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得回來了?”殊不知,兩人剛踏進南苑的院門口,便見夏侯勤斜靠在院中的樹干上,滿臉憤憤不平得怒瞪著眼角含笑的兩人!
楚飛揚卻并未被夏侯勤的表情嚇倒,嘴角的笑意卻是越發的濃重,牽著云千夢改變了腳下的步子,朝著夏侯勤走去“這句話應該是我們問表哥!您終于舍得回來了?這半個月在外面游玩的可盡興?”
見楚飛揚絲毫沒有被自己唬住,夏侯勤眼底劃過一絲失敗的神色,緩緩站直身子,不甚在意的聳聳肩,口氣中的凌厲早已轉化為了輕松“你以為我這真是出去玩的?”
云千夢則是笑著開口“辛苦表哥了!”
見終于有人心疼自己,至少知道口頭上安慰安慰自己,夏侯勤心頭頓時一暖,目光瞬間轉向云千夢,極其開心地笑道“弟妹客氣了,一家人嘛,哪有辛苦一說?那些東西我已讓侍衛搬進了屋內,只是不知弟妹要那些東西做什么?”
夏侯勤滿眼好奇的光芒頓時逗笑了云千夢,只不過她卻是嘴角含笑的賣著關子“明日表哥便會知曉的!”
說著,云千夢則轉目對楚飛揚開口“我先進去準備!”
見云千夢有事要辦,楚飛揚則是輕點頭,只不過卻依舊有些舍不得地開口“莫要太累!”
“放心!”輕輕松開被楚飛揚握住的手,云千夢朝夏侯勤微點頭,領著慕春一同走進南苑的正屋!
兩人目送著云千夢走進屋內,夏侯勤收回視線,正色道“見過容云鶴了?那小子心中也不知想什么,既然已經被呂鑫的走狗發現咱們的關系,他卻又跑去住客棧!即便這樣,只怕也無法消除那副將心頭的疑惑!況且,我也早說過一切有你頂著,他卻是固執的不行!”
楚飛揚靜心聽著夏侯勤的稟報,卻在聽完他最后一句話時,眉梢微微上挑,眼底浮上一層淺笑,十分好脾氣地開口“哦?沒想到我的作用這么大?不知表哥是何時說的?”
見楚飛揚面色和煦如雪融般溫和,夏侯勤自是沒有察覺到他眼底漸漸凝結的冰棱,徑自開口“進城后!雖說容云鶴經商厲害,可有時候也當真是固執的可怕!”
“進城后嗎?”而楚飛揚卻是徑自重復著夏侯勤的話!
很好,他們進城時,自己與夢兒正在雅間,看樣子讓自己打噴嚏的人便是眼前毫無所絕的夏侯勤!好不容易有時間與夢兒獨處,卻被自己的親親表哥給毀了,更是害得自己被逼喝熱茶,此時里衣依舊還未干透,好、很好!
‘嗖’!腰間纏繞的軟劍頓時轉化為利劍緊握手中,楚飛揚眼帶冷笑地盯著夏侯勤,沉聲道“好久沒有松動筋骨了!咱們今日好好切磋一番!”
語畢,手中閃著寒光的長劍便朝著夏侯勤猛然刺去……
“啊?為什么?”一聲慘痛的驚呼自夏侯勤的口中叫出,只見他還未鬧明白到底是何原因時,寒光已是逼近眼前,嚇得夏侯勤狼狽的躲過一劍,快速抽出長劍抵擋住楚飛揚的第二波的進攻,同時悲慘的開口問著“干嘛!我才回來耶!”
而回答他的卻是一次比一次凌厲刁鉆的攻擊,讓夏侯勤頓時閉上了嘴,偷瞄楚飛揚那含著壞笑的唇角,心頭大叫不好,再也不敢掉以輕心,轉而全神貫注的應付著面前莫名動怒的男人……
“王妃,王爺與夏侯王子怎么突然在院中練起武來?”院中的打斗聲亦是驚擾了屋內的人,映秋站在窗邊看著外面打斗的異常激烈的兩人,不解地開口問著!
“不用理會他們!天干物燥,或許他們肝火旺盛需要舒解!”云千夢的目光只是淡淡的掃了窗外一眼,便收回了視線,極其放心的放任外面打斗的兩人!
楚飛揚豈是沒有分寸的人,而夏侯勤亦不是軟柿子,兩人大概是切磋武藝吧!
“王妃,這些都是什么?”慕春則是在云千夢的吩咐下拆開了方才搬進屋的紙盒,只不過紙盒中裝著的物件卻讓幾個丫頭好奇的圍了過來,就連原本斜躺在躺椅上的元冬亦是直起身子,雙目往這邊看了過來!
見這四個丫頭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云千夢則是嘴角含笑的走了過來,隨手拿出里面的一件物件,拿在手上把玩了一會,這才開口“還記得以往我教你們所寫的數字嗎?”
“記得!”幾個丫頭齊齊點頭,只是眼底的不解卻是更加的濃重!
“慕春去準備筆墨,一會咱們在這上面寫上從一到一百的數字!”瞧著幾個丫頭的模樣,云千夢搖頭輕笑,卻是極快的吩咐事情!
“是!”慕春快步走進內室,從書桌上取來筆墨紙硯,與映秋兩人一同把文房四寶放在桌上,隨后把水倒入硯臺中慢慢的磨著墨!
云千夢則是讓迎夏把紙盒中的物件盡數取出放在桌上,把手中拿著的那一件平放在桌上,右手執起已經蘸了墨汁的毛筆,輕輕的在那雪白的紙上寫下了一個‘一’字!
“王妃,這到底有何用?有點像咱們平日用的團扇,可哪有只寫一個數字的團扇,況且這么多,咱們也用不完呀!”看著那類似團扇上竟只寫了一個字,慕春輕笑著開口!
聞言,云千夢不禁莞爾,輕吹白紙上的墨跡,待干透后才放進紙盒中“明日會用到,快些做完!”
“是!”三個丫頭立即齊聲回到,一人負責磨墨,兩人則是與云千夢一樣執起毛筆在那雪白的紙上寫下數字!
而院中的兩人卻依舊是打的難舍難分……
“呼!”從樹上轉了一圈下來,夏侯勤發上、身上盡是樹葉,只見他氣喘吁吁的靠在樹干上努力的呼吸著,絲毫沒有了方才玉樹臨風的模樣!
“楚飛揚,本王子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一見面便狠下殺手,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別指望夏侯族會幫著你了!”氣呼呼地瞪著一身清爽飄然落地的楚飛揚,夏侯勤亦是有些眼紅此人的武藝,明明兩人同時圍著這顆大樹轉了五十圈,可憑什么楚飛揚身上片葉未沾,而自己卻這般的狼狽!
更可惡的是,楚飛揚手中的劍雖未傷自己分毫,可看看他這一身干凈的衣袍早已是被楚飛揚的劍隔開了無數的口子,哪里還有半點夏侯族王子的尊貴?
而楚飛揚卻是悠然自得的微抖手腕,方才還堅硬如鐵的長劍亦是乖巧的纏在腰間,形成了他身上的一道裝飾!
只見楚飛揚冷睨夏侯勤一眼,這才悠然開口“習凜,送夏侯王子回東苑!”
語畢,便見楚飛揚毫不猶豫的轉身走進正屋!
“我得罪他了?”見習凜上前請自己離開,夏侯勤食指指著自己輕聲問著,腦中卻是浮現方才與楚飛揚對峙時的一招一式,只怕若是楚飛揚認真起來,自己拼勁全力也只能勉強保住一條小命,可就是鬧不明白,楚飛揚突然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為何找自己比劃?
習凜亦是思索著為何方才在雅間時,王爺會用那般凜冽的眼神盯著自己,難道自己又做錯了什么?
“王子,您還是請回吧!”有些同情的看了眼夏侯勤身上破損不堪的衣袍,習凜面色正經地開口!
夏侯勤見習凜一板一眼的模樣,心知想著習凜口中打聽到什么是絕對不可能的,只能摸摸鼻子,自認倒霉的出了南苑!
“這是做什么?”看著屋內忙碌的眾人,楚飛揚則是好奇地問著!
云千夢見他進來,則放下毛筆,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見他衣衫工整沒有受傷的樣子,這才笑道“在編序號!”
說著,便拿起自己正在書寫的冊子指給楚飛揚看“把明日即將參加玉礦采掘權的商戶編號,再發放號碼牌讓他們進入衙門進行正當的競爭!只是,想要拿到這號碼牌,也是需要一定的實力,我已是羅列出了實力最強的前五百名商戶!這些篩選出的商戶不但實力雄厚,也是有心競爭玉礦采掘權的!卻刪掉其他一些實力弱小的商戶,一來可以避免有人因為自己競爭不到而故意搗亂,二來也是避免參與的人員太多而造成場面的失控!”
楚飛揚見她這般的細心,竟還親力親為的做這些事情,心頭一暖,拿過云千夢書寫了一小半的冊子徑自坐下,執起桌上的筆繼續往下寫著“你且去休息會吧!剩下的我來便是!”
云千夢卻是淡雅一笑,并未聽從楚飛揚的安排獨自去休息,而是念出一串串商戶的名字與編號,讓楚飛揚邊聽邊寫,兩人之間合作無間,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便見楚飛揚寫完了所有的人名!
“夢兒,你特意把所有人的名字寫下來,又標明他們主要的營生,想必還有其他的用處吧!”看似只是厚厚的一本冊子,掌握的卻是西楚最富有的一群人,楚飛揚斷不會相信云千夢只是因為好玩而親自做這些的!
見楚飛揚已是洞悉了自己的用心,云千夢則是牽著他走回內室,把大堂的空間讓給幾個忙碌的丫頭,免得楚飛揚在那讓她們不自在!
“他們之中有經營油糧的、有經營布匹的、也有經營木材的,看似只有五百人,卻是網羅了西楚的各行各業,且皆是每個行業的巨頭,掌握了他們的訊息,對咱們是百利而無一害!畢竟,朝廷若是征戰,自是少不了要從百姓的手中購買兵器、服飾的原材料,而他們這些人,雖沒有容家這般厲害,卻也是多多少少均與朝廷掛了勾!”推開木窗,讓陽光灑進內室,云千夢轉著手中的團扇,低聲開口!
“你的意思是掌握他們的行蹤?”慢慢明白云千夢為何這般做,楚飛揚握住她玩轉團扇的小手,輕聲問著!
聽出楚飛揚話中的意思,云千夢微點頭,眼底的凝重毫無掩飾的展現在楚飛揚的面前“只是未雨綢繆,只希望一切均是我多想罷了!”
“夢兒,謝謝!”本應是自己的事情,可云千夢卻盡數為他想到了,這份感動讓楚飛揚眼底柔情似水,卻并未因為云千夢比他想的多而有所生氣,心底始終有留有一席最柔軟的地方,典藏著云千夢為他所做的點點滴滴,用一張情網牢牢是包裹住這些讓他心動不已的溫暖!
“說什么傻話?我們之間還需要謝謝嗎?”手中的團扇輕輕拍了楚飛揚的腦門,云千夢輕笑開口!
“對了,表哥呢?方才你們二人怎么在院中打斗了起來?”沒有看到好奇心濃重的夏侯勤跟進來,云千夢倒是有些好奇地問著!
“噓,別說話,讓我好好的抱抱你!”而楚飛揚卻是輕扯手臂,把原本坐在身邊的人兒拉進了自己的懷中,牢固而又輕柔的抱著,不希望在自己感動的時候,聽到讓他掃興的名字!
第二日,辰時,幽州衙門外!
此次幽州玉礦一事,規模之大讓人咋舌!
辰時還未到,幽州衙門外便已是人聲鼎沸,所有趕來幽州參加玉礦采掘權競爭一事的商戶一早便趕了過來,眾人紛紛站在衙門外相互交流著,同時亦是心急地等著韓少勉讓衙役打開衙門的大門!
除此之外,亦有不少的當地百姓成群結伴的前來觀看,畢竟這玉礦是他們幽州的,有了謝家的前車之鑒,他們自然希望了解事情的經過!
“咦,怎不見那江城的首富?前幾日我還看到他在暫住的客棧內用餐呢!怎么這會子了,竟還不見他前來?莫不是睡過了?”一名商賈在眾人中找尋了一番,卻并未見到前幾日大放厥詞的江城首富,便詢問著身邊的人!
“當真沒有看到他!不過,他不在此,豈不更好?咱們也少了一個對手!”旁人聽到那人的詫異聲,亦是踮起腳尖在人群中找了一圈,在確定沒有看到那江城首富后,有些幸災樂禍的開口!
“唉,老夫勸你們還是莫要太過高興!我可是聽說了,昨兒個那容家的嫡公子也是來了幽州,只怕容家的目光亦是放在這些玉礦上!”正在此時,一名六旬左右的老者緩緩開口,只見他撫了撫自己的胡須,眼底帶著一絲明顯的擔憂!
“容家?”眾人聽他一言,均是眼露驚訝!
“是那個京城的容家?出了兩位貴妃的容家嗎?”眾人臉上的談笑頓時紛紛轉變為凝重,容家如果插一腳,只怕他們這些小商小戶的便沒有任何希望了!只是,又有誰會想到容家也會聽到風聲趕來呢?
“是啊,這西楚,除了京城的容家,還會有誰?老夫則是聽家中的小廝所說,他昨兒個出門時看到城門口的將軍竟親自向一名馬背上的少年問好!且那少年滿頭白發!你們想想,這樣的身份與外貌,除了容家的容云鶴,還會有誰?”老者繼續開口,眉宇間的褶皺卻是漸漸的加深!
聽到老者肯定的回答,幽州衙門外頓時炸開了鍋,所有人千算萬算,卻沒有想到容家亦會前來,若是容家出手,那他們的希望不就成了泡影了?
“快瞧,是不是他?”正說著,一名年輕男子指著不遠處騎馬而來的容云鶴低聲提醒著!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均是轉向容云鶴,只見他一身寶藍長袍坐在馬背上,而那在陽光下顯得更加耀眼的白發卻是刺痛了所有人的眼!
果真是容家!
眾人不自覺的讓開一條路來,讓容云鶴順利的來到衙門前!
無數雙眼睛盯著馬背上的少年,卻見容云鶴神色淡然的領著小廝下了馬背,隨即與其他人一樣立于衙門外,等著官府打開大門!
所有的議論聲在容云鶴的到來后漸漸轉小,眾人三兩結伴的竊竊私語,是不是抬起眼偷窺神色淡漠的容云鶴,似乎想從他那平淡疏離的表情中,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少爺!”肆兒拴好馬匹回到容云鶴的身邊!
“都準備好了?”清冷的目光一掃眼前的眾人,容云鶴淡雅問著,神色間的鎮定沉穩,讓許多商場老將均是打從心里的佩服,僅僅從這一面便讓他們知曉容家能夠成為西楚首富,亦是有著常人所不能及的厲害之處,端看這容家嫡少爺便已是讓人欽佩不已!
一時間,衙門外的氣氛隨著容云鶴的到來顯得詭異低迷,直到一道門開的聲音傳來,眾人的注意力這才被盡數的轉移!
待衙門的大門被打開后,眾人見兩名衙役搬出一張桌子與一張椅子,隨后在上面擺上了文房四寶等物,而幽州衙門的師爺則立即走了出來,朗聲道“各位,我是幽州衙門的師爺!想必各位今日均是趕來參與玉礦采掘權且前些日子在衙門登記過的商戶!我們幽州衙門經過篩選,從各位中選出五百名參與這次競爭,一會報到名字的商戶,請到我這里來領取號碼牌入場!”
語畢,那師爺便坐到書桌后,拿出昨日楚飛揚與云千夢合寫的冊子,開始點名叫人!
只是他的話卻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在所有的商戶中掀起了狂風大浪,眾人均是不明白這官府到底在賣什么關子,不但只允許五百人參與,竟還有什么號碼牌?
那號碼牌是什么東西?當真是聞所未聞!
眾人的目光一致的投向容云鶴,卻發現他的臉上出了淡然便找不出其他的表情!
隨著被報到名字的商戶的進入,那些落選的商戶便只能與幽州的百姓一樣,站在衙門外注意著里面的形勢!
只見原本寬敞的衙門大院內,早已是整整齊齊的擺放了五百張凳子,隨著五百人的入座,原本坐在案桌后的韓少勉站起身,沉穩的走到眾人面前,朗聲道“本官是兵部侍郎韓少勉,奉皇命前來幽州管理一切事宜!此番出現謝家一事,本官與楚王便商定應公平競爭玉礦的采掘權,因此便舉行了今日的選拔,希望能夠為幽州選出實力強、且有良知的商戶!”
“好!”韓少勉的話還未說完,便聽見外面圍觀的百姓發出陣陣掌聲與贊揚聲!
“敢問韓大人,這號碼牌有何用處?大人打算以何種方式選拔?”百姓雖然叫好,但在座的五百商戶心中卻是七上八下,至今均為弄明白官府到底打算如何做!因此便有著急的商戶開口詢問!
此人一出聲,其他的商戶也緊跟著開口詢問,一時間原本靜謐的大院內變得吵吵嚷嚷,眾人莫不爭相質問著韓少勉!
只見韓少勉微抬手,壓下了所有的聲音,而他卻是神色不變的冷靜開口“這號碼牌便是眾人手中所拿的,上面有各位的編號,與師爺冊子上記載的人名是相對應的!而我們此次采取的則是拍賣的方式!何謂拍賣,便是向各位拍賣玉礦的采掘權,以價高者得之!而獲勝的商戶則是擁有玉礦的采掘權,采掘出的玉礦石也歸你們所有,但必須按照西楚的律例,每年按時向朝廷繳納錢稅!而拍賣的方式,便是官府給出一個相對最低的價錢,眾位舉起手中的號碼牌叫出比最低價而高些的價錢,報數最高的便可擁有玉礦的采掘權!在這里,本官提醒各位,請大家量力而為,莫要因為一時的爭強好勝而與人提高報價,這樣的情況一旦發現,本官將會把他驅逐出去!”
此言一出,頓時引起一陣軒然大波,所有人均是交頭接耳起來,不明白官府為何要這般的復雜!
“韓大人,何必這般麻煩?咱們有的是銀子,直接一口價不是更加的省事?”一名財大氣粗的中年男子大聲開口!
“這只是為了公平起見!大家從西楚各地遠道而來,我們自然會提供公平的競爭!要說的、該說的,本官也均已說清楚,各位還有何疑問盡可提出,一會拍賣即將開始!”語畢,韓少勉厲目一掃場內所有人,冷靜的等著下一輪的質問!
而此時衙門公堂的廂房內,云千夢與楚飛揚則是端坐在里面,清楚的看著院中發生的一切!
見云千夢眼中始終綻放著自信淡定的笑容,楚飛揚也隨之一笑“虧你想的出來這一招!”
“這樣比之讓官府點名讓誰采掘更加的公平!即便是輸了,這些商戶也無話可說,本就是自身實力不夠,又豈能怪罪他人?更何況,以容家的實力,也不會讓我們失望的!且我們安排讓韓少勉先把成色差的玉礦拍賣出去,這樣一來,便會刷掉一批商戶,緊接著便是成色中等的玉礦,又會淘汰掉一批商戶!最后才是那成色最好的玉礦,起步價也是最高的,這樣一來,眾人便會多加思考,慎重決定,容家勝出的機會也更大,也不會招來旁人的非議!即便將來玉乾帝質問此事,咱們也不用理虧!”云千夢把剛剛倒好的熱茶放在楚飛揚的面前,這才娓娓道來,含著淺笑的眉目間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卻又帶著少有的聰慧!
“想不到王妃竟還有這樣的天賦,真是讓人佩服!”此時,夏侯勤一身墨綠錦袍的走了進來,只見他狠狠地瞪了楚飛揚一眼,隨后拉開一張凳子徑自坐下,笑看著外面發生的一切!
云千夢見夏侯勤前來,亦是笑著給他斟了一杯茶,卻沒有忽視這兩人眉眼間的較量,心下好笑,卻沒有開口詢問,只是禮貌的回復著夏侯勤“只是雕蟲小技而已,還望表哥不要笑話!”
“雕蟲小技?這若是雕蟲小技,那咱們那些計謀可就擺不上臺面了!”見云千夢這般謙虛,夏侯勤則是失笑的搖了搖頭,目光卻始終盯著那靜坐在五百人之中的容云鶴“不知他何時會出手!”
而此時院內已是正式開始拍賣,韓少勉面色肅穆的坐在案桌后,而師爺則是手捧厚厚的書卷,向所有的商戶敘述著正要拍賣的玉礦的年產量、玉質的好壞等情況!
商戶們認真的聽著,臉上均是一片謹慎之色,心頭則是細細的估量著這座玉礦將會給自家帶來多少的好處!
那師爺讀完一些基本的情況后,便見一名衙役捧上一塊從那玉礦采掘而來的玉石,讓商戶們傳閱!
奈何,有些商戶根本就沒有接觸過玉石,又豈會分辨玉石質地的好壞差距?
但這些商戶卻也是極其的聰明,盡管辨別不出玉石的好壞,卻能夠觀察人的表情,再從旁人的表情分析出他們想知道的答案!
而此時最受矚目的依舊是容云鶴,院內大部分的視線均是集中在容云鶴的身上,等著他看有何表情流露出來!
只是,這樣投機取巧的方式,卻從未出現在容家的教條之中!即便不會競拍這座玉礦,容云鶴在拿到那玉石時,依舊是極其仔細的觀察研究著,其專注的神色讓眾人紛紛不解,不明白那塊成色欠佳的玉石為何那般能吸引容家嫡長孫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