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孫承宗趕忙來到過道,扶住蘇衍。蘇衍剛要回答,船上的警報聲呼嘯響起。登船前,每個人都被告知,當這個警報響起的時候,所有人都必須到甲板加入戰斗。
與此同時,所有艙門打開,熟悉這種警報的人不慌不忙,面色沉穩,像蘇衍這些第一次登上海船的人,要么驚慌失措,要么有點茫然。
跟隨人流,蘇衍三人來到甲板上。極目遠眺,平靜的海面波濤洶涌,遠處十里之外,一個黑影不斷靠近。
“什么東西?海獸?”十里遠,后天境靈師的神識也剛剛覆蓋到那里,在波濤洶涌的海面上,狂暴的靈氣波動,神識根本無法達到極限距離。很快,先天境靈師將海獸的種族通知下來:“三頭蜥!”
三頭蜥,一種出生即有培元境實力,成長期擁有御空境、后天境實力,成年后擁有先天境實力的強大巨型靈獸。
這種靈獸一般生活在海底,這頭三頭蜥出現在淺海區,事情有點古怪。
三頭蜥的速度很快,不到一分鐘,三頭蜥距離船隊不到一千米,正好到蘇衍的極限神識范圍,神識探查過去,殘暴的信息傳來,蘇衍靈魂嗡的一響,后退兩步,臉色發白。
與蘇衍有相同動作的還有幾個第一次乘坐海船的御空境靈師,不過,他們的狀況比蘇衍差很多,所有敢放出神識探查的人,都臉色蒼白,癱軟在地。
“這是一個小教訓,以后遇到不明修為的東西,或者奇怪的物品,不要輕易用神識探查,對方完全可以通過神識重創你們。如果剛剛那頭三頭蜥有意對付你們的話,你們現在已經不是臉色蒼白,神識受創,而是七竅流血,倒地斃命。”
船員中一個經驗豐富的靈師帶著幸災樂禍的笑容,看到其他人倒霉,他很開心。這位船員眼神掃過所有人,最后停在蘇衍身上,意味深長的看了蘇衍片刻,道:“你還不錯。”
到底不起的都是御空境靈師,蘇衍是唯一的例外。至于后天境靈師,因為三頭蜥的反擊很輕微,對他們的靈魂并沒有造成太大的創傷。至于培元境靈師,三頭蜥還沒有進入他們的神識范圍。
地上,一個御空圓滿靈師最先恢復,他站起來,憤恨異常地盯著說話的船員:“你為什么不早點提醒!”
“和我有什么關系,我為什么要提醒你們這些白癡?”船員不屑一顧道。
“你!”御空圓滿靈師看到船員不畏懼自己的氣勢,思慮到船上深不可測的客人們以及西南海事商會的欠打,御空圓滿靈師氣勢弱了幾分,身為一個靈師,他知道對方不提醒,根本不算什么:“那你……我們同舟共濟,遇到危險要彼此扶持,多一份力量,就多一份成功的把握,我們受傷對你有什么好處!”
“我喜歡,你管得著?”
“你!”御空境靈師氣結,如果不是覺得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而且船上不能動手,御空圓滿靈師恨不得將對方奏一頓。一旁的乘客都戲謔地看著御空圓滿靈師。
空中飛下來一個后天境靈師,這個人大部分乘客都認識,他負責警戒,當初就是他告訴所有乘客警報的事情。這位后天靈師恭敬地走到船員身前,畢恭畢敬道:“船長,沒有危險了,”
“船長?”御空圓滿靈師雙腿發顫,他這才知道自己惹到了什么人。每條船上的船長至少是先天境,而且,是先天境中鼎鼎有名的,修為至少是先天大成。
“三頭蜥已經被擊殺,沒事的人可以回房間了。”船長吩咐完,轉身離開。
當船長的身影消失后,御空圓滿靈師才松口氣,他渾身是汗,以船長剛剛表現的情緒,就算殺了他,他也不能怎么樣。
“沒事了?”人群中,第一次稱作海船的人一臉茫然,震天的警報猶在耳邊,怎么事情就結束了?難道只有一只三頭蜥?既然如此,為什么還要將所有人召喚出來。
“沒事了。”乘客中,一位中年靈師站出來,他經常來往于西南域和沫州之間,多次乘坐西南海事商會的海船,對這條航線上的事情比較熟悉。
“海上無小事,剛開始我們只發現了一條三頭蜥,但是,誰也不知道更遠的地方有沒有其他三頭蜥或者其他靈獸。我想諸位都不想在修煉中被突如其來的震蕩驚醒,搞不好會走火入魔的。”
后天境商人似笑非笑地看著眾人:“你們是不是心里埋怨船長?”
“沒有,船長大人英明無比,我們怎么會埋怨他?”“就是,船長這樣做是為我們好。”“我也不想在修煉中走火入魔。”
一片贊譽聲,沒有人敢埋怨一個先天靈師。
后天境商人對眾人的反應毫不驚奇,他面帶笑容,說道:“不用這么恭維船長,木船長的人還是挺好的,剛剛只不過和大家玩了一個游戲而已。”
“當初我們坐這條船的時候,也曾經遇到這種事,開始心里挺埋怨木船長,后來才明白船長的苦心。我想問大家,剛剛的經歷如何?感受怎么樣?你們能不能忘記?”
眾人搖搖頭,一些心細的人已經發現其中的事情。顯然,話語的告誡沒有真實經歷更讓人印象深刻。聰明的人都明白了船長的良苦用心。
“諸位大部分是沫州的人,而且第一次出海,甚至說,第一次遇到先天境以上的靈獸。以前恐怕沒有這方面的經歷。”眾人點點頭,確實如此。
“所以,這是給你們上了一課。西南域不是沫州,那里強者遍地都是,強大的靈獸也非常常見。你們要收起自己的好奇心,神識探查不要輕易用,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船長那么好的心腸。”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自己既然會用神識探查剛剛那個海獸,將來也會探查其他莫名其妙的東西。今天的事情是一個警告,在不知道對方大致底細的情況下,貿然出擊,受傷的是自己。
“最后一個問題,你們覺得你們能抗住一個先天圓滿海獸的靈魂反擊嗎?如果不是船長大人替你們抗下了一些,你們早就死了。”
后天境商人說完后,眾人心里最后一絲芥蒂也消失無蹤。眾人不能肯定后天境商人說的是實話,還是為船長開脫贊揚。眾人心里明白,前者的可能性很大。先天境靈師的威能如何?他們不太了解,但是,對方輕輕一擊便能抹去御空境靈師的性命。
一個普通先天境靈師尚且如此,更何況先天圓滿,還是海獸,一旦發難,御空境靈師豈能抗衡。一時間,眾人心里,船長的形象從一個脾氣古怪的強者,變成一個心地善良的強者。
無論是哪個,眾人都不奇怪。世界上各種人都有,遇到哪一種都理所當然。反正離開大海,登上西南域后,與這位木船長再無瓜葛,他的形象,在眾人心里僅僅停留片刻,便拋到不用刻意關注的“垃圾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