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米家的族規:米家子嗣,在求學問道期間,禁止安排聯姻合家族事務。
因此,米雪能夠安安心心地在H市呆滿四年,但在巨大利益下,自然是沒有多少人肯守規矩的,公孫傲然催促得愈來愈急躁,米家內部也有很多聲音,想要一力促成這樁聯姻。
而米雪的父母早年在去英倫本島,為家族做翡翠生意時,所乘坐的渡輪遭遇大風暴,悲慘罹難,僅剩下孤兒的米雪被家族撫養成年,所以,家族挾恩圖報,想迫使她就范。
雖說,嫁給公孫傲然后,將來等他一命嗚呼,很容易就能繼承到一筆豐厚遺產,但米家也算上京豪門,米家千金又豈會缺錢?
米家三姐妹的私人銀行儲蓄,各自也都有千萬存款,才懶得覬覦公孫傲然的錢。再說,將來米家跟公孫家族聯姻后,權力金錢合一,必然財源滾滾來,大賺特賺,何必犧牲幸福嫁給老鰥夫,一輩子守活寡?須知,就算將來公孫傲然嗝屁翹辮子,淪為寡婦的米家大小姐也休想改嫁,別說公孫家不準許,米家也會雷霆震怒。
所有理由加起來,演變成如今米家三姐妹對米雪的針鋒相對。
收到米卿赤裸裸的暗示打殘打廢打瘸掉余凡之后,吳悠心中澀然苦笑,他本來是存著那樣想法的,但一聽到孫旭祥的那番話,他卻早就打退堂鼓了。一旦招惹的是令徐河圖都吃癟的怪胎,憑自己的那點本事,未必是人家的對手啊。何況瞧余凡那叼著牙簽,一副悠閑愜意的模樣,就知他必然勝券在握。
在米家三姐妹的煽動下,米家酒會中登時格外熱鬧,一些上年齡的雍容貴婦和老牌紳士,都停留在圈子外圍,優雅地交談著,用余光打量圈子內。
而年輕人們,則里三層外三層地將當事者們圍在其中,竊竊私語著,準備看熱鬧。
當然,余凡和吳悠、顏真衣,是所有人的矚目對象。
“吳悠那家伙,又要一張一身橫練十三太保的功夫欺負人嘍。但也是那家伙自取其辱,誰讓他非要變成騷擾米雪小姐的狂蜂浪蝶。不得不說,上京的五朵金花之一,米雪,真的是美艷絕倫啊,難怪男人們為她的容顏癲狂。”
“都說米家三姐妹素來刻薄,一見果然如此,自家姐妹竟然也那樣冷言冷語。都說豪門無情,果然沒錯啊。”
“那小子是誰?在米家酒宴上也敢囂張跋扈地惹事,保安就沒把他拎著衣領丟出去?吳悠公子何等身份,憑他也配挑釁吳公子,真是笑掉大牙。”
人們議論紛紛,余凡淡淡笑笑,伸手示意:“也別磨蹭,我今日來可沒有給別人表演國術的興趣,出手吧。聽那些閑聊的人說,你的十三太保硬派橫練功夫和詠春拳特別厲害?我很想見識下。”
余凡的一番話,的確出自真心。因為南拳北腿,南方的拳術中最具特色的就是詠春,詠春拳宗師中最赫赫有名的便是葉問,他的徒弟李小龍也
是青出于藍,將詠春拳和散打雜糅,創出一套極具傳奇色彩的截拳道。
吳悠謹慎地盯著他,但從余凡渾身上上下下的肌肉中,卻是沒法看出他的具體實力,尤其是陽煞纏身的緣故,一副病懨懨模樣的余凡,任何人看上去都會用屌絲形容他。
“嘁,瞧上去跟個弱者一樣。”果然,米薇捂嘴竊笑,也沒隱藏腔調,說得格外輕蔑,引得周圍的閨蜜們一陣花枝亂顫的譏笑。
余凡淡淡瞥她們一眼,心中已經有些膩歪,他顧忌到今日是米家的宴會,而他以米雪朋友的身份前來,因此給主辦方三分薄面,懶得鬧事,但米家三姐妹卻咄咄逼人,根本沒有半點顧忌到他的顏面。
善意而來,卻反遭誣蔑嘲笑,就算是老實巴交的好人也難免胸中郁悶,何況是余凡!
“米雪妹妹,看來你選男人的眼光,就跟你的品味一樣糟糕呢。”米雨淡淡嗤笑,一撇嘴,“如果你三五回合就被撂倒的話,簡直是丟盡我們米家的顏面。那樣的話,恐怕你來米家做贅婿,我們都懶得要呢。”
“幸好啊。”余凡忽然悠悠喟嘆,瞥向米雪,嗓音中帶著沒有半點隱藏的輕蔑,“米雪姐姐你沒被列入所謂的米家三千金真的太好了。依我看,米家三潑婦那嘴賤的德性,早晚會被人抽大耳刮子,揍得鼻青臉腫。”
既然米家三姐妹將余凡當成土鱉,他干脆就用鄉巴佬的簡單粗暴,直接出言譏諷她們。
“你!”米卿一臉慍怒,“就憑你也配跟我們米家人叫囂頂嘴?米雪,瞧你的野男人,沒有半點家教素養,不知道是哪個旮旯滾出來的土鱉雜種,簡直是粗俗卑劣!”
余凡淡淡笑笑:“瞧你滿嘴野男人、土鱉、雜種等國罵級別的臟字,一張嘴就是噴糞,而我只是按照正常人的看法將你們劃為潑婦。究竟孰是孰非,相信大家有目共睹嘛。”
孫旭祥插嘴,陰森森地冷笑:“是啊,米雪小姐溫柔嫻雅,很難想象她的姐姐們竟然如此粗俗淺薄,看來,米雪小姐的姨母懷孕前,姨夫經常出差啊,隔壁老王卻是很清閑,得空就到米家照料她。”
而一旁,威廉也鉆出來,沖余凡打著招呼,疑惑地看向正在跟米家三姐妹撕逼大戰的孫旭祥,很有紳士風度地翻翻白眼:“嗨,余凡,你干嘛不擋住孫旭祥這家伙,他總喜歡瘋狗一樣亂咬人。”
孫旭祥冷哼:“我本來就是老大的一條瘋狗,咬人是我的本分工作。”
認識孫旭祥的人登時嘩然,威廉那一句話卻也將余凡的身份曝光,人群登時格外熱鬧:“孫旭祥大少,在H市飛揚跋扈很多年,如今竟然也有令他心服口服,甘愿做小弟的人物?那個神態慵懶的青年是何方神圣啊?”
“余凡啊,拜托,您多久沒關注H市的消息了?那是一己之力能夠解決潘多拉病毒的神醫啊。當然,那件事倒不是重點,他近期的大手筆,簡直是叱咤風
шшш. ttκan. c o
云,將H市鬧騰得天翻地覆,你竟然都沒注意?”
“沈天誠都忌憚的人物啊……”
“徐河圖都吃癟的家伙啊……”
米家三姐妹的神情突然變得很精彩,她們才突然意識到,眼前的男人竟然有著如此顯赫的隱藏身份,而她們孤陋寡聞,完全一無所知,竟然對他那樣冷嘲熱諷,完全沒當一回事。
正在此時。
人群霍然如被一刀分開的潮汐般,向著兩旁分開,而在讓出的哪一條道路盡頭,赫然就是徐家徐河圖,而在他身旁的人也令很多H市本地富豪勃然色變。
一世梟雄沈天誠!
四大堂口的堂主:宋威,徐征,鄔鐵,王景!
H市地下世界中根深蒂固二十余年的統治者青幫的得力干將,竟然群英薈萃,都米家酒會上現身。他們渾身上下充斥著暴戾恐怖的狂躁,令人一瞧就心驚膽寒,那是浸淫在黑道多年才有的凜然殺意。
余凡淡淡笑笑,目光悠然看向氣勢洶洶走來的徐河圖,在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風雨欲來的強烈壓迫時,從容淡定地張嘴:“一條癩皮狗,對著被人狺狺狂吠時,三成是警告,七成是壯膽。也就是說,徐河圖公子,你召集沈天誠先生的青幫旗下精銳,在米家酒會上露面,意圖震懾我,那一定是因為……你,怕,我!”
他逐字逐句的說完最后三字,展顏微笑:“我說的沒錯吧?”
徐河圖瞇縫雙眼,緊緊盯著余凡:“我不得不承認,先前是我低估你了,但從今日開始,我保證決不再小覷你,我會動用我們徐閥的所有能量跟你掰掰腕子,讓你見識下,老牌豪門的雷霆之怒!”
“我好怕怕,但我現在有事,請稍安勿躁,容我解決完私事再聽你啰嗦。”余凡一努嘴,卻是瞥向已經呆若木雞的吳悠和顏真衣,“吳悠先生,我們先切磋完國術再說。相信顏真衣先生也正有此意,待我跟吳悠切磋完,再跟您推推手。吳家的南派詠春,顏家的北派譚腿,在國術古武中都算鼎鼎有名,我已經迫不及待準備見識一番。”
吳悠心中直罵娘,看米家三姐妹的眼神登時特別不善:早知余凡竟然是如此人物,H市的梟雄,他哪里會蠢到那樣叫囂,故意招惹余凡啊……
顏真衣哆哆嗦嗦地問:“據說……余凡先生曾經在瑯琊神拳古玄奇的手下,走完一回合,安然無恙,不知是真的嗎?”
余凡點點頭:“很僥幸而已。古玄奇太輕視我,出手偷襲時又早就被我洞察到,以有心算無備,所以成功躲掉。如果是正面出手,一記神拳轟來,我想必早就粉身碎骨。”
余凡說得謙虛,但在顏真衣耳中,卻是如雷霆霹靂,讓他一臉澀然苦笑,慌忙擺手:“憑余公子的身手,我竟然有眼無珠地挑釁您,純屬自取其辱。”
說完,他就一記摑臉甩在自己腮幫子上,鞠躬道歉,消失在人群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