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樑俊傑一起兜風,絕對不算什麼很爽的事情,這傢伙人不壞,但富二代該有的毛病幾乎佔全了,在市區裡開著車一路狂飆,把我嚇的夠嗆,唯一慶幸的是,這傢伙車技竟然還不錯,直衝亂撞竟也沒出事兒,也不知道怎麼練出來的。
我雖然沒開過車,但也知道駕照是十八週歲之後才能考的,不過對於他們來說,這些規矩估計約束不了,不說樑俊傑,上次聽少婦說,連凌靖瑤都是會開車的。
本來我以爲去找鄭霄漢,肯定是去酒吧或者什麼地方玩,沒想到樑俊傑卻一路把我帶到了人民廣場。
車子停好之後,我和樑俊傑從車上下來,立刻就有很多人的目光注意到我倆身上,隱隱還能聽到別人嘴裡嘀嘀咕咕的說我們是富二代啥的。
我心裡笑笑沒在意,樑俊傑這傢伙當然更不在意,吹著口哨,帶著我一路走到一片小攤販那裡。
我有些疑惑的問他,“不是說帶我去找鄭霄漢玩嗎?怎麼到了這裡?”
樑俊傑伸手往前面一指,“看到沒,那個賣手串兒首飾的,就是鄭霄漢。”
我一聽,大吃一驚。一個學校裡的大混子,竟然在這裡擺攤賣東西,這尼瑪是什麼情況?
跟著樑俊傑走近了之後,纔看清楚,鄭霄漢個子挺高,膚色偏黑,臉上有幾團橫肉,看起來頗有幾分老黑的神韻,此時正拿著手裡的一個木頭串珠,唾沫飛濺的跟人推銷。
因爲在忙生意,他看見我倆,只是衝我們點了點頭,就繼續買東西了。
我在旁邊聽著他賣東西,這傢伙看起來挺憨厚,但這口才可不是蓋的,一張嘴吹的天花亂墜,說手裡的串珠是他親自從尼泊爾搞回來的,純手工製作,還有高僧開過光,辟邪祛病,百毒不侵。
我在旁邊聽的差點沒笑出聲來,不過買東西的倆姑娘卻聽的眼睛賊亮,一會兒就掏錢買了,我一聽他們最後約好的價格,差點沒笑尿,六塊錢一串,得賣多少串,纔夠趟尼泊爾的路費啊,竟然還真有人相信他的話。
搞定一單生意之後,鄭霄漢才轉過頭來招呼我和樑俊傑,看得出來,他跟樑俊傑之間很熟悉,倆人嘻嘻哈哈的打招呼,開玩笑。等樑俊傑把我介紹了之後,鄭霄漢自來熟的在我肩膀上輕擂了一笑,笑著說,他老是聽樑俊傑說到我,今天可算見到真人了。
這個特立獨行的大混子,給了我一種很新奇的感覺,我和樑俊傑一起在他的攤位上坐下來,幫他賣東西,這期間,我問過他爲啥要來擺攤賣東西,這傢伙的答案再次出乎我的預料。
他掏出來一個小數碼相機,對著我和樑俊傑拍了張照片,然後笑著,一邊給我們看照片,一邊開口說,他喜歡攝影,從小時候拿一個卡片機玩具玩的時候,就喜歡上了,不過家裡沒錢,想買個單反什麼的,只能靠自己弄錢,所以就利用課餘時間出來擺攤做生意了。
說實話,聽到他這話的時候,我有點肅然起敬。
我們這個年齡的學生,絕大多數人都動不動把夢想掛在嘴邊,但這個鄭霄漢,是我見到的第一個,沒有說夢想,而是去做、去追逐夢想的人。
雖然我一直不理解攝影拍照片這些有啥好玩的,但這並不影響我對鄭霄漢的敬重。
尤其是,前幾天我才尋思過帶著馬幫的人,將來搞點生意什麼的。當時我還覺得,一個高中生,出來搞這些東西,實在是有點奇怪。但沒想到,早有人已經在做這些事情了。
接下來,我們又聊了一些關於他賣這些串珠的利潤之類的話題,鄭霄漢這人倒是頗爲豪爽,也不在意透露自己的商業機密,眉飛色舞的跟我說每一串珠子,他可以賺兩塊錢,等賣個一萬串,他就差不多可以買單反相機了。
這傢伙倒是樂觀的很,一萬串,這個數字我聽起來都替他擔憂,但這傢伙言語之間卻是頗爲振奮,有種走在實現夢想道路上的感覺。
交流中間,我能感覺到,鄭霄漢是個家庭條件跟我差不多的學生,但他能一路混到學校裡的老大,還能如此樂觀,如此懷揣希望的去實踐自己的夢想。這份積極樂觀的心態,是我不曾具備的。
我跟樑俊傑一起,在這裡待了一下午,一直到最後,幫鄭霄漢收了攤,我倆纔回去。
時候已經不早了,我讓樑俊傑直接把我送回了家裡。
晚上躺到牀上,我心裡開始尋思以後帶著馬幫,要在校外做些什麼生意。雖然從鄭霄漢的身上我很受啓發,但像他這種擺地攤肯定不行,這玩意兒賺錢太少了,優點是不需要太多人手,也不佔用時間,但馬幫別的都缺,就是不缺人,按照馬興九的說法,馬幫整天在家裡無所事事的人太多了,那些做保安和汽修什麼的人,也雖然可以辭了工作,過來一起搞事業。
所以我需要的,是那種需要大量人手,能創造大量利潤,同時本錢比較低的東西。
尋思了老半天,但畢竟我只是一個高中生,眼光見識都很淺薄,也沒想出來啥好主意,慢慢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依然還是準時起來,趕去跟老黑會和練武。
經過之前一週的鍛鍊,我那天打劉甲第那倆人的時候,感覺身上比以前輕快了很多,的確有幾分效果,所以練武的時候我更加上心了,而且經過一週的適應之後,現在再鍛鍊的時候,身上那種撕心裂肺的疲累也減緩了一些,就像老黑說的那樣,慢慢習慣著就好了。
生活還在波瀾不驚繼續,不過下午放學,我經過學校的宣傳告示欄的時候,意外發現,上面貼了一個告示,大題內容是說,學校政教處主任龔志偉,因爲個人風紀問題,被校黨委以及校行政辦公室,處以記大過處分一次,並免除其政教處主任的職務。
剛看到這告示的時候,我心裡一陣暢爽,那個龔主任,前前後後,跟我做對過好多次了,這下也算是惡人有惡報了。
不過我剛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想到當初少婦冒充我家長過來,送我進德育提高班之後,臨走時候跟我說,讓我不要擔心這個龔主任,他以後都不會再找我麻煩了之類的話。當時我沒明白什麼意思,但現在我明白了,這個告示,想必跟少婦有關係吧?
想到這裡,我對少婦的身份更加好奇了。一中不是一所普通的高中,而是國家級重點中學,在我們市,甚至我們省都很有影響力,畢經權作爲教育局局長,甚至連我一個普通學生進德育提高班的事情都無法過度干涉,少婦這可是讓學校一箇中高層領導下臺啊,這中間的差距,何止千里。
我給少婦打了個電話,不過她還是笑嘻嘻的跟我亂扯,顧左右而言其他,根本沒有正面的回答,搞得我只好憤憤的掛斷了電話。
接下來的一週時間,依然還是挺平靜的,每天我讀書、練武,生活忙碌而踏實,中間我去找過蕭鵬飛一次,問他是不是跟馬幫,或者張善哲那傢伙有過節,蕭鵬飛告訴我,他最近談了個女朋友,是高三的學姐,似乎跟張善哲那傢伙以前有些感情糾葛。
我這才明白,敢情張善哲這傢伙,是利用這個機會,讓我給他報情債啊,到還有點小心思。我把馬幫的事兒跟蕭鵬飛說了下,讓他到時候過去配合我一下。
只是叫一聲平時的稱呼而已,蕭鵬飛這傢伙大大咧咧的,自然沒有拒絕,說好了讓我到時候給他打電話就行。
週末時候,我讓馬興九把馬幫的人叫出來,然後帶上老黑,叫上蕭鵬飛,在學校附近,找了家不錯的餐館,等著馬幫的人到來。
經歷過了這麼多事情之後,我現在心裡很明白,手裡必須得有一股自己的勢力,才能保證不被人欺負,而我想努力做出點什麼成就,去彌補跟陳冰之間的鴻溝,也必須從現在開始努力了,光靠學習是肯定不夠的。
而馬幫,就是一個機會,不光能讓我真正掌握一股勢力,更能讓我以此爲根基,去真正做出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