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流云沒有夾什么昆蟲到她嘴里，而是將自己的嘴唇貼了上去。

她只感覺到自己的紅唇一陣溫潤，緊接著嘴唇就被咬住，流云的舌尖霸道地伸了進來，她連忙伸開了眼睛，“嗯嗯”了幾聲，用力掙扎，可是流云緊緊摟著她不放，直到他的舌尖舔遍了她的嘴，這才滿意地放開了她。

她高舉起手，“下流！”她罵他，眼睛紅紅的，可是手卻沒有打下來。

他說：“公主不打我，說明公主對我有情，只是公主不愿意承認而已。”

“不是這樣的。”她說，“而是因為，你一直對我有恩。我不打恩人。只是，下不為例。”

他聽她說得絕情，苦笑道：“雅兒，為什么你要拒我于千里之外？為什么不愿意給我一個機會？”

她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過去我們之間發生了什么，但是我很清楚，現在我的心里，根本沒有你。對不起。”

“那是因為你的心里還住著李皓月，對不對？”他充滿著妒忌，眼睛都氣紅了，“李皓月這樣對你，為什么你還是愛著他？”

她避開了他的凝視，冷冷地說：“這是我的事，請尊重我的感情！”

這時，店小二將烤全羊端上來了，她趁機轉移開話題：“哇，這道烤全羊可真好吃，你們這里的美食可真多，我都不想離開了。”

他苦笑道：“如果讓你一輩子都留在這里，你再也見不到李皓月，你一定會不同意。所以，哪怕這里的美食再多，我對你再好，也吸引不了你。”

她聽了，眼中流露著傷感與仇恨：“你錯了，我現在對李皓月的，不是愛，而是恨！我根本不想見他！”

“沒有愛，哪來的恨？”流云嘆了口氣，“我們還是回去吧，這里，

等我們事成之后，再回來吧！”

她戀戀不舍地說：“這么快就走？”

“人的心都不在，留下來還有什么意思？”他冷笑道，嘴角是一抹凄涼，“我本來以為，只要帶著你來到這里，你會愛上這里，也會愛上我，哪怕不能讓你愛上我，你也會忘記李皓月。可是我沒想到，什么都無法讓你忘記李皓月！”

他氣呼呼地將一疊銀子放在桌上，拂袖而去。

她只好跟了上去，臨走時，將吃剩的烤全羊打包帶走了。

她上了車，他沉默不語，悶悶不樂，而她卻滿心歡喜，她說：“等回到了中原，我們可以開一家這種胡菜特色的店，與中原菜結合起來，相信生意一定會很好。”

真想不到，在這個時候，他這樣難過生氣，她滿腦子想的，卻是開店賺錢的事，看來，她當真是一點也不在意他。

他嘆了口氣，掉過頭去，心碎了一地，也更加妒恨李皓月來。

李皓月手捧著那塊玉，這是曾經送給李雅的定情信物，結果被她給摔成了兩半。

李皓月已經找回了它，并且用了幾天時間將它重新膠合起來，它又變成了一塊完整的玉，雖然它的中間，裂縫是那樣地明顯。

他撫摸著這塊玉，嘴里喃喃在叫喚著“雅兒、雅兒”。

明天，就是王離落的冊封儀式之日了，王離落高興地捧著鳳冠看了又看，想到明天就可以成為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皇后了，她興奮得合不攏嘴。

她是個簡單的女人，一高興就會忘記夫君對她的傷害，她親自下廚燉了人參湯，自親端去給李皓月。

可是她剛剛踏進御書房，就看到李皓月將那塊給李雅的定情信物捧在心口，深情地望著，她就很不高興。

“皇上，您天天對著一塊破玉，有什么好看的？”她氣極了，很自然地流露著不滿情緒。

“朕的事不必你管！”李皓月也懶得同她生氣了，因為明天，將是他的重大計劃實現的日子，再讓她囂張一下，也就一天了。

她咬咬牙，強壓下火氣，委屈地說：“臣妾親自為皇上燉了人參湯……”

“朕不要喝，端回去！”他冷冷地說，看都沒看她一眼。

此時的她，臉上的表情豐富極了，除了委屈，痛苦，不甘，還有妒忌，發瘋……應有盡有！

可是，最后她說出來的卻是：“臣妾還是將這湯放在桌上吧，皇上若是想喝，就喝了，若是不想喝，也隨便皇上處理。臣妾送出去的東西，是不會再收回的。”

她說完這話，就走了。

他這才抬起頭來，默默凝視著她越來越小的背影，耳邊回響著她的話“臣妾送出去的東西，是不會再收回的”。

她說的對，包括她對他的感情，既然付出了，就覆水難收。可是她也許不知道，明日，卻是她的死期。

為了他的帝業，他必須殺了她！

他垂下了頭，內心很愧疚，不覺將這一碗人參湯端起來，一飲而盡。

這味道還不錯——這話于他腦海一閃而過，可是，他最懷念的，卻是李雅給他做的菜湯。

那是他心里最深刻的回憶，任誰也抹不去的。

望著幽幽的夜色，他撫摸著那塊定情玉，喃喃道：“雅兒，你還好嗎？幸福嗎？你一定要幸福，如此，朕的退出，才不會有遺憾。”

是的，他用自己的退出，用他的一生痛苦，換她的短暫痛苦，一世幸福。

他值得。

為了她，他什么都值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