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并不是他以為的那樣在一個空教室里。他們是在一條走廊里。是開學(xué)時鄧布利多校長強調(diào)禁止入內(nèi)的那條四樓的走廊。現(xiàn)在,他知道為什么這里禁止入內(nèi)了。
他們正面對著一只碩大的怪物般的狗。這條狗大得填滿了天花板到地面的所有空間。它的脖子上長著三只腦袋,腦袋上三雙兇惡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他們,三個巨大的鼻子正朝著他們顫抖著,三只流著黏糊糊的口水的嘴巴大張著,尖利的泛黃的牙齒在門下透來的微弱的燭光里閃著可怖的光芒。
林蓁覺得,它之所以還沒有撲過來是因為他們突然的出現(xiàn)使得這只大狗大吃一驚。但它正在迅速回神,那一聲聲震耳欲聾的咆哮意味著什么,是再清楚不過了。
德拉科摸索著門把手,一步一步后退著。他已經(jīng)顧不上被費爾奇抓住有什么后果——在費爾奇和死亡之間,他毫不猶豫地選擇費爾奇。
“啊——”赫敏發(fā)出足以刺破耳膜的尖叫,和德拉科一起,顫抖地抓著林蓁和嚇呆了的羅恩,打開門沖了出去。
“他們怎么敢!”德拉科氣喘吁吁地說,“我要告訴我爸爸!”
他們在格蘭芬多休息室外喘著氣,長袍歪歪扭扭地聳拉著。胖夫人在畫像里擔(dān)憂地看著他們大汗淋漓的通紅的臉龐。胖夫人注意到,只有林蓁看起來一切如常——沒有喘氣,沒有流汗,臉色健康——只有長袍歪了一些。
“你們先回去休息吧!”林蓁對癱倒在地上的羅恩和赫敏說,“這件事我們再討論。”
赫敏點點頭,哆哆嗦嗦地拉著羅恩跌跌撞撞地爬進休息室。
林蓁牽著余怒未消的德拉科小心翼翼地走向地窖——斯萊特林休息室在地窖。
“鄧布利多居然同意把這么危險的生物放在霍格沃茨!”德拉科渾身發(fā)抖,低聲吼著,“還在城堡里!要不是我們跑得快,我們就沒命了!”
“你注意到它站在什么上面了嗎?”林蓁輕聲問道。
“地板上?”德拉科心煩意亂地猜測著,“我光顧著看它的腦袋了。”
“一個活板門。”林蓁說,“顯然,他在看守著什么東西。”
德拉科冷靜下來:“會是什么?什么東西值得鄧布利多冒著學(xué)生死亡的風(fēng)險讓這大狗看守它?”
“還記得開學(xué)前古靈閣的那則報道嗎?”林蓁問。
“古靈閣被非法闖入的那則?”德拉科看著他,“那個竊賊要偷的東西現(xiàn)在在霍格沃茨?那只大狗的腳底下?”
“聰明!”林蓁點頭,“那天海格帶著我,先一步取走了那個金庫里的包裹,海格說是受了鄧布利多的委托。”
“看來是這樣了。”德拉科沉吟。
“這件事先別和你爸爸說。”林蓁囑咐道。
德拉科點頭。他們在斯萊特林休息室前分別。
林蓁回到寢室,躺在床上輕輕笑了一聲。
鄧布利多校長,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呢?
……
四人組在黑湖邊相聚。
羅恩從廚房那里拿了一些食物,他們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聽德拉科講著林蓁的發(fā)現(xiàn)。
他們紛紛猜測包裹里裝的是什么。
“這東西要么很寶貴,要么很危險。”羅恩咽下了一口面包,說道。
“或者兩者都有。”赫敏說。
關(guān)于這個神秘的物件,他們惟一能確定的是它有兩英寸長。在有更多線索之前,他們無法猜到它是什么東西。
赫敏勸他們不要再管這該死的東西了,她認為鄧布利多會很好地處理它。而且,她再也不愿意靠近四樓那條走廊了。
“真可惜,”羅恩小聲地說,“我還想再去一次。”
赫敏惡狠狠地瞪著他。羅恩投降了。德拉科和林蓁笑了起來。
接下來的日子風(fēng)平浪靜,他們認真學(xué)習(xí),在每周二和周四晚上到廚房里品嘗家養(yǎng)小精靈根據(jù)林蓁的食譜做出來的新菜式。馬爾福莊園的菜單一再加長,赫敏記錄食譜的羊皮紙越堆越多,羅恩的臉明顯地變圓了。
有時,他們會在廚房里遇到羅恩的雙胞胎哥哥。他們很有趣,林蓁和他們相處得很好。他們對家養(yǎng)小精靈新制作的菜式贊不絕口,在知道菜譜源于林蓁后,他們告訴林蓁更多他們知道的霍格沃茨的密道。
“到底誰才是他們的弟弟!”羅恩不滿地說。
“哈哈,你是不是吃醋了?”德拉科嘲笑。他的話換來了羅恩一記眼刀。
他們會在周六一起到圖書館完成他們的作業(yè),聽赫敏抱怨羅恩總要拿她的論文做“參考”,從不自己完成。
他們還會在周天一起探索城堡里的密道,一起在過了宵禁之后奔跑著躲避費爾奇的抓捕。四樓的那條走廊他們再也沒有涉足。
在林蓁第五次魔藥課結(jié)束后留下,隔著眼鏡用濕漉漉的綠眼睛看著斯內(nèi)普教授討教問題時,斯內(nèi)普終于忍無可忍地讓他每周三晚上六點到他的辦公室補習(xí)魔藥。
林蓁在心里偷偷地笑,看著因為他亮起來的眼睛而低頭整理玻璃罐的斯內(nèi)普教授,高興地說:“教授,謝謝你!你對我真好!明天晚上見!”
斯內(nèi)普不可置信地抬頭,林蓁已經(jīng)拎著書包走了。
晚上,四人組在廚房集合。林蓁告訴了他們他每周三晚上要去斯內(nèi)普辦公室學(xué)習(xí)的事。
“你可真厲害,”羅恩用一種夸張的語氣感嘆著,“我第一次聽說有人會不畏懼斯內(nèi)普教授的毒液而去靠近他,你的勇氣值得稱贊。或許你應(yīng)該來格蘭芬多。”
“那會讓哈利更難接近斯內(nèi)普教授,”德拉科指出,“斯內(nèi)普教授最討厭格蘭芬多。”
“所以只要有魔藥課,格蘭芬多的寶石就瘋狂地掉。”羅恩下巴抵上桌子,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如果我們不出差錯,斯內(nèi)普教授就沒有機會扣我們的分。”赫敏說。
“那是不可能的。”羅恩哀嘆,“魔藥太難了!”
好在這時克雷上了今晚的新菜,幾個孩子沒有機會張嘴說話了——他們忙著消滅這些美食。
……
早晨,林蓁鍛煉回來,站在浴室的鏡子前觀察自己的身體。
少年干瘦的身體圓潤了一些。相比較剛開學(xué)時營養(yǎng)不良的樣子,現(xiàn)在的身體雖然還有些瘦弱,但明顯健康了許多。肌肉的輪廓開始在身上顯現(xiàn),他滿意地點點頭,開始洗澡。
麥格教授的變形課還是那么有趣。林蓁控制著自己練習(xí)作品的變形程度,讓自己達到大多數(shù)拉文克勞同學(xué)的水平,而不是一個完美的變形。優(yōu)等生會使老師更多地關(guān)注你,而林蓁不想被關(guān)注。
晚上六點,林蓁準(zhǔn)時敲響了斯內(nèi)普教授辦公室的門。魔藥教授的辦公室位于地窖,門上雕著一個女人。她的頭發(fā)是千萬條細小的蛇,腰部以下是蛇的尾巴。
林蓁看著雕像。女人頭上的蛇胡亂地舞動著,不時地探出猩紅的信子。女人扭動著蛇尾爬到于林蓁等高的位置,饒有興趣地看著林蓁。
“一個聰明優(yōu)雅的小貴族?”女人評論道。
“謝謝你的夸獎,女士。”林蓁笑著說。
女人似乎很驚訝:“你跟我交談?”
“顯而易見。”林蓁說,“難道其他人不行嗎?”
“是的,畢竟蛇姥腔非常罕見。”女人回答,“你是個斯萊特林?”
“不,我是拉文克勞。”
“我叫美杜莎,”女人說,“你可以經(jīng)常到這里來和我聊天。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陪我說話了。”
林蓁笑了:“我很樂意,美麗的美杜莎女士。”
美杜莎高興地扭了扭尾巴,打開了辦公室的門。
林蓁走了進去。辦公室看起來和魔藥教室一樣顯得格外陰冷。辦公室的一角是寬大的操作臺,上面架著一個坩鍋,里面空空如也。操作臺的旁邊是一個木柜子,柜子上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胤胖魇礁鳂拥牟AЧ蓿锩嫜b滿了各種顏色的藥水。
柜子旁的墻上有一個小門,門是關(guān)著的。他的魔藥教授坐在小門旁的桌子邊,桌上堆著高高的羊皮紙,魔藥教授拿著羽毛筆在一張羊皮紙上重重地畫了兩筆,力度直透紙背,林蓁辨認出那是一個“T ”。
“偉大的救世主是在等待他卑微的魔藥教授讓開位置,好讓他坐下來嗎?”斯內(nèi)普看著不看林蓁,從高高的羊皮紙上拿下一張,看了起來。
林蓁走過去,拉過桌旁的椅子,坐在了斯內(nèi)普的對面。
“晚上好,斯內(nèi)普教授。”
“你的魔藥教授沒有那么多的時間和你互相問好,”斯內(nèi)普在羊皮紙了飛快地寫了幾句評語,然后用力地寫了一個“P”,“是什么問題值得救世主需要讓他的魔藥教授犧牲他的時間來解答的?我希望你不要問一些連巨怪都能回答的問題,否則我會把你熬成魔藥。”
林蓁用一種軟孺的聲音訴說著他的疑問。斯內(nèi)普連連在幾份羊皮紙上惡狠狠地寫了“P”。
“看來我們的救世主以為,”斯內(nèi)普頭也不抬,“一個一年級新生在第一次制作魔藥的時候就能夠?qū)⒛幾龅猛昝溃窟@恐怕只有魔藥天才才能夠做到。你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