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也不過是我運道好罷了……”
可貞這還真不是謙虛之詞,這事兒也能算得上是輿論戰了。孫家二太太做事實太冒進,都沒有打聽清楚就急不可耐動了手,再加上這件事又不像當初蘇慎那事兒一樣。當初那事兒,完全由孫家主導了輿論,蘇家人完全沒有招架之力。這回,可是勢均力敵。世人面前,誰弱勢,自然誰就贏了。
雖然現也有很多人認爲孫家是真心想要買下那田皮,畢竟,這十萬多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誰會拿錢去賭氣,又不是吃飽了撐。
可孫家二太太打算也只能騙騙那些不知情百姓,但凡知道些孫家二太太爲人,便都知道,孫家二太太還真是吃飽了撐賭了這口氣了。
一時之間,知情人俱是連連搖頭,這代價也委實太大了。
不過,孫家鹽業買賣還真是賺得盆滿鉢滿,說不得,也並不乎這十萬兩銀子。
卻不知道,孫家二奶奶早就心疼滴血了。雖然這筆錢都是從公中挪出來,可誰家錢都不是大風颳來。可到底,比起面子,錢就不算什麼了。
比起孫家二太太,家裡人歡喜那是顯而易見,尤其是蘇恪幾個,早對孫家咬牙切齒了。
只是,蘇慎卻不大高興起來。
把可貞小九娘倆摟懷裡,下巴抵著可貞肩頭,看著可貞懷裡正張著小手和可貞咿呀咿呀小九。
“蘊兒,讓你受委屈了。”
其實這件事,可貞從頭到尾都沒有瞞著蘇慎,因爲也知道這是瞞不住,索性去信時候都告訴了蘇慎知道,如何行事也和蘇慎一一商量。並且再三開解過他。
不只可貞,蘇鑄蘇鐸白氏知道後也都和蘇慎探討過這個問題,他幾個發小也給他去過信。
所以,他雖然人不金陵府,可事情前因後果及那些言論,或許都比可貞知道要來多。
愧疚,從初初聽聞時候,他就覺著愧疚。
“瞧你這話說,我什麼時候就受了委屈了。”可貞逗著小九,語氣本來就溫柔而輕。這會子見蘇慎如此沮喪。抱著小九轉了個身,側坐他膝上,把小九抱到他面前。語氣加溫柔輕,又和他打趣,“我可是姑祖母調教出來,一手鞭花雖及不上姑祖母,可也是不差。”
可貞早之前就看出蘇慎心情並不是很好了。想起之前他書信中愧疚之色,便知道他肯定還自責著,忙緩解氣氛。
蘇慎卻是笑不出來,看著天真小九,看著嬌俏可貞,這心裡卻是越發酸澀了起來。甚至於說話也帶了兩分鼻音,“要不是因爲我,孫家怎麼會如此爲難你……”
成親一年多。可貞從來沒有問過蘇慎關於孫家事兒。
因爲前因後果她都已是知道了,既然已經有了答案了,又何必再從蘇慎那聽說一遍。
何況現如今孩子都生了,還是好好過日子,給女兒攢嫁妝爲緊要。
而蘇慎也知道。可貞是知道孫家事兒,就像他知道可貞這些年來經歷一樣。
所以這一年來。也從來沒有和可貞提起過孫家。
實是覺著沒有這個必要,因爲孫家和他並沒有一點兒關係。
可卻沒想到,因著自己成親再加上小九出生,當年事兒又被翻了出來,傳出了孫家三姑娘福薄話來。
而孫家,爲了出這口氣,竟把矛頭對準了可貞,千方百計想打壓可貞田皮買賣,讓可貞名利兩失。
幸好,孫家做事向來不靠譜,急功好利。可貞又是個靈光,因著謝家作難程軻婚禮上放出風聲。沒一個時辰,就傳遍了金陵府,該知道人家都知道了,讓孫家根本就來不及應對,也無力應對。後,孫家竟還真爲了一口氣,買下了那八千多畝田皮。
兩個發小給他寫信,都豔羨不已。
不動聲色就賺了起碼五萬多兩銀子,這本事,可不一般。
可貞名聲沒有受損,他著實鬆了一口氣。可一口氣放下後,還是覺著愧疚。
可貞孃家時多受寵,他是一清二楚。甚至於,現如今他也沾了她光,外祖父、姑祖母、舅舅事無鉅細都百般教導提點他。衣裳吃食上,岳母是面面俱到,只怕他不習慣。
成親前,他就告訴自己,可貞一旦嫁給了自己,他一定要好好對她,讓她高興讓她順遂讓她幸福安康。可是,這纔多久,就因爲他緣故受了委屈,他心裡如何能好受。
“這話我可不愛聽,什麼就爲難我了,我什麼損失都沒有,就淨賺了六萬兩銀子。這若是叫爲難,我還指望他們家多多難爲難爲我呢!”說著握著小九小手遠遠近近撥弄蘇慎臉頰。
“胡說什麼呢!”蘇慎一手握了小九肉窩窩小手,一手順勢可貞屁股上拍了一把,反應過來後,又趕緊揉了兩下,“蘊兒,都是我沒用。”
小九看著忽遠忽近蘇慎,可貞微微搖晃中,小手一抓一抓,咯咯咯咯笑了出來。
蘇慎看著小九無邪笑顏,握著小九粉嫩小手湊嘴邊親了一口,心裡越發酸澀了起來。
可貞見他如此,也顧不得瞪他了,心裡一酸,不由得暗暗嘆了一口氣。
這樣就讓他如此愧疚,那當初那件事兒給他造成影響該有多大!
像那孫家,凡事都旁人身上找原因,而蘇慎卻是凡事都從自己身上想原因,這樣性子,想來肯定會覺著自己對不起家人。
又算了算時間,好像正好是他服侍著蘇鑄趕來見蘇鐸那年。
只是可惜,那時候,自己從來沒有好生注意過他。
只記得,很穩重,比素來穩重過了頭蘇紹還要穩重。
這樣想著,可貞心裡也壓抑了起來。
吁了一口氣,想了想,起身試探著把小九放到了蘇慎懷裡。
蘇慎一僵,不過見小九不再像剛剛似,扭股糖似不肯給自己抱只一個勁要找可貞,倒是歡喜了起來。小心翼翼託著小九,學著可貞樣子嘴裡輕哼著哄著小九。
可貞見小九肯待蘇慎懷裡了,也是放了心。誰都沒想到,這小丫頭竟有些認人,蘇慎剛開始抱還沒事兒,可抱了半盞茶都不到功夫,就不樂意了,扭股糖似四處張望要找可貞,小嘴扁啊扁,真真可憐見兒。
見得自家閨女乖乖窩爹爹懷裡,可貞旋身牀沿上坐了,靠了蘇慎身上,挽著蘇慎胳膊,語帶嗔意,“怎麼沒用了,我再不樂意聽這樣話,不樂意你這樣說自己!你是我夫婿,旁人我管不著,我眼裡,你就是好。再說了,這世上,誰人背後不說人,誰人背後無人說。我哪有這麼容易就受委屈,我家之前事兒你也知道,我若是那麼不堪一擊聽不得一句半句蜚短流長,說不得早就一頭碰死了。”
蘇慎見可貞說他她心裡就是好,一顆心瞬間就熱乎了起來了,眼裡也有了微微溼意。可隨後又聽到可貞如此輕鬆說出了抄家事兒,心裡沒來由一悸,如果可貞軟弱一些……
登時,他只覺著指尖發涼。
可貞雖沒感覺到蘇慎指尖寒意,可蘇慎突然一僵變化,她還是感覺到了,忙笑道:“可你看我現,不就是過得很好嘛!而且,我有你有小九,自然是會過好活開心,而且會一直這樣好,一直這樣好下去!”
蘇慎突然間大受觸動,抱著軟軟小九,看著可貞,語氣裡不由帶了兩分慎重。
“蘊兒,我會和外祖父、舅舅並姑祖母好好習學,讓你和小九過得好,而且一直好下去。”
“錯啦!我們夫妻一體,是該一起努力,讓小九,讓我們自己,讓我們以後孩子,過上好日子。”可貞瑩瑩笑道。
蘇慎聽到“夫妻一體”四個字,堵胸口那股子氣瞬間散了。
是,他們是夫妻。她悲和喜,他都知道。他悲和喜,她也瞭然。
而且,之後歲月,他們都不會只是對方生命中看客,不會再看著別人故事留著自己眼淚,而是夫妻一體,合而爲一,成爲各自生命中親歷者。
這樣想來,心中感動歡喜頓時無以復加。可剛要說話,表情突然一僵。
可貞眼見著蘇慎臉上各色表情走馬燈似一一出現,正納悶之際,卻見趴他胸前小九正伸著白嫩嫩小爪子搖頭晃腦他胸前胡亂抓著,眼睛直愣愣瞪著蘇慎胸前,小嘴吧嗒吧嗒,一條清亮口水線正順著嘴角流下。
可貞一愣,可隨後就捧著肚子笑倒了牀上,“哎呦”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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