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小西緊繃著的心終于松了下來,救尹伊的人來了,同時也解救了自己。
一個健步上去,江飛夕拉住了旋轉中的那個精靈,可是那個精靈卻在定住身形之后,身子軟軟的癱了下去,倒在江飛夕的身上。
他受傷了!小西心驚的趨上前去,只見尹伊煞白著臉,頭軟軟的搭在江飛夕的肩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他那金色的頭發,已全被汗水濡濕,貼在臉上,越發顯出臉色的青白。
江飛夕輕喝著:“在這種地上跳舞,你真的不要命了么?”
尹伊軟軟的一笑:“當然是要命的,我還有很多事情沒去完成,連老婆孩子都沒有,怎么能就這樣的死掉呢!”
說罷,強自朝小西笑了笑。
可是,此刻的小西去一點也笑不出來,看著尹伊這般模樣,她突然間覺得心疼,只覺得一種酸酸的東西,劃過心房的壁壘,直直的沖向眼底。
“讓我看看你的腳,一定傷得不輕。”江飛夕將江飛夕扶著坐地上,拉過他的腳來,正要脫了他的鞋。
尹伊卻一個猛烈的扭身,大聲道:“現在不要看啦,跳了這么久的舞,我的腳臭臭的,讓我在女生面前留點面子啦。”
抬起頭來,看到正愣呆呆望著尹伊的小西,冷了聲音問:“你們怎么會在一起的?”
還未等小西開口,尹伊便搶著說道:“唉呀,實在是太巧了,我本來覺得郁悶,出來走走,不知不覺的就走到這里來了,沒想到她也會在這里。”
一聽便是不誠實的話,江飛夕皺了眉,看著小西,小西垂了眼斂低聲道:“據說是這樣,不過,我和他這兩天倒是天天在圖書館見面,也是巧的很呢,他正巧坐在我對面。”
說得輕淡,但小西的眼神卻忍不住輕柔的飄過尹伊,只見他面色微變,但旋即恢復了常色。
江飛夕終于明白那個管理員所說的帥男生居然就是尹伊,這個自大學以來就沒好好讀過書的小子什么時候想到去泡圖書館去了。
于是,目光銳利的移向尹伊,尹伊立馬打起哈哈來:“過段時間不是要晉級考試嘛,為了對抗那個姓羅的,我對這現代舞教研主任的位子開始感興趣了,所以得加油些嘍。”他的目光掃過小西:“沒想到,她居然是圖書館的常客,我的位子還就在她對面呢。這也實在太巧了。”
太巧了!江飛夕聚著眼神,對他的鬼話絲毫不信,想著管理員所說的話,小西剛走,他便尾隨了,這明顯的就是跟蹤。
這尹伊到底想干什么?江飛夕神色頗有些嚴峻,尹伊在他的注視下顯得那樣的心虛。
好吧,現在暫時不拆穿他,等回到宿舍再對他進行一番嚴刑拷問。
江飛夕隨即放柔的目光,慢慢的將他扶了起來,尹伊的腳板剛著地,便聽得他低低的一哼,顯是忍了巨痛。
心頓時一軟,
愛恨交加,江飛夕恨聲道:“現在知道疼了呀,我還以為你的腳板是金鋼不壞之腳。”
尹伊額上又開始冒起汗珠,嘴里卻說得輕松:“好哎,等我的腳真的壞了之后,就去裝兩只金鋼腳,這樣永遠都不會壞了。”
聽他這般胡說八道,倒頗有些自己的風范,小西莞爾。
他突然想到些什么,猛的拍著江飛夕的肩問:“光顧著回答你的疑問,倒沒問你了,你怎么會到這里來的。”
是呢,他怎么會來的呢?小西的目光靜靜的落在江飛夕的臉上。
江飛夕心中一驚,對喔,被這尹伊攪得差點把正事給忘了。
不由分說的把尹伊背在背上,江飛夕急急的向小西道:“我先送他回去,你去找于惠帛來,到小吃一條街的一個叫“燚(yì) ”的燒烤攤上去找你的那個蒙古朋友!”
阿拉坦烏拉,他不是答應不再擾惠惠了嗎?
見小西神色猶豫,江飛夕沉聲道:“不是他要見于惠帛的,而我想要于惠帛去見他,他今天晚上要離開了,也許永遠都不能再見了,我不想讓他遺憾的離去。”
深深的望著江飛夕,小西心底柔軟起來,她低應了一聲,便沖出小花園子,惠惠,她平常都在大教室的。
尋了兩個大教室,仍不見惠惠的人影,只剩最后一個了,小西心里有些火燎燎的急了,如果惠惠不在可怎么好?
沖到三號大教室的后門,里面人頭攢動,滿滿堂堂的全是人。
速速的掃了一遍,并不見惠惠的人影,小西心都懸了起來,如果真找不到她怎么辦?
定下心來,又細細的搜了一遍,惠惠倒是不見,卻見夢珂坐在靠邊的一個角落里,旁邊還空了個位子。
心中終于有了些希望,興許這旁邊的空位上的人便是惠惠呢!不過,小西又覺得前景渺茫,夢珂和惠惠一向并不是很和,她們在一起的可能性并不大。
思量再三,小西終于還是走了進去,管不了這許多了,只要有一線希望都要試試。
走過去,輕輕推了推夢珂。
夢珂抬起頭來,見是小西,甚是驚訝,“咦,你怎么會到這里來的。”
看了看她旁邊的空位,小西含了希望的問:“你旁邊空著的位子沒人嗎?”
夢珂笑道:“有人的啊,是惠惠,她現在去洗手間了。”
一陣狂喜,小西聲音都有些抖了起來,“她去了很久了嗎?”夢珂奇怪的看著她,“快來了。”
正說著,小西感覺有人拍自己的肩,回過頭去,這人可不正是眾里尋她千百度的惠惠么?
于是,不由分說的拖了她便走,急急道:“快跟我走,有急事!”
從未見過小西如此心急火燎過,惠惠以為出了什么大事了,面色頓時變了,趕緊收了書,隨她出了門。
領了她,匆匆的朝學校
的小側門走去,惠惠急切的問道:“發生什么大事了么?你這是帶我去哪里啊?”
她的提問,讓小西從急吼吼的情緒中清醒過來。
怎么能就這樣不明不白就帶她去見阿拉坦烏拉呢?這是她的私事,她是有權知道事情的始末而進行選擇的。
小西停住步子,立在惠惠面前,沉沉道:“我這是帶你去見阿拉坦烏拉的。”
惠惠立時臉色大變,不說半個字,轉過身去,頭也不回的往回走。
小西追了上去,攔住惠惠道:“你聽我說完,你再做決定,我不會勉強你的。”
惠惠臉色陰暗的立住腳步,卻不看小西,渾身都帶著戒備的武裝。
緩了緩情緒,小西慢柔著說:“其實我和這阿拉坦烏拉已經成了朋友了,他并不是壞人,我想這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惠惠的目光終于從遠處的黑暗中拉了回來,臉色已柔和了許多,卻仍不言語。
“雖然他是我朋友,但是我仍然不希望他來擾你,”小西幽幽道:“畢竟感情的事是不能強求的,”她望向惠惠的眼睛,誠懇道:“可是,我也明白,阿拉坦烏拉是真的對你動了真心的,你的勾引很成功。”
惠惠臉色變了變,那戒備之色已經少了許多。
小西輕嘆道:“你會這么成功,你想過什么原因嗎?”
微微的沉吟,惠惠卻是搖頭。小西知道,并不是她真的不知道,而是她根本不想去面對。
她放柔了聲音道:“那是因為你在這其中并不全用的是虛情假意,也許這點你自己也沒有發覺。阿拉坦烏拉是個蒙古人,性情直爽,但也不至于真假不分,也許,他確實也感受到你的假意的成份,但是,他更在乎的是你偶爾的真情流露。”
惠惠抬起頭,滿臉的茫然,低低自語道:“我真的有用過真心么?”
小西輕握住她的手,堅定道:“一定是有的,否則,只靠虛情假意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一個人喜歡上你的。”
惠惠目中慢慢現了些溫柔之色,但這溫柔這色的背后,卻含了許多的恐懼:“可是,他要殺了我,我真的很怕他。”
小西憐惜的看著她,聲音越發的溫柔:“他那樣沖動,也是因為他是真的喜歡你,現在他要走了,也許他會想要見你一面。”
“也許”惠惠疑惑的睜著眼睛:“他要去哪里?不是他叫你來找我的嗎?”
小西搖搖頭:“不是,他答應過不再擾你,他就一定會做到的,只是我想,他會想在離開的時候見你,我也想你能見他一面,不要等他走了以后,才來想念,才來后悔,才來遺憾。”
定定的看著惠惠,小西清晰的問:“你要去見他嗎?”
惠惠目中突然有了痛苦之色,她低下頭去,沉吟了片刻,她慢悠悠的抬起了眸子,清脆而堅定的道:“不,我不要去見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