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劉仁善沉默良久,而夏侯韜和夏侯宇龍靜靜的喝著茶水,靜靜等候。
劉仁善長舒了一口氣,隨即臉上出現輕笑,緩緩說道:“你的問題還真是難住我了。
呵呵,不過我想先問問宇龍,你是否有稱帝,或者你夏侯家是否有稱帝的心思?”
劉仁善也是下了好大決心才說出這句話的,說完這句話劉仁善頓時身體一輕。
他知道這句話對方要是答是的,那他以后定不會再見他們。
稱帝,劉仁善一家滿門忠烈,斷然做不出來,而且他也有可能遭受殺身之禍。
但是看到現在的夏侯宇龍他卻是大膽的說出了這句話,因為,他無理由的相信夏侯宇龍不會對他有任何的惡意的。
“呵呵,哈哈哈……”
夏侯宇龍卻是由輕笑到大笑,最后到譏笑,但是一句話也沒有說。
劉仁善越聽越是疑惑,但是聽到了夏侯宇龍笑聲中的譏諷頓時有些怒氣。
不過劉仁善憤怒的同時,卻是在深想夏侯宇龍這樣的用意。
他卻是立即想明白了,隨即跟著夏侯宇龍瘋狂的大笑,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夏侯韜也是搖頭輕笑。
三人卻都是明白了這笑聲意味著什么。
夏侯宇龍既然可以讓劉仁善修煉功法,也可以讓劉仁善的夫人修煉功法,讓平凡人都成為修真者,那他夏侯家呢?
只要夏侯宇龍愿意,那還不是他全家都是修真者,假以時日,超越蜀山也是不在話下。
都成為了修真者了,年歲不知凡幾,到最后都可以說是活太久了,活的都有些不耐煩了。
蜀山有稱霸天下的雄心嗎?
只要蜀山想,那還不是簡單至極的事情,蜀山渡劫期的高手都有,滅下現在的一個朝代那可是不在話下的。
當初梁武帝派兵攻打蜀山,那可是一瞬間軍隊就沒了,修真者的毀天滅地的印象、蜀山強大到凌駕于世俗權力之上的印象深深銘刻在天下人心中。
劉仁善也是覺得自己挺搞笑的,居然問這樣傻氣的問題。
金錢,只怕人家是信手拈來,再說那些東西對他們這些修真者來說,有啥用。
權勢,權勢哪里比得上修真者自身的實力來的快,只要自己實力強大,什么權勢都要讓路,皇家都不必放在眼里,想滅就滅。
劉仁善覺得自己今天可真是糊涂了,居然問這個。
“哈哈,宇龍啊,饒了為兄這一回吧,為兄知道,哈哈哈,這個問題真是,笑破大天了,哈哈,為兄知道答案了,呵呵?!?
三人就這般笑了一會兒,這才停下。
壓抑的氣氛也變得輕快和輕松。
“宇龍,我知道你真正的用意了,想我劉家滿門忠烈,而且先祖也曾經因為死忠于大唐而最后得罪了武后,你定然會有這方面的顧忌。
但是為兄想明白了,宋朝乃是我劉仁善的國家,我劉仁善定然不會背叛。
但是我劉仁善帶兵打仗,卻不是為了皇家,為了皇家的人享受,為了皇家的人整天收刮民脂民膏,魚肉百姓用的。
官場的*我劉仁善也是知道的。
我劉仁善打仗,為的,只是天下的百姓,不為皇家,不為夏侯家,為的,只是我華夏全天下的百姓!
我劉家滿門忠烈,也斷然不會去背叛!”
劉仁善頓時豪氣干云的說道。
夏侯宇龍卻是輕輕搖頭,緩緩說道:“仁善兄的大義是小弟深深希望看到的,但是,仁善兄對朝廷的遷就依賴卻是小弟無法不擔憂的。”
劉仁善頓時疑惑的問道:“哦?!愿聞其詳。”
“說實在的,小弟看到我華夏子民飽受水深火熱之中也是氣壞了。
小弟一個修真者,本不應該插手這些世俗的事情的。
但是我們都流的是華夏族的鮮血,看到同胞受苦怎么可以無動于衷?!
本來南宋要是有一個明君統領,帶領大家收復失地并且讓我華夏子民過上安定的生活,那么我夏侯宇龍斷然不會有任何的過問。
不僅如此,我夏侯宇龍還要想盡辦法支持。
可如今,哎,朝廷已經被欺壓到了這個地步……”
雖然朝廷已經加強對軍事實力的重視,而且朝廷已經有了可以和金國正面相抗的軍隊和大將了。
可是皇帝趙構卻只求茍延殘喘,茍活于南方臨安,自己享樂就足夠了。
至于其他人的死活,天下百姓的受苦受難,他卻是不再關心了。
而且,完顏昌已經完全收買了奸相秦檜。
再過不久,秦檜必然被趙構重用,與金人議和。
而岳飛必然再次抗金,岳飛手下的軍隊也會越打越多,那么多的華夏子民都渴望回歸自己的國家,將外人趕跑。
一旦岳飛勝利,那些人必定將揭竿而起,天下云集響應,贏糧而影從,金兀術必然慘敗。
但是趙構卻不想岳飛的實力壯大威脅自己的地位。
岳飛曾經向趙構討要過淮西軍,但是趙構不愿意將淮西軍給岳飛統領,君臣早有嫌隙。
趙構最不信任的就是武將,認為文官,認為只有外交才能將國家安定,沒有戰事,天下安定,他也不必提心吊膽。
趙構早已經被金國的軍隊嚇怕了,生怕再次惹怒金國。
到時候金國大兵壓境,再次攻破建安,那么趙構不認為自己有把握能夠順利逃脫。
這就是大宋的皇帝,他一直認為自己自身都難保,一直不信任任何人。
即使岳飛是死忠于他趙構的,即使岳飛永世不會反叛,但是趙構都不希望拿自己的性命開一丁點兒玩笑。
趙構不希望打仗,岳飛卻是強硬的希望打仗,而如今岳飛的軍隊可以說是朝廷之中最強大的了,張浚、韓世忠都不如他,劉光世也已經不能用了。
趙構覺得岳飛已經威脅到他的地位了,而且到了現在,岳飛已是辭官賦閑家中。
這倒是有點像挾天子以令諸侯,趙構也拿他沒辦法。
但是趙構必然對岳飛起了殺心。
趙構所需要的就是一個契機,一個確認與金國永久安定相安無事的契機。
一旦確認了,岳飛必然是第一個被誅殺的對象,同時張浚和韓世忠也有大難。
而秦檜必然會參與議和,宋朝已經沒有人比秦檜更適合的人選了。
到時候秦檜將是趙構的最信任和最不信任之人,由秦檜來親手害死岳飛,有趙構親自下令,你說這事情的可能性大不大?!
西蜀吳階、吳璘兩兄弟倒是打仗的好手,但是趙構要的是他們永遠鎮守西蜀,而且他們也不會不聽。
而且吳階、吳璘困守在西川天險之地,天府之土,富裕又足,又可以依據天險而守,想帶兵出來打仗,都困難。
況且從形勢上判斷,西蜀出兵的可能性太過于低微了,西蜀的人口本來就不多。
到時候,誰還可以為宋朝開疆擴土?!
誰有兵?!
誰有將?!
誰,又會得到朝廷的支持?!
那么我華夏過的土地,何時可以收回來?!
到時候金國和南宋相安無事,兩個國家都已經將國力打空了,就這么安定下啦!
但是別忘了,在北邊還有蒙古,現在雖然是小國,但是蒙古是被分為許多部落。
一旦一位英雄人物誕生,整合所有的部落,那么蒙古就可以聚集幾十萬鐵騎。
到時候,茍延殘喘的金國和南宋誰人能夠抵擋。
而且蒙古人生性野蠻,生性好殺,到時候我華夏的子民,你自己說說,到底要死多少人?!
死多少人蒙古都不會在意,只會讓他們更加殘暴不仁,那你自己說說,我華夏到底要被欺壓多少年?!
我華夏百姓到底要留多少血?!
多少生命?!
才能洗刷這一切的過錯!
南宋不比大唐,沒有開明的盛世,沒有英明的君主,甚至背棄自己的百姓,只顧自己的利益!
朱門狗肉臭,路有凍死骨。
夏侯宇龍將這么多的隱秘告訴劉仁善,看著劉仁善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雙眼頓時緊緊盯著劉仁善看,直盯得他頭皮發麻,仿佛在龍大少面前,劉仁善心中的事情都能夠被一眼看穿一般。
“你一定沒去過南方吧,沒去過趙構統治的地區吧。
到時候你有機會去看一看,趙構的南宋與之現在被金國統治的地區是何其的相似。
到處還不是有著難民,有著無數人流離失所,有著無數人凍死、餓死,甚至被達官貴人殘暴的虐待致死。
這樣的朝廷,你有什么要去依賴的?!”
夏侯宇龍越說,劉仁善的頭就低得越厲害,連夏侯韜都低下了頭,對宋朝再也沒有好感。
夏侯宇龍就這么平靜的說出了一個又一個秘辛,一個又一個驚天的秘密,但是夏侯韜和劉仁善卻是無法平靜。
他們并不認為夏侯宇龍說的都是假話。
劉仁善深切知道南宋政權的腐朽,而且自南宋掌權開始就不斷議和積弱,面對金國提不起一點底氣。
而且秦檜確實是奸相,趙構也十分的重用秦檜,秦檜到現在可還沒有死呢!
而且秦檜前后的做法確實如同夏侯宇龍所說的,也只有秦檜被金國收買了這一點可以解釋。
事情的發展也如同夏侯宇龍所說的一般,整件事情,極為有可能發生。
夏侯韜對于朝廷的這些事情了解的比之劉仁善更為清楚,夏侯宇龍所說的話他本身就會無比重視,現在掌握了不少情報的他頓時知道自己侄兒說的話,做的推斷,發生的可能性太大了。
兩人沉默了,鄒眉冥思苦想。
而夏侯宇龍說了這么多也說累了,回到座位,輕輕啜了一口茶水,閉目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