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茗對著卜即墨嘻嘻一笑,低聲道,“你呀,既不缺錢也不缺本事,你呀,體內缺醋。”
卜即墨俊眸一凜,“再說一遍?”
秦茗哪敢再說一遍?她怕她若是再說一遍,他就直接把那育嬰師給趕出去了。
于是,她用力地抱住了他的胳膊,吐了吐舌頭,“千金易得,一將難求,我的意思不是說你找不到比她更好的育嬰師了,而是覺得我跟小蘿卜都已經適應她了,而她也做得不錯,何必重新換一個呢?若是不合適,換來換去多麻煩不是?”
卜即墨豈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他心里就是不暢快,這個育嬰師雖然跟黎戈沒有什么特別的關系,但終究是黎戈請來的,他若是接受,就好像接受了黎戈的恩惠似的。
若是黎戈對秦茗沒有動心思,他倒是可以考慮接受,但是,黎戈偏偏對秦茗有心思,所以,他一時間真的難以接受,就仿佛黎戈在跟他挑釁似的。
秦茗見卜即墨仍舊黑著臉不吭聲,沒有半點妥協的意思,便使勁地拉著他往大門走。
待兩人走到了客廳,秦茗這才微笑道,“小叔,我知道你為什么不愿意留下這個育嬰師,但是,我堅決地希望,你能留下她?!?
卜即墨眸光深邃地望著秦茗,吐出冷冷的兩個字,“理由?”
“我知道,你不是介懷黎戈是你同父異母的親兄弟,而是介懷他對我有意思。我承認,黎戈他是對我有意思,甚至還霸道地命令我不許跟你見面,但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在我第二次從棉花村回來之前,他已經對我放手了?!?
“他對我放手不光是因為我對他拒絕得很果斷很徹底,還因為他不想我憂心忡忡地過日子,他希望我快樂幸福。在我懷著小蘿卜的那些日子,每當我的身體出現狀況時,都是他給了我很大的幫忙。盡管我不能接受他的感情,但我必須感激他的恩情。希望你能明白?!?
“小叔,我不知道你有多相信我,但我希望你能相信我,在離開你的一年中,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愛上他或者其他男人,我心里只有你。即便……即便你真的跟別的女人結了婚,我也不會接受其他男人。如果你不要我了,這輩子,我有小蘿卜就夠了?!?
秦茗的話說到這里,卜即墨的冷臉稍稍緩和了一些,口氣卻依舊不善,“從來都是你不要我,哪有我不要你?”
聞言,秦茗癟了癟嘴,“喲,我記得我第一次從棉花村回來的時候,站在這兒看見某人,某人可是壓根兒沒要我的意思?”
卜即墨不認為他當時心里有氣的舉動有何不妥,立即反問,“不要你還會吻你?”
是的,當時秦茗準備下樓離開的時候,他縱然裝得再冷再無情,也忍不住將她抓住,狠狠地吻她。
“你那是吻嗎?是虐啃好不好?我的嘴唇都被你啃破了。”
卜即墨望著秦茗漂亮的唇瓣,耍起了無賴,“證據呢?”
秦茗哪有證據呀?有多少人會在嘴唇被咬破的時候給自己自拍一張留念?
“你真壞。小叔,”秦茗柔聲地抱著他的胳膊撒嬌,“育嬰師的事……”
卜即墨果決道,“你給的理由不充分?!?
不充分?秦茗先是滿臉失望,繼而又心生歡喜,他沒直接說不行,而是說理由不充分,也就是說,她剛才那番說辭已經有所打動他了,而現在,她只須再說些理由讓他充分接受就行了。
他愿意考慮留下育嬰師,秦茗自然會努力地讓他心里更痛快。
秦茗松開卜即墨的胳膊,改為抱住他,小鳥依人地靠在他的懷里,“小叔,我跟你比試一下吧,你敢跟我比我嗎?”
卜即墨不解地蹙眉,“比試?比什么?”
秦茗狡黠一笑,“很簡單的,這個比試的唯一要求,就是必須實事求是,不許撒謊或隱瞞。你做得到?”
卜即墨點頭,“你說。”
秦茗嘿嘿地笑問道,“到現在為止,喜歡過你的女人數量大概有多少?”
卜即墨一愣,隨即微微張了張嘴,沒有回答。
秦茗知道,他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一時間回答不出來,因為喜歡他的女人數不勝數,根本無法具體計算。
“你不知道吧?我就知道你會是這個表情,因為喜歡你的女人太多了,很多甚至你都已經忘記了,但就算你忘記了,也不能否認她們喜歡過你的事實。”秦茗噘著嘴酸溜溜地說道,“喜歡過我的男人有多少呢?我想,就從我的初中開始算起,應該加起來都不到十個。小叔,這場比試,我輸了,輸得一敗涂地?!?
卜即墨實在不明白秦茗究竟想表達什么意思,便不解地問,“既然你明知道自己會輸,為什么還比?”
秦茗嘻嘻一笑,“有比試才會有結果,有結果才能做分析嘛,小叔,其實跟你在一起,不可否認,我有極為自卑的一面,因為覺得在很多方面配不上你,譬如在魅力方面,不是我沒有魅力,而是我吸引異性的魅力遠遠地比不上你?!?
“所以?”
“所以,小叔,你應該允許甚至高興有男人喜歡我,對我有意思,你不能只想著自己多了一個情敵,甚至擔憂自己的女人會被別的男人給搶走,你應該換個角度想,有男人喜歡我,是顯示我有魅力的體現,說明你眼光沒錯,沒有挑錯人,你該為此感到自豪甚至覺得不虧,而我呢,因為有男人喜歡我,提升了自信心,覺得還是可以勉強配得上你的,是吧是吧是吧?”
卜即墨垂首在秦茗的額頭上親了親,深深地凝視著她明亮的雙眸,沉聲道,“傻瓜,記著,這世上唯有你可以與我匹配,你所有的魅力只能我一個人全部擁有。雖然你做了很多讓我又氣又恨的事,但我還是非你不可。我只要你。”
秦茗眨了眨濕漉漉的眼睛,心里明白,那個跟從前一樣對自己深情專一的冷男人又回來了,他不再吝惜任何對她表達任何心聲的美好言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