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茗走過的身后,出現(xiàn)了一長串觸目驚心的血滴,狀態(tài)并未干涸,說明它們很有可能出自秦茗。
兩個男人的視線不約而同地隨著秦茗的腳踝往上,最后落在了她的裙擺與膝蓋那段之間。
有鮮紅的血正在汩汩地順著她的腿側(cè)滑落,大有增速增多之勢。
“秦茗,你別走了!”
“小侄女別動!”
“怎么……”秦茗被兩個男人嚇了一跳,順著他們往下的眸光看去,先是看到了身后的血滴,接著感覺到腿上微癢,立即順著腿上一看。
秦茗渾身打了一個哆嗦。
繼而,在本就劇痛無比的生理條件下,在既羞愧又恐懼的心理狀態(tài)下,秦茗的雙眼一閉,身子一傾。
石孺譯及時將她輕盈無助的身體接住,小心翼翼地打橫抱了起來。
莫靜北打開早就替秦茗準備的房間門,讓石孺譯抱著她進去。
石孺譯將昏迷的秦茗放在床上,朝著門口的位置看了一眼,著急道,“冷醫(yī)生怎么還沒到?會不會不來了?如果她不來,我馬上送秦茗去醫(yī)院。”
莫靜北趕緊拿出手機,“我打個電話問問。”
電話一接通,那頭冷冰冰的聲音冷颼颼地傳了過來,“我到大廳了,強曝完了么?”
莫靜北頓時一個頭兩個大,若非秦茗情勢危急,他有一種果斷換醫(yī)生的沖動。
此時冷冰冰并不知道被強曝的人就是秦茗,所以她才能保持冷靜。
莫靜北有些不敢想象,若是待會冷冰冰發(fā)現(xiàn)躺在床上的重傷患者就是秦茗,那張本就冷情的臉會變得如何更冷,而那張鋒利的嘴巴會蹦出什么刺人的言辭。
因為他知道,冷冰冰認識秦茗,即便她們兩個女人沒什么交集,但同為女人,很容易產(chǎn)生共鳴。
“剛完不久,你趕緊上來。”莫靜北接著將房間號告訴了冷冰冰,掛斷了電話。
五分鐘不到,冷冰冰邁著急速的步子從門口大步走了進來。
冷冰冰的人還沒走到莫靜北面前,冷寒的聲音就噴了過來,殺傷力極強。
“莫靜北,別告訴我說這女人是你或者許戊仇強的!”
“放心吧,我跟仇還沒那么喪心病狂。”
難道卜即墨就喪心病狂了?卜即墨喪心病狂還不是他們這群哥們給謀害的?
莫靜北說話的口氣雖然輕松,但人已經(jīng)悄悄地與床拉開了一段距離。
他怕萬一待會冷冰冰正好站在他身邊,當看見秦茗之后,會一腳飛過來將他踹死。
果然如他所料,當冷冰冰走到床邊,看清了躺著的女人的模樣時,一張微微泛紅的臉蛋立即轉(zhuǎn)為慘白。
怔怔地看了秦茗的臉許久,當冷冰冰確定自己沒有眼花,更沒有產(chǎn)生錯覺之時,氣得渾身發(fā)抖。
冷冰冰憤憤然地轉(zhuǎn)身,眸光兇悍地瞪著莫靜北,修長的美腿一腳朝著他的褲襠踹過去。
莫靜北輕松避開,可卻還是嚇出一身冷汗,這女人比常人想象的還要野蠻千百倍,難怪沒男人敢娶她。
兩個人誰都暫時不說話,只是一個踢,一個躲。
站在床的另一頭的石孺譯看不下去了,“冷醫(yī)生,賬可以待會再算,麻煩你先幫秦茗看看吧。她下……下邊流了很多血。”
“閉嘴!”冷冰冰一記冷眼朝著石孺譯飛了過去,繼而再次瞪著莫靜北質(zhì)問,“tmd誰干的?”
若非熟悉冷冰冰的為人,誰能相信一代冷艷淑女會在氣憤的時刻爆粗口呢?
冷冰冰氣得胸膛起伏,很想立即將那個強曝秦茗的人揪出來,將他給千刀萬剮。
說起來,她跟秦茗并沒有多少的交情,她們見面的次數(shù)不過兩次。
但冷冰冰對秦茗的感情卻非常特別,耐人尋味。
有些人認識了十年不一定能成為朋友,有些人僅僅認識了一天就能成為患難之交。
冷冰冰對秦茗的好感,既來自于卜即墨,又來自于李煜杰。
從卜即墨方面而言,卜即墨自從跟前未婚妻分手之后,就再也沒有接受過其他女人,多年之后,他終于有了入得了眼的女人,依照卜即墨的眼光與為人,冷冰冰當然對秦茗刮目相看。
從李煜杰方面而言,雖然她從未在心理上接受過李煜杰,但不可否認的是,她跟他的關(guān)系形同于各取性需的泡友,在身體上其實已經(jīng)親密無間,既然她在身體上已經(jīng)認可了李煜杰,所以在潛意識里,也將跟李煜杰關(guān)系匪淺的表姐當成了親人。
所以,冷冰冰對秦茗的感情雖不至于深如海,但卻絕不膚淺。
她并不是將秦茗當成朋友看待,而是覺得秦茗既是她最仰慕的男人的心上人,又是她泡友最在乎的姐姐,在雙重的因素下,再加上與秦茗兩次接觸下來,并無排斥之處,以致于她對秦茗的好感非一般女人可以取代。
所以,當冷冰冰發(fā)現(xiàn)秦茗被強曝,正昏睡在床上時,怎么可能做得到冷靜與心平?
“反正不是我干的,冰冰,石孺譯說得對,先給她看看吧,救人要緊。”
“看個屁,我要報警!”平日里最為冷靜的女人,此刻卻像是喪失了理智般,冷冰冰怒不可遏地大吼。
莫靜北嘆了一口氣,“報警?可以!不過,我建議你先幫她看看,等過些日子,真相浮出水面,你再決定報警行不?放心,到時候絕對誰都不敢阻攔你。”
冷冰冰當然從莫靜北的口中聽出了古怪的味道,“你什么意思?”
“叫你不要沖動,做好本職工作的意思。”
冷冰冰琢磨了一下莫靜北剛才那句話,想到卜即墨,突地問,“這事卜即墨知道嗎?”
莫靜北一愣,繼而反問,“你覺得這種事適合告訴他?我能處理好。”
冷冰冰當然知道,若是卜即墨知道這件事,此刻肯定會陪在秦茗身邊,而不會因為嫌棄她而棄她而去。
聽莫靜北的意思,卜即墨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而鑒于尊重秦茗難堪的隱:私,她當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沖動地告訴卜即墨。
并且,她的思想夠開放,卻并不代表秦茗的思想夠開放,若是真要報警,也得征詢當事人的同意之后,才去報警為妥。
畢竟,在傳統(tǒng)的中國人眼里,很多事一旦被曝光,是沒臉再繼續(xù)活下去的。
她得充分考慮到秦茗的心情與意愿。
想到這些,冷冰冰已經(jīng)冷靜不少,各自瞟了一眼兩個男人,繼而俯身,一手一只地撿起了秦茗的拖鞋,以極快的速度朝著莫靜北與石孺譯砸去。
“滾你們男人個個都不是好東西惡心噙獸都給我滾!”
莫靜北與石孺譯本能地躲閃,當拖鞋落地時,誰都有些后悔,因為兩人都覺得,他們不該躲開的,區(qū)區(qū)一拖鞋的力道,他們應(yīng)該承受,甚至,遠遠不夠。
門已經(jīng)被石孺譯在外邊關(guān)上,冷冰冰走到洗手間迅速洗干凈了手,繼而坐到了床沿,將秦茗的裙擺撩上,繼而小心翼翼地將她已經(jīng)被染成紅色的白色小內(nèi)緩緩脫下。
看到叢林景象的那刻,冷冰冰的手顫了,甚至,情不自禁地哭了。
這是她自從懂事之后,第一次為了一個女人而哭。
……
莫靜北跟石孺譯走出門外,石孺譯道,“我去看看總裁。”
莫靜北點了點頭,緩緩走到了金戈大酒店他所專屬的房間門口。
開門,進門,關(guān)門。
莫靜北坐在沙發(fā)上,打開電視,卻只讓電視機發(fā)出聲響,眼睛并沒有看的意思。
拿出煙盒,將剩下幾支煙抽完之后,莫靜北像是做出了什么艱難的決定,關(guān)掉電視,拿出手機撥通了莫靜玲的電話。
“哥,這么晚了有事?”那頭莫靜玲的聲音清清淡淡的,跟曾經(jīng)歡脫的聲音截然不同。
莫靜北的心猛地一沉,“過來,我在金戈。”
莫靜玲沉默片刻,回答,“我今晚剛從b城回來,累慘了,準備睡了,有事明天說行嗎?”
“不行。”
“給個我愿意來的理由,不然我關(guān)機睡覺了。”
“你不是做夢也想嫁給卜即墨么?過來,這里有你唯一的一次機會,錯過就沒了。”
電話那頭的莫靜玲久久地沒有出聲,而莫靜北陪著她不出聲。
兩人沉默地耗了半天,莫靜玲最終吐出一句,“我馬上來。”
雖然她說話的聲音很輕,語調(diào)也很平淡,但莫靜北就是從她的口氣中,聽出了她的迫切與期待。
掛掉電話,莫靜北盯著手機頻幕看了半餉,最后猛地將手機朝著電視機砸去。
啪一聲,他移開眸光,不知誰傷了誰。
二十分鐘后,莫靜玲站在莫靜北的房門外敲門,“哥,我到了,你在里面么?”
她一到樓下就給他打電話了,可他的手機卻顯示關(guān)機了,所以她只能上樓來找。
莫靜北慢吞吞地走到門口,打開門,陰測測地看著莫靜玲,“到底是你暗戀了多年的男人,動作挺快。”
“哥,卜大哥呢?”莫靜玲避開他直露的眸光,輕聲地問。
“這么心急?”莫靜北一把捉住莫靜玲的小手握緊,拉著她往卜即墨所在的房間位置大步走去,“我?guī)闳ヒ娝!?
二人走進卜即墨房間的時候,石孺譯已經(jīng)在隔壁的房間睡下了。
莫靜北將房內(nèi)最暗的一盞燈打亮,拉著莫靜玲走到床前。
當莫靜玲看到正躺在床上的沉睡卜即墨時,頓時嚇了一跳。
雖然她知道哥哥帶她就是來見卜即墨的,可她卻沒有想到,卜即墨會在睡著的狀態(tài)當中。
而哥哥所說的,嫁給卜即墨唯一的機會,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