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沈儀收起劍陣,朝前方看去:“這竹林呢?”
說起竹林,阿清臉色再次涌現(xiàn)幾分激動:“這絕不是一位煉器師能建造出的陣法,與整個洞府的構(gòu)造完全不是一個境界,定然是請了真正的大師出手。”
說罷,他拿出先前在地上拾到的路線圖:“玄光洞猜測了七十余條路線,看似其中藏有生路,實則等他們?nèi)吭囃辏蜁l(fā)現(xiàn)七十余變成了數(shù)百,甚至上千條路。”
“是這大師故意露出的破綻,在戲耍擅闖之人。”
“一旦信了此道,恐怕連化神境的強(qiáng)者都會隕落其中。”
“原來如此。”
沈儀感覺腦子有些發(fā)癢,只能隨意的點點頭。
“宗師再給我一點時間,將這陣法拓印下來,我應(yīng)該能解開。”阿清揮了揮掌,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樣,但隨即又慚愧低頭。
“解開也沒用了,傳送法陣就快關(guān)上了,下次開啟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
若是只為了增長見識,自然是收獲頗豐。
但沈宗師大概率只是想要里面的寶物。
“無妨,你先忙你的。”
沈儀并未流露出失望情緒,仍舊是那般平靜的模樣。
他就只有一個問題。
玄光洞有人在門口守著,往前邁一步便是法陣,就連大干都有互相聯(lián)系的銀鈴,玄光洞怎么可能沒有類似的東西。
再加上法陣破損,所有人都被隨機(jī)傳到了不同的地方。
換而言之,只要那玄光洞守門的宗師踏入法陣,就有傳出消息的機(jī)會。
在這種情況下,居然能讓白羽妖皇大搖大擺的走到了毫無準(zhǔn)備的張銘揚(yáng)面前。
好歹也是個底蘊(yùn)渾厚的極境混元宗師,一步都邁不出去就被斬殺,也太荒唐了。
如果沒猜錯的話,大概率還有別的入口。
等阿清把這陣法琢磨明白,到時候把白羽妖皇喚出來問問就知道了。
“……”
沈儀的神情落到阿清眼底,意味則全然不同。
在知道進(jìn)不去的情況下,居然還愿意浪費寶貴時間留下來,陪自己拓印陣法。
從離開家之后,阿清哪里遇到過這般好脾氣的強(qiáng)者。
就算在家里,也只有爹爹才會對自己這個閨女如此耐心。
她小聲道:“謝謝沈宗師。”
“叫我沈儀就行。”
沈儀點點頭,轉(zhuǎn)身離開此地,不再打擾對方。
懂陣法,見識廣,還知道絕品靈根的下落。
這次算是碰到寶了。
得找個借口給她誆在身邊才行。
“沈儀。”
阿清小聲念叨著這個名字,盯著對方走遠(yuǎn)的背影,無奈攥了攥手。
就對方先前那殺伐果斷的模樣,直呼其名這種事情,再借她幾個膽子也是不敢的。
“還是先做事吧!”
她重新取出紙筆,這是沈大哥給的機(jī)會,可不能再浪費對方的時間了。
……
對于混元修士動輒數(shù)千年的壽元而言。
三日時間不過是彈指一瞬。
陳忠從遠(yuǎn)處掠回:“沈前輩,我逛了一圈,偶爾能看見幾個抱丹境小輩路過,應(yīng)該是沒什么危險了。”
阿清認(rèn)認(rèn)真真的將最后一筆勾完,隨即慌慌張張的朝兩人跑了過來。
“快走!快走!要來不及了!”
見她這副不諳世事的單純模樣,陳忠無奈嘆了口氣。
在大干朝內(nèi),能有抱丹修為的,哪個不是腥風(fēng)血雨里拼殺出來的。
也唯有這種與世無爭的家族,才能培養(yǎng)出這般晚輩。
也就是九州太大,不然請許家也修筑一個類似的隱匿法陣,直接將整個大干籠罩起來,自己過自己的,倒也輕松干脆。
“走吧。”
沈儀駕起紅云,沒有遮掩渾身氣息,跟隨著阿清的指引朝洞府正門而去。 陳忠反應(yīng)過來他的想法,祭出上境混元的道嬰,同樣讓氣勢彌漫開來。
兩尊混元都要撤離。
但凡是稍微長點心的,也該跟著一起走了。
至于那些還不愿離開的,那便聽天由命吧。
此刻,就在洞府某處。
一個臉上點了黑痣的男人憤憤啐了口唾沫:“呸!”
他小心翼翼的在此地尋摸了多日,竟是沒有半點收獲。
“該死該死!”
黑痣男人罵完,只覺得頭疼無比。
本來對一尊混元境來說,世上應(yīng)該已經(jīng)很少有什么讓他感覺棘手的事情。
但借了別人的東西,去換來一件毫無用處的廢寶。
想靠著人脈賺筆差價。
然后無論如何巧舌如簧也脫不了手,先前在八方食樓內(nèi)還平白惹來一頓嘲笑。
嘲笑也就罷了,現(xiàn)在是欠了好幾位朋友的寶貝,實在無法交代。
只能在洞府內(nèi)碰碰運(yùn)氣。
“最后一次,再給次機(jī)會,我保證再不干這蠢事!”
黑痣男人繼續(xù)朝里面深入,就在這時,兩道滔天氣勢卻是吸引了他的注意。
“什么情況?”
他抬頭看去,便看見兩位混元宗師全力施為,朝著外面掠去。
不對勁!
心頭一緊,他趕忙止住了步伐。
僅僅猶豫瞬間,黑痣男人頭也不回的趕忙祭出道嬰,跟著那個方向便騰空躍去。
甭管出了什么事,反正不是好事。
他現(xiàn)在對自己的運(yùn)氣一點信心都沒有,先逃為敬。
……
兩座靈秀高山相互輝映。
在其中間,茂密的雜草隨風(fēng)蕩漾。
其間溢散著黯淡的光芒。
法陣似是年久失修,已經(jīng)沒有了往日的華麗。
隨著時間流逝,那本就黯淡的光華竟是還在消退……
沈儀帶著陳忠和阿清從空中落下。
卻見周圍居然聚集了十幾道身影。
其中便有幾張熟臉。
先前那余家兄弟,以及其余三個混元宗師皆是在此。
余躍虎抱著兄長的殘軀,臉上是濃郁的怒火,雙眸中卻又閃爍著憋屈和擔(dān)憂。
“你怎么還沒離開?”
陳忠蹙眉看去,對方兄長深受重傷,再不救治,可是要出大問題的。
“前輩。”
聞言,余躍虎滿臉苦澀,沒有立刻答話,而是轉(zhuǎn)身向陳忠展示他背上的掌印。
隨即才道:“已經(jīng)出去了,又被人趕回來了……玄光洞要搜我兄弟二人的身,我倒不是在乎身上那點寶具,但他還要搜我的兄長!”
“就他們的名聲,我怎敢把兄長交給他。”
這話一出,群憤皆起,紛紛叫罵起來。
“一尊極境混元高手,怎么如此不要臉皮,就當(dāng)著八方食樓的面,要強(qiáng)搶我等!真不怕敗壞了食樓的聲譽(yù),玄劍真人找他們的麻煩!”
“確實是極境混元宗師,又是出身玄光洞的,恐怕只有化神真人才能治的了他。”
余躍虎嘆口氣,他挨了一掌,自然最清楚不過,本以為陳忠也會憂慮不已,畢竟對方在洞府內(nèi)滯留了這些時日,肯定是有些收獲的。
讓其沒想到的是。
“哦。”
陳忠點點頭,神情毫無波瀾的退回了沈儀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