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零數據庫中，無數的數據瘋狂刷新。
她不斷溯源關于“超脫者”的數據。
理論上，身為智能生命的她，一切的一切都記錄在自己的數據庫中，只要搜索，不可能搜索不到。
尤其是在數據明明已經“解封”“修復”了的情況下。
可現在……
一種她明明見到過的力量，她卻根本找不到這種力量存在。
這簡直是……
“出BUG了……”
這尊智能生命徹底理解不了自己所目睹的一切。
甚至她的底層邏輯開始混亂，大量的警告不斷涌現，每一個警告都充斥著兩個字——錯誤！
無數的“錯誤”不斷涌現，哪怕她想要關閉、排除，可越來越多的沖突仍然源源不斷涌現，以至于她的生命結構漸漸無法維持，呈現一種近乎崩潰之感。
不過李牝并不了解智能生命的特殊性。
自然也無法理解此刻他展現出超脫真正形態給歸零究竟帶來了什么樣的震撼和沖擊。
他的心神盡數沉浸在先前的發現，以及接下來的驗證之中。
“過去真我、現在真我、未來真我……”
真我合一。
即為永恒。
但這種理念卻少了一個關鍵。
一個能夠讓他從“偽永恒”指向真正永恒的關鍵。
“未來真我的存在意義就是指明一切之因、一切之果，而要看清因果的真諦，首先，得徹底的斬斷自身的因果！就像修煉者想要修成無上，首先就得杜絕外界的一切干擾，包括物質、能量、時間、空間、因果、輪回……”
李牝思緒流轉。
最終，集中在最關鍵性的一點。
“杜絕外界的一切干擾……”
杜絕物質、能量的干擾好辦。
但時空，乃至因果呢？
而且……
因果輪回，是生靈存在的基礎。
是思維和“真我”的載體。
時空更是“真我”這一概念“存在”的證明。
就算他真能拋棄“質量”不讓自己在物質界造成任何影響，徹底的獨立于物質界外，他如何拋開時空以及因果輪回？
真拋開了，他的概念，不就徹底不存在了么？
“真我唯一……真我唯一……”
李牝口中不斷念叨著這個詞匯。
下一刻，他腦海中如同閃過一道靈光。
一種前所未有的感悟瞬間涌上心頭。
“或許……所謂的拋開質量、時空、因果輪回，并不是像無上那樣，徹底的杜絕一切對自身的干擾，而是……掌控一切！”
李牝思緒至此，猛然迸發出前所未有的觸動：“這種掌控，并不是純粹意義的完全掌控，而是代表著一切的終極……終極掌控！”
要實現這種終極的真正方法，從來不是對外！
是對內！
“絕對掌控、終極掌控一切質量、時空、輪回因果……而要做到真正的終極掌控，從來不是說讓修煉者本身領悟什么，而是……讓他自身，成為質量、時空、因果輪回的一部分……最終，掌控終極，終極永恒！”
當“終極永恒”理念涌現的剎那，就像一柄開天辟地的神劍，瞬間將籠罩在心頭中的迷障、陰霾，盡數驅散、斬破。
眼前的世界變得前所未有的天高海闊，清澈明朗。
“終極永恒！”
李牝口中念叨著這個詞匯。
“終極永恒的關鍵，從來就不是杜絕一切外界的干擾，也不是斬斷外界的一切因果……這個境界的關鍵是……是歸納！是融合！是收束！收束融合一切物質、一切時空、一切因果輪回……令一切為一、一切為真、一切為我！為我唯一！”
心靈世界中。
虛數空間法微微震動著。
似乎散發著某種無法言說的玄妙。
在這種玄妙下，他漸漸明悟了實現終究永恒的關鍵。
“質量，源于時空，掌握時空，就能擁有無限質量，而時空，又引出因果輪回……只要有因果輪回，再有最初一道代表‘真我’的時空，就能演繹出無盡時空、無盡質量……甚至在某種程度上，時空、質量，對終極永恒者來說，都是無意義的存在，只要他們愿意，他們擁有無限的時空、無限的質量……”
所以，關鍵就是輪回和因果。
“我們的修行，就是一種展開和延伸！”
李牝自言自語，梳理著一切。
以肉體凡胎代表的物質展開，延伸出能量化的星神，再以星神展開，延伸出掌握空間、時間的圣皇、天帝，直至讓時空合一的神帝，再以神帝展開，延伸出因果、輪回！
悟透因果輪回的那一刻，成就超脫！
至此，修行展開和延伸到了極致。
該擁有的準備已經盡數準備妥當。
接下來……
是歸納！是融合！是收束！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此刻，卻要重新讓萬物歸三、三融二、二合一、一衍道。
“唯一……真我。”
李牝再度自言自語。
這個詞匯的形容，是如此的貼切。
整個容納、收束……
是一種越來越快的過程。
或者說，只有一個過程。
那就是融合輪回、收束因果。
當收束開始時，其過程就已不可逆。
接下來只有兩種結果，要么成功，要么失敗。就像一艘墜向黑洞的戰艦。
要么，黑洞的盡頭是另一個世界。
要么……
被黑洞碾成齏粉。
但無論結果是什么，對于外在的旁觀者來說，這艘墜向黑洞的戰艦……
都已經消失了。
“消失……”
李牝念叨著這個詞。
這一刻他突然理解了“消失”的真正意義。
“當超脫者開始收束因果、輪回時，那么，一切有關于他的因果、輪回，自然都會消失，換句話說，凡是和他有過因果之人……都會忘卻這段因果，忘卻他的存在……這段所謂的因果、輪回，橫跨三個時間段……三種存在的概念……”
李牝靜靜的感悟著自己的內心。
依稀中，在他心靈深處，有一道道身影不斷涌現。
站在未來，似乎指向了一切之因、一切之果的未來身。
站在現在，悟透終極永恒，明悟一切為一、一切為真、一切為我、為我唯一的現在身。
以及……
當年……
在至高階梯中，他第一次明悟過去真我真諦時，忍不住發出的那陣暢快淋漓的大笑。
“就讓我，將你，將地球的我，作為我過去的起點以成就真我，讓我們一起，融合過去、成就現在、超越未來，追尋真正的終極、永恒，一窺命運的奧秘。”
這一刻，李牝突然意識到了什么。
“原來我早就接觸過了這種存在。”
他喃喃自語。
收束因果、輪回時，一切有關于他的因果、輪回將全部消失。
“李求仙。”
他叫出了這個名字。
原來他，早就接觸過了這等存在。
永恒者！
當年在虛無神藏世界，在那個……
有虛無大帝干涉的虛無神藏世界中，所有人仿佛都忘記了“李求仙”這號人物的存在。
人們明明意識到曾經有過這樣一尊強大者開辟過一個輝煌的武道時代，可偏偏沒有任何人知道這是誰。
直到他遇到真正的虛無大帝時，才從他給出的典籍中知道了這個人存在。
而那些接觸了“李求仙”之人產生的“失憶”反應，儼然和這些造化們中幾乎一模一樣。
那么……
有沒有一種可能！
李求仙，就是那位驚才絕艷，閃耀著上古星界時代的神秘存在！
就是那位執掌永恒之力的永恒者！？
“等等！”
李牝思緒突然一頓。
“如果李求仙就是那位永恒者，為什么其他人關于他的記憶都消失了，因果都被斬斷了，可我呢？”
想到這，他突然有一種渾身仿佛被電流刺激過的毛骨悚然感。
那是……
一切的真相，在此時此刻，終于被他悟透，被他揭曉之感。
上古星界時期的無上們，包括那些造化們，忘記了李求仙的存在。
虛無神藏之主中，地球上的蕓蕓眾生，忘記了李求仙存在。
鴻天、鈞天這些人，同樣忘記了李求仙存在。
偏偏……
他卻記得清清楚楚。
此外……
很多事情，說是復雜，可實際上卻又無比巧合。
比如，造化淼琊、造化離，無上黑白這些人，是在三百三十年前，突然就從渾渾噩噩中醒悟了過來。
從對未知的恐懼，變成了對“永恒之力”的恐懼。
又比如……
虛無神藏世界中描述的關于虛無大帝所來自的另一個世界——地球，和他所來自的地方一模一樣。
這本身亦意味著什么。
還有歸零……
在沒有看到他之前并未“修復”有關于道境的數據，可在他提出“道境”這一概念時，類似數據就都修復了。
最關鍵的一點……
“就讓我，將你，將地球的我，作為我過去的起點以成就真我，讓我們一起，融合過去、成就現在、超越未來，追尋真正的終極、永恒，一窺命運的奧秘。”
李牝重申著這番話。
這或許，同樣不是巧合。
而是冥冥中的相互吸引，又或者說某一刻的共鳴，才會讓他說出這番話。
“過去、現在、未來……”
這一刻，一切的一切，都已然明朗。
“所以，過去真我，就是李求仙！”
上古星界中驚才絕艷，閃耀了所有造化、無上們人生和記憶的那位永恒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