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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心中非常不情愿,可是蘇然還是不敢耽擱,趕緊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趕過去,聆聽院領導和輔導員的“教誨”。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顧不上去思考,對方會不會說出什么難聽的語言了,她滿心里只有一個愿望,就是最好這次談話僅僅只是“教誨”而已,可千萬別有其它的事情。
坐在她身邊的溫麗麗這時候問了一句:“你要干嘛去啊?都快上課了,這堂課估計要點名的。”
蘇然偷偷地嘆了口氣,心說我能不知道么。
可她給溫麗麗的回答是:“輔導員叫我過去,不知道什么事兒……等會兒老師要是點名點到我,你就替我跟她說,我被輔導員叫過去了,晚一點會回來的。”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睖佧慃悵M口答應。
“嗯,謝謝了?!碧K然捧著自己的課本和文具,急匆匆地走出了教室。
過了幾分鐘,這門課的老師走了進來,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點名。
蘇然的入學成績比較高,所以學號排得比較靠前,很快就點到了她的名字。
“蘇然——”老師點名第一遍。
沒有人說話。
“蘇然來了嗎?”老師又問了一遍。
底下開始有人竊竊私語。不少來得早的,都看見蘇然坐在教室里了,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又在即將上課的時候跑了出去。
“你說,會不會是臨時被金主傳召了?。俊庇腥蒜嵉匦χ÷曊f。
另一個人也語氣曖昧地說:“那誰知道呢。也說不定啊……是幾個包養(yǎng)她的金主湊到一塊兒去了,要穿幫了,她才火急火燎地趕去救場呢?!?
這兩個男生說話的聲音非常小,站在講臺上的老師根本沒聽見。
但是同一時間交談的學生實在太多,形成了不小的“嗡嗡”聲。老師直皺眉頭,心里頭也有些不解。
點名沒人應的情況,他見得多了,但是這種所有人都開始竊竊私語的狀況,還是非常罕見的。
直覺告訴他,他剛剛點到的那個名字有問題。
于是,他又提高了嗓門,問了第三遍:“蘇然到底來沒來?”
“來了,又走了?!闭f話的是溫麗麗。
老師怔了怔:“走了?!干什么去了?”
“不知道,可能突然就不想上這堂課了吧?!睖佧慃愓f。
老師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在點名簿上重重地寫下了兩個大字:“缺勤!”然后想了想又覺得不解氣,干脆在后面加了一行備注:“期末不及格!”
反正點名冊是他自己專用的,他就算這樣寫,也不會有人看到,更加不會有人知道,他違規(guī)地在考試之前,就已經(jīng)決定要無視分數(shù)故意掛掉一個學生。
剩下的人名很快點完了,也有缺勤的,但是他只是普通的打了個標記而已,并沒有想要為難那些人的心思,然后便開始正常上課了。
另一頭,蘇然一路小跑著趕到輔導員辦公室,一進門就吃了一驚。
輔導員口中的“院領導”,竟然就是院長本人!
這下,蘇然更加覺得不妙了。
為了爭取在對方心中留下一個好印象,她只能硬著頭皮,用乖巧的語氣說道:“趙院長好,輔導員好……”
輔導員沒說話,院長則是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看向她的眼神,帶著一種凌厲的審視意味,還有些……輕蔑。
這個細節(jié)讓蘇然確定,對方肯定已經(jīng)聽說那些流言了。
“你在夜總會里兼職當舞女,對么?”趙院長直奔主題。
雖然蘇然心里清楚,自己的解釋對方很可能不會相信,但她還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情,把真相說了一遍。
趙院長冷笑了一下,慢悠悠地說:“那些照片我都看到了,你就不用再狡辯了。”
蘇然的心瞬間跌倒谷底,暗嘆道:又是這樣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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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半個多小時,她都在靜靜地聽院長訓斥自己,內(nèi)容跟先前輔導員說得差不多,無非就是表達一下恨鐵不成鋼的心情罷了。
不過不得不說,趙院長的水平可比輔導員高多了,說了半個多鐘頭,愣是沒有一句重復的。半個臟字都不用,照樣可以讓蘇然羞愧欲死。
“蘇然,我看過你的成績單,分數(shù)挺不錯的……這樣吧,念在你只是初犯,只要你認真寫份檢討書,并且辭去夜總會的工作,校方就不再追究了?!壁w院長貌似寬宏大量地說著。
蘇然皺了皺眉頭,眼神中有一瞬間的掙扎。但是她還是選擇了堅持自己的原則,一字一頓無比認真地說道:“趙院長,我真的沒有做過那樣的事情,所以我覺得我沒有必要檢討。請您多給我一點兒時間,我一定把那個舞女找出來,把她領到您面前,親自跟您說明情況!”
她其實有點夸??诹耍伊苏麅商?,都沒有那個舞女的任何音訊,就更別提什么當面說明情況了。就算她能僥幸找到,人家愿不愿意來幫她這個忙,還不好說呢。
但是眼下這種情況,除了這樣子作保證,蘇然也想不出別的辦法了。要讓對方相信自己,她總得拿得出一些能說服人的東西吧。
可惜,她說的這些話,還是太過蒼白了,趙院長根本不相信,只當她是在狡辯拖延時間。
再加上……他其實一早就接到了某個大人物的暗示,讓他借這個事情開除蘇然,所以就更加不可能答應給蘇然時間了。
所謂檢討書什么的,不過是做做樣子,讓自己顯得不要太過冷血無情罷了。
實際上,就算蘇然真的寫了,他也能挑出一大堆錯誤來,職責蘇然態(tài)度不認真,并非真心悔過什么的,然后再一點點地逼她,等她受不了了,沖動之下犯更多錯誤以后,再直接宣布開除她。
趙院長覺得自己的計劃非常完美,按照那個套路走一遭,任誰也說不出什么來,都會覺得是蘇然自己作死。而他呢……還照樣可以繼續(xù)當那個溫和慈愛、對待學生猶如親生的院長。
可惜,蘇然太不上道了,竟然連檢討書都不肯寫。趙院長的計劃被打破了,只好換了個套路,生氣地訓斥道:“你怎么這樣不知悔改呢!看來,我得叫你的家長過來一趟了
!”
早在蘇然趕過來之前,他就已經(jīng)跟輔導員了解過情況了,知道蘇然是江城本地人,才會說出要叫家長的話來。
一聽要通知家長,蘇然頓時有些急了,說了一大堆保證的話,努力地想要為自己多爭取一些時間。
她的心里,到底還是有著那么一絲絲僥幸了,覺得說不定未來的某一天,自己就在某家夜店里,找到那個舞女了呢。
可是趙院長哪里肯給她機會,他是個不喜歡計劃被改變的人,蘇然沒有按照他預想的路子去走,他已經(jīng)有些動了真怒了……
電話很快打通,趙院長把事情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形容得特別特別嚴重,然后讓蘇然的父親以最快速度趕到學校來處理此事。
半個小時后,蘇睿趕過來了,額頭上還帶著細密的汗珠,一進門就狠狠地瞪了蘇然一眼。
蘇然哆嗦了一下,絲毫不懷疑,要是趙院長和輔導員不在這里的話,父親肯定會抽自己臉的。
“行了,你出去吧。”趙院長揮揮手,示意蘇然離開。
“我想要解釋!”蘇然說。
“出去!”蘇睿怒吼。
蘇然深深地看了父親一眼,轉身,默默地開門走了出去。她的眼眶里一直噙著淚水,卻固執(zhí)地不肯落下。
她真沒有想到,父親竟然會在這種時候,站在校方領導那一邊,不肯聽她的解釋,還沖著她大吼!
她甚至無比怨憤地想著,那個人,到底是不是她的父親??!
蘇然完全沒有趕回教室去上課的心思,她漫無目的地在走廊上來回踱步,內(nèi)心無限煎熬。她盼著時間快點過去,卻又害怕,因為她知道,知道父親從那扇門里走出來,迎接她的,就是一場災難。
上周五父親剛知道那些流言,就那樣嚴厲地命令她不許再住校,要求她每天會家里睡?,F(xiàn)在,校方已經(jīng)表現(xiàn)出想要勸退的心思了,父親又會怎樣對她?
蘇然簡直不敢想。
時間似乎變得格外漫長,蘇然覺得仿佛幾個世紀都已經(jīng)過去了,可是掏出手機來一瞧,還不到十分鐘。
她越來越頻繁地按亮手機屏幕,看時間,然后再鎖屏,無限地心煩意亂。
忽然間,葉北辰上次在電話中說的那些話,從她的腦海中竄了出來。
他暗示她,如果需要幫助,可以像他求助。那意思也就是說,只要她肯答應做他的情人,他就可以替她擺平任何難題。
蘇然的腳步猛地頓住,怔怔地站在原地,在心里默默地問自己:真的要答應他么?
做那個家伙的情人,還是等著被學校開除?
當情人,雖然見不得光,但只要保密工作做得夠好,不讓別人知道她的身份,她也不會遭到太多白眼的??扇绻粚W校以那種理由開除,只怕這件事情就會跟著她一輩子……
檔案里留下被開除的記錄,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以后她就算再上學、找工作,那條記錄也永遠消除不掉,有心人只要稍微一查,就能知道這些事情。
她究竟該怎么選擇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