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和劉姐開開心心地吃完飯,又看了一個喜劇片,片子很搞笑,李雪和劉姐都笑的前仰后合,看完電影,李雪先回了自己屋,笑了笑,自語道,“今天怎么了?方案沒有成功,自己還居然有心情看電影,而且看得還挺開心,說白了,自己不就是想找回一點愛與溫暖的氛圍嗎,現(xiàn)在盡管還有缺失,但是心情確實好了很多。”
李雪想著,正準(zhǔn)備睡覺,手機卻響了,李雪一看居然是王剛打來的,她頓感疑惑,這么晚了,王剛主動打來電話干什么,難道他從省城回來了。李雪想了一下,把電話接起來問,“王剛,你回來了?”
“沒有,我還在省城,不過事情已經(jīng)差不多了,在呆兩天我就回去,我剛和省里的朋友在一起吃完飯,在往回走的路上,就順便給個電話,報社現(xiàn)在怎么樣,有什么動靜嗎?’王剛問道。
李雪能聽到電話那邊,馬路上車子飛馳而過的聲音,知道王剛是把車停在路邊給她打電話,就說道,“報社挺平靜的,社領(lǐng)導(dǎo)都回來了,也沒有說什么。”
“這是暴風(fēng)雨前的平靜,小雪,我告訴你市里邊的改革方案已經(jīng)成形了,這幾個社領(lǐng)導(dǎo)都在暗中找退路呢,他們的平靜都是裝出來的。”王剛冷笑一聲說。
“這么快呀。”李雪確實有點驚訝,但相信王剛的消息是準(zhǔn)確的。
“當(dāng)然要快了,改革這種事情拖泥帶水,只會越搞越糟,何況別的城市已經(jīng)有成功的例子了,江城已經(jīng)是落后了,現(xiàn)在有了省里的推動,再借鑒別人的成功經(jīng)驗,報紙改革只是水到渠成而已,這次不會有什么太大的麻煩。”聽口氣,王剛已經(jīng)知道了很多,而且自信滿滿。
對于這些事情,李雪關(guān)心,但這都不是她最關(guān)心的,她關(guān)心的是王剛的去路,如果王剛有什么風(fēng)險,李雪感覺自己現(xiàn)在還真沒有單獨抵抗這次改革的能力,想想丁福那個無能為力的松包樣,李雪就感到害怕,因此李雪小心地問,“王剛,那你在省城的事情辦得到底怎么樣啊?要是差不多了,你還是趕緊回來吧,畢竟呆在報社,你才能了解這里的情況,也好做應(yīng)對。”
聽了李雪的話,王剛笑笑說:“小雪,你還是不太懂,官場上所有人的命運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是掌握在更高層人手里的,我呆在省城里,才能得到我想要的,現(xiàn)在呆在報社,只有光著急,除此以外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放心吧,我在省里,雖然遇到點問題,但基本上還是順利的,再呆一兩天,事情確實穩(wěn)妥了,我再回去,對了,唐子健那怎么樣了?你給他改的方案,他滿意嗎?”
聽到王剛非常自信地回答,李雪的心里的石頭落下了,她松了口氣,說:“他看了,不過不是完全滿意。”
“還有不滿意的。這個唐子健有時候真是難琢磨,那最后怎么樣了?”王剛有點不滿的說了一句。
“最后他采用了另一個人的方案,我們的也用了,不過只是補充方案。”李雪回答道。
“另一個人,誰呀?”王剛聞言。立刻問道。
“宋巖。”李雪說出這個名字,很平靜。
“宋巖?”王剛卻驚嘆起來,說:“他怎么會和唐子健單獨聯(lián)系上?”
“這我不知道,不過我看他的方案,他的點位確實抓的挺準(zhǔn)。而且他辦的雜志已經(jīng)和金海公司成為聯(lián)合單位了,當(dāng)然我們都是都市報也是。”李雪回答道。
“這個宋巖步子真夠快的呀,一下在就和我們齊頭并進了,他辦的雜志到底叫什么名字?”王剛在電話那邊,有點恨恨。
“《新世界》。”李雪說。
“《新世界》?”王剛在電話那邊把這個名字重復(fù)了一遍,沉吟了一會兒說:“這個雜志我知道,是省報下屬的的一個雜志,但沒編制,一直規(guī)規(guī)矩矩的,談不上什么出彩,以前誰也沒有把這個雜志當(dāng)回事,沒想到竟然和這個雜志掛上鉤,還想在江城做起來,要照宋巖現(xiàn)在的速度看,還是真有希望,這次省里推出的報刊改革,除了要對都市報推向市場以外,也要取締一批不具實際價值的內(nèi)報內(nèi)刊。小雪,你剛才說的很重要,我再想想該怎么辦。”王剛的話透出一股殺氣,隔著話筒,李雪也仿佛能看到王剛臉上咬著牙的表情。李雪想了想說:“王剛,既然《新世界》沒有什么實力,我想宋巖一個人也支撐不起來,我看宋巖這次策劃案的成功也就是一次巧合,而且已經(jīng)成了事實了,以后我們還都要和金海公司合作,要不然就這樣吧。”
“這個唐子健,宋巖的事情也不和我說一聲,李雪。這個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怎么辦,我有辦法。”王剛怨完唐子健,又叮嚀了李雪一句,把電話掛了。
“有辦法?有辦法是什么辦法?”王剛沒有明說,但是李雪隱隱感覺到,王剛的話里有話,有些內(nèi)報內(nèi)刊要被取締。李雪突然想起了王剛這句話,有點恐懼了,他不會是想乘此機會把《新世界》取締了吧?李雪不知道王剛在省里到底有多大的能力,但是如果真想這么做,那他一定會去做的。
李雪想著王剛現(xiàn)在的樣子,再想想如果《新世界》真被取締了,宋巖會是一種什么境況,他的新生活肯定就夭折了。李雪在地上來回地踱著步,腦海里在激烈斗爭著,她想到了宋巖逼迫自己離婚時決絕,想到了宋巖在藍歌公司的晚宴上神采奕奕的樣子,還有宋巖身邊那個漂亮的女孩,最后還有夏小丹的美發(fā)屋。李雪想到這些,再看看自己現(xiàn)在孤孤零零的樣子,心里就又嫉妒又傷感。
當(dāng)走到柜子旁邊的時候,她又想起那些柜子里的證據(jù),那是宋巖親手給她的,無比寬容的還給了她。愛與溫暖,回想到那一刻,李雪此時仍能感受到一個男人的愛與溫暖。
李雪坐回到床上,默默地說:“宋巖,我恨你,恨你離開我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你的新生活把我現(xiàn)在比的都沒有信心了。可是,我又的謝謝你,因為你把那些東西給了我,讓總是對你有虧欠。”
李雪焦灼著,斗爭著,反復(fù)琢磨著該怎么辦,又是一夜未眠,本來在劉姐那里找來的一點好心情,又被王剛這個電話,攪散了。
第二天起來,劉姐一看到李雪,又是一聲驚嘆,“小雪,你咋又有黑眼圈了,昨晚又沒睡好?”
李雪到鏡子一看,果然眼睛周圍又出現(xiàn)了暗影,李雪煩躁地化著妝想,“難道我真是老了,不行,我必須盡快從這種情緒中擺脫出來,否則真的會很糟糕的。”
劉姐看著李雪的背影,心里想,“這個小雪,到底遇到什么事了,現(xiàn)在的情緒怎么總是變得這么快,昨晚幸好沒有和她說宋巖的事,不知道宋巖現(xiàn)在忙啥呢,不能和小雪說,就先和宋巖說吧。”
看著李雪吃完早點,匆匆走了,劉姐回了自己屋,拿起那些化妝品,認真地在臉上涂抹涂抹,越來越感覺這化妝品真好。
宋巖此時已經(jīng)到了公寓樓,和蘇雅在一起,一同看他寫那份上報材料。昨天他把自己關(guān)在小屋里,剛把材料寫完,就意外地接到了李雪的電話,李雪里語調(diào)里出奇的平靜,讓宋巖有些驚訝。但當(dāng)下電話,他心里想,看來李雪心情有所恢復(fù)了,不管怎么說,有了金海公司這個中間,以后他和李雪在工作上會有更多的接觸,宋巖從心里希望今后看到一個心態(tài)平靜的李雪。那樣,對他,對李雪,都是一件好事。
愛與溫暖這兩個詞,看似簡單,卻在關(guān)鍵時候,真能打動一個人的心。
宋巖想到這些,心里踏實了很多,又把上報材料認認真真地重新看了一遍,才放心的睡了。
第二天一早,他就趕到公寓樓,和蘇雅一起碰這個材料。蘇雅對省報的一些情況還有些了解,提了幾個建議,宋巖都覺得有道理,把材料改完,兩人都滿意了,宋巖立刻發(fā)給了蘇老師。接著又給蘇老師打了電話。
蘇老師看完材料,回復(fù)電話說:“宋巖,你的材料我看了,我改了幾個地方,打印出來,馬上就報給社里,但是希望有多大,我也說不準(zhǔn),政策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社里不批,什么政策都沒有用。我也真是無能啊,在這個事情上,一直是解決不了,我倒無所謂,就是怕把你和小雅拖累了。”
“蘇老師,您別這么說,說不定這次就出現(xiàn)轉(zhuǎn)機了呢。再說了,我和蘇雅除了辦雜志,還拓展出一些別的業(yè)務(wù),有了這筆業(yè)務(wù),我們就是再拖一段時間也能拖得起。”宋巖說著,就把金海公司的事又和蘇老師簡單說了。
“這是好事,這樣分站就不會在一棵樹上吊死了,宋巖,金海公司是個大公司,你們可得和金海公司保持好聯(lián)系呀。”蘇老師聽完也很高興。
電話一放,蘇雅就問,“宋哥,我叔那還是沒信心吧。”
宋巖點了一支煙,重重嘆了一口氣說:“蘇雅,你我終究還是一些小人物,盡人事聽天命,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沒有通天的本事,小人物的天命就是任人擺布。”
聽到宋巖如此喪氣的話,蘇雅忙說道,“宋哥,你不會真的失望了吧?”
宋巖靠在椅子上,無力的說:“我不是失望,我是悲哀呀,或者說我有點私心。把這個材料寫出來遞上去,我是真的很希望蘇老師能把這件事辦成,如果蘇老師那還是沒有辦法,我只能再找我那些同行試試,離婚,辭職,人在囧途最怕熟人相問,我目前還真不想見到他們,而且他們能否真的幫上忙,也是未知數(shù)。”
蘇雅看看宋巖,輕聲道,“宋哥,我知道你的心情。但你別這么說,說的太讓人難受了,我可是一直都信你的。”
宋巖擠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但他哪里知道還有一個更悲哀的事情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