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鎮(zhèn)。
馬家老宅。
“你什么意思?!”
面對唐文逼問的馬世昌突然沉下了臉,瞪著唐文大聲問道。
“從一開始你們就知道買方是沙坤的人,所以半路才把馬云飛叫停,讓我?guī)е鍌€短命鬼去送命,還假裝家里出了事,剛才又裝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問我怎么貨和錢都回來了,是不是沒想到我們能活著回來?!”
唐文盯著馬世昌的眼睛,聲音冰冷。
聽了唐文的話,馬世昌皺了皺眉,眉眼之間閃過了一絲詫異,雖然很短暫,但還是被唐文捕捉到了。
“唐文!不許你這么和我爸說話!”
這時,馬云飛大步走到了唐文的面前,擋住了唐文的視線。
“一切都是我的錯,不怪別人,我們也只是懷疑對方是沙坤的人,并不敢確定,如果一早就確定了對方的身份,不可能讓你一個人去冒險的。”
馬云飛看著唐文,一臉認真的說道。
“那你就是承認了?!”
唐文看向了馬云飛,冷笑了一聲說道。
其實直到馬云飛承認之前,他都只是猜測,并不敢肯定,可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確信無疑了。
“但事實我只帶著五個人就去了,而對方的確就是沙坤的人,如果不是我還有點能力的話,恐怕我們倆個和那三個短命鬼一樣,都被人殺了!”
唐文盯著馬云飛的眼睛,咬著牙說道。
他討厭這種被人玩弄的感覺,甚至有些憤怒。
“唐文,誰都不想看到這樣的情況,既然已經(jīng)活著回來了,何必...”
這時,站在馬世昌身邊的辛宇也開了口,可是還沒等他說完,唐文突然一甩手,一把飛刀幾乎是擦著他的臉頰瞬間飛過,直接插進了身后的墻壁之中,直沒至柄!
“這里沒你說話的份!想想你在車上故弄玄虛的拙劣演技我就惡心,再敢多說一句廢話,我就殺了你!”
唐文轉(zhuǎn)頭盯著臉色蒼白的辛宇,冷冷的說道。
辛宇摸了摸臉頰上緩緩滲出的鮮血,驚恐的睜大了眼睛,不敢再說話,一道細微的刀傷緩緩在他的臉頰上浮現(xiàn)。
“既然你們那么喜歡演戲,那就自己接著演吧,小爺我玩兒夠了,告辭。”
唐文冷冷的丟下了一句話,轉(zhuǎn)身向外走去。
“唐文!”
馬云飛皺著眉頭,大聲喊著。
可是唐文根本沒有停留,徑直走出了客廳,連頭都沒有回。
馬云飛看了一眼跟著唐文一起回來的那名青年,使了個眼色。
青年遲疑著點了點頭,快步追了出去。
看著徑直走出客廳的唐文,馬世昌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敢當(dāng)著他的面這么說話了。
“他是個可以以一當(dāng)百的殺手,但骨子里有著一種桀驁不馴,想真正的收服他,恐怕還需要費些時間,但如果真的不能收服的話,決不能讓他活著離開遠山鎮(zhèn),否則就將是我們馬家最大的敵人!”
馬世昌瞇了瞇眼睛,看向了馬云飛,沉聲說道。
“放心吧,爸爸,我知道該怎么做,我有辦法可以收服他!”
馬云飛點了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陰狠,緩緩地說道。
“不要勉強,不確定他徹底臣服于你的時候,千萬不能重用。他不是凡人,用得好可以傷人,用不好,那可就是傷己了。”
馬世昌看著馬云飛,神情凝重的說道。
“明白。”
馬云飛點了點頭,看了一眼二樓的方向,若有所思。
二樓的樓梯拐角處,站著一個瘦削的身影,臉色凝重。
馬琪彤。
剛才樓下發(fā)生的事,她全都聽到了,包括他的父親和哥哥最后的那一番對話。心中不由得開始擔(dān)心唐文的安危,可是一方是自己最愛的父親和哥哥,一方是唐文,她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
鎮(zhèn)中的街道上,一輛黑色的商務(wù)車緩緩前行著,漫無目的。
“謝謝你啊文哥,如果不是你,很可能我已經(jīng)死了。”
青年一邊開著車,一邊看著唐文,緩緩地說道。
“沒事。”
唐文依著車窗,邊抽著煙,邊淡淡的說道。
馬家父子的試探,讓他有些憤怒,可是他又無可奈何,任務(wù)還沒有完成,當(dāng)然不能就此一走了之,否則前面所做的所有努力全都白費了。
所以最終他還是上了這輛馬家的車,給自己找了一個臺階下,沒有徹底和馬家決裂。
他也知道,青年一定是受了馬云飛或者馬世昌的指示,才跟著自己出來的,否則青年絕不敢像自己那樣,真的毫無顧忌的離開馬家老宅。
像青年和昨晚死在小城的那些人,從他們加入馬家的那一刻起,就已經(jīng)注定了他們會是馬家眾多炮灰中的一員。能安全活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算是僥幸。
“那我們?nèi)ツ膬喊。课母纾俊?
青年看著空無一人的街道,有些迷茫的說道。
“隨便找一家賓館吧。”
唐文遲疑了一下,淡淡的答道。
青年答應(yīng)了一聲,開著車很快便找到了一家賓館。
說是賓館,可是在唐文看來,只不過算是一家旅館,小的可憐。
下車之后,唐文打量了一圈周圍,緩緩向里面走了進去。
青年將車停好,快步跟了進去,跑到前臺叫醒了昏昏沉沉的老板,開了倆間標間。
“你叫什么名字?”
上樓梯的時候,唐文看著忙前忙后的青年,淡淡的問道。
“啊?噢,叫我小濤就行了,文哥。”
青年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唐文會主動詢問自己的名字,笑了笑說道。
“小濤?”
唐文遲疑著,緩緩地重復(fù)了一句,然后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賓館只有倆層高,他們的房間在二樓,正好相鄰。
走進房間之后,唐文不由得搖頭苦笑,所謂的標間面積不足二十平米,狹窄的嚇人,再多一個人都嫌擠。
不過幸好,這是一間帶著陽臺的房間,雖然陽臺上也只能勉強站得下一個人。
脫掉外套之后,唐文洗了一把臉,然后點燃一根煙站在了陽臺上,看著漆黑的夜色再次陷入了沉思。
原來這就是臥底生活,處處都是危機重重,稍有不慎,就將萬劫不復(fù)。
他在等,等一個馬云飛重新將他招納回去的機會。
他知道,馬云飛一定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