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耕山,位于北脈山巒疊嶂內,對比周圍其他的崇山峻嶺來說,山景,云海,一概沒有,稱呼為小土坡也不為過。可正是因為它本身的平淡無奇,毫無觀賞價值,人類的足跡才得以順延到這里,并在此繁衍,生生不息。
桂花香氣彌漫,山腳的林子里突兀的出現了一大片空地,一群青壯年們站在空地的邊緣正仔細的看著中間一高一矮兩人一個手持長槍,一個手持短匕正在你來我往,時不時的還吆喝幾聲。
“打得好!”
“后面!”
“哎呀……快閃開!”
“呼呼”之聲不斷,槍法渾厚而有力,大開大合之間頗有正規武學的架勢,好似猛虎下山,而手持短匕之人卻絲毫不被這氣勢所迫,潮汐般涌動的槍術下,有好幾次槍尖擦著此人的面門而過,刮的人臉生疼,他卻一臉沉著,讓圍觀之人發出陣陣驚嘆,時而為了卸力突然之間抽動的短匕“嘶嘶”之聲好似毒蛇吐信與長槍碰撞,身體的上躥下跳,在槍花間隙之間來回的穿梭猶如毒蛇正擺動著身體,漸漸靠近自己的獵物,露出尖牙伺機而動。
“小心!”
周圍村民的大喊,在持槍者一擊落空正背對自己空擋,“就是現在!”
手持短匕兀地露出兇相,雙腳猛然一蹬,身體借著這股力量飛離地面直奔而去,雙手的短匕好似發出陣陣歡鳴一往無前。此人臉上笑容正漸漸浮現,“哼,贏……”還沒等他“了”字從腦海里蹦出來,就感到腹部一股巨力襲來,表情一僵,整個人倒飛出去,風聲在他耳邊呼嘯,“砰”的一聲摔在了地上,一臉錯愕,來不及去感受腹部傳來的疼痛,翻身而起,指著對面舞槍之人就說,“老王你耍賴!你那招之后明明是掃地槍!什么時候……”
“哈哈哈哈……”周圍的村民發出了陣陣笑聲,搞得這手持短匕的小個子自覺理虧也說不下去了,滿臉通紅氣的直跺腳,“哼,我輸了。”
舞槍之人慢慢收起了長槍,右手一頓,將槍尾往地上一杵,笑容滿面的說道“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對付你當然要變變招式~”王大山摸了摸下巴,又說道,“不過李進你也可以了,游龍步耍成這樣,你藏的還挺深啊!”
“哼!下一次你就沒這么好運了”說著李進雙手一合,兩把短匕合成一把,往腰上的皮鞘一插一臉無奈的說道,“得了得了,贏了就贏了,就別恭維我了”說完雙手一抱拳,大山也雙手抱拳,二人相互一拜,李進便轉身進到了人群當中。村民或是拍拍他的肩,或是輕捶他的胸口,給他打氣,此時的他也從剛才的郁悶當中走了出來,雙眼滴溜溜的直轉,開始跟周圍人聊天打趣起來。
“剛才的比試大家都看清楚了吧!”大山清了清嗓子,略微提高嗓音,“李進的游龍步,我的虎門斷魂槍,這兩套功夫是我們居仁村的看家本領,沒有誰厲害誰不厲害,雖然贏了李進,可也僅僅是因為我這個人比較厲害……”
“滾蛋!”
大山笑瞇瞇的看了李進那一聲牢騷,接著又說“所以各位鄉親,練好其中一個,只要能在我跟李進隨便一人之間走過二十招,我們狩獵隊就歡迎你的加入!”
四周頓時嘈雜起來,村民們各個交頭接耳,其中還有幾人神色已經躍躍欲試,仿佛現在就要上前比試一般,“我也要學!”兀地,一聲稚嫩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周圍的村民一聽居然是小孩子的聲音,頓時停止了說話,向一個方向望去,大山也略微驚訝的在人群當中尋找起來,不大一會,就看到在宋廣義的旁邊,站著一個看起來只有七八歲的小男童,皮膚略黃,長相普通,身高只到了宋廣義的腰部,手里拿著一截樹枝,一臉的興奮。
“哈哈哈哈!我當是誰呢!張葉啊!”
大山一臉和藹的走上前去,蹲下身子“肆虐”著張葉的頭發說道。張葉被揉的一陣搖晃實在是受不了,抬起手里的小樹枝就打向大山的手,小臉嚴肅的對著大山一字一字的說“我!也!要!學!”
聽到張葉這么認真的與其,隨之而來的便是村民們善意的哄笑聲。
“哈哈哈哈……”
“張葉啊,還尿床不?”
“人還沒到槍一半高吧?”
“一到十會數了嗎?”
張葉被周圍村民們的揶揄小臉憋的紅撲撲的,氣呼呼的看向周圍“等我學會了一定打你們屁股!”
大山也被張葉的認真給逗樂了,又仔細的看了看張葉眼睛里透出的認真,假裝唬著臉“小葉子,練武這事情雖說你的年齡正好合適,可是會很苦哦!你以后不能睡懶覺了,而且還要天天累,你可就再不是村長的寶貝蛋了哦~”
“不睡就不睡,累就累,我學”張葉那一臉的認真,想到自己學會了以后像王叔舞槍那股威風勁,在山間穿梭又像李叔那樣的游刃有余,便一咬牙說道。
“哈哈,好!”大山也不含糊,便應允了下來。“今天就別跟我們練了,你回去準備準備,明天這個時候過來,我給你挑桿趁手的棍。”
張葉嚷嚷著興奮的蹦了起來,周圍的幾個獵戶裝扮的村民們也一臉笑意,就等著明天看他怎么哭著喊著的要放棄了,他們當年被村長蹂躪的體無完膚的感覺至今還歷歷在目。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狩獵隊的留下,開始訓練了!”這是大山站起身,對周圍的村民們說道。
“是!”周圍的村民們在一陣陣的歡聲笑語中逐漸散去,還有年輕人幾個回過頭被大山看在眼里,那些年輕人看著留在那里的獵戶們,那身勁裝打扮,或是手持長槍,長矛,或是腰插匕首,一個一個精神抖擻好不威風,眼睛里露出了陣陣渴望,邊走邊與一旁的人討論起來,說著還手舞足蹈,看來明天,又要多些人了。
張葉則手里舞著那節小樹枝,嘴里發出“哼,哈!”的聲音,也逐漸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