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的不愉快以后,顧詩若就沒見過傅云墨了,她選擇性的去遺忘他,對她而言,傅云墨不要她的孩子就等同于不要她。
她死心了,不敢再去對他有什么奢求,要說有,也只是希望他不要來傷害自己的孩子,這就足夠了...
再說顧夫人自從手術以后,就一直陷進了昏睡之中,明明手術很成功,可是她就是不愿意蘇醒過來。
顧夫人生病住院的消息也一直壓著,只是這隱瞞病情終歸不是長久之計,遲早會被外界得知。
在這之前,顧詩若要做的就是盡快抓穩在顧氏的位置,哪怕她并不擅長當一名商人,但是她會學著做一名合格的領導者。
這段時間,她很忙,也是刻意讓自己變得如此忙碌。
不僅僅要慢慢接觸顧氏的核心層,還要熟悉公司業務,這就已經足夠讓她焦頭爛額的了,除此以外,她還需要每天都抽時間到醫院陪著自己的母親,跟她說說話,喚醒她的意識。
哪怕機率是微乎其微,她也仍舊持之不懈的堅持著。
這天一大早,顧詩若照例在醫院陪著自己的母親說話,幫她按摩手腳,以免她躺的太久血液不流通而造成手腳麻痹痙攣。
手機的震動聲驚擾到了她,顧詩若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屏,發現給她打電話的是跟在母親身邊多年的特助,她很快便接通了電話。
還沒來得及說話,那端的人就急急出聲,“顧經理,您快些回來公司吧!季總私自召開了董事會,據說是要改選董事長。”
顧詩若一怔,緩了好久才消化了這個事實,她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省的顧夫人,唇角微沉,出聲道,“我現在就回來,你能幫我拖多久就拖多久?!?
在開車回去的路上,顧詩若就在查看有關于這位季總的資料,資料顯示這位季總,原名為季福宗,是當初顧氏在生死邊沿時,注資幫助顧氏渡過難關的一位董事,手里攥著百分之二十的股權。也是除了顧夫人手上百分之五十股權以外的第二大股東。
這不過這位季總跟她母親似乎私交甚好,而且當初也幾次三番的出手相助幫著顧氏渡過難關,那么現在又為什么突然間發難?這是顧詩若想不通的一點。
只不過即使季福宗以前對她們有恩,現在他想要趁人之危奪走顧氏,她是絕對不可能坐視不理,將顧氏拱手想讓的!這是她母親的公司,當初父親死后,母親一力撐下了當時瀕臨破產的顧氏,她絕不允許任何人來侵犯踐踏!
顧氏集團會議室內,已經坐了不少的公司高管。
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噙著笑,冷冷掃了一眼底下坐著的人,不疾不徐的開口道,“各位董事,今天之所以會召開這個董事會,是因為顧董事長身體有恙,現在無法掌管顧氏。”
他說著微微一頓,見底下交頭接耳,不禁勾起了唇角,“俗話說國不可一日無君,顧董事長既然現在失去了掌管能力,那么我們是不是應該選舉一位合適的人選出來接替這個位置,總不能夠讓顧氏上下人心惶惶,一盤散沙?!?
“說的有道理”
“是啊,顧董事長既然不能夠再勝任這個職位,我們就應該找一個合適的人來確保顧氏人心不亂”
...
諸如此類的話不絕于耳,坐在主位的男人慵懶斜靠在椅背里,滿意的聽著這群董事附和的話。
等到差不多了,他才適時出聲,“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么今天我們就要選出一位合適的領導者才對。”
“季某不才,愿意暫時代替董事長一職,以確保顧董事長養病的這段期間,顧氏能夠安穩發展下去?!?
低下的人開始動搖了,男人卻絲毫不著急想要結果,這群老廢物除了看得到眼前的利益以外毫無用處,無非就是市儈目光又狹隘的米蟲。
手里玩弄著鋼筆,聽著其他人應和的話。
“我看季總功績卓越,一定可以引領顧氏走的更加順暢。”
“對,我同意季總出任代理董事長一職?!?
“我也同意。”
在形式完全一邊倒的時候,顧詩若終于趕到了公司,在會議室門外看到了正急得火燒火燎的特助,來不及多說。
她深吸了一口氣,用力推開了會議室的大門。
好好的會議被打斷,在座的人紛紛將目光轉向站在門口逆光而立的顧詩若,只有坐在主座上的男人,在聽到這聲響以后,唇角詭異的上揚起邪魅的弧度,目光輕挑的看向那人。
在座的除了部分公司高管以外,就是幾乎不來公司但是掌握部分股權的散股股東,因此絕大多數人都不認識她。
推開門的那一瞬間,顧詩若差點怯場,可是一想到還躺在病房的母親,她就鼓足了勇氣,昂首挺胸,在眾目睽睽之下,悠然踏進了會議室中。
步步走向主位,當她看清坐在主位上的男人時,不免愣了神。
隨即蹙起了好看的秀眉,資料上寫著的季總季福宗可是一四十多歲的老男人了,這人怎么看也不像是跟自己母親同齡的人,而且完全跟照片不符。
她在打量著對方,對方亦是在打量她。
目光放肆的在她身上掃射著,最后定格在那張精致的小臉上。
顧詩若微微凝眸,憶起資料上顯示著季福宗育有一子,名為季梓翰,現在看他與季福宗相似的眉眼,她心底隱隱有了揣測。
朱唇輕啟,清麗的聲音自唇間而語,“我沒認錯的話,您就是季總的兒子季梓翰吧?”
“嗯”他回了一聲后,漫不經心的輕笑道,“你是顧董事長的千金顧詩若小姐?”
季梓翰的態度十分隨意,甚至都沒有要起身的意思,不等她多言,便嗤笑著說道,“看來顧小姐聞風而來是有話要說咯?讓我猜猜看,可是為了代理董事長一職而來?”
他問的直白,顧詩若也回答的很爽快,絲毫不拖泥帶水,“是,我特意趕過來,就是為了向各位董事說明情況?!?
季梓翰手肘頂在桌面,手虛握拳撐著臉頰,滿不在意的挑了挑嘴角,做了個請的姿勢,說道,“請隨意,顧小姐可以盡情闡述自己的觀點。”
顧詩若對他這種做派極為反感,就好像是被他掌控著,自己像是個跳梁小丑,他現在是任由自己蹦跶,等到看膩味兒了,就一掌將她拍死。
只是...她沒有更多的選擇。
當即選擇了無視季梓翰,面對著底下其他人,她努力保持著鎮定,沉靜有力的出聲道,“各位董事,家母最近的確是身體不適正在修養,但是醫生說只需要靜養一段時間很快便可以出院?!?
“我想這么多年了,家母究竟為顧氏做了多少事,各位董事們心底也很清楚,難道現在因為家母有疾在身,各位董事們就想要卸磨殺驢了嗎?”
顧詩若這一番話無疑于是平地一聲悶雷,令在座的人都很是難堪,當即便有人站起來指責,“顧小姐這話說的未免太過重了些,一個集團的運作少不了掌舵人,現在顧董事若是平安無恙,我們自不會想要找人來代替她的職位。”
“可問題是現在顧董事長根本沒辦法掌權,這公司上上下下的事務,要找誰打理?難道通通都要累積到顧董事長病愈重回公司?真是天大的笑話!”
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捏緊成拳,她靜等著對方說完,才開口反駁,“我懂各位的焦急,也知道顧氏不能夠沒有領頭人的道理,但是這領頭人的選舉是否未免太過草率了?”
她掃了一眼底下神色各異的董事們,進而低語,“我想各位董事們是否應該在酌情考慮一會,至少要給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這個代理董事長的位置不是誰都可以坐的!”
顧詩若的話擲地有聲,全然不似平常柔弱,這字字珠璣,也是說給季梓翰聽的,該是他的,她不會管,但這不該是他肖想的位置,她也斷然不會讓!
季梓翰饒有興趣的看著站在自己身旁的女人,玲瓏有致的身段,前凸后翹,面容精致,尤其是那雙盈盈水眸,只是這么盯著都覺得魅惑人心,欲語還休。
食指輕撫過唇畔,驀地,他站起了身,與她并肩而立。
他仿佛還能夠聞到那股淡淡的幽香,不像是脂粉氣,也不是女人的香水味,香而不膩,淡若沁脾。
他彎起唇角,附和著她的話,“顧小姐說的在理,這能否坐到這個位置就要各憑本事了,作為一名掌舵人也需要真才實干。”
顧詩若一怔,下意識的側眸看了他一眼,卻見他正看著自己,眼底耀著意味不明的波光。
一時間,顧詩若摸不清這個突然間殺出來的季梓翰心底究竟在想什么,只是想要的結果達到了,她便也不再多慮。
底下的董事們被季梓翰這反復無常的態度弄得一頭霧水,這次董事會無疾而終,到最后只是說等到下個月董事會時,會給他們一個滿意的答卷。
其他人一個接一個的退出了會議室,走時臉色都不怎么好看,他們都感覺像是被猴耍了一番,到最后什么都沒撈著兒。
顧詩若被這烏龍的事弄得耐心盡失,剛準備離開,就被人猛地拽住了手腕。
她被這力道猛然一帶,撞進了堅實的懷里,隨即厭惡的蹙起了娥眉,忙退開身站好,面色不善的看著一臉嬉笑的季梓翰,“季先生,您有什么話要說嗎?”
季梓翰嘶了一聲,舔了舔唇瓣,隨即傾身靠近她,顧詩若被他逼著節節后退,直到腰身抵上了辦公桌退無可退。
他雙手撐在桌沿邊,嘴角噙著邪佞的笑意,目光毒辣又放肆,盡情的打量著,時不時的從她胸前掠過,探身靠近,曖昧的說道,“有啊,我有話想跟你說?!?
越是靠近,就越是能夠聞見獨屬于她身上的那股清香,手輕抬,挑起了她垂落在肩上的一縷秀發,輕呵著熱氣說道,“要不,我們先換個地方說話,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