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錯事，就要承擔後果！
一句話，不斷在場中衆天階腦海中迴盪。
無論是誰聽了，在被震懾之餘後，亦是緊接著生出一陣無端的厭惡、煩躁。
因爲……
這個後果，是針對他們的。
針對他們這些天階、過往的傳奇。
“後果！？鎮壓魔物不算後果！？衝鋒陷陣不是後果！？”
日耀帝國的道明忍不住上前，義正言辭道：“蓋亞人族內部的運轉自有一套規章制度，如果所有人都像你這樣，濫用私刑，仗著自己的力量胡作非爲，蓋亞人族還有何團結可言！？”
伍德亦是連忙點了點頭：“不錯！傳奇，不該死於內戰，這個規則對天階同樣適用！李牝，你這是要打開毀滅之盒！弄不好會毀了我們蓋亞人族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局面。”
“你們之所以這麼說話是因爲這涉及到伱們的利益，脣亡齒寒，天階不得死於內戰的規則一旦被打破，你們亦將面臨身死的風險，從今往後，你們行事再不敢肆無忌憚。”
李牝道：“至於對和錯……於你們而言，並不重要。”
“李牝，你瘋了，你完全瘋了。”
伍德大聲道。
這一刻，連元真傳張了張口，都不知道如何提李牝說話了。
儘管他認可李牝的觀點，但現在，顯然不是提出這一觀點的最佳時刻。
“日耀天尊閣下……會長閣下，李牝的所作所爲，已經觸犯了我們蓋亞人族行事的底線，我建議，召開蓋亞同盟會會議，就他殺害大商五位天階一事，對他進行公審，還大商皇室一個公道。”
伍德聲音急促道。
一旁的遊止戈聽了，亦是猛然反應過來，連忙道：“請日耀天尊爲我們做主……”
“不用做主了……因爲你們……”
李牝的聲音在虛空中飄蕩。
瞬間，他的身形出現在遊止戈身前。
“住手！”
日耀天尊怒聲大喝，似乎要故技重施，挪移空間。
可下一刻，一股似乎湮滅一切的黑暗自他手上徹底爆發，形成吞噬一切的真空。
縱然承載星力的原子亦是被這陣黑暗真空吞噬、粉碎。
同樣被粉碎的，還有遊止戈這位傳奇法師的身軀。
在意識跟著消亡的那一刻，他腦海中才姍姍來遲般回想起李牝話語的後半截。
“也要死。”
……
“李牝！”
日耀天尊一聲厲喝，渾身上下的星光閃耀到極致。
在星光交錯下，他頭頂上彷彿出現了一面鏡子，鏡子中反射出一頭火龍的倒影。
“我讓你住手，你沒聽……”
“聽到了。”
李牝的身形瞬間出現在了日耀天尊身前。
快！
遠超天階的快速！
正維持著這門星術的日耀天尊眼瞳一縮。
一圈圈無形的漣漪如同水波、魚鱗般在他身體表面盪漾開來，赫然是經過全新改造的原子力場。
這些原子力場互相鑲嵌利用特殊的結構疊加，使得其防禦力比之單純的原子力場來強大了何止一丁半點。
可隨著李牝揮拳，心力燃燒，原子裂解術以前所未有的快速摧枯拉朽般爆發在這層魚鱗般的力場上，一切，被以極快的速度粉碎。
化作虛無。
力場中央彷彿出現大面積的空間坍塌，形成絕對的黑暗，吞噬所有光線。
其中一部分力量恰到好處的吞噬了日耀天尊小半邊身軀。
那種似乎能湮滅一切的大裂解……
日耀天尊剎那間化作星光，以最快的速度往後飛遁數千米，這才重新凝聚身形。
而李牝，並未追擊。
心力尚未恢復。
他可屠殺不了蓋亞所有的天階。
再則，要是殺光了蓋亞所有天階，蓋亞，就真完了。
“你這種力量……”
重新凝聚出身形的日耀天尊眼中充滿著不可思議。
不止他原本在考慮著要不要和日耀天尊聯手的伍德這一刻亦是僵在了當場，身形再不敢動彈半分。
所有天階，腦海中都回蕩著李牝兩次出手，似乎將一切盡數粉碎所帶來的絕對黑暗。
以及……
絕對黑暗背後蘊含的死亡恐懼。
“那……那是什麼……”
伍德感覺自己有些窒息。
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再度集中到了隔著數千米對峙的兩道身影身上。
哪怕元真傳，在望向李牝的身形時都有些不可思議。
他居然……
又突破了！？
“粉碎真空。”
李牝似乎聽到了所有人心中的疑問，如他們所願的說出了這個詞。
“武道……新的境界？”
日耀天尊聲音中滿是凝重。
“不算。”
李牝道。
因爲他心裡明白，這種想要心靈爆發的力量，根本不應該在現階段出現。
在他的設想中肉身圓滿後會走向精神圓滿，精神圓滿後纔會走向心靈圓滿。
眼下精神圓滿還早得很，估計小成都算不上，心靈力量……
確實太早了。
他之所以能夠悟透心靈力量……
他本身在這一方面有著非凡天賦是一個原因。
機緣巧合得到心靈境界修行法門坐忘經是一個原因。
六神戒之首的凍結之戒，同樣是一個原因。
理論上，絕世武神境界之上，仍是“破星”後那個被他暫時命名爲至強者的境界。
“冤有頭債有主，大商凡是涉及到此事的高層我會清理一遍，未免大商高層大幅死亡後羣龍無首……我會讓星武神殿接管大商，維持這一國度的正常運轉。”
李牝道。
反正星武神殿佔據的大月土地和大商接壤，將星武神殿的人調到大商來，花不了多少力氣。
沒等日耀天尊等人來得及回話，李牝的聲音再度響起：“未來，會走向何方，誰也不知道，爲了避免蓋亞文明覆滅，蓋亞，需要兩條腿走路，一條，便是現有的煉星者體系，另一條，則是以星武神殿爲首走出來的武神之路，日耀天尊閣下和諸位以爲如何？”
伍德、蕭乾元一個個趕緊閉口不言，堂堂天階，這一刻卻有種噤若寒蟬之勢。
其他人，如梵修、蕭東海等人，則是將目光轉向了日耀天尊，等待著他做決定。
日耀天尊看著李牝。
兩條腿走路，這也是他認可的發展方式。
只是由於煉星者在所有人心目中日積月累積累下來的威名，再加上新的法門出現，人人都能成煉星者，這才導致武道飛速沒落。
眼下李牝顯然要以大商、大月土地爲根基，打造出一個純粹的武道國度……
日耀天尊好一會兒，才詢問了他最關心的關鍵：“我想知道，星武神殿，是否屬於蓋亞同盟會一員。”
“當然。”
李牝道：“星武神殿，亦屬於蓋亞一員。”
“好。”
日耀天尊點頭：“那就如你所說，星武神殿接手大商運轉。”
此話一出，元真傳面露欣慰。
而伍德、蕭乾元、道明等人則恨不得在心中大叫瘋狂。
一國命運，就這麼被兩人一言而決？
這不是瘋狂是什麼！？
而剩下的那些大商傳奇法師、大煉星師們，則是臉色大變。
一些人第一時間大喊求饒：“我們也是聽命行事……”
自知絕對逃不過清算的人則是第一時間全速爆發，射向天際盡頭。
但……
沒有用。
無論傳奇法師也好、大煉星師也罷，隨著李牝虛手一推。
蓋亞星星辰力場降臨而下。
一位位撐起星力護盾的傳奇法師們不甘叫喊著，被星辰力場碾成血霧。
剩下的幾位皇室大煉星師也沒有好到哪去。
隨著李牝釋放出自身的星辰磁場，一位位大煉星師被紛紛束縛，磨滅。
期間，本有天階想要求情，但看到日耀天尊都無動於衷時，終究是將心理想說的話壓了回去。
磨滅幾位皇室大煉星師，李牝的目光一一掃過衆人。
尤其集中在蕭乾元、伍德身上。
“我知道，你們和外星文明都有聯繫，甚至一些人將希望寄託於外星文明之上，以期能夠得到改變格局的力量，但……你們最好祈禱那些文明不會給蓋亞文明帶來危害，否則，那些文明能否毀滅蓋亞文明我不知道，但我，卻能毀滅你們。”
李牝淡淡的道了一聲：“諸位，好自爲之。”
言罷，他一步虛踏，直往大商首都方向而去。
聽得李牝那幾乎光明正大的“威脅”話語，場中衆位站在權利巔峰的天階臉色都有些難看。
不過很快他們又想到了什麼，眼瞳中隱隱露出一絲驚悚。
其中好幾位天階更是第一時間朝異空間衝去。
“所以，趙昆吾、姬玄元兩位至強者、燭照、熒惑、金太白三位天階，真的死了？”
梵修喃喃道。
那可是五大頂尖存在啊！
蓋亞人族遭遇最大危機時，也不曾出現過一天之內隕落五位天階的損失。
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
只是……
當不久後，那些進入異空間的天階們神色凝重的再度返回時，他們的表情已經說明了結果。
“無論我們是否願意接受，都不得不面臨一個事實，天階不可死於內戰的時代，已經結束了。”
自異空間中出來的蕭東海長長吐出一口氣：“如李牝所說，從今往後，任何一個犯錯之人，都得爲自己犯下的過錯承擔後果，付出代價。”
蓋亞同盟會不執行……
李牝，他會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