎……”
余下的話還未說完,整個府衙內(nèi)的官吏已經(jīng)噤若寒蟬,身后的錦衣衛(wèi)眾人確是心馳神往。
“都莫要傻站著了!”
“來個人,去拿紙筆來。”
駱粥泰然自若的坐到那大堂的主位上吩咐道,不多時一位頭發(fā)花白的治中顫顫巍巍地遞了上來。
“把這幾位大人府中所有家眷的戶籍都拿過來。”駱粥提筆蘸墨寫下幾個人名道。
“嘭……”
剛泡好茶給駱粥端去的老者,看清上邊的人名后嚇得茶壺打翻在地。
“馮尚書,張侍郎……他們也涉案?”
“這這這……”
老者的嘴皮子打著哆嗦,要知道上邊這幾個人名的可都是當(dāng)朝二,三品的大員,說是國之重臣也不足為過。
“你只管取來便是。”
駱粥拍了拍老者的肩膀?qū)捨康馈?
在不多時幾沓厚厚的書冊便堆到了駱粥面前,后者隨手翻了翻確定沒有問題這才離開府衙。
“大人,咱們現(xiàn)在去哪?”
“本官自然是去拿人。”
“難不成他一個小小的指揮同知,還有膽子動那六部尚書不成?”
駱粥嗤笑道。
“可要這戶籍又有何用?”
有人不解道。
“到地方便知道了!”
駱粥沒有解釋揚(yáng)鞭策馬而去,錦衣衛(wèi)眾人默默隨在身后,不過此時看向前方的少年郎目光已經(jīng)從最初的熱血上頭,隱隱變成了如今的堅定。
一開始駱府門前駱粥強(qiáng)逼王如齡去拿人,繞有私怨,也難免讓人心生間隙,畢竟是要屬下去做得罪人的差事,若是東窗事發(fā),免不得被當(dāng)成替罪羊。
可眼下才知道那些不過是些許聒噪的蒼蠅罷了,真正的斑斕猛虎還在后邊。
……
駱粥不知道身后眾人的心思,自顧自的坐在馬背上快速的查閱起起各府的戶籍。
自己方才寫下的幾個人名大多都是兵部的高官,至于為什么拿他們開刀,自然是和駱瘸子身死之前所辦的差事有關(guān)。
近些年邊境戰(zhàn)事接連失利朝廷已經(jīng)覺得有些蹊蹺,畢竟有城池之利,便是不敵,也不至于如此不堪。
以至于年年上奏要兵要糧。
而最近一次大敗,竟是被誘敵深入與燕國鐵騎在平地遭遇,被殺得十不存一,以至于肆虐在大離數(shù)州之地。
顯然邊境戰(zhàn)事已經(jīng)觸碰到了朝廷的底線,駱瘸子身為錦衣衛(wèi)的頭子,不得已被派了過去暗中調(diào)查。
雖然在駱瘸子上京城中隱忍了許久,可依照他的手腕,和各地埋藏的碟子,此行必然是有所收獲的,不過半月的功夫便請命回京,偏偏在回京復(fù)命的檔口出了意外。
駱瘸子的死固然是那毒婦的授意不假。
可要知道駱瘸子近年來偃旗息鼓,收斂爪牙,依照那婦人的性子還遠(yuǎn)遠(yuǎn)不至于直接動手。
那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駱瘸子這趟去邊境的差事定是知曉了天大的秘密,這才讓人不得不冒險截殺。
而兵部尚書,侍郎等一眾官員雖是文臣,亦無直接指揮封疆大吏的權(quán)力,確是有統(tǒng)轄天下衛(wèi)所日常軍事,行政,后勤之職和軍官升遷任免之權(quán)。
這事兵部要是沒有直接參與,
駱粥是說破了大天也不相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