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這條路往下,不多時便來到一個叫做小池的城鎮。
“小兄弟,我看你印堂發黑,面有死氣,是有大兇之兆啊!”
林餘走在這城鎮街道的中央,正在尋找著售賣寫符的材料,然後此時卻是一個略微蒼老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
以他如今的修爲,竟然還有人能生不知鬼不覺地接近他這麼近的距離,而他卻是無從察覺。
林餘心驚的同時,立馬轉過身來,查看說話聲音的主人。
那是一個鬚髮盡白,仙風道骨的老者,正捋著下巴的鬍鬚,一臉高深莫測地模樣,他的手邊,則是拿著一根掛著白布的竹槓。
這模樣,卻是如凡世間看相的算士沒什麼兩樣。
而這老者的身邊,則是一個八九歲小女孩,扎著兩隻羊角辮,正津津有味地吃著手中的糖葫蘆。
吃糖葫蘆的同時,小女孩的黝黑髮亮的眼睛也是有些好奇地望著林餘。
這樣的一個老者,這樣的一個小女孩,讓林餘神情有些恍惚,他想到了一個在誅仙世界內一直身份神秘的人。
於是間,他望著那老者笑了笑,“你說我有大兇之兆,你倒是說說怎麼讓我相信?”
老者捏了捏鬍子,“小兄弟是從南面過來的,所從的門派應該是南方最大的修行大派,而小兄弟所最擅長的武器應該是劍,可對?”
聽到這裡林餘倒是有些訝異了,不過想到這老者的本事,和真正身份,他頓時有些瞭然。
週一仙與青雲門有著什麼不爲人知的關係,未嘗不瞭解青雲門的修行功法,或許是他身上偶然流露出的氣息讓對方猜測出了他的身份,如果知曉他是出自青雲門,那麼其他的猜測自然也是很容易猜出了。
青雲門本就是在小池鎮的南方,如果知曉他是青雲弟子,他從南面而來自然毋庸置疑,而青雲弟子多是使劍,這個猜測也是有著很大的概率。
看著對面的年輕人陷入了沉思,週一仙只當是自己已經成功地唬到了對方,頓時呵呵笑道,“我說的可對,不如等我給你看上一相如何!”
林餘看著對面笑呵呵的老者,這個老者可是一個深藏不露的人,只是自己的命運別人能看透嗎,他很是懷疑。
不過他倒是想聽聽這週一仙能說出什麼,微微笑了笑,林餘便開口了,“還請前輩給我算上一卦。”
週一仙伸手捋了捋一把鬍鬚,帶上了一絲微笑,“不如小兄弟把手伸出來給我看看?”
林餘面帶微笑,沒有拒絕,一眼伸出了右手,只是在週一仙微笑著正要觀看時,那旁邊吃著冰糖葫蘆的小女孩突然躥了過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湊過頭來看了幾眼,又呵呵笑著跑開了。
“老夫的孫女頑劣,還請小兄弟莫怪。”
說著週一仙卻是走向了他的孫女,似乎在責備著什麼,然後那小女孩說了什麼,週一仙的臉色頓時變了變,似乎變得極爲古怪。
“小環,這小子你怎麼就看不出了,是不是那些相術你看忘了?”週一仙臉色古怪,用只有對面他孫女聽得到的話語說著。
小環哼了一聲,“我哪裡知道,他的命理太奇怪了,全是一團迷霧,什麼都看不出來!”
週一仙頓時有些愣住了,他這孫女在相學上一向獨具天賦,已然能夠看出人的前半身,而後半身的事情也能看出一些,這麼長時間藉著他這孫女的天賦,唬起人來,賺一點銀子,可是從來沒有出錯的。
而這次竟然說看不出來,這就讓他有些尷尬了,他方纔還說人家有大兇之兆,現在看不出,他又如何去編。
而在不遠處看到這一幕的林餘,心中已然有了猜測,這週一仙大多相術的本事還是在那他孫女小環的身上,此時臉色古怪,恐怕還是看不出他的命運。
他身在仙劍一時,女媧後人就曾說看不出他的命運,不在命理之中,恐怕在這一個世界也是如此。
“前輩看出什麼了嗎?”望著似乎磨蹭著不想過來的週一仙,林餘淡淡笑道。
“這個嘛……”
聽到林餘的聲音,週一仙走了過來,捏著下巴的鬍子思考著怎麼應付。
“前輩看不出來的話我就走了,是吧小環!”
林餘看著正在深思著的週一仙,順手摸了摸小環的腦袋,然後走入了人羣當中。
“哎哎,你真的是有大兇之兆。”
眼看到手的肥肉溜走了,身後的週一仙連忙喊道,然而林餘的身影已經沒入人羣當中,根本沒有絲毫的人影了。
咦!
周圍叫喊了一聲,突然覺得有些不對,頓時轉向了他的孫女,“那小子剛纔叫你什麼?”
“小環啊!怎麼了爺爺!”
小環津津有味地吃著冰糖葫蘆,一臉不解地問道,隨後她沾滿著糖汁的小臉出現了一絲疑惑,“咦,那位大哥哥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是啊,他怎麼知道你名字的!”
週一仙的心裡突然出現了疑惑,他孫女的名字他可是怎麼告知對方的,望著對方離開的方向,週一仙突然覺得那遇到的小子難以讓人看透。
拜別了週一仙后,林餘就在這小池鎮的街上逛了起來,買了上好的筆墨和無數的黃紙之後,林餘便在這小池鎮的客棧裡開了一個房間常住下來。
自從在這客棧住下來之後,林餘隻有了一個目的,那就是寫出古字符。
無名古經一向有著極大的壓迫和神秘的力量,將之聚集於筆尖,流於紙上,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而讓他包含強大力量的古字在符紙上凝而不散,更是極大地考驗著他對於天地靈氣的掌控。
一連十天,林餘一直都是呆在客棧的房間裡,筆勤不綴地繪著古字符,然而每完整地描繪出那一個古字都極大地消耗著林餘的精神氣,每天只是繪上不完整的二十張符紙,他的氣海就是一片空空如也,耗盡了真元與意念。
然而這十天下來,卻是一無所獲,那一個個的古字繪下,都是一個個潰散化爲飛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