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若總部諾西坐在偌大的辦公室里,孤寂得一塌糊涂!
半個月了,安辰墨都沒有再回a市。每次接到他的電話,聲音都充滿疲憊,也都只有寥寥數語:小傻蛋,我想你了,等著我。
她知道他出事了,可卻查不到任何新聞線索。顯然,安氏已經把這個消息封鎖,并沒有蔓延開來。
所以她很擔心。但卻又因為剛并購裴氏而分身乏術。
裴氏的狀況跟她預期的差不多。她接手后,公司就已經正常運轉。只有那塊地王,還在策劃中!
兩百億歐的地,她不但要賺回來,還要讓這塊地成為名符其實的地王。
唔……
大仇已報,可是為何心中沉甸甸的,并沒有任何復仇過后的快感。
諾西燃著香煙,嬌媚的臉頰盡是落寞之色。最近她好像特別喜歡上了讓香煙排憂的感覺。
雖然每一次她抽完,心情愈加的沉重。
門外,羅杰站了好一會,才鼓起勇氣敲了敲門。
“老大!”
“什么事?”
羅杰推門進來,淡淡的瞄了眼諾西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諾西捻息煙頭,斜眸睨著他,有些納悶。
“什么事?”
“早上來上班的時候,我在置地商廈外的綠化帶邊看到了一個醉鬼。”羅杰滾動了一下喉結,有些忐忑。
“恩?”
“是……是裴凌!他倒在路邊,手中還抱著酒瓶,渾身很臟。看樣子,怕是有一兩天沒換洗了。”
羅杰的話讓諾西心中頓如利劍穿過似得,疼的她情不自禁抽了一下。她哆嗦著又拿起了一根香煙,點了好幾下卻點不著。
羅杰見狀慌忙走上前給她點著香煙,看得她隱含淚光的眼瞳,他悄悄的走了出去。
待他一出去,諾西眼中的淚花終于忍不住奪眶而出。她緊抿著唇瓣,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自從裴氏倒了之后,裴凌就一直沒有再出現過。而她,也一直都沒有去想。因為她不敢想!
她知道她之所以復仇如此順利,是因為裴凌沒有插手。
他一直都知道她沒有中蠱藥,也知道她在公司的目的。他沒有阻止她,是因為他知道原因。
所以他眼睜睜的看著她動手而無動于衷。因為他了解她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女人,阻攔,只會愈加的適得其反。
奪走這一切,本是無可厚非的。可是,為何知道他變成那樣,她心那么疼?
她想起他為她做的一切,每一件事都是那么歷歷在目。越想,她越傷心!
諾西一個人躲在辦公室里,哭得撕心裂肺。無人知道她心中那種說不出的痛有多強烈。
她坐擁這么大一個公司,卻沒有一點喜悅的感覺!
整個下午,她都在辦公室悲憫不已。所有人都不敢打擾她,因為他們知道她的脾氣。
當天色落寞時,諾西還在辦公室吞云吐霧。桌上的一盒煙,已經空空如也。
今天她似乎抽了她一個月的量。
羅杰下班時,走到辦公室門口站了一會,卻始終沒有去敲門。他嘆息一聲,悄然離去。
當窗外亮起了霓虹燈時,諾西才驚覺已經很晚了。看著外面蕭瑟的晚秋,她的心酸酸的。
應該,要去見見他吧?解開他的心結,讓他從新面對。她手里有的,他要什么她都會給。
諾西輕嘆一聲,拿起外套走出了公司。
而今天氣已經轉涼,深秋的景色看起來愈加的讓人蒼涼。路邊的梧桐葉子都要掉光了,可憐兮兮的在秋風中顫抖著,搖曳著。
諾西開著自己的紅色蘭博基尼,順著羅杰說的地方開了過去。
此刻馬路特別的擁擠,她被堵在車流中,心情特別的不好。她焦急如焚的看著馬路兩邊,尋找著裴凌的身影。
“你tm誰啊?誰啊你?敢打老子?伙計們,揍他!”
不遠處,傳來一聲囂張的吆喝聲,緊接著就是一陣起哄的聲音。
“打死他,打死他!這個醉鬼,竟敢睡在我們的地盤上。老大,他已經在這附近晃蕩好幾天了。他看起來很有錢也。你看他的皮帶gucci帶鉆的也,還有這衣服,阿瑪尼的也……”
“你小子知道什么是阿瑪尼啊?”
“當然知道了,這個標志不是置地商廈上面閃的那個嘛。”
那爭吵的聲音似乎越來越大,越來越嘈雜。
諾西狐疑的探過頭去,緩緩開著車移動過去。
“媽的,竟敢還手。打,往死里打。”那彪悍的聲音又咆哮道,特別的囂張。
諾西總算把車移了過去,看到了蕭元曾經的手下黃毛,正在揍一個渾身臟的看不出樣子的男人。
可是,那身板,那體魄……這不是裴凌還有誰?
頓時,她一把推開車門,飛身朝那群人沖了過去。
“王八蛋,竟敢欺負小凌!”
她一聲怒喝,飛起一腳朝黃毛踹了過去。緊接著她抬手一拳,身邊一個家伙也頓然倒地。
她下手特別狠,一拳就能將人打暈過去。三五個都被她撂倒在了地上,尚有兩三個見識不對慌忙一溜煙跑了。
“混賬!”
看到躺在地上的黃毛,諾西又是一個回旋踢踹了過去。卻聽得咔嚓一聲響,黃毛頓時抽搐兩下暈了過去。嚇得另外一個兩眼一黑也跟著暈了。
“小凌!”
蹲下身子,諾西一把扶起了裴凌。她舉起袖子用力擦了擦他的臉,卻是一片青紫。她頓時鼻子一酸,眼圈就紅了。
裴凌漾起兩顆血紅的眼眸瞄了眼她,輕輕扯了扯嘴角。
“你是誰?為什么要救我?”
他喃喃道,舌頭還有些打結。顯然是喝太多了。
“小凌,我是諾西啊。”諾西哽咽著,淚水嘩嘩的掉。剝去女強人的偽裝,她其實也有著善良的一面。
“諾西……諾西!”
裴凌推開她,掙扎著站了起來。踉蹌著順著馬路往前走。可沒走兩步,他腳一軟又栽倒了。怎么著都爬不起來。
諾西看著地上不斷蠕動的裴凌,一顆心碎成了渣。她走上前扶起他,朝著自己的轎車走去。
“諾西,諾西……”
裴凌還在不斷低喃著,跟個神經病似得。
諾西把他塞進車里,開著車就朝自己新買的別墅而去。
別墅區是去年剛開發出來的依山傍水的地方,每一棟別墅都有著獨自的溫泉。是新樓盤的一大特色。
車剛停在車庫,王媽就迎了上來。
“小姐,你回來啦?我已經做好飯了。”
“王媽,備洗澡水,收拾一個客房出來。”
“是!”
諾西拉開車門,把裴凌扛了出來。他一百五十多斤的體重,直把她累得氣喘吁吁。到樓梯的時候,還是王媽一起把他扛了上去。
“小姐,他是……”
“去準備藥水,他身上有傷。”
諾西淡然道,把裴凌扶到了浴室里。看到他一身比乞丐還臟的樣子,她心里難受極了。
她不知道他這些日子到底怎么了,怎么會這樣子。
脫掉他臭烘烘的外套,諾西忍不住掩鼻。
裴凌時不時的睜開眼眸看著她,血紅的眸子一直都很恍惚。不知道他到底喝了多少酒。
“諾西,諾西。”
他喃喃道,張開黑漆漆的五指在諾西面前晃來晃去,“不是,不是她。”
諾西看到他這弱智的舉動,一顆心揪成了麻花。
她把他推進浴缸中,那浴缸的水立馬就變得黑漆漆的。她忍著作嘔的感覺,又從新放水,給他洗澡,悉心的把他洗的白白凈凈。
來回幾遍后,他再沒那臟兮兮的模樣。看著他赤裸的身子,諾西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
在這之前,她只看到過安辰墨的身子。所以,她的心慌張地跟紅杏出墻似得。
洗好澡后,裴凌總算是恢復了俊朗的模樣。只是身上臉上有好多淤青,新的舊的都有。想必這兩天他睡馬路,被人揍了不少。
諾西小心翼翼的給他披上浴袍,扶到了房間的床上。
拿著藥水,她開始輕輕給他揉著身上那些淤青。看著他這遍體鱗傷的樣子,她心中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
她覺得自己可能下手太狠了,為了打到裴浩南,她不顧一切!
可是,她不這樣做,他遲早也會對付她的啊?她不過是,奪回屬于她的東西而已!
給裴凌上好藥后,諾西為他蓋上被褥就走出去了。
來到廚房,她想要為他熬醒酒湯。
王媽見狀,慌忙走了過來。
“小姐,我來吧。你去歇息吧?”
“不用,我自己來!你去歇息吧,夜已深了。”
自己來,算是給歉疚的心一點安慰吧。諾西如是想到。
“那好吧!有什么需要你叫我。”王媽不安的看了眼諾西,轉身離開了。
“恩!”
她拿起枸杞和魚頭一起放進小鍋,又開始切姜片。醒酒湯她記得安辰墨這樣子做過,卻又不太清楚先放什么。她索性一股腦都放進去了。
拿著姜,笨拙的她剛下第一刀,就被割破了手指。她唾棄的鄙視了自己一把,包了一快創可貼又來。
好不容易切好姜,鍋里的水又翻天開了起來。她手忙腳亂的去揭蓋子,又被滾出的開水給燙了一下。
幾番受傷后,她弄了一碗看起來很詭異的醒酒湯小心翼翼的端上了樓。
房間里裴凌依然時而醒時而睡,精神狀況奇差。
諾西給他墊高枕頭,端著醒酒湯喂他。
“小凌,這是醒酒湯,你喝一點。”她拿起小勺子吹涼,再喂,像是呵護嬰兒似得。
裴凌張嘴剛喝了一口下去,就忽的眉頭一皺,哇的一聲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