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進(jìn)行的十分順利,眾人都十分盡興,當(dāng)眾人嬉笑著走出會館的大門都打算去取車的時候,卻在門口看到了似乎等待已經(jīng)的蕭寒霖。
他慵懶地倚在車邊,右腿微彎和左腿交疊,此時正目光深邃地看著剛走出來的林若,林若在屋里被空調(diào)吹的臉紅撲撲的,身上帶著一股天然的清雅之氣,蕭寒霖微瞇了黑眸,薄怒的犀利光芒被夜色擋住,一轉(zhuǎn)眼便轉(zhuǎn)瞬不見。
“蕭總裁?久等了啊。”邱文國老遠(yuǎn)就看見了蕭寒霖,見他腳下有幾個煙頭,便知是已經(jīng)在這里等了許久。
隨著邱文國的招呼,林若也看到了蕭寒霖,他只是普普通通地倚在車旁,也是個自動發(fā)光體,會讓周圍的人注意到他冷峻的氣場和英俊的外貌。
“邱老。”蕭寒霖見到大部隊走出來,便大步走了過來。
“是寒霖啊,寒霖你今晚怎么沒來啊?我們剛還提起你。”
“公司有些事情,耽誤了。抱歉。”說完還若有若無地瞥了眼林若,不知道的以為這是個對妻子感情有多么深厚的丈夫,但其實林若冷哼,知人知面不知心。
“嗯,注重工作是對的,但也不要冷落了家庭啊。若若是個好孩子,你可得好好待她啊,人啊這一輩子,一定要有那么個知心的伴兒,可遇而不可求啊。”邱老握著蕭寒霖的手,一手拍了拍蕭寒霖的窄肩,話外有話地說。
“好,我記住了。”蕭寒霖聽話地點了點頭。其實在左右逢源這一點上,他比莫黎陽,絕對是只好不差,雖然林若沒怎么見過,但她知道,眼前的男人若是想要圍住哪個人那么那個人一定逃脫不了,單看他愿意或者不愿意而已。
他這一點讓林若既喜歡也討厭,喜歡是因為他的隨機(jī)應(yīng)變,討厭是因為他的虛偽迎合,那樣的嘴臉,向來為林若所不恥。
“那好,邱老,我?guī)Я秩糇吡恕!笔捄赜卸Y有節(jié)地和各位道別,隨即溫柔地拉著林若的手離開,從背影看過去,這二人是如此的般配恩愛,羨煞旁人。
唯有此時蕭寒霖旁邊的林若看清了他微沉的嘴角,這是什么意思她再清楚不過,這代表著,他怒了。
回到車上的蕭寒霖一言不發(fā),車子像離弦的箭一樣開出,帶出一陣煙塵,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車速銳減,竟然比平時還要慢上幾分。
林若察覺到了他的心境變化,微微諷刺地彎起一個笑意,“怎么?我以為你要讓我和孩子一尸兩命呢,畢竟這樣你就省了很多的力氣。”
“不說話么?是不屑還是不想說?其實我倒是很希望你能真的弄出來個一尸兩命,這樣誰的日子都好過。”
蕭寒霖仍舊沉默,只是臉色越發(fā)地難看。
“呦呵,脾氣好了不少,還忍著呢?不想要把我直接碎尸萬段什么的么?這個樣子只會讓我誤以為你是理虧歉疚。”林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想要這么說,似乎只有這樣說,心里的無名之火才能平息。
“若若
!”似乎是警告,蕭寒霖的聲音低沉中帶著薄怒,卻不發(fā)作。
“嗯,我在呢,怎么了?有什么事您吩咐就是了,這次有什么事呢?我猜猜,是給蘇姐姐騰地方呢,還是回去再道個歉什么的?怎么都行的。”看到了車上擺著的一個玫瑰花的裝飾品,林若手癢地拿起來把玩。
還未等蕭寒霖說話,就聽“咚”地一聲,水晶做的玫瑰花掉在了車上,竟然不偏不倚地掉在了車板上最堅硬的位置,碎了。
“哎呀,碎了呢,真是可惜了。”林若夸張地嘆了口氣,拿起了個碎了的角落,不顧水晶的尖銳刮傷了手指,只是執(zhí)拗地舉得高高地端詳著什么。
“吱”地一聲,蕭寒霖踩下了急剎車,車停在了路旁。
“林若,你到底要做什么?”蕭寒霖隱忍道。
“我要做什么?我不要做什么啊,倒是你,不是回家么?怎么不走了?”林若臉上笑意不減,即使是看著山雨欲來的蕭寒霖,仍舊是一番云淡風(fēng)輕。
“林若,今天私自跑出來本來就是你的不是,你還有理了?和莫黎陽一起參加宴會?我怎么不知道你們什么時候關(guān)系變得這么好了?還有,不要陰陽怪調(diào)地諷刺婉晴,婉晴就算以前有什么不對,最起碼她……”蕭寒霖似乎意識到自己失控,突然收了聲。
“說啊,怎么不說了?最起碼她什么?最起碼她是你的青梅竹馬?最起碼她是你的心尖兒?你想說什么,不妨今天都說出來。”林若也陡然升高了音調(diào),神情激動地喊道,“蕭寒霖今天你要是不說清楚,咱倆沒完。”
“最起碼她沒有欺騙過我。”蕭寒霖冷冷地吐出幾個字,卻讓林若完全招架不住,若不是背后有個靠椅,林若毫不懷疑現(xiàn)在的她會倒在地上。
欺騙他?她什么時候欺騙過他?她欺騙過他什么?邱老這件事么?他寧愿不相信別人都不相信他的妻子,現(xiàn)在竟然反過來說她欺騙他?
林若仰頭閉目,突然笑出了聲,喟嘆道,“蕭寒霖,你這是要我的命啊。”
突然車中陷入了詭異的沉默,過了片刻,待蕭寒霖重新擰開鑰匙,林若沉靜如常的聲音才緩緩傳來,“蕭寒霖,咱們離婚吧。”
“這是你第二次提起這件事,我不想再聽到第三遍。”蕭寒霖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冷,他本就冷峻的面龐透著無與倫比的肅殺蕭瑟,周身釋放出的冷冽的氣息讓人心顫。
“蕭寒霖,除非你把我關(guān)起來,不然我早晚會和你離婚。”林若如清水般的聲音也無比的冷,她的目光中透著破釜沉舟的絕望與堅毅。這段婚姻,真的應(yīng)該結(jié)束了。
“好,那我們走著瞧。”
正如蕭寒霖所言,第二天林若就被剝奪了自由,除了蕭宅以外,哪里也不允許去。連醫(yī)院都不需要了,時間轉(zhuǎn)瞬即逝,這一個月里蕭寒霖對林若十分好,就連蘇婉晴都搬到了隔壁的別墅里單獨住。
因為蕭寒霖在這邊有一個大項目,所以耽擱了一個月之
久,但雖然公務(wù)繁忙,卻會堅持每日回來陪林若吃晚飯,就像之前的日子一樣,有的時候林若都會恍惚,生活是這樣安逸幸福,她到底是在執(zhí)拗些什么。
“我回來了。”晚上,蕭寒霖今日興致極好,照例和林若說話,但就連聲調(diào)都比平日高了幾分。然而回應(yīng)他的卻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這一個月來,林若從未和他說過一句話,一句都沒有,不論他怎樣討好都沒有用,她沒有忽略他眼中偶爾的厭煩,但現(xiàn)在的林若不會因為他的厭惡而有任何的失落,就算是有,而已早已經(jīng)麻木了。
“蕭寒霖,我想回家。”林若目光平淡地直視蕭寒霖的黑眸,說出了這一個月以來自從那日離婚談崩后的第一句話。以為出現(xiàn)了幻覺,蕭寒霖的表情有一絲的不確定。
“我說,我要回家。”林若再度重復(fù),直視這次說話的聲音提高了幾分。
“先吃飯,吃完飯再說。”沉默了幾分鐘,蕭寒霖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林若也不想追究他的態(tài)度或者看法,孩子總要吃飯的,為了孩子健康,她必須吃得飽飽的好好的。即使心里知道這樣對著蕭寒霖一言不發(fā)對孩子來說也是不利的,可她就是不想說話,對著蕭寒霖的時候,她真的沒什么說的。
想起以前愛著他的時候,似乎每天的時間都不夠,和他呆在一起的時間總希望長點再長點,不滿足,完全不滿足。可現(xiàn)在,多呆一秒種都是煎熬。
率先吃完了飯,林若破天荒地說了句,“我吃完了。”便轉(zhuǎn)身上了樓。
沒過多久,樓上傳來了悠揚的笛聲。林若不會那些洋氣的樂器,就是鋼琴小提琴這些也通通不會,她唯一會的就是竹笛,是喜好也是一種精神寄托。
自從被囚禁在了這里,她便讓人給準(zhǔn)備了一只笛子,閑暇的時候便吹一吹,有的時候投入到音樂中可以讓人忘卻很多的煩惱。
此時一曲簡易版的《順流逆流》伴著林若靈活嫻熟的技法緩緩流出,低低的樂聲像是有靈魂一樣能夠進(jìn)入人的心底,“幾多艱苦當(dāng)天我默默接受,幾多辛酸也未放手,故意挑剔今天我不在乎,只跟心中意愿去走,不相信未作犧牲竟先可擁有……”
這首曲子是林若最喜歡的歌曲之一,每當(dāng)聽到這首曲子,徐小鳳平和低緩的聲音徐徐傳來,她浮躁的心都能奇跡般地平靜下來,趨于冷靜。
幾多辛酸我也未放手……從未想過要放手,就算是再難都想要堅持下去的,連驕傲和自尊都可以睜一只閉一只眼了,這樣的她換來的只是“欺騙他”。古人不是總說么,付出才有回報,可古人騙了她,她付出了卻未得到應(yīng)有的回報,她也被欺騙了。
沒人告訴她,愛情是唯一不符合這條道理的存在,愛情不是付出就有回報的,永遠(yuǎn)都不是。就像他喜歡著蘇婉晴,她喜歡著他,但蘇婉晴卻喜歡著別人,愛情,從來都不是有付出就有回報的玩意。唯一的幸運,就是上天賜了這個新生命給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