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蒙皇帝看著自己的拳頭,其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更有滋滋如細(xì)小電流竄動的劍氣,在交織密布,不斷朝著血肉之中鉆去,破壞肉身,擴大傷勢。
“好強大的一劍。”
元蒙皇帝的面容上浮現(xiàn)出了一抹凝重之色,不由喃喃。
他對自己的肉身十分自信,鍛體極致,更是以九道龍脈之力來錘煉,可以說是人間最為強悍的肉身之一。
就算是鯤鵬王、四海龍君這樣的十一境妖獸的肉身強度,都無法與之相比。
可是,只是硬接了一招安樂潛藏在戰(zhàn)傀體內(nèi)的一道虛實劍氣,一口陰陽劍輪,就讓他強大到人間無敵的肉身給破了去,流了血。
“這劍氣,虛實交合,陰陽相生……不簡單。”
元蒙皇帝并未與安樂交手過,所以這一次的交鋒,算是二者的第一次碰撞。
安樂如今的成長的高度,的確超出了元蒙皇帝的想象。
只此這一劍,甚至超越了當(dāng)初始皇嬴秦借助安樂肉身對他揮出的極致一劍。
“成長的真快啊,不知不覺,就到了這個高度。”
“如此一劍,人間能與之抗衡的屈指可數(shù)。”
“越來越期待與之一戰(zhàn)的時候了。”
元蒙皇帝身軀魁梧,緩緩伸展開來,似乎有骨骼噼里啪啦的聲響在動蕩。
他望向破開了被他用龍脈之力封鎖空間而離去的戰(zhàn)傀,眼眸中熠熠生輝,還有這具傀儡,給他十分相似的感觸,甚至讓他產(chǎn)生了一種錯覺,這戰(zhàn)傀……就像是曾經(jīng)的他。
“有意思。”
元蒙皇帝唇角掛起了笑意。
“可不能輸了,若是連臨安都到不了,那便連給安樂做對手的資格都沒有了。”
“天下的格局與結(jié)局,或許很快就要揭曉出最后的結(jié)果,以及最后的大勢分配。”
元蒙皇帝身上九道龍脈之力聚斂而來,不斷的狂舞揮舞,隨后一道道龍脈之力緩緩的汲取吸納入他的體內(nèi),慢慢的沒有了影蹤。
幾位元蒙強者紛紛趕赴而來。
左相伯言、元帥圖雷、桑戈和鐵必等人,皆是驚奇的看向了元蒙皇帝。
“這老酸儒之事已經(jīng)解決,死去的那些弟兄,收拾好尸體,厚葬。”
“原地休整,休整完畢,繼續(xù)行軍,以最快的速度殺向臨安,攻下升仙地。”
元蒙皇帝淡淡的說道。
“孤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安樂戰(zhàn)一場了。”
左相伯言沉默不語。
剛才安樂那驚世一劍他自然是看到了,那樣的一劍,讓他絕望,這還只是安樂留存在戰(zhàn)傀身上的一縷尋常的劍氣。
若是安樂全力出手,誰能攔阻?
元蒙大軍與安樂的聯(lián)軍爭鋒,哪一方又能獲得勝利?
左相伯言曾經(jīng)對元蒙很有信心,可如今,心頭有時卻也會浮現(xiàn)出迷茫。
元蒙皇帝的確強勢無雙,可不知不覺,安樂已經(jīng)追了上來,能夠與元蒙皇帝抗衡了。
而元蒙皇帝被攔住,那雙方大軍爭鋒,勝負(fù)……真不好說。
安樂聯(lián)軍中有葉龍升的葉家軍,有武魁狄藏的青面軍,有李幼安的飛虎軍,這些原本在滄浪江就攔阻了元蒙鐵騎漫長歲月的軍隊。
讓左相伯言真無法輕易的看到未來。
“陛下……您一定要贏。”
伯言輕搖起了手中的至寶羽扇,輕聲說道。
元蒙皇帝看了伯言一眼,似乎看到了伯言眼中信念的微微動搖。
魁梧的身軀之上,有宛若撐起天地的氣魄涌現(xiàn)而出。
他那被虛實劍氣斬出的傷口已經(jīng)徹底愈合,傷口十分光滑,森白的骨骼早已被血肉覆蓋,無法看清楚,這份肉身層面上的自愈速度,隱隱超越了人。
“放心,孤必定會是這天下,最終的君王!”
……
……
戰(zhàn)傀蕩起了銀色的空間大道力量,橫跨了遙遠(yuǎn)距離,回到了江州城。
一穿一梭,時間并未浪費多少。
安樂猶自坐在靠窗的酒桌前,飲著美酒,戰(zhàn)傀便歸來了。
不過,戰(zhàn)傀之中所蘊含的劍意與劍氣則是完全消散。
“不愧是元蒙皇帝,只是釋放出氣機,就逼得藏于其中的劍意與劍氣自發(fā)激蕩而出。”
安樂贊嘆道,飲下一整杯酒。
戰(zhàn)傀安靜的落下,那么大的戰(zhàn)傀佇立在酒館內(nèi),諸多飲酒的酒客們,竟然無一人察覺到了異常。
安樂抬起手拍了拍戰(zhàn)傀,能夠感受到戰(zhàn)傀在微微的顫動著。
“你畢竟是以其為模板,若是同境界交鋒,未必能勝他,模仿的想要戰(zhàn)勝原版,很難。”
安樂說道。
戰(zhàn)傀的顫動在安撫下,緩緩的平息。
最終,被安樂給收納了起來。
龐紀(jì)之事算是徹底的落幕了,也算是與其有了一個結(jié)果,安樂愿意借浩然給龐紀(jì),便代表著對二人之間的矛盾和解。
龐紀(jì)也因此能夠輕松的發(fā)揮出余熱,請來儒道圣人,消亡在天地之間。
“這一戰(zhàn)過后,元蒙皇帝必然會知曉我的修為,陰陽虛實劍氣,絕對不俗,元蒙皇帝肯定會心中生出警惕,這也算是暴露了一個底牌吧,幸好……我底牌足夠多。”
安樂笑了笑,雖然暴露了劍輪底牌,但是影響并不大。
原野上,龐紀(jì)喚起浩然,找來儒圣的畫面,動蕩了整個人間。
讓世人回味到了真正的儒圣力量,那同樣是一種毀天滅地的力量。
讀書人的嘴,總是那么的鋒銳與富有針對性。
安樂繼續(xù)飲酒,心靈長河在翻滾,感悟著,休整著。
他能感受到江州城內(nèi),隨著四顆本源珠被煉化后,逐漸升騰起的強大的力量與氣魄。
聯(lián)軍的力量越強,麾下的力量越強,一統(tǒng)天下的可能性就越大。
這一次驚鴻一瞥般的交鋒過后,元蒙皇帝肯定會認(rèn)真起來應(yīng)對,不僅僅會繼續(xù)提高自身的實力,還會將元蒙大軍中強者的實力也提高上去。
事實上,安樂覺得自己這一方對上元蒙一方,已經(jīng)是必勝之勢了。
為何?
因為元蒙一方能拿得出手的就一個元蒙皇帝,其余的伯言、三大元帥、五行符甲將軍等等之流,根本不足為懼,哪怕看修為,也不過是十境而已。
如今的聯(lián)軍中,僅十一境的坐鎮(zhèn)強者就有三位。
鯤鵬王、兩位龍君……
這三尊十一境,就足以改變聯(lián)軍與元蒙大軍之間的實力差距。
十一境啊……那可是人間最為頂級的力量了。
在人間,哪怕是始皇嬴秦的時代,都未曾出現(xiàn)過十二境,始皇嬴秦能踏足十二境,乃是因為舍棄了人族肉身,在上蒼天道本源之下,化身旱魃,才成功踏足。
可以說,聯(lián)軍一方有十一境坐鎮(zhèn),足以叱咤風(fēng)云。
但是,前提是要破掉升仙地。
升仙地不破,上蒼的十一境仙君只會源源不斷的進入人間。
和偌大的上蒼比起來,人間的十一境卻是少的可憐,上蒼無憂的發(fā)展了漫長歲月,積累了許許多多十一境的仙君。
因此,升仙地不破,上蒼的十一境通過升仙地進入人間,最終只會導(dǎo)致人間失去掌控,被上蒼仙人所奴役。
莫要看如今的升仙地發(fā)展的還不錯,天地靈氣復(fù)蘇,無數(shù)人間修行者趨之若鶩,可這只不過是升仙地剛開辟的虛假的現(xiàn)狀。
待得升仙地徹底的平穩(wěn),十一境能自由出入的時候,便是人間災(zāi)難開始的時候。
因此,安樂打算將這份源頭扼殺在開始。
安樂的手中還有一枚本源珠。
乃是那顆七轉(zhuǎn)仙君虎耀的本源珠,這等本源珠對安樂的影響不大,因為安樂肉身具備半枚空間源符,煉神則是具備了歲月源符。
有源符在,他根本不需要本源珠。
一開始他不好分配,可現(xiàn)在,他思前想后,打算將本源珠……贈給花解冰。
算是補償當(dāng)初花夫人作為他修行路上點青燈之人所帶來的幫助。
身形瞬間消失不見,再度出現(xiàn),便已然在了布列在城外的某處軍帳之前。
軍帳內(nèi),于老太君、花夫人還有林四爺,正帶著林排風(fēng)等諸多林氏子弟們在商討著什么,林家軍重建了,雖然沒有了林老太爺?shù)慕y(tǒng)帥,林家軍如今早已經(jīng)比不得葉家軍、種家軍之流,但依舊是精銳的軍隊。
忽然,于老太君面色微微變化,一身戎裝的她,趕忙起身,親自走向了軍帳之外。
“老身見過公子。”
于老太君握著龍頭拐杖,親自行禮。
安樂一席白衣,俊雅的面容上,帶著一如既往的柔和笑容,就仿佛當(dāng)初他第一次站在天波水榭中見花夫人時候的模樣。
花夫人、林四爺?shù)攘质献拥芤蚕嗬^走了出來。
紛紛執(zhí)禮。
安樂笑著與諸多熟人打過招呼。
林府的軍隊其實不算弱,因為感業(yè)寺也算是幫襯他們,本身有于老太君這樣的,得安樂所贈妖丹而踏足十境的強者,再加上靈珠和玄珠兩位十境上師,其中靈珠上師更是十境三災(zāi)圓滿的強者。
安樂一出現(xiàn),靈珠和玄珠兩位上師亦是出現(xiàn),安樂如今的地位,早已不同往昔,一舉一動都牽引著世間強者的心神。
安樂一一打過招呼后,視線落在了花夫人的身上。
“先前那一戰(zhàn),我斬了五尊仙君,得了五顆本源珠。”
“其中陸先生和李前輩給我的幫助極大,所以我分別贈了他們一顆本源珠,老劍圣和老天師,將劍池宮與天師府于我微末之際,押注于我身,給我極大的幫助,所以……我亦是給他們本源珠。”
“花夫人,小子初入修行便是得花夫人引路,更是得夫人在路上為小子點亮青燈,照亮前路,掃去迷惘迷途,少走了許多的彎路,這是知遇之恩。”
“這顆本源珠給你,想必世間人不會有多少異議。”
安樂笑著說道。
隨后取出了那枚七轉(zhuǎn)本源珠,心神一動,本源珠便飄向了花夫人。
花夫人身軀劇震,漂亮的眸子張大,滿是不可置信,那可是一顆本源珠,而且是七轉(zhuǎn)本源珠!
如今的花夫人也是踏足了九境后期的境界,且掌握有心劍,在人間修行中,也算站在了絕巔。
可是,她距離踏足十境,距離沖擊十一境……還太過遙遙無期。
而一顆本源珠,卻能幫助她輕易的做到這些。
七轉(zhuǎn)本源珠,哪怕只能煉化七成,也能幫助她踏足到了四五轉(zhuǎn)的本源境界!
“公子……這……這太珍貴了!”
如此珍貴的本源珠,她雖然心動不已,但是……豈能因為在安樂微末時候幫助過他,給過些修行法,就坦然的接受下來?
花解冰最終還是擺手拒絕。
拒絕這樣一枚本源珠,需要極大的勇氣與毅力。
安樂笑了笑,對于花夫人的品性還是很清楚,他與花夫人亦師亦友,自然不會在乎區(qū)區(qū)一顆本源珠。
“花夫人,收下吧,因果相生俱是緣,你當(dāng)初相助于我,或許才是能夠讓我走到如今程度的主要原因呢?”
“滴水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所以,在我看來,微末時候的幫助,猶如雪中送炭,任何一點幫助,那都是極大的恩惠。”
“況且,這顆本源珠放在我這兒,沒有任何的用處,我若是給其他任何一人,都是不公平,唯有給花夫人,大家才不會有異議。”
“而咱們一方,如今需要強者,強者越多越好,才能在未來面對升仙地能夠有反抗之力。”
安樂笑著解釋了其中的緣由。
在場人都不傻,仔細(xì)一思考便明白安樂的意思。
安樂給了李幼安和陸依山的都是五轉(zhuǎn)的本源珠,這顆七轉(zhuǎn)本源珠給誰……都不合適。
除了兩個人,一個是花解冰,一個是趙黃庭。
而趙黃庭已經(jīng)死了,那這顆七轉(zhuǎn)本源珠給花解冰最為合適。
花解冰也不是什么矯情之人,她亦是很清楚,如今的聯(lián)軍,需要強者坐鎮(zhèn)。
雖然看上去如今的聯(lián)軍很強大,但是,先前江州一戰(zhàn),讓他們明白,若非安樂足夠強大,可能聯(lián)軍已經(jīng)在這一戰(zhàn)中全軍覆沒了。
那五尊仙君……聯(lián)軍根本沒有辦法對付。
整體實力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對手。
而安樂孤身一人拖住了五大仙君,才是讓戰(zhàn)局出現(xiàn)了扭轉(zhuǎn)的狀況。
十一境的強者……太重要了!
花解冰收下了這顆本源珠,鄭重的謝過了安樂。
“公子放心,我會竭盡全力煉化這顆本源珠,爭取早點破入本源境,增添聯(lián)軍力量。”
花解冰肅然說道。
安樂笑了笑,倒是沒有太過強求:“心劍的修行莫要落下,心劍乃是心靈力量的變種,很強大的。”
安樂抬起手,一抹心靈之力從心靈長河之中調(diào)動而出,被他點入了花夫人的眉心之中。
那是安樂關(guān)于心劍的理解,能夠幫助花夫人在心劍上同樣有著不菲的修行與提升。
周圍的人,沒有人流露出嫉妒之色。
畢竟,他們都知道安樂的崛起情況,短短時間能夠從微末中崛起,走到如今的高度,除了安樂自身的天賦之外,被花解冰挖掘出來,得到花解冰在修行路上點青燈的幫助也不可或缺。
可以這么說,花解冰和趙黃庭都是安樂修行路上至關(guān)重要的貴人。
修行,引進門最難。
引進門后自然就看天賦,而引進門這一步,有貴人幫助,能省去不少的麻煩。
所以,這顆七轉(zhuǎn)本源珠,是花解冰應(yīng)得的。
哪怕是靈珠上師,卡在了十境三災(zāi)圓滿,只需要一顆本源珠輕輕一推,就可踏足十一境,亦是沒有嫉妒,沒有搶奪之意。
這便是心境上的歷練與變化。
對于靈珠上師這等差一步就能沖擊十一境的強者,安樂沒有吝嗇,他剛剛開了五大仙君的儲物戒,得到的寶物還是有不少。
直接取出了一團上品本源清氣交給了靈珠上師,相助其沖擊更高的境界。
效果自然不如本源珠,但上品本源清氣,那也是極其珍貴之物了。
安樂沒有吝嗇自己掌握的資源,他打算等陸依山完成本源珠的煉化之后,將他掌握的資源都交給陸依山來分配。
陸依山絕對能保證最為高效率,最為準(zhǔn)確的分配。
那樣的話,安樂也能省下不少時間。
在軍帳內(nèi)與眾人聊了一會兒,安樂心神一動,看向了江州城內(nèi)。
城內(nèi)有氣機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
兩間忽而緊閉的密室房間內(nèi),有兩道身影快速的破空而出,強橫的氣息,熾熱滾燙,在他們的周身一圈又一圈的釋放著力量。
這二人不是別人,正是陸依山和李幼安。
安樂周身銀芒絢爛,瞬間出現(xiàn),望著二人,心靈力量一掃而過,略感遺憾。
二人都未曾踏足到十一境,只是都將修為給堆到了十境三災(zāi)圓滿罷了。
“可惜了。”
安樂感慨道。
“不可惜,公子我們本身修為只是十境二災(zāi)境界而已,想要踏足到三災(zāi)境界,沒有個十?dāng)?shù)年的苦修是很難達到。”
“如今借助本源珠,快速達到了十境三災(zāi)境界,這已經(jīng)很不錯了,我們都很知足。”
李幼安笑著說道,腰間的千百度不住的顫動,心情雀躍。
陸依山端坐輪椅,溫和的點頭。
“強行沖擊十一境也并非不可,但是,我們本就是借助本源珠突破,若是強行沖破十一境,可能只能走本源珠中的道,失去了自己的道,那不是我們所想的。”
陸依山說道。
安樂點頭,倒是沒有太過在意:“穩(wěn)扎穩(wěn)打沒錯,慢慢來,捋清自己的道,未來踏足十一境不是問題,如今的人間本源,已經(jīng)不會再妨礙十一境的誕生,修行的恢復(fù),這是最好的時代。”
陸依山和李幼安不禁無言。
這還叫穩(wěn)扎穩(wěn)打啊?
他們直接依靠本源珠,提升了一災(zāi)的境界,省去了十年苦修,這算個錘子的穩(wěn)扎穩(wěn)打。
當(dāng)然,對于安樂而言,算是穩(wěn)扎穩(wěn)打了。
“老劍圣和老天師還沒有出關(guān)么?”
李幼安看向了江州城內(nèi)的密室。
安樂笑了笑,眸光燦爛:“他們二人必定是要沖擊十一境的,沒有這么快……”
“我會留在江州城中坐鎮(zhèn),為他們護法,至于行軍,則是繼續(xù)前進,早已攻下升仙地,就少了許多的威脅。”
安樂說道。
陸依山聞言,微微頷首,沒有說些什么。
對于掌握空間大道的安樂而言,在哪里其實沒有什么區(qū)別。
若是聯(lián)軍伐趙過程中真的出了不可抗力的因素,安樂也能很快的支援過來,如今的安樂修為……著實非凡。
同樣是踏足到了十境三災(zāi)境界后,他們才明白安樂有多可怕。
同樣是十境三災(zāi),卻有種難以喘息的窒息感。
比起曾經(jīng)的元蒙皇帝帶來的壓迫都要巨大。
安樂又與陸依山和李幼安聊了許多,將他從上蒼中所獲得的資源,以及斬殺五大仙古世家仙君后,從儲物戒中開出的資源,全部交給了二人,有陸依山進行分配,李幼安進行監(jiān)督。
陸依山面色鄭重的接過,雖然只是五枚儲物戒,可卻是代表了安樂對他沉甸甸的信任。
這可比整座大理城交由他打理要沉甸的多。
這些資源若是拿出來,都足以惹得天下沸騰。
陸依山打算連夜開始制定資源的分配方案。
翌日,休整一日后。
留守兩千兵馬接管看守江州城后,聯(lián)軍再度開拔,旗幟飛揚,戰(zhàn)鼓擂動,如天雷滾滾,聲勢煊赫!
安樂一襲白色的長衫,背負(fù)著手,佇立城樓,任由微風(fēng)吹拂長衫舞動。
目送著聯(lián)軍開拔,繼續(xù)出征。
目標(biāo),臨安!
伐趙,還在繼續(xù)!
……
……
元蒙鐵騎南下,勢如破竹,無可阻擋。
盡管龐紀(jì)請來圣人,口含天憲,殺死了一千人,但是,對于整個元蒙大軍的影響不算太大。
元蒙大軍亦是如安樂聯(lián)軍般,沒有止步,沒有停歇,繼續(xù)伐趙。
襄陽城后,便是德安府城,被龐紀(jì)稍稍阻擋,可影響不大,大軍很快便兵臨德安府下。
德安府城內(nèi),大趙天子趙天衍并未死心,再度派遣了一支文官隊伍在城樓上高聲說要和談。
然而,元蒙皇帝沒有任何的興致。
擺了擺手后,便示意攻城。
不過,這一次,大趙皇朝學(xué)乖了,在德安府城設(shè)立了防線,知道元蒙皇帝不愿和談的決心后,便不抱有任何的僥幸。
攻城之戰(zhàn)爆發(fā),德安府城得升仙地中蓬萊仙島的陣法師布置的守護大陣,給元蒙大軍帶來了極大的麻煩。
軍勢所化的戰(zhàn)神不斷的攻擊,都難以將陣法給斬破!
德安府城內(nèi)沒有十一境的強者,他們貫徹的理念便是圍繞著守城大陣,死守城池便可。
可惜,這個想法很美好,但是在元蒙皇帝面前,卻顯得有些天真。
元蒙皇帝從車輦宮闕中走出。
九位獲得龍脈之力加持而破入十境的元蒙一番強者,紛紛迸發(fā)出氣息光束,操縱軍勢戰(zhàn)神,得中土龍脈力量加持的軍勢戰(zhàn)神,再度轟擊守城大陣,就變得輕松了許多。
轟!
守城大陣被斬破!
下一刻,元蒙鐵騎開始攻城,鎮(zhèn)守德安府城的武將,倒是沒有任何的退縮,血性十足,不斷的拼殺,可惜大趙雖然重視了,卻未完全重視,駐扎的兵力不算多,終究還是被攻了下來。
狼煙自城樓飛檐樓閣之間滾滾涌動而起,染紅了天色。
元蒙皇帝魁梧的身軀走上了城樓,望向了臨安的方向,近了,越來越近了。
他在意的當(dāng)然不是大趙天子,在意的乃是升仙地,乃是那位轉(zhuǎn)世的趙仙游。
另一邊。
聯(lián)軍開拔,攻下江州城后,便將前往薊州,一路氣勢磅礴,信心十足。
畢竟,大軍剛在江州城獲得大勝,連仙人都斬殺了不少,甚至十一境的強大仙君,都被安大家給斬殺了五尊。
如此大勝,他們自然涌起強烈的自信,整個軍隊宛若虎狼之師,無比的磅礴。
……
……
這幾日,臨安城的氣氛開始逐漸的發(fā)生了變化,哪怕再怎么奢靡,每日馬蹄踐踏在青石上急促至極的滴答聲不斷的響徹,兩條戰(zhàn)線的戰(zhàn)報不斷的傳回臨安,終究還是引起了臨安城中達官顯貴們心態(tài)上的變化,百姓們情緒上的慌張。
皇城,天玄宮。
文武百官齊齊而立,靜默不語,不少人身軀甚至還在微微的輕顫。
“陛下,安賊之聯(lián)軍已經(jīng)攻下了江州城,大軍已在薊州城下,安賊勢大,薊州城可未必守的住啊!薊州城一破,安賊大軍將直逼安慶府城,到時候,便只有建康府城能指望了。”
“請陛下去求仙師,多派遣些十一境的仙師前往鎮(zhèn)守薊州城,我們大趙如今背靠上蒼,有仙師支持,我們還有機會!”
“陛下,咱們獻出了大趙國運,惹來安賊之禍,仙師要為我們做主啊!”
……
文武百官們不斷的出列,一個個涕淚縱橫。
當(dāng)聯(lián)軍真的要攻到臨安了,這些達官顯貴們終于開始慌張了,因為他們明白,一旦臨安被攻破,他們奢靡的日子將不復(fù)存在,甚至?xí)S為階下囚。
所以,他們不愿意臨安城破,企圖讓趙家天子去求上蒼的仙人們。
趙家天子端坐在龍椅上,面色陰沉,不勝其煩。
看著底下文武百官哭哭唧唧個不停,嚎叫不斷,宛若天塌,讓他當(dāng)真厭惡的緊。
這樣的朝堂,有甚意思?
哭一下就能抵擋安賊聯(lián)軍?!
嚎叫一番就能嚇退元蒙鐵騎?!
飯桶!
統(tǒng)統(tǒng)都是飯桶!
讓他們在臨花閣中跟花魁吟詩作對一個比一個牛,讓他們想辦法,簡直要他們的命!
酒囊飯袋!
趙家天子重重的拍在了龍椅護手上。
他難道不知道去請仙人幫忙嗎?
可是,五大仙古世家的十一境……那可是五尊十一境,為首的更是七轉(zhuǎn)仙君級別的強者,都死了啊!
一個不留,全部死盡!
這是多么恐怖的戰(zhàn)績?
趙家天子感覺到無比的壓抑,曾經(jīng)的安樂……多么弱小的一個小家伙,不知不覺,竟然達到了如此恐怖的高度。
怎么辦?
趙家天子真的想不到怎么辦,除非趙仙游親自走出桃花小院,前往江州城,格殺安樂,才能改變戰(zhàn)局,但是這明顯不可能。
趙仙游是升仙地的陣眼,一旦走出臨安,整個升仙地可能就半廢了。
忽然。
天玄宮外,白玉廣場的上空。
有仙鶴啼叫,有數(shù)位道人,仙風(fēng)道骨飄然落下。
另一邊,有僧人腳踩蓮花,大紅鑲金邊袈裟翻滾。
佛光與道意相涌動。
趙家天子見狀,眼睛不由一亮,哭嚎的文武百官們紛紛止住。
“陛下,貧道真武觀觀主,紫云道人。”
“貧僧蓮華寺住持,蓮生。”
兩道身影走入了天玄殿內(nèi),大殿瞬間安靜的針落可聞,只有二人閑庭信步,以及佛光道意在交織縱橫。
“兩位愛卿,可終于來了!”
趙家天子興奮的走下了龍椅。
他老早就收到了真武觀和蓮華寺相助的消息,可是遲遲未曾見到他們。
“貧道入了升仙地,得天地靈氣滋養(yǎng),偶有所獲,便尋地閉關(guān)破本源去了,今日剛剛功成。”
真武觀觀主笑道,整個人仙氣縹緲,顯得十分的出塵,周身更有本源氣機涌動。
另一邊,蓮華寺的住持亦是同樣的情況。
趙家天子卻是大喜,這意味著大趙皇朝一下子多了兩尊十一境的加持!
“不知二位尊者,可否相助大趙,前往鎮(zhèn)守薊州,若能守住薊州,朕愿以國師之位相待。”趙天衍趕忙說道。
“我等也得知了江州情況,安賊此人天賦妖孽,更是得圣師贈于圣境令,可于圣境中修行,如今修為早已深不可測。”
“本源七轉(zhuǎn)的虎耀仙君都慘死于其手……我們二人剛剛破本源,去鎮(zhèn)守薊州,也只是送死罷了。”真武觀觀主搖了搖頭。
去薊州鎮(zhèn)守……
他們?nèi)ィ椭皇撬退蓝选?
他們不傻,不可能為了大趙而去送死,他們之所以投靠大趙,那是因為真武帝尊的轉(zhuǎn)世趙仙游在此。
聽得真武觀主的話語,趙家天子的神色頓時一僵,有幾分煩躁。
“那該如何?”
“升仙地開辟后,朕已經(jīng)向帝尊請出了五大仙古世家的仙君前往鎮(zhèn)守江州,可失敗了啊……短時間內(nèi),仙君想要跨界沒有這么容易。”
趙家天子坐在龍椅上,眉頭緊蹙,唉聲嘆氣。
蓮華寺的住持笑著說道:“阿彌陀佛,陛下勿要擔(dān)憂,我們二者既然聯(lián)袂而來,自是有辦法。”
“哦?不知道蓮生大師有何辦法?”
趙家天子眼眸再度涌現(xiàn)出希望。
蓮生大師一眼,滿是溝壑的臉上堆疊起皺紋,笑的詭異,道:“辦法很簡單,便是將真武觀與蓮華寺的氣運盡數(shù)投入升仙地中,開拓升仙地,引渡來上蒼頂級勢力中更加強大的存在。”
“一切的恐懼與絕望,都來源于實力上的不足。”
“當(dāng)有足夠強大的強者坐鎮(zhèn),便將不再有恐懼存在。”
“辦法雖然簡單,但卻事關(guān)重大,我等二人需要求見一下帝尊,請陛下……引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