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是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的,微弱的光芒依舊晃疼顧悅的眼,動了下身子,溫致雅的手從她的肚子上落下去,很自然的將頭轉(zhuǎn)向隔壁床上的爸爸,可是這一看,顧悅的睡衣驀地全然消失!
爸爸!爸爸呢!顧悅一急,眼角的余光掃到沙發(fā)前的一個(gè)人影,他坐在沙發(fā)上,手中拿著一份報(bào)告,微弱的燈光下依舊看清他顫抖厲害的雙手,顧悅的胸腔里悶了一下,腦子好像被什么東西敲了一下!
“爸!”她試探的叫出聲來,而沙發(fā)上的顧遲竟是動也未動,只是靜靜的看著手中的那張報(bào)告。
顧悅緊張,她下了床坐到爸爸的身旁,手伸出,揪住爸爸的病服,房內(nèi)開著空調(diào),可是爸爸的身上依舊有些冷。
“悅悅啊!這是真的么?”顧遲突然開口,手一動,將那份報(bào)告伸到了顧悅的面前。
猶豫著,顧悅最終還是點(diǎn)頭。
顧遲笑了出來,那種笑聲是從胸腔里擠出來的,聽著很空洞,有些恐怖。顧悅有些害怕,她抓緊著爸爸的手臂,似乎是怕一松手他就會倒下去的一般!
“真的,是真的!”顧遲呢喃著,突然擺了擺手,“悅悅啊,爸爸累了,想去睡了,你的身子重,要好好休息才是。”
顧悅點(diǎn)頭,看著爸爸的摸樣,頃刻間覺得他似乎老了十歲。
看著爸爸躺下,顧悅為他蓋好被子,她不知道爸爸睡著了沒有,只知道他安靜的躺著,一動也不動。
這一夜,漫長的仿若一個(gè)世紀(jì)那么久。
爸爸在醫(yī)院又住了一個(gè)星期,出院的時(shí)候蘇慧琴,顧雨還有徐敏舒倒都是過來了,爸爸看了他們一眼沒有什么話,面色淡淡。
顧悅自然是不給他們什么好臉色,上了車就關(guān)了門,回了顧家,蘇慧琴立即端了一碗湯過來,“顧遲啊,這段日子也不是我不想來看你,只是我這幾天身子也不舒服,哎呀你看知道你今天出院我一大早就起來煲了湯,你嘗嘗味道!”蘇慧琴殷勤的將湯伸過來,只不過顧遲不愿喝,擺了擺手。
“哎喲,別氣了,就喝一口嘛,來,我給你吹吹!”蘇慧琴笑著,將湯匙中的湯吹了吹又送到顧遲的面前。
“不喝!”顧遲有些心煩,看了蘇慧琴一眼,別過頭去,只不過蘇慧琴有些拎不清楚,硬是要顧遲喝湯,顧遲心里本就不舒服,這么一鬧他大手一揚(yáng),“啪!”的一聲,一碗湯全數(shù)灑在地上!
“喝什么喝!你說你有什么事情騙了我!”顧遲一聲大吼,原本想要叫出聲來的蘇慧琴一口大氣都喘不出來!
顧雨見狀趕緊上前來拉住蘇慧琴,“媽,你沒燙到吧?”
“沒,沒有。”蘇慧琴搖了搖頭,嚇的花容失色。
“爸!你這是做什么!你怎么能這么對媽呢!”
“你別叫我爸!我不是你爸!”顧遲氣的渾身發(fā)顫,他抬手指了指蘇慧琴,又指了指顧雨,話都快要說不清楚。
顧悅看不下去,上前就站到顧遲的身前,“顧雨,你要大吼大叫的也不要對著我爸!你好好的問問你這媽,她可是比我們都清楚的很!”
“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顧雨的面色變了變,而蘇慧琴的面色更是蒼白起來,站在一旁的徐敏舒非常不解,看著她們幾人,不知道該勸哪一位。
顧悅冷哼,她坐到顧遲的身旁,手從口袋里拿出一份報(bào)告來扔在桌上!“不懂?不懂你就睜開你的眼睛好好瞧瞧這份報(bào)告!”
蘇慧琴朝著報(bào)告上瞧了一眼,猛地就往后退了一步,要不是徐敏舒及時(shí)扶住她,恐怕她就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
顧雨握緊著雙手,眼中的恨意傾露無遺,“顧悅你憑什么說我不是爸爸的女兒,你這份鑒定書又怎么能斷定是真的!”
“那好啊!你和爸爸一起去醫(yī)院,咱們當(dāng)著你們的面檢查一下?”
顧雨說不出什么話來,只是死咬著嘴唇。
顧遲搖著頭嘆氣,再次伸手指向蘇慧琴,他的目光中帶著哀傷,有些不可置信,“慧琴,你告訴我,我要你親口告訴我小雨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兒?”
蘇慧琴看著桌上的報(bào)告,又看了看顧悅,淚如雨下。
“是不是!”顧遲用力的在桌上拍下一巴掌,太陽穴的青筋都暴了出來。
這一掌下去,讓蘇慧琴再也堅(jiān)持不住,“哇!”的一聲就大哭了出來,她哭的厲害,想要上前去抓住顧遲的手臂,可是卻被顧悅一甩,連碰都沒有碰到。
“對不起,對比起,我真的不是故意想要騙你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沒有辦法了,你知道以前我那個(gè)上司一直追著我,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他不會娶我的,我只有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你身上,我真的不是故意想要騙你的!”
顧遲的身上抖的更加厲害,他的目光有些渙散,猛然抓住顧悅的手,他咬了咬牙,死死的憋出幾個(gè)字來,“悅悅,陪爸爸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