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十三娘感受著體內蛇毒消除,驚喜翻身跪拜在地:“多些恩公相救!”
焦杰一擺手:“都是江湖中人,謝啥?以身相許吧。”
看著辛十三娘一下子不說話了,焦杰哈哈笑道:“開玩笑的!放心,小道不是隨便的人。”
止住了笑臉,焦杰拱手認真道:“在下,呂祖?zhèn)魅耍菇埽笠娍ぞ€望小姐能夠引見。”
“呂祖?zhèn)魅耍俊毙潦镙p輕念叨了一聲,臉色如常道:“郡君的廟就在前方小鎮(zhèn)內,我可以帶你們前去,不過她見不見你們,就不是我能夠決定的了的。”
“無礙,她一定會見的!”
焦杰負手,語氣中透露出強大的自信。
開玩喜,焦杰說的自己呂祖?zhèn)魅丝刹皇抢笃斐痘⑵ぃ@可是正兒八經的呂祖?zhèn)魅耍B呂洞賓的斬妖劍都在身后背著,誰敢懷疑自己的身份?
呂洞賓何許人也?一代道教巨擎,劍祖劍仙,傳聞中更是東華帝君轉世。
而郡君不過就是個小小的土地婆,這國家部級大佬的徒弟來了,你這小小的村長還不趕緊跪舔?一點政治覺悟都沒有,還想不想升職了?
焦杰之所以狗膽包天,敢在幕后黑手面前火中取栗,也正是源自呂洞賓給自己帶來的背景身份。
人家幕后黑手為了收斂點功德,耗盡心機,甚至不惜冒著被天罰的危險來布局,你說搶奪成果就搶奪成果?
就好比你辛辛苦苦宰豬,殺魚,炒了一桌子菜,端上桌,正打算品嘗佳肴,然后來了個陌生人,一句話也不說就想動筷子,憑什么?怕不是直接拿笤帚把他打出去?
就比如白云老和尚,就比如知秋一葉,他們只敢在外圍摳唆點功德,蹭點經驗,但讓他們直接參與,他們是絕對不敢的。
開玩笑,布了這么大局的人,實力也必然通天。
在外圍蹭點經驗得了,如果真的不知死活想要分一杯羹,明年墳前草怕不是都要三尺三了。
幕后黑手心中苦啊,自己布好的局,被焦杰這混賬王八羔子給攪合的一團亂,更可恨的是,自己還不敢動他。
焦杰這混蛋,怎么就成了呂祖?zhèn)魅肆耍?
也是!這廝一開始便是劍修,他肯定是知道此方位面有呂祖?zhèn)鞒校怨室饨蹬R到這方位面,就是為了謀取呂祖?zhèn)鞒小?
這也就能說得通孔雀為什么把自己的萬花圖都送給焦杰了,孔雀這賤蹄子,可真是好算計啊!用一個洞天法寶與呂祖?zhèn)魅私Y下因果,換取呂祖?zhèn)魅撕酶校?
而自己呢?為了討好這位大人物,甚至不惜將自己原本的功德都打算讓出來一些。
沒錯,這幕后黑手就是白眉真人。
可憐白眉真人謀劃了數百年,就想收割一波功德然后離開此界,為了迎合這位大人物,不惜讓出去一些。
但這一切,都被焦杰給毀了。
這么一大份蛋糕,自己肯定沒有吃獨食的機會,自己已經做好被人分蛋糕的準備了。
但這蛋糕是我辛辛苦苦烘焙出來的,你們就算分,我也得占大份吧?咱做人總得講點理,對不對?
但!
但特么的!
焦杰這狗犢子,他想獨吞啊!
他想把這些功德一口悶了!
布局中是不允許有異數的,異數就代表事情的發(fā)展會脫離自己的掌控,這是每個布局者都不想看到的。
按照常理來說,必須要把這異數給摁死,就跟摁一只螞蟻一樣摁死。
但是!
白眉老道不敢啊!
他是真不敢!
如果焦杰只是學了呂洞賓留下來的功法那也就罷了,可呂洞賓的隨身佩劍居然都被他繼承了。
白眉真人腦洞大開已經無法遏制了,白眉真人甚至斷定焦杰說不定就是呂洞賓在上界留下傳承的真?zhèn)鞯茏樱?
如果不是有關系,那呂洞賓的劍憑什么就認他為主?憑啥呀?
這可是呂洞賓的佩劍啊!
打個比方,就好比高官大佬的貼身秘書,突然給一個連村長都不是的農民當秘書,扯犢子呢?憑啥呀?老子再怎么說也是高官大佬的貼身秘書,伺候你個泥腿子?我呸!士可殺還不可辱呢。
雖然比喻有些不準確,但理就是這么個理,一個仙人的法寶,憑什么就甘心給一個...小修士賣命?
白眉真人就斷定了焦杰肯定有貓膩,如果單單只是接受了呂洞賓的傳承,自己也不怕,可焦杰現在就拎著斬妖劍滿世界亂逛,這擺明了就是告訴自己他身后有人,自己有幾個膽敢對呂洞賓的人動手?活膩歪了?
這呂洞賓在天界中,那可是一方大佬啊!到時候直接把自己發(fā)配到妖魔前線,自己不死也死了,為了這么點功德就跟焦杰翻臉,不至于。
白眉真人臉色陰沉的可怕,這場子是我白眉鋪散起來的,你焦杰想入場收攬功德,好啊!我不攔著你,但你要讓我拱手相送,那就有點欺負人了吧?就算你是呂洞賓傳人,也不能這般欺負我,這件事鬧大了,對誰都不好。
蛋糕就這么大,想吃蛋糕?就要看你手段如何了。
事實上焦杰只是隱隱猜測這幕后黑手是白眉,焦杰也不是很確定。
不過現在焦杰沒空理會到底誰是幕后黑手,幕后黑手是誰,有關系嗎?
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造成這種局面,與其說是有人故意推動,還不如說這是天下人故意為之的結果。
一個長久不衰的王朝,是不符合所有人的利益的,只有亂起來,天下大亂,妖魔叢生,我們修道之士才能有用武之地,才能有功德可刷。
只是苦了這些百姓。
.........
跟隨辛十三娘來到都城外一百里外的小鎮(zhèn)外,辛十三娘讓焦杰與七夜二人在外等候,獨自一人進了鎮(zhèn)。
郡君廟內,辛十三娘叩首道:“郡君,今日小妖外出降伏妖魔,大意之下落入豺狼妖陷阱,幸得兩位修士相救,其中一名修士自稱呂祖?zhèn)魅耍胍嬉娍ぞ!?
辛十三娘剛說完,盤坐在云床之上慈眉善目的老太婆睜開雙眼,眼中露出精光:“你說是誰?呂祖?zhèn)魅耍俊?
辛十三娘察覺到郡君異樣,忙道:“可有不妥?如果郡君不愿相見,小妖立刻回絕他們。”
“不!”
郡君從云床上走了下來,沉聲詢問道:“你方才說的自稱呂祖?zhèn)魅酥耍捎惺裁刺攸c?”
辛十三娘蹙著眉毛想了想說道:“沒什么特點,哦!對了!他的眼睛非常亮,很清澈,身后還背負著一把寶劍!”
“眼睛很清澈,很亮?還背負著一把寶劍?”
郡君想了想,還是決定親自走一趟,如果真的是呂祖?zhèn)魅耍约喝绻怀鲩T迎接,怕是有些失禮。
“冒充呂祖?zhèn)魅诉@可是會引起天下道門共憤,嚴重下甚至會讓天下道門追殺,這世上應該也沒有人膽大到這種地步吧?”郡君暗想道。
焦杰不急不躁,負手而立,背后一柄鐵劍,氣息沉穩(wěn),只是站在這里,便給人一種堂皇大氣之感,讓人望而生畏,不敢升起絲毫不敬。
焦杰心中一動,將目光投向前方,與此同時,七夜也感應到了什么,手掌按壓在一夕劍柄上,眼神冷然看向前方。
郡君一步跨出郡君廟所在的半位面,笑呵呵道:“不知呂祖?zhèn)魅饲皝恚蠇D有所怠慢,還望二位贖罪。”
七夜對郡君視而不見,甚至沒有搭理她的意思,七夜自從修煉了青元劍訣,性子愈發(fā)冷淡了,像極了焦杰看過的小說中冷酷的劍客。
焦杰呵呵笑著拱手道:“小道焦杰,見過郡君,唐突前來,還望郡君莫怪。”
郡君笑呵呵道:“怎么會呢,呂祖?zhèn)魅饲皝恚R蓬蓽生輝,老婦敢情二位移步廟內,老婦已經備下茶水。”
“既如此,那小道就卻之不恭了。”
焦杰微微一拱手,帶著七夜跟隨郡君進入了郡君廟的半位面中。
焦杰聽了豺狼妖的話,本來對郡君有些看輕,這郡君不過就是個土地婆而已,但真正簡單郡君后,焦杰心中暗驚,這郡君的權利簡直有些大的沒譜!
這郡君不但掌管著這方圓數百里的土地,更是兼任著城隍之責,焦杰估摸著估計就連十里外的江水中的河神權柄怕是都要被她吞侵了。
不過焦杰并不在意,郡君實力越強,自己得到的助力也就越大。
雙方寒暄片刻,焦杰沉吟道:“實不相瞞,小道此行前來,是有事相求。”
郡君面容含笑道:“哦?有事相求?什么事?只要老婆子能夠辦到的,絕對不推脫。”
能辦到的絕對不推脫,潛在意思就是告訴焦杰別不把自己當外人,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心里有點底。
焦杰面露悲痛,語氣低沉道:“當然能辦得到,實不相瞞,天下妖魔四起,百姓苦不堪言,前些時日小道得知這國師乃是一頭千年蜈蚣精所化,這蜈蚣精更是引天狼國大巫師入朝,小道與七兄聯手伏擊,終于讓這兩個妖魔一死一逃。”
焦杰沉聲道:“國師雖然重傷逃走,但國師已經將朝廷腐蝕一空了,朝廷的文武百官,全部被國師殺死替換成了妖怪,現如今國都已然成了一片妖域。”
焦杰眼神灼灼看著郡君道:“小道想憑借手中斬妖劍蕩滌妖魔,郡君有何教我?”
郡君心頭一跳,這天下間有人故意挑起爭端,郡君能不知道?但就算知道,又能如何?你就算知道,你也得裝成瞎子,你也得裝成聾子,不聞不問,這樣才能渡過這一大劫。
天地劫起,這呂祖?zhèn)魅思热簧碡撋窆Γ蔷惋w升有望,何不找個深山一貓,緊閉洞府,等到天地大劫渡過,豈不美哉?何苦親身入劫?
這位呂祖?zhèn)魅四皇窍胍雸霭桑窟@天下混亂,算計四出,殺劫降下,它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
如果殺劫渡過也就罷了,如果死在劫下,時候如果被追究到了老身頭上,老身這老胳膊老腿的可禁受不起天庭上的大人物清算啊!
想到這里,郡君已然有了打算,可不等郡君說什么,焦杰一雙眸子仿佛看穿了郡君心中所想,略有深意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富貴險中求的道理,郡君還是懂的吧?小道欲進場一搏,郡君可有教我?”
郡君呼吸一滯,她本以為焦杰就是個青瓜蛋子,什么都不懂,只憑著一腔熱血想要闖蕩,但渾然不知焦杰這廝早就洞察于心,他竟要謀取這天地功德!好大的膽子啊!尋常人避之不及,他居然想要一頭撞進來,身負呂祖?zhèn)鞒校w升有望,何苦如此?
如果可以,郡君是真不想惹麻煩上身,可這麻煩已經找上門來了!不接著,還能如何?
郡君深吸口氣,沉聲道:“大乾王朝已爛,愈還天下太平,必先扶龍!”
“晚輩正有此意!還望郡君教我!這天下間,潛龍幾何!”
郡君并未發(fā)言,而是抬頭看了看天。
焦杰頓時明白了,這老太婆知道,但就是怕遭天譴,得,也不問了,問也是白問。
焦杰站起身來,拱起手,兩只眼睛死死盯著郡君眼睛道:“敢問郡君,晚輩此行去何方為妙?”
郡君嘴唇嚅動兩下,臉色陰晴不定,最終還是開口道:“東方。”
焦杰心中頓時大定,恭敬道:“晚輩離去。”
看著焦杰身影離開郡君廟,郡君臉色一慘,一口鮮血噴出,臉色頓時慘白起來。
一旁的辛十三娘大驚:“郡君,郡君你怎么了?”
郡君正待說些什么,沒忍住又是一口逆血噴出,這一下,郡君面若金紙,氣若游絲,兩口鮮血噴出,幾乎要了郡君一條命。
郡君慘笑:“這就是泄露天機的代價。”
“郡君!他們怎么可以如此逼迫你!我去找他們算賬!”說罷辛十三娘跑了出去。
郡君本想阻攔,但伸出去的手停頓了片刻,縮了回來。
有些慘,還是要賣出來,才算是有效。
“東方,東方就是帝都啊!莫非潛龍在帝都內?”焦杰暗付道。
“你們兩個站住!”
一個怒氣沖沖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焦杰愕然回首,卻發(fā)現是辛十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