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智又有些模糊,只覺身邊的燭影在不斷放大,眼前的暈黃在不斷擴(kuò)散,仿佛成了水波,微微漾漾。
而她則是飄在水上的落葉,隨著漣漪打著轉(zhuǎn),身不由己,卻是一點(diǎn)點(diǎn)的浸潤了水面的濕氣,仿佛要融化在這無盡的氤氳中。
千羽墨托著她漸漸軟下去的身子,吻不知不覺的變得輕柔纏綿,裹了她無力的小舌,一點(diǎn)點(diǎn)的啜飲。
“云彩,我想你……”
她身子一震,神思模糊的“嗯”了一聲。
豈料意亂情迷,使得這聲應(yīng)答格外的嬌柔媚人。
壓抑的情|欲瞬間暴漲,仿佛電光一閃,頃刻耀亮所有的夜空。
他抱緊了懷中的女人。
這些個日子里,他隱在幕后,看著她為了得到那個心愿,被人刁難,被人嘲笑,看著她笑對艱險,贏得一個又一個喝彩,他的心便時而揪起,時而寬慰。然而無論是替她緊張,還是分享她的喜悅,那一刻,他只想將這個女人抱在懷里,對她說,不要總是這么拼命,不要總是把所有的責(zé)任都壓在自己身上,你只是一個人,無法背負(fù)所有的重?fù)?dān)。
可是他知道,這些話都是無用的,因?yàn)槿羰强梢宰嘈В趾伪貭幦∵@次斗香大會?而她若非如此,他又怎會對她執(zhí)迷不悟?
她,就像一棵松,承雪負(fù)重,愈顯高潔。
于是,他“助紂為虐”。
如此,便是他自討苦吃。
然而這苦,他吃得心甘情愿。
而今,終于可抱她在懷。三個多月的相思,一百多個日夜的煎熬,仿佛都于此刻沉淀在懷里。
他等待這一刻已經(jīng)好久了,就像今日,他坐在簾幕后,不斷的想像稍后要如何出現(xiàn)在她面前,可是場中突發(fā)異樣。
雪陵的無賴,他早有預(yù)料,英秋冉和胡綸便是他預(yù)備下的棋子。他只是要所有人見到她的成功,只是要成就她的心愿。還有朗瀚……無需她再去費(fèi)神,他要在天下人面前還她以清白。
朗家,一門忠烈,亦不會樂見無辜者蒙受冤屈。
至于“香王”,只要她不稀罕,他便無所謂。況且,她親手調(diào)制的東西,只能歸他擁有!
可不想,雪陵得了“香王”仍不罷休,居然帶兵一擁而上,想要帶走她。
那一刻,他拂袖而起。
沒有誰,沒有誰可從他的手里帶走她!今日,即便拼了兩敗俱傷,即便就此重燃戰(zhàn)火,即便引得天朝表面震怒,實(shí)則樂不可支,借口集兵來犯,也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絕不允許!
然而偏有一個人,輕飄飄的介入。
他知道那個人是誰。
而那個人,到底是為了避免兩國交戰(zhàn),還是為了……她?
軒轅尚,你們雪陵,當(dāng)真是貪得無厭!
懷中人忽然輕吟一聲,大概是他的懷抱不自覺的收緊,結(jié)果弄痛了她。
千羽墨急忙放松手臂,但見她微蹙著眉,有些費(fèi)力的睜開眼。
她現(xiàn)在酒意上浮,又因了情潮涌動,眼底霧氣蒙蒙,映著燭光,是波光瀲滟的一片春色,只需望上一眼,便沉溺其中。
兩頰染著紅暈,好像涂了胭脂的晚霞,還在一味的散開去,而最鮮艷的顏色,皆聚集在她的唇瓣上。
小巧精致的唇瓣,微微的開啟,因了他的肆虐,有些紅腫,卻是更顯嬌艷,還泛著一層薄薄的光,如同上好的瓷釉,只想讓人將它含在口中,品味它的甜美滑|潤。
她實(shí)在是醉了,有些弱不勝力,千羽墨的懷抱一松,她便身不由己的往下倒去。
然而那臂彎又是一緊,她尚來不及驚呼的唇重新被封住。
分不清是誰糾纏著誰,分不清是誰裹挾著誰,如游魚相戲,如靈蛇相逐。
氣息于飲啄之間急促,于交纏之間沉重。
“云彩……”
千羽墨喃喃著她的名字,吻自唇瓣移至腮邊,耳畔,又落在頸間……
這個女人,他今天險些失去了她。
這是第幾次了?每次都因了他的大意,每次都讓他后怕不已。他已經(jīng)不敢想象,若是沒有她,他該當(dāng)如何……
于是更大力的抱住她,更用力的吻她,似是要將她揉碎到他的骨血里,便再也不能分開。
他的唇游到她的頸側(cè),舌尖一卷,唇瓣一緊,成功的聽到她嚶嚀一聲。
這是她的敏感之處,他便不斷游移,她的氣息果真愈發(fā)緊促,口里似乎是想拒絕,卻化作呢喃碎吟止不住的滾出來。
這便是世上最好的催情圣藥。
千羽墨只覺渾身仿佛被烈焰點(diǎn)燃,他抱緊懷中的女人,渴望她的加入,一起燃燒。
怎奈洛雯兒迷亂中尚有一絲清醒,阻止了他的向下移動的手。
他盯住她的隱忍,啞聲道:“云彩,我受傷了……”
洛雯兒當(dāng)即精神一凜……對了,他還有傷在身,她怎么給忘了?
幾乎是下意識是握住方才被她阻攔的手:“傷了哪?讓我看看……”
反手握住她,未等她驚愕,牽著那只小手放在胸口……
手下,有一顆心在有力跳動,震得她的掌心發(fā)麻發(fā)燙。
“這里……”黑眸如同浸在水中隨時會擴(kuò)散的墨,語音仿佛琴弦顫抖的余韻:“只為你……”
長睫一顫,徐徐抬起,望向他,卻見那雙眸子緩緩沉了下來,在她的心為之一震的剎那,人仿佛被吸入那墨玉之中,一切都落入了漆黑……
==========
不給她時間思考,不給她機(jī)會抗拒,哪怕她說他乘人之危,哪怕他就是乘人之危,也好。
他只是要同她在一起,不顧一切的要在一起。
洛雯兒以為自己是暈厥了,然而待得了瞬間的清醒,方發(fā)現(xiàn),蠟燭不知何時熄滅了,她也不知何時倒在了床上,而有一雙唇瓣,正在她耳畔游移。
仿佛覺察到了她的清醒,那雙唇又封住了她的嘴,令她有一瞬間的窒息。
她似乎能感覺到他的心思,他就是想弄暈了她,讓她無法拒絕,事后,盡可以將責(zé)任全歸咎于他,讓她的心不那么負(fù)重。
然而他是不是想多了?其實(shí)她……她真的很想放縱自己,因?yàn)檫@個男人,這個處處為她著想?yún)s不露一絲痕跡,不求一絲回報的男人,她真的無法抗拒。
如今有了夜,有了酒,有了她的“昏迷”,有了太多的順其自然的借口,她是不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