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人生,讓人充滿意外。
雪花松軟,踩上去咯吱咯吱的響,就像是踩在云端,池塘邊的柳樹,銀裝素裹,像是穿上一件美麗的外衣。
幾個早起的鳥兒失去了蹤跡,不知道去哪兒捉蟲子去了。
倒是幾個小孩子,像是苦盼來了久違的春天,早早的在小區的廣場上打起了雪仗。
熱鬧的場景讓林楓童心大發。
在樓下扯一嗓子喊上王霜,再打電話將白天沒屌事晚上屌沒事的張波喊了起來。
“今天過小年公司放假,你能不能讓人睡睡懶覺,你以為誰都像你那樣精力那么充沛。”下樓來的張波揉著眼睛,不停的埋怨道。
“一日之計在于晨,大好時光放在了睡懶覺上面,你不覺得是在浪費時光?”林楓斜乜著眼睛望著張波。
張波不屑的撇了撇嘴,有些話他是懶得說。
小時候,林楓最喜歡下雪了。
每當下雪后,他都會拿著個鐵鍬墊在屁股下面,然后順著門前的下坡一路滑到李明家中。
至于會不會在路外的田溝里留下些印記,那就不在考慮范圍之內了。
兒時的他玩具不多,娛樂的項目基本上沒有,一場雪,就能讓整個村里的孩子高興一個冬天。
王霜貌似也有這種體驗,看他熟練的滾著雪球就知道了。
雪球越滾越大,雪人的身子完成了,林楓將手里的小球放在王霜的大雪球上面,雪人的身體輪廓大致就出來了。
這個時候張波倒是來了興致。
“這個身體太圓了,得修修。”
望著遠處與石佳慧緩緩走來的黃倩怡,林楓的眼中充滿的鄙視。
來的人多了,一個雪人不夠折騰,所以王霜再次滾了個大雪球。
不一會兒張曉穎也來了,幾個女的湊到一起嘰嘰喳喳的討論雪人下一步的命運。
不一會兒,石佳慧匆匆忙忙的上樓去拿了一些裝飾品。
胡蘿卜當做了鼻子,幾個沒用的扣子充作了眼睛,一條戴在黃倩怡脖子上的圍巾也掛在了雪球上,一個紅色的塑料桶成了它遮風的帽子。
完成了作品的幾位女同志,成就感那是油然迸發,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們幾位剛研發出了一套全新的搜索技術呢。
“你看看你們那雪人丑得,兩張破紙殼就是帽子?”
“還有還有,你那哪里撿來的破塑料袋,你那圍巾怎么給人一種非洲難民的感覺?!蓖謼鱾冎谱鞯难┤?,張曉穎笑得花枝亂顫。
“對對對,會有那兩只樹枝是干啥的,手?”黃倩怡也跟著嘖嘖道:“這么胖的雪人,怎么手只有筷子那么粗,不符合邏輯啊,不會是生病了吧。”
林楓看了看她們幾個的雪人,再回頭看了看自己的,默默的摸了摸額頭。
的確有些寒酸啊,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可是這怪得了誰呢?自己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做雪人的,在劉家山,誰能奢侈到將自己脖子上的圍巾拿去伺候雪人呢?
記得自己小時候只是拿著一件破床單給雪人做了一件披風,可都被王桂花抽了一頓,到現在都記憶猶新。
望著形成兩個命運迂回形成鮮明對比的雪人,林楓微微嘆了口氣。
沒辦法啊,這硬件上就比不上人家啊。
幾個女同志嘲笑林楓的雪人也就算了,張波這家伙跟著湊什么熱鬧?難道他忘記了那兩根樹枝是他自己插上去的嗎?
“哈哈哈,瘋子,你做的雪人的確是丑得不忍直視,算了算了,你干脆推掉了,我都有些替你丟人了。”張波扶著腰,笑得口水四濺。
“真沒想到你這家伙還有做漢奸的天賦。”望著渾然忘記這個丑陋的雪人有自己一份功勞的張波,林楓無語的搖了搖頭。
撇了眼自己做的雪人,再看了眼隔壁的。
哎.......
看來自己做的雪人是真的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默默的推掉雪人,望著偌大的雪球變成一個個小雪球,林楓看了看仍舊在一旁冷嘲熱諷的張波。
“以后不擅長的事就別做的,做出來也只能丟人?!睆埐ㄗ巫尾痪氲脑谝慌栽u頭論足。
“啊!”突然,正搖頭晃腦的張波發出一聲尖叫,緊接著,他像是觸電了一般不停的跳動。
過了許久,他才從衣服里抖出了罪魁禍首,一顆兵兵球大小的雪球。
“瘋子,你太過分了?!睆埐ㄒа狼旋X的道。
“對付漢奸就得用這種手段?!绷謼靼淹嬷掷锏难┣?,接著笑道:“怎么樣,滋味很銷魂吧?!?
張波嗷嗷叫著撲了上來,林楓早有準備,連忙拋出了手里的雪球。
幾個男人很快就打鬧在了一起。
望著林楓在張波的追逐下,摔成了狗吃屎,望著王霜在無妄之災下,脖子了也被塞了個雪球,幾個美女笑得更加燦爛了,瞬間就賽過了這美麗的雪景。
好久沒有這樣酣暢淋漓了,林楓喘著粗氣感慨。
長大后,童趣逐漸離去,快樂也變得越來越困難,偶爾停下腳步,與三兩好友一起放松放松,還真是難得的享受。
太陽逐漸升起,暖暖的眼光照射在雪花上,也許要不了多久,這場大雪的痕跡就會消散,無論是那個美麗或者丑陋的雪人。
王霜的媽媽在樓上喊吃飯了,這仿佛讓林楓回到了童年。
望著他們同樣帶著滿足的神情離去,林楓微微笑了笑。
“生日快樂。”張曉穎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林楓的身邊,輕聲的道。
林楓一愣,隨即微微笑了笑。
這個冬天仿佛不太冷。
過了小年,年關就近了。
剛吃完早飯,林楓就接到老娘的電話。
老娘先是對林楓還沒有回家好生埋怨一番,緊接著,再次強調了兒媳婦要去劉家山吃年飯的要求。
最后,大概是想起了自己的女兒。
“你姐什么時候回來?她與你聯系了沒有,到時候你去接她嗎?”
聽著老娘的話,林楓陡然一驚。
“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