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柳無言的站在那里,哆嗦得跟風(fēng)中落葉似得。
這一刻,她特別的憎恨諾西。因為她的日子本來很平靜。她過著人人羨慕的貴婦人的生活,她已經(jīng)習(xí)慣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可忽然間,她什么都沒有了。她的生活變得滿目瘡痍。她的高貴,她的驕傲忽然間就被這件事?lián)羲椤?
她成了一個被兒子唾棄的母親!
裴凌裹著浴巾走出來時,杜云柳還站在門口。她可憐兮兮的看著她,眉宇間盡是委屈。
她不明白,她真的錯得那么讓人無法原諒嗎?
“小凌,你是不是很恨媽咪?”
“我恨你做什么?我只恨我自己為什么要投胎到你肚子里?!彼鞌〉奈⒉[起眼睛,隱忍好久才沒再哭?!澳阕甙伞N蚁胄菹⒘??!?
“小凌我……”
“走?。 ?
他怒喝一聲,把杜云柳推出了房間。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門。
杜云柳看了眼兒子緊閉的門扉,轉(zhuǎn)身黯然離去。
靠在床頭,她怎么也無法入睡。
心中那股熊熊燃燒的恨意如心魔般的把她吞噬。她霍然起身,打電話給了正在拍戲的裴娜。
“媽咪,什么事?”
“讓魅劍殺了諾西吧?媽咪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他去北美了,說是多羅和杰拉德聯(lián)手要對付安氏。媽咪,你別急,再等等!爹哋的仇遲早都會報的。讓那裴諾西再囂張幾天吧?!?
“那你呢?就這么忙忙碌碌的拍下去?”
“不然呢?爹哋的公司沒了,我們也沒有那么奢華的生活了。我不多賺點,你那一億這么夠用呢?”裴娜悵然道,聲音失落極了。
她從一個高高在上的驕傲公主,忽然間就變成了跟其他演員一樣的普通人。曾經(jīng)的高姿態(tài)生活再也沒有了。她在片場都低調(diào)了很多。再沒以前那么得瑟了。
聽得裴娜的話,杜云柳心酸極了。她們曾經(jīng)奢華的生活,高貴的地位忽然間沒了。就好像一只高貴的鳳凰忽然間被扒掉了一身華麗的羽毛,變得什么都不是了。
“娜娜,累了就回來。那一億,也夠你好好過一輩子了。”
“媽咪,那不夠。那是普通人的生活,我不要做普通人?,F(xiàn)在a市應(yīng)該很晚了吧?你為什么還不睡?”
“媽咪睡不著,心里難受。一直堵著一團(tuán)火?!?
“別擔(dān)心,魅劍馬上就會回來了,到時候讓他殺光蘭若所有的高層,看看他們能怎么樣!”
“唉……媽咪有安排。這些東西都不要你們管了。我反正也活了半百歲,夠了!”
“媽咪,你不要亂來哦。什么事等我回來再說。”
“媽咪知道!掛了??!”
放下電話后,杜云柳的心情愈加的沉重。因為裴娜的話,她更覺得諾西罪不可赦。她死了,她這口氣才能咽得下去。
只是,裴凌和裴娜都才二十多歲,前途一片光明。不能讓他們涉足這件事。
如果真的失敗的話,她一個人死了就算了。起碼也不會連累他們。
這一夜,她想了很多,想了很久!終于想出了一個她覺得很完美的計策。
一大早,杜云柳就迫不及待的給蕭十一打過去了電話。但她也沒想到,裴凌想了一夜,似也想通了什么。也想打算一早來找她道歉。卻不料正巧聽到她和蕭十一的對話。
“十一,我已經(jīng)想到如何讓裴諾西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了。我把她引到裴氏當(dāng)初的那個未完工的爛尾樓上去。你安排人在四周聽我調(diào)令,如果我沒把她推下樓,你就派人殺了她。那棟樓成了爛尾樓,平常沒人去。她從上面墜下去的話,即便被人發(fā)現(xiàn)也沒法懷疑?!?
“這會不會很危險?”
“我不會有危險的,她應(yīng)該還不至于對我下狠手。我約她,她會去的。因為那是林秋當(dāng)年投資的地方?!?
“那我部署一下,你找個時間。”
“十一點吧,正好員工吃飯的時候?!?
“好!一切小心?!?
“恩!”
打完電話,杜云柳深深的呼吸了一聲,立刻開始準(zhǔn)備了起來。她一心想要把諾西殺死,特別的迫不及待。
而裴凌聽到這里,砰的一聲推門走了進(jìn)來。陰森森的看著她。
“你到底還要怎么樣?這樣殺來殺去有用嗎?殺到什么時候?你覺得你是對的嗎?”
“難道你就讓她這樣把你爹哋害死嗎?他死不瞑目!”
“你不是說他不是我爹哋嗎?”
“混賬!”
杜云柳目光一寒,忽的飛身沖上去,抬手就一個明晃晃的針筒刺進(jìn)了裴凌腰上。
“我就知道你會不安分,乖乖的在家里等著,醒過來之后就能夠聽到她的死訊了?!?
她陰戾的笑笑,看著裴凌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兒子,你的真情,給錯了人。她不值得!”
她嘆息一聲,拿著提包就出門了,包里還裝了一把小手槍。
接到杜云柳的電話時,諾西有些意外。但她還是接通了。
電話里的她,聽起來并沒什么異常。
“諾西啊,仇也報了,財產(chǎn)也奪走了。你現(xiàn)在氣順了吧?”
“有事說事。”諾西冷冷道,沒什么心情跟她寒暄。
“呵呵,裴氏未完工的爛尾樓,我應(yīng)該告訴一下你的。你什么時候有時間,我?guī)闳タ纯??!?
她淡淡道,聲音特別淡定。
“一棟爛尾樓,值得我花時間嗎?”
諾西不屑的道,沒什么興趣。
“這可不是一般的樓,是當(dāng)初你媽咪買下說要修建的。她說這個地風(fēng)水好。我十一點在蓮花路23號的四號大樓十八層等你。別忘記帶上筆,好簽字轉(zhuǎn)給你。呵呵呵……”
杜云柳說完不等諾西回話就掛掉了。她知道她一定會去,因為一旦聽到有關(guān)于林秋的事情,她上刀山都會。
諾西睨著嘟嘟嘟的電話,眉間越過一抹寒光。她輕嗤一聲,打電話把羅杰叫了進(jìn)來。
“裴氏什么時候有一棟爛尾樓?我怎么不知道?”
“就在蓮花路上,已經(jīng)很多年了。因為那地方太偏僻,沒人管。所以修了一半就沒修了。怎么了老大?”
“沒事,你去忙吧。把十一點的午餐推掉。我有事?!?
諾西看了看腕表,頓了頓又道,“晚上墨會回來。你通知一下李輝他們幾個,一起吃個飯?!?
“是!”
待羅杰一走,諾西就拿著小包出門了。
她心中有些狐疑,因為杜云柳這個人,比起裴浩南的老奸巨猾是毫不遜色。
她約她,準(zhǔn)沒什么好事。
她去是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恩怨情仇這種事就要速戰(zhàn)速決,否則一直都會不安寧。
不過最主要的是,她想去看看那個爛尾樓。到底因為什么原因被買下,卻又不開發(fā)。
諾西是一個很精明的投資人,但凡有價值的東西,她都會利用起來。
就像那塊新地王,她就把它規(guī)劃成了一座大型游樂場。一個屬于她的迪斯尼樂園!
雖然兩百億歐的地用來建這個的確有點浪費(fèi),但她相信在未來的幾年,這個迪斯尼樂園一定會成為a市最為靚麗的風(fēng)景。
諾西開車出去,心中一直都想著事情。很不平靜!更有一股隱隱約約的不安襲來,有些忐忑。
但她自持武功不錯,也沒有在意。
從蘭若到蓮花路的爛尾樓有將近一個小時的車程,諾西趕到的時候,時間剛好。
她把車停在大門口,探頭走了進(jìn)去。這里本來已經(jīng)被圍墻圍起來。不過墻磚和鋼筋似乎被人偷了不少,顯得很是蒼涼。
她從圍墻翻過去,狐疑的看了眼這幾棟樓,深嘆可惜!
工地里面空地上的野草長得很是茂盛。絲毫看不出深秋來臨的蕭瑟。
這大樓建了一半,但沒繼續(xù)了。外面的鋼架子都還沒弄掉,破破爛爛的樣子,看起來一點價值都沒有。
杜云柳說的四號樓在最里邊的位置,正好直面裴氏總部大樓的方向。
諾西一邊踩著凹凸不平的地面朝四號樓走去。一邊撥通了杜云柳的電話。
“你在哪里?我馬上要到了?!?
“我已經(jīng)在樓上等你了?!?
杜云柳冷冷道,低頭瞄了眼樓下的諾西,朝她陰森森的揮了揮手。
諾西臉色一沉,大步走了上去。
大樓因為一直廢棄,所以給人的感覺特別的陰森。里面陰暗潮濕的地氣,惹來好些奇怪的蟲子爬來爬去,很讓人驚悚。
空氣中更充斥著一股很難聞的味道,彌漫了整個大樓。大樓的面積很大,每一層起碼有好幾千平,看樣子規(guī)劃的應(yīng)該是寫字樓或者賣場什么的。
樓里面的回音特別大,諾西的高跟鞋踩在上面,發(fā)出噠噠噠的聲音,這聲音一直會持續(xù)到十幾秒以后。
這是棟特別奇怪的樓!
從一樓到十八樓,沒有電梯,所以諾西爬到十八樓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些氣喘吁吁了。
杜云柳站在窗戶邊,冷冷的看著她。一雙黝黑的瞳孔里盡是寒光。她那張只看得到些許風(fēng)情的臉頰,微微有些猙獰。
“杜云柳,你費(fèi)盡心思把我叫到這里來,是想殺我?”
“殺你?我最想把你做成包子吃了?!?
杜云柳陰戾到,轉(zhuǎn)頭看著窗外的景色。
這窗戶沒有裝修過,還是個大窟窿。陰寒的秋風(fēng)從窗口肆無忌憚的的鉆進(jìn)來,更讓這里多了一份驚悚的感覺。
諾西走上前,跟著她一同望著這滿目瘡痍的工地。
“這棟樓廢棄多少年了?”
“你母親當(dāng)年買下的,算起來,有十來年了吧。只可惜啊,她死得早。不然也能看看這房子的價值。十年前什么樣,十年后依然是什么樣。”杜云柳輕嗤一聲,有些鄙夷的道。
諾西轉(zhuǎn)頭冷冷掃了她一眼,瞳孔越過一抹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