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無法保持仁慈的修養(yǎng),掃掠四周一遍,道:“這個賭約,我應(yīng)千恩應(yīng)下!若是你輸了,不僅是你,而是你父子一道!”
“你放心,到時你忘記了,我也絕對會提醒你!而且會廣約所有寶德鎮(zhèn)的街坊百姓,參觀你倆父子的裸戲!”
說完,一揮衣袖,大步離開。
任貴藐視向二人,補充道:“我家公子明年將前往重墨城,進入罡塔“天力凝脈”。以他的天資,“天力凝脈”成功,指日可待!而你……你這個連基本功和修煉功法都沒有的窮小子,要在這幾個月里踏入結(jié)脈?哼,癡人說夢!——比你上次被雷劈的概率還低!”
“你倆父子就等著在寶德鎮(zhèn)所有百姓面前出乖露丑,沒臉見人!”
外面的圍觀者可憐眼神落在葉動倆父子上,紛紛搖頭,陸陸續(xù)續(xù)地散去。
“忍一時風平浪靜。葉動你太沖動。他看準你熱血沖動,才用激將法。豈知,你真的上他的大當!”
葉虎心底絕對不認為葉動能贏,兩者差距太懸殊,一個是公認天之驕子,一個底層而基礎(chǔ)差勁的尋常人,葉動贏的機率太低。
葉動沒有說話。
這一次賭約,他胸腔憋住一口氣!無論如何,一定要贏!
不僅是為這個賭約,為給父親爭氣,讓父親抬起胸膛于人前!更加是為自已!——他必須要強大!只有踏入‘天力凝脈’成功,才能夠?qū)⒌都纪Πl(fā)揮到最大。
這段時間,他依然每天利用控制蝸牛,鍛煉“神識雷達”的神力。雖然掌控力大有進展,然還是難以出體攻擊大些的動物。而且控制起來消耗太大,不能長久地堅持。只能作為突然的攻擊,讓對手猝不及防。也就是說,作為奇兵的攻擊。
他除了這個秘密大殺器,最強的就是日漸化境的刀技。但刀技的不足之處,就是缺乏真元力的加持,一旦和聚元者對抗,這無疑是吃虧的地方。
所以往前邁進,成為結(jié)脈者,是他變強路上不可回避的關(guān)卡。
——他必須邁入這個榮耀的行列。
回到家里不久,葉動和應(yīng)家家主發(fā)生沖突,并且對賭的風波,在平靜的寶德鎮(zhèn)大肆蔓延開來。
鎮(zhèn)上頓時議論紛紛,沉寂日久的寶德鎮(zhèn),突然間有了熱切的話題,百姓們自然不會甘于寂寞。不過從輿論來看,幾乎一邊倒地支持應(yīng)少華。
天上月朗星稀,夜風徐徐而來,掠起一陣的涼意。
皎潔月光之下,泛掠起雪白的銀芒。
葉動目光瞇成細縫,緊盯著平放于雙目水平線的鋒利刀刃。
這是一柄常見不過宰豬所用的剁骨刀,刀背渾厚,身軀平闊,木質(zhì)刀柄上甚至還閃泛著陳久所留下的豬肉油光。葉動呼吸很輕柔,視線從刀身蔓延而下,像是從平順的坡頂滑下般流淌到薄薄的刀刃間。
他的雙目像是盯著一個小黑點,眨也不眨。
腦海的“神識雷達”,將整柄剁豬刀以及周畔三米內(nèi)的空間,所有的空氣流動都是偵探得一清二楚。雖然它的探巡能力,沒法穿透鐵質(zhì)的剁豬刀內(nèi)部,但是卻將剁豬刀的每一道紋理,以及殘留于光滑紋理內(nèi)沒法拭洗干凈的肉屑一一印入腦海。
慢慢地,仿佛這柄刀變成葉動軀體的一部份。
感應(yīng)著此刀的輕柔呼吸、悠久的年歲,感應(yīng)著軀體微風對它堅體瞬間沖擊。
葉動不知不覺間,踏入一種微妙境界。
微風掠起,一片剛從掉落樹底的落葉便卷掠而起,飄飄墜墜。
“嗖!”
葉動靜止的手驀然數(shù)動,笨重的剁豬刀如同閃電急速顫動。
那片樹葉并沒特殊的表現(xiàn),但是當再向下墜飄不到半尺,樹葉內(nèi)部似是有巨大的能量迸爆。
整塊枯黃的葉子,裂化成一條條新鮮細絲,仿佛絲線紛紛揚揚。
一塊完整的落葉,被切割成密集細線。
若是葉動父親在場,非得嚇傻眼不可。眼前這個在所有人眼內(nèi),被視為庸才的兒子,竟然擁有如此出神入化的刀技!如此純熟高超的刀技,縱是聚元者也都比不上!
葉動卻微微不滿意,嘆道:“最大極限才將這片樹葉劈成五十八份,如果出刀時的時機再精確些,恐怕能分成七十份。還是有差距!”
剛才一刀,他將腦中的“神識雷達”用到極限。在短短的瞬間,將落葉所以紋理剖釋清楚,并且將它的每一道紋理都是印入腦海。憑著對剁豬刀的掌控,迅速的砍劈,完全達到普通人不可能達到的境界。
“如果能“天力凝脈”成功,擁有真元力,可以再更短時間將落葉切割數(shù)量增上數(shù)倍!甚至劈成精細的萬千微塵!”
葉動將刀收好,坐在旁側(cè)木椏上歇息。
剛才僅是一次攻擊,所要耗費的精力和體力實在太龐大,他有些接近虛脫之感。和應(yīng)千恩發(fā)生沖突,回來后,外面議論紛紛,但是葉動不以為然。
因為這些議論對他的提升沒有任何積極的幫助,反而只會干擾他的努力。
既然決定這個賭局,那他就不能夠輸。因為一輸,那自已,以及父親都在寶德鎮(zhèn)抬不起頭來。而且最重要,他需要一場不可能的勝利,向所有人證明,這個兒子值得父親驕傲。
他要讓人知道,“我葉動能夠支撐起這個家庭的尊嚴與脊柱!”
“盡快“天力凝脈”,凝出真元力。……永武帝國是聚元者的天下,物競天擇,弱肉強食。要想不被人欺負,要想不成別人犧牲品,那就必須擁有和聚元者對抗的實力!——擁有真元力,刀技就能得到最大限量的發(fā)揮和摧毀力!即使是面對結(jié)脈者、玄體強者,也不懼憚。”
曙光朦朦朧朧,晨暮的清風仍然沒有舒展。
“葉動。”
右面的低矮而簡破的木欄門推開,進來一個瘦削,吃力扛著肉擔的男人:“在鍛煉么?這段時間不見,你勤奮多了!多謝你將挑軍的名額讓給魏鐵,現(xiàn)今他進入十六強,全是得益于你。剛才我和你爹說,要是魏鐵能進城里成為護城戰(zhàn)士,日后定讓他將你提帶出去。”
中年人是葉動父親的至交好友,魏德。就是他父親將名額讓取的那個熟人,葉動平時叫他魏叔,兩人湊錢合伙販豬,各得一半,分開來賣。他和葉動父親定點肉攤不同,他是推著小板車到附近山村叫賣,沒有攤檔。
“魏叔,我?guī)湍悖 ?
“……魏叔不用客氣,你一向疼我,我既無法參賽,轉(zhuǎn)名額給魏鐵是物盡其用。”
曙光朦朦朧朧,晨暮的清風仍然沒有舒展。
葉動對這情性和善,寡言憨厚的長輩感覺不錯,上前幫手抬肉擔。
“呵呵,好……小心點……”
魏德笑不攏嘴,這是以往從沒有過的事。肉擔甚重,加上天尚未光亮,雖然兩人扛,速度卻是很慢。
“……現(xiàn)今你懂事生性,我希望你不畏艱辛,進入聚元者這條道途。世間各行各業(yè),有的風光華麗,但是能夠掌控自已命運的,只有成為聚元者。你的資質(zhì)雖差些許,需受的苦和成長的時間必然比別人漫長,但是我希望你能堅持。”
“葉動知道。”
魏德不知醒起什么,一聲重嘆,道:“你父親這人表面樂觀歡笑,但是內(nèi)里所受的委屈沒有人能比我清楚。你踏入聚元者一途,才能真正地讓他放心,才能有機會支撐起他肩膀的責任。”
葉動聽不出他具體的意思,但是他的說話正是適合心意。葉動從來沒想過成為屠師,只是對刀技的偶然領(lǐng)悟,讓他想從中學得一條真正的大道。聚元者,是他的最強烈追求。雖然前面密布荊棘,但他從不動搖。
“魏叔請放心,我資質(zhì)差劣,但是我相信,只要勤奮與恒心,日后必成為榮耀的聚元者!”
“嗯,你讓我刮目相看,有這份壯志,魏叔相信你。你要成為聚元者,不僅十里八鄉(xiāng)的姑娘都對你投來繡球,就是那些大戶人家,都會出豐厚薪酬爭相雇請你護院。你以后就不用踏上我和你父親這條賤路。……不過,最好的道路,就是像上次那參加挑軍,依靠實力成為護城軍兵,到大城市去。”
“到時你的人生,將是一片廣闊浩翰的天空!”
兩人扛著肉擔來到貯物的矮房,葉動將肉擔放下,鉆入矮屋里將魏叔的推擔車推出來。
將肉扛上板車,拿繩索捆綁、固定。
“聽說前兩天,你和應(yīng)老爺在街上產(chǎn)生矛盾。……所謂窮不與富斗,應(yīng)老爺是想借理由凌辱你父子倆,但是我們是窮人,能忍則忍。不就是吞口委屈氣,有多大了不起?”
“魏叔,人善被人欺。別人欺我,我葉動能忍。但是欺我父親,決不能忍!”
魏德正眼打量一陣,重重拍向他肩膀:“好,說得好!看到你如此護著你爹,我深為他感到欣慰。我隨便發(fā)下牢騷,你當耳邊風。年青人,有時就需要你這血性和倔勁!”
魏德用車底的抹布拭著手掌的油污,拍一拍的肩膀,贊嘆這個晚輩。
PS:謝謝“小浩-xhsh”童鞋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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