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士頓洛根國際機場
“回去好好讀書,多把外語練習(xí)一下。”
諾西跨著背包,一邊推著行李車,一邊認真叮囑裴凌。
裴凌的傷勢經(jīng)過幾天的修養(yǎng)已經(jīng)沒什么大礙,加上時間已到,即便他自己想留在美國,裴浩南也是不允許的。
看著諾西一臉平靜的為自己辦理手續(xù),裴凌的眼底有著一絲悵然。
這些天諾西一直都陪著他,雖然她強顏歡笑。但一向把心思掛在臉上她又怎么藏得住心頭的失落。
她總是出神的看著手機,期待有個她渴望的電話打過來。
可是沒有……
一連四天,她未接到任何一個電話,亦或者是任何一個訊息!
她的臉色一天比一天蒼白,瞳孔的痛楚也是不斷的增加。
但她依然堅持陪在裴凌身邊,只因為他對她曾經(jīng)的好。
登機口前,裴凌緊緊的擁著諾西,臉頰那份稚嫩似乎在這幾天消失得無影無蹤。他輕輕拍了拍諾西,取下了她肩上的背包。
“諾西,這個世界上,不是只有他愛你!我也很愛,我也能做到和他一樣好!相信我!”裴凌輕言道,但語氣卻不容置疑。
諾西淡然一笑,沒有說話。因為這樣的話裴凌天天在說,她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
“我走了,你要保證,要記得給我打電話,給我視頻!”裴凌一步三回頭的看著諾西,特別的不舍。
諾西揮著手,臉上泛著淡淡的笑意。
送別裴凌后,她失魂落魄的走出了機場。
看著空中飛來飛去的各種飛機,她的眼角,忽的溢出了點點淚光。
“墨,你還怪我嗎?你還生我氣嗎?”
回波士頓的路上,諾西心中忐忑至極。她要去跟安辰墨道個歉,她之所以對裴凌如此,是因為他為她奮不顧身。
這跟她愛他,一點沖突都沒有!她想去跟他解釋清楚。
“墨對我那么好,應(yīng)該不會生我的氣吧?我主動去跟他和好,他會不會原諒我?
再說,這件事也不光是她的錯。是他不聽解釋,還把裴凌打的重新住院的?!?
諾西心中做了無數(shù)個假設(shè),但卻沒有一種,是她現(xiàn)在面對的……
別墅里
安辰墨坐在陽臺的搖椅上,戴著一副墨鏡。他陰鷙的看著前來道歉的諾西,嘴角有著一絲譏諷。
“你不是為了他奮不顧身嗎?死命的對我下狠手。我不知道當(dāng)時在你的心中,我是一個什么角色。是階級敵人嗎?是有著血海深仇的仇人嗎?”
他怒道,滿臉怒火,“你現(xiàn)在跟我道歉,道歉有用嗎?你當(dāng)初干嘛去了?裴諾西,你真當(dāng)著世界上只有你一個女人嗎?我安辰墨就一定要死命的愛你嗎?”
諾西看著安辰墨憤怒的樣子,緊咬的嘴唇在不斷哆嗦。她從頭至尾只說了一句“對不起”。因為她覺得她不應(yīng)該狠揍他。
可是他顯然不領(lǐng)情她這份歉意。他依然很憤怒,而且無所不用其極的用言語彈劾她。
“就算你的腦袋里裝的是漿糊,那你也問問自己的心。你到底愛誰?你愛我嗎?你愛我把我當(dāng)仇人一樣往死里打?你知不知道我每挨你一拳就心碎一次。你以為我有幾顆心臟???讓你一次次不斷摧殘?”
他依然很憤怒,他管不住自己的嘴。
他其實很想沖上去抱著她說:“小傻蛋,我不生氣了。我就等著你跟我說聲對不起,我什么氣都消了。”
可是,他想的是一回事,做出來的卻是另外一回事。
“你走吧,我不會再愛你了,也不想再愛你了!”他無法控制的拋出了這么一句話。他想收回,可卻覆水難收。
諾西聽得他這話的時候,身子明顯晃了一晃。但她強忍著悲痛,咧嘴笑了笑。
“你說的是真的?”她輕問道,聲音脆弱得不得了。
“……對。你太放縱了,我愛不起?!彼D(zhuǎn)過頭,看向天際,聲音平靜無波。
“啪……”
是自己心碎的聲音嗎?她聽到了。
好痛?。∷哪樀昂龅囊幌戮桶档?,就連那一頭張揚的頭發(fā),都忽然間失去了光彩。
“不管如何,我謝謝你曾經(jīng)給我的感動!我會記得!”
她淡然一笑,取下指頭上的戒指放在了他面前的茶幾上,“保重!”
言罷,她提起沉重的腳步傲然下樓,背脊挺拔得如一座巍山。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她忽的又轉(zhuǎn)了回來,拿走了床頭的抱抱熊。
從頭至尾,她沒再多說一句話,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她一步步走出別墅,背影倔強得不得了,有點眷戀的跡象都沒有。
安辰墨霍然起身,想要追出去,但卻無法挪動自己的腳步:她怎么能這樣?
她對她曾經(jīng)的誓言全然不記得了嗎?她竟然走的這么干脆?
她真的不愛他了嗎?
他拿起桌上的戒指,手在情不自禁顫抖著。
“不,小傻蛋。你不能離開我!我求你,你回來!回來,你回來我就原諒你。停下腳步,不要走了,你停下我就去追你。只要你讓我知道,你還愛著我?!?
他眼睜睜看著她決然遠去的背影,臉色瞬間變成了死灰。
他取下臉上的墨鏡,竟是一雙血紅的瞳孔:因為他這些天,根本無法入睡!
他不想諾西看到他的脆弱,所以他帶上墨鏡。
整整四天,他不眠不休的等著她來跟他道歉。
可當(dāng)她來的時候,他卻無情的把她氣走了!
“安辰墨,你就是犯賤!活該你打一輩子光棍?!彼莺萃贄壍牧俗约阂话?,頹然的坐倒在椅子上。
諾西傲然的走出別墅區(qū),沒有一絲停留。
當(dāng)她跨過別墅區(qū)的最后一步,她眼中隱忍的淚光忽然間決堤。
“墨,我們果真,是兩個世界的人!”她心碎的想到,心中那棟他正在搭建的童話世界一點點崩塌。
她一直以為等她可以嫁人的時候,她就是他理所當(dāng)然的新娘。
她甚至在想著要給他生多少個寶寶,每一個都像他那么帥氣。
可是……
他不愛她了,他趕她走!他追都不追一下。
他口口聲聲說多愛她,難道這就是愛嗎?
呵呵,好虛偽的話,當(dāng)初我竟然當(dāng)真了。
“沒關(guān)系,裴諾西,你從小到大不也只有媽咪一個人愛嗎?
她走了你不是也活的好好的嗎?
沒了他,你也可以好好的,不是嗎?”
心中,一個高傲的聲音在不斷的咆哮,可諾西的淚水依然決堤。
她很想瀟灑說聲她也不愛了,可她做不到!
她一直順著馬路走著,她沒有叫出租車,只是用走的。
或許,她還期待他會……
“唔,唔,喲喲……”
身邊,忽的竄過一群騎著機車飛馳而過的人,他們囂張的咆哮著,特別的激動。
熟悉的機車,讓諾西又想起了自己那囂張跋扈的歲月。
似乎,那并沒有什么不好。呵呵!
神色凄涼,手抱一只破舊的抱抱熊,諾西的樣子很憔悴。就像是無家可歸的流浪小孩。
回學(xué)校吧?
不行,同室的女生看她落魄的樣子,或許會幸災(zāi)樂禍。
畢竟,她和她們的關(guān)系并非很好。
唉!裴諾西,原來你竟是如此不得人心,連一個可以收留你的朋友都沒有。
怪不得安辰墨也不愛你了,你本身人品就差到爆!
抑郁的嘆息一聲,諾西不再期待他會追來。
她打了出租到哈佛廣場,在學(xué)校附近找了一個酒店公寓,打算住進去。
她拿出裴浩南給她的信用卡刷帳,卻被告這信用卡已經(jīng)凍結(jié)。
“爹哋,你還真的對我很好?。 ?
諾西蹙眉,苦澀的牽動了一下嘴角,眼中冷光頓現(xiàn)。
“你們對我還真好,如此鞭策我!你真的以為沒有你這點錢,我自己會餓死?你太小看我了?!?
不羈的冷笑一聲,諾西拿出自己的信用卡刷了賬單,抱著抱抱熊沮喪至極的朝著樓上房間而去。
酒店公寓的房間本就是專門給學(xué)生住,所以不是很大,但卻應(yīng)有盡有。
拉開窗戶,可以看到臨近哈佛的一切風(fēng)景。
此刻萬里晴空,微風(fēng)輕拂,這本應(yīng)該是一個好心情的天氣。
諾西抑郁的靠在窗前,以四十五度角凝望著凈朗的天空,那憂郁的瞳孔沒有一絲光彩。
唔……
好窒息的感覺。心中沉甸甸的,如被一塊石頭重壓。
“唔,唔,喲喲!”
樓下,又出現(xiàn)了在馬路上遇到的機車隊,他們似乎在進行什么活動,特別的亢奮。
看著他們迅速飛馳而過,諾西微瞇起雙瞳。那種酣暢的速度,無不撩撥著她壓抑得跟上墳似得心。
她靈光一現(xiàn),打開了房間電腦。在電腦上搜索著波士頓的機車好愛者。
翻出了他們目前正在舉行的活動:重型機車比賽,獎金二十萬。
這只是機車愛好者發(fā)出的邀請賽,所以僅限于機車愛好者。不算是正式比賽,大家以交流為主。
諾西的眼睛盯在了那二十萬塊的獎金上,嘴角邪魅一笑,她瞬間把有關(guān)于安辰墨的一切埋葬在了心底。
眼下,money才是最重要的!
雖然她也配合席若飛拍了些廣告,但因她是新人,并未有太多酬勞。
最主要的是,裴浩南鎖了信用卡,那在哈佛的一切開銷就要自己來。
她和安辰墨住在一起的時候被寵得無法無天,眼下散伙了,她忽然間就無家可歸了。
這才發(fā)現(xiàn)錢是多么的重要。
她要囂張的告訴他,沒有他,她也會活的很滋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