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不明所以,被白氏態度唬了一跳,瞪圓了眼睛望著白氏,想白氏臉上看出些什麼來。\[四*庫*書siksh\]
而林氏蘇懷遠兄妹倆心裡卻俱是咯噔了一下。
她們都知道白氏性子,內心越生氣,面上越雲淡風輕。
不過還沒容他們多想,白氏已是開口了,“怎麼樣,南小院裡丫頭婆子們有沒有拘來問過?”
林氏魏氏對視一眼,俱是搖了搖頭。
都想過,可都不不知道該怎麼下手。
白氏也沒說什麼,只轉頭向蘇懷遠道:“老2,這事兒是你來管還是我來?”
蘇懷遠黑臉聞得這話終於有了些鬆動,起身揖了個長揖,“勞煩七姑了。”
白氏又看了他一眼,就吩咐早已屋子裡伺候著高大娘去把南小院丫頭嬤嬤拘來問話,又讓劉嬤嬤帶幾個可靠些媽媽去南小院好生守著。
高大娘劉嬤嬤心下一凜,俱是沒想到白氏竟要親自過問,忙應聲去了。
可貞雖東屋臥房裡待著,可一顆心全部依外頭。
忽聽堂屋裡有腳步聲,心裡那叫一個癢癢。
“牛媽媽,這到底是怎麼了?”可貞糾結來糾結去,還是問出了口。
牛媽媽臉上笑意僵了一僵,看著和自己朝夕相處了一年多姑娘,這心裡惱怒,真是說都說不出。
她實是沒想到,好好怎麼就傳出了這樣話來了?
舅老爺舅太太想把姑娘許給表少爺,怎麼可能!
可是,這樣傳言已是不少人都相信了,不僅相信,還傳揚了出去,還傳得有鼻子有眼睛,由不得你不信!
牛媽媽當時就氣得說不出話來,想來想去,還是轉身就告訴了林氏知道。
恰巧,高大娘和劉嬤嬤等人也已是聽得這話了,忙來告訴魏氏知道。
這不,姑嫂倆個堪堪一刻鐘時間,已是都知道了個一清二楚了。
魏氏大怒,拘了人來一問。沒想到,這話竟是從南小院傳出來……
陳媽媽和菊隱菊夢被高大娘傳了話往外帶時候,真是雲裡霧裡,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
尤其是到了東跨院,只讓她們迴廊上站著,一個一個進去說話時候,所有人都慌了。兩個小丫頭,是當即就哆嗦了起來。
這幅樣子看高大娘莊嬤嬤等人眼裡,倒是添了幾分做賊心虛意味了。
陳媽媽先被帶進去,一徑進了東屋。當看到上首坐著蘇懷遠白氏,下首坐著林氏魏氏時,一顆心跳像擂鼓似,都蹦到嗓子眼了。
即便她不知道什麼事兒,可看這陣仗,就知道不是小事兒了。
白氏懶得和她多磨嘰,直接問她那話是不是她說。
陳媽媽一聽這話,汗都下來了,“老爺、老姑太太、太太、姑太太,主子事,哪有奴婢置喙道理,別說這種事關姑娘名聲事兒,就是借奴婢一百個膽子,奴婢也不會非議一個字。”
白氏笑了笑,“好是!”隨後又厲色道:“那你是什麼時候聽說,聽誰說?”
“回老姑太太話,奴婢也是今兒上半晌才聽院裡嬤嬤小丫頭們言語了兩句。”陳媽媽結結巴巴回完話,只覺著自己膝蓋千斤重,好似就要重重砸到地上去似。
“你是你家姑娘乳孃,是你們院裡管事媽媽。院裡婆子丫頭們非議主子,你不罵上去,還任由這些傳謠言滿天飛。”白氏戈然而止,冷哼了一聲,吩咐高大娘先帶她下去。
這才一霎霎功夫,陳媽媽已是腿軟了,踉蹌著跟著高大娘出去。挑開簾子,一陣刺骨寒風襲來,陳媽媽一個哆嗦,看得站迴廊上丫鬟嬤嬤們齊齊打了個冷顫。
眼看著陳媽媽沒有被放回去,反而關了倒座,衆人是氣都喘不上來了。
下一個是菊隱,進去時候深吸了幾口寒氣,鼓足勇氣邁步進屋,倒頗有些風蕭蕭兮壯烈了。
出來時,也沒比陳媽媽好到哪裡去。一張臉煞白,腳步也是凌亂。
菊夢雖則因著爹孃家裡頗有些臉面,一向眼高於頂,潑辣很。可是這會子被上頭四位主子目光看著,只覺著一口氣上不來,一身虛汗。
回起話來是結結巴巴,一字一頓說不清楚。離開時,是腳下一個踉蹌,雙膝著地“撲通”一聲跪了地上,臊得嚇得眼淚登時就出來了。
“看看看看,這種四肢不勤頭腦不靈做個灑掃上粗使丫頭我都嫌蠢笨,你們倒好,這還擱到主子身邊去了。”眼看著菊夢一瘸一拐往外走,白氏嗤笑道。
雖然才問了三個人,不過她已是瞭然這事兒和蘇絢沒什麼關係了,因此上這心情也好了些了。
不過蘇懷遠和魏氏就沒有這樣好心情了,別說蘇懷遠了,就是魏氏,也難得有了脾氣,恨不得都罰上個兩個月月例。
之後進來丫頭嬤嬤們,一個個比菊夢還不堪。白氏一問,立馬嚇得跪了下來了,一句隱瞞都不敢有。
兩刻鐘不到功夫,白氏衆人就把這件事給弄明白了。
當即,也懲罰了下去。
當天晚上南小院裡談論這則事兒六名丫頭嬤嬤每人二十大板,革去半年月錢,撥入圊廁行內。餘者但凡傳過謠言,全部革去三月月錢。同時又將高大娘申飭了一番。
如此一來,大節下,滿府裡受到責罰竟有十之五六。
登時,所有人都噤若寒蟬,一句話都不敢多說,一步路都不敢多走了。
蘇絢高大娘過來要帶走衆丫鬟嬤嬤時候,就覺著不對勁了,可到底也沒有多想,再加上又有高大娘哄勸,很就放了行。
可聽聞這責罰時,真是如五雷轟頂,蘇絢登時就懵了!
怎麼會這樣?自己院裡人怎麼會被撥到圊廁行去!
可隨後,對可貞又添了兩分怨恨!
害了自己還不算完,自己院裡丫頭嬤嬤們又哪裡得罪她了,竟也要這樣作踐!
尤其是菊夢,她可是自己貼身丫頭啊!而且,她爹爹是鋪子裡管事,孃親還是漿洗上頭頭,她怎麼敢!
西院裡,湯氏和西院管事媽媽糾纏了良久,都沒能出得院門。正準備往外闖時候,突聞責罰,登時就樂出聲了。
她就說麼,老爺怎麼可能會答應這則事兒!
哼,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吧!
當即就撕下了兩太陽上膏藥隨手一扔,甩著帕子回屋去了。
費婆子鬆了一口氣,見衆人都議論紛紛,也趕忙湊了上去。
“怎麼罰這樣重?”
即便自己沒有受罰,可蘇家這些奴僕,好些都是沾親帶故。聽聞如此重罰,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好幾個登時就哭了出來。
“別提了,說是誹謗主子,要不是太太有孕,爲了給小少爺積福,打死都不爲過。”
“誹謗主子?這哪裡就至於!”
“你們還沒看出來啊,這分明就是爲了表姑娘!我不和你們多說了,連高大娘都受了申飭了,我們又是什麼有臉。”
費婆子登時臉就黑了,回頭看了看湯氏屋子,苦笑不已。
“這,老爺太太竟然寧願潑了姑娘面子,也要給表姑娘正名?”
魯氏身邊嬤嬤丫頭臉黑了,磨磨蹭蹭根本不敢進屋。
不過這樣大事兒,哪裡是瞞得住。
魯氏很就知道了,那個氣啊!
那麼機靈一個人,竟連自己丫頭嬤嬤都管不住。明知太太給,肯定不是偷奸就是耍滑,也不仔細防備著。
自己這還禁足呢,又鬧出這麼大事兒來,究竟還要不要臉面了!
全府人都知道了,可貞自然也不會繼續被蒙鼓裡。
只是聽聞這事兒後,即便白氏語氣溫柔再溫柔,可貞嘴角也憋不住抽搐起來了。
這叫什麼事兒啊!自己和蘇紹可是實打實嫡親表兄妹!
好吧,就算這裡,姑舅親是親上加親婚姻模式代表。可是,自己這纔多大啊!即便早婚,可也得再過兩年吧!這些人,這種話怎麼傳得出來呢?
可貞這幅糾結表情,看白氏等人眼裡,就是氣惱了。
白氏摟著可貞不住哄,林氏也拉著可貞手安慰著她。
蘇懷遠魏氏兩口子那個臊啊那個心疼,這才住了幾天啊,就受了這麼多委屈了。
魏氏剛剛還覺著責罰太重了,現一見可貞擠到了一塊小臉,登時就忘了個精光不剩了。
雖然剛剛林氏遣開了可貞,不過她也沒有想要瞞著可貞,關鍵是也瞞不住。
至於白氏,她只嫌自己能告訴能教導可貞太少,不會想隱瞞可貞些什麼。
有一則,自始至終,林氏白氏蘇懷遠姑侄兄妹三人想都是怎麼小懲大誡,杜絕謠言,從來沒把這則事兒主題當回事兒。
就好像,林氏白氏俱是理會蘇懷遠不可能會想把可貞許給蘇紹,而蘇懷遠也知道林氏白氏不會認爲他想把可貞許給蘇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