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份實力,倒是有資格取我侄女了,但是,這次青冥宗可是派來了吳家不死境老祖吳承鼎,吳承鼎雖然晉級不死境時間不長,但也是不死境靈師,他親自出面,我們根本沒有辦法阻止。”喬嘉興嘆氣道。
“難道喬家還要求著和青冥宗結(jié)親?”蘇衍道,喬家的實力比青冥宗強大太多,雙方不是一個檔次:“這個婚約喬家難道還要受到青冥宗壓迫不成?”
喬嘉興感嘆道:“我們喬家雖強,但是,時機不一樣啊。如果五十多年前沒有你師父插手,我們喬家也不用和青冥宗結(jié)親。”
“究竟怎么回事?”
“事關(guān)我喬家機密,你別想打聽。”
“喬家的事情我才懶得管,我來喬家只是救夕顏出來,要不然,我才懶得來你們喬家呢。到底有沒有辦法,沒有辦法我就強闖了。”
喬嘉興沒好氣地說:“我們喬家是那么好闖的嗎?放心,我只是說很難,又不是沒辦法。就算你不來,我也不會讓我侄女嫁給她不想嫁的人。可惜,你只是三劫靈師,如果是不死境,哪怕是半步不死境,也比現(xiàn)在的情況要好。不好!”
喬嘉興大叫不好的時候,蘇衍也發(fā)現(xiàn)不妥。喬嘉興住處外,出現(xiàn)了兩名不死境,兩名半步不死境以及幾名三劫靈師,吳濤赫然在列。
喬嘉興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的同時,蘇衍也發(fā)現(xiàn)了這些人。倒不是喬嘉興的神識和他一樣強大,而是因為這里是喬家,在喬家大陣的作用下,外人的神識都會受到很大的削弱。喬家的子弟不同,可以不受限制。
喬嘉興用神識偷偷告訴蘇衍:“是喬自強,我們喬家七老祖,你來找我的時候估計被其他人看到了。”
說話的時候,喬自強破開喬嘉興的院門,走進(jìn)來道:“不用偷偷摸摸說話,別說他不是不死境靈師,就算他是,也沒有資格插手我們喬家的決定。”
說完,喬自強冷冷地看著蘇衍:“你就是蘇衍?當(dāng)年你師父闖我喬家的時候我正在閉關(guān),讓他逃了性命,今天,我就教訓(xùn)教訓(xùn)你這個小兔崽子,日后再去找你師父的麻煩。”
說話之時,喬自強不死境的氣勢毫不保留,全部壓向蘇衍。
然而,他意料中蘇衍重傷的場景并沒有出現(xiàn),相反,蘇衍面對他的氣勢面不改色,任何影響都沒有。
喬自強臉色微變,再次施加壓力,蘇衍依然從容應(yīng)對。
一時間,房間中出現(xiàn)冷場。喬嘉興看著喬自強的舉動,嘴角露出冷笑。
喬自強不愧是不死境靈師,如此難堪,他居然沒有惱羞成怒,而是死死盯著蘇衍:“有兩下子,怪不得敢闖我喬家!”
喬自強收起氣勢,風(fēng)輕云淡一般,仿佛剛剛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過。看著喬嘉興和蘇衍,他淡淡地說:“今天來我就是通知你們,夕顏和吳濤的婚事已經(jīng)定下,你們?nèi)绻胧箟模瑒e怪我不客氣。”
之前喬自強帶著青冥宗的人,同時那樣說他和他師父,蘇衍便對這個人沒有好印象。聽到這句話,蘇衍氣盛盛瞪著喬自強,就要說話。
“你沒有這個資格。”喬自強突然插嘴,同時,一個聲音出現(xiàn)在蘇衍耳中:“別沖動,喬自強在故意激怒你。現(xiàn)在家族雖然普遍同意和青冥宗結(jié)親,但是,是否是夕顏還有爭議。喬自強和五老祖支持夕顏和吳濤結(jié)親,其他老祖的態(tài)度并不堅決。他想讓你頂撞他,然后再給你一個目無尊長的評價,降低你在其他老祖眼中的印象,如果你再表現(xiàn)過激,他們處于喬家的面子,也會倒向這個決定。”
蘇衍聞言,深吸口氣,壓制住自己的怒火。他知道,除非自己晉級三劫境界,甚至不死境,實力非常強大的時候,才可以無視喬家老祖的意見。此時,必須爭取那些中立老祖,更重要的是,蘇衍對眼前這位七老祖:喬自強沒有好感,自然不愿讓其陰謀得逞。
“我為什么沒有資格!”喬自強道:“我是家族老祖,有資格決定家族后輩的婚事。”
喬嘉興冷冷一笑:“你沒有資格!”
家族和宗門不同,在宗門,一個靈師的輩分關(guān)系只有三代,師父一輩、自己一代,自己的弟子。在一些和善的宗門,或者關(guān)系密切的宗門,往往會因為師父的關(guān)系,對師祖以及師叔伯也會以晚輩之禮相待。
家族靠得是血緣傳承,這個關(guān)系要比宗門更加緊密,所以,一般注重五代人之間的關(guān)系。一般五代之外,便有直系、旁系之分。即便是直系,之間其實也有差別,畢竟,每位老祖的后代都可以算是直系。
同時,家族內(nèi)部也有各種爭斗,很多時候,有些靈師在一些關(guān)系其他直系后代事情上,經(jīng)常干擾其決定,然后讓這一脈人逐漸衰落。因為這個原因,很多家族和宗門在決定一些人前途,包括婚姻等事情時,只有其三代以上長輩才有發(fā)言權(quán),其他人沒有這個資格。當(dāng)然,除了三代以上的長輩外,還有這一脈的老祖。
喬夕顏乃至喬嘉興這一脈不出自七老祖,所以,七老祖根本沒有插手的權(quán)利。
喬自強自然想到了這些,不過,他毫不理會:“我沒有資格決定夕顏的婚事,但五老祖有資格,這是五老祖的決定,我代他執(zhí)行。”
喬夕顏、喬嘉興這一脈,正是五老祖的后代,當(dāng)年那件事,眼看自家要和鐘家結(jié)親,結(jié)果被干擾,五老祖可謂氣急敗壞,當(dāng)時就要殺了蘇東亭。
危急關(guān)頭,鐘文韜出面了,他雖然只是鐘家一名不成器的后代,但畢竟是鐘家直系:“你敢動蘇東亭一根汗毛,或者他遭受任何意外,我絕對會請求我爺爺乃至我這一脈老祖,對喬家做出懲罰,你別小看我的能量。”
可以說,那件事上,鐘文韜作用很大,一方面,他利用自己一脈在鐘家的地位,最終讓家族放棄捏死蘇東亭這只“小螞蟻”,另一方面,也威懾了喬家,讓喬家不敢直接動手,只敢私底下派人,而且不能太明目張膽,更不能讓蘇東亭死亡。
一只小螞蟻踩在一個人的臉上,如果這個人心情好,或者心胸開闊,頂多一口氣將小螞蟻吹走;但若是被另一個人踩在臉上,哪怕另一個人很小,相信此人也不會輕饒了那個人。
在鐘家眼里,蘇東亭無疑是一只小螞蟻,而喬家卻算得上一個人。實際上,讓鐘家饒恕喬家比讓鐘家饒恕蘇東亭更難,也正因為如此,鐘文韜才能讓自己一脈老祖出面,輕逞蘇東亭。
當(dāng)然,被蘇東亭搶了未婚妻的另一脈不會善罷甘休,不過,那一脈也嫌殺螞蟻臟了自己的手,直接讓喬家動手,偏偏喬家還受到鐘家另一脈的威脅,不準(zhǔn)傷害蘇東亭。無論喬家違背哪一脈的警告,都將死無葬身之地,所以才有了蘇東亭隱居封魔之地十幾年。即便來到中洲,也很少露面。聽風(fēng)谷的人不會亂說,喬家被夾在兩脈之間,也不會將這件事亂說。再加上蘇東亭一直低調(diào),這件事才沒有引起鐘家的警惕。
不過,蘇衍的出現(xiàn)無疑打破了這個平衡。以前他以蘇東亭弟子的身份出現(xiàn),只限于區(qū)域第一檔次和區(qū)域第一檔次以下,即便涉及中洲第二檔次,也很少有人知道他的來歷。然而,隨著蘇衍的實力不斷增強,隨著聽風(fēng)谷晉級區(qū)域第一檔次,總有一天會引起鐘家的關(guān)注。
青冥宗吳家是少數(shù)幾個知道蘇衍身份的人,不過,他們現(xiàn)在想和喬家結(jié)親,以此提升他們在家族的地位,將蘇衍的身份告密,得到的好處并不比和喬家聯(lián)合的好處大。同時,青冥宗和喬家地位相似,可以以合作的態(tài)度聯(lián)合,但涉及鐘家,青冥宗無疑會成為附庸,這顯然不是他們愿意看到的。此外,鐘家另一脈,鐘文韜一脈的威脅,也是青冥宗吳家需要考慮的。
正是因為一系列利害關(guān)系,使得吳家繼續(xù)保守這個秘密。不過,現(xiàn)在告密收獲大于風(fēng)險,不代表日后也是如此。顯然,這個秘密作為手中的一張牌,有時候比直接打出去效果更好。
其實,蘇衍是蘇東亭徒弟的事情,并不僅僅幾個人知道。其他不說,光是當(dāng)初在中域上空的其他九名不死境靈師就知道這一點。這些人要么和吳家一樣,將這張牌握在手中,準(zhǔn)備合適的時候出手,要么,以為蘇衍是蘇東亭事發(fā)前的徒弟。
當(dāng)初的那九名不死境靈師,幾乎都將這件事當(dāng)做一張牌握在手中。宗門發(fā)展到中洲第二檔次這個地步,已經(jīng)無法靠外力獲得很大的提升,因為中洲第二檔次和第一檔次都是不死境強者坐鎮(zhèn),顯然中洲第一檔次勢力不會因為這個消息讓中洲第二檔次實力多誕生一名不死境靈師。這種情況下,將這個消息抓在手中,在合適的時候出手,可以得到更大的好處,即便不告訴鐘家,也可以在合適的時候從喬家得到一些利益。
更重要的是,當(dāng)年的事已經(jīng)過去將近百年,那一代破凡境以下靈師基本老死,破凡境靈師非常少,也知道鐘家的實力,不會隨便亂說,這件事其實已經(jīng)平息。此時將這個消息報告鐘家,必將重新帶起新的熱潮,將百年前鐘家的恥辱再次拿出來。這樣做并不一定能得到好處,甚至可能給宗門帶來災(zāi)難。就算偷偷報告之人有把握自己不泄露,不代表危險的時候,喬家不泄露,不代表其他勢力不落井下石、渾水摸魚。所以,只要報告了鐘家,這件事必然再次引發(fā)新的熱潮,這一點毋庸置疑。
這一切,此時的蘇衍、喬嘉興和喬自強沒有想到,大概除了早有算計的吳承鼎外,其他人都臨時忽略了這一點,對已經(jīng)知道蘇東亭活著的喬自強來說,徒弟出現(xiàn),并不是什么大事。
此時,蘇衍、喬嘉興和喬自強,更多的將注意力放在婚約上。
“五老祖的決定?我怎么不知道?”喬嘉興冷冷一笑,繼續(xù)道:“我也即將踏足不死境,我侄女的婚事,我更有發(fā)言權(quán)。”
晉級半步不死境,只要沒有意外,必將晉級不死境,成為喬家老祖。同時,喬嘉興還是中洲鼎鼎有名的天才,未來有可能晉級不死境精通甚至不死境大成。再加上他是“嘉”字輩第一人,年輕一代強者,所以,他的地位非常高,已經(jīng)不遜色不死境老祖。
“五老祖也是你的祖宗,他的話你敢不聽!”喬自強質(zhì)問道。
喬嘉興臉上帶著笑容,不肯定,也不否認(rèn)。如果如此表態(tài)的不是喬嘉興,喬自強可以直接將其打進(jìn)目無尊長的行列,偏偏喬嘉興即將成為一名老祖,地位不遜色其他喬家老祖。更重要的是,一脈中出現(xiàn)兩名老祖,對其他直系是一個威脅,其他老祖樂意見到這一脈分裂。
如果這件事發(fā)生在外人身上,出于同仇敵愾的態(tài)度,喬家暗中的幾名老祖必然聯(lián)合在一起,偏偏這件事由喬家人,這些老祖也樂意看到這個爭斗。
這一點,每個人都清楚。喬嘉興道:“老祖他老人家正在閉關(guān),對外面的事情了解不多。他幾十年前的決定也許是正確的,但是到現(xiàn)在,卻不一定。既然老祖不在,我身為夕顏的親叔叔,就比你們更有資格表態(tài)。”
“這件事是所有老祖共同的決議!”
喬嘉興再次冷笑:“你確定?”
喬自強語噻,喬家的不死境老祖只有七名,喬嘉興是第八名。現(xiàn)如今,五老祖這一脈出現(xiàn)兩名老祖,而七老祖又將五老祖視為馬首,事事聽從。從表面看,五老祖、七老祖、八~老祖,因為年齡的關(guān)系,實力肯定不及其他老祖,但是,五百年后,一千年后呢,這三個人聯(lián)合起來,將占據(jù)喬家不死境靈師數(shù)量的三分之一,同時,三人聯(lián)手,可以完爆其他不死境靈師。這種情況下,讓這一脈和青冥宗聯(lián)姻,并不是其他老祖愿意看到的。
只是由于青冥宗吳家的后輩吳濤就看上了夕顏,偏偏其家族對其非常溺愛,喬家被情勢所迫,不能強硬,所以其他幾個老祖才沒有直接反對。
喬嘉興肯定,現(xiàn)在和喬自強與那些老祖對質(zhì),那些老祖絕對不會承認(rèn)。
喬自強知道繼續(xù)討論這個問題只會讓自己落了下風(fēng),所以,他很果斷的沉默片刻,轉(zhuǎn)頭指著蘇衍,說道:“難道他就是你所說的良配?”
很出乎喬自強等人的意外,喬嘉興點點頭:“就是他。”
喬自強可是知道,喬嘉興前段時間對蘇東亭的這個徒弟并沒有好感,只是不想讓夕顏嫁給不喜歡的人,現(xiàn)在居然認(rèn)同了蘇衍,這讓喬自強不由得多看了蘇衍幾眼。
在喬嘉興身上找不到機會,喬自強轉(zhuǎn)頭問蘇衍:“你憑什么贏取我喬家的小姐,你可沒有你師父運氣好,有一位大勢力子弟子鼎力支持。”
蘇衍自然能聽出話語中的輕蔑和諷刺,心中對其印象更差的同時,他抬起頭,道:“憑我的實力,夕顏只會嫁給我,不會嫁給吳家。”
“實力?哈哈!”喬自強被蘇衍的話逗樂了,只是,他沒有看到喬嘉興眼角閃過的不屑。
吳承鼎怒氣沖沖站出來,說:“喬兄請恕罪,我實在聽不下去了。本來不想在貴家族動手,省得讓人說我吳某人不給喬家面子,但是,沒想到這小子這般無理。”
喬嘉興悄悄傳音道:“吳家那小子很能忍,你這么說他還能忍住。不過也很聰明,知道這里沒有他開口的份,哪怕這件事和他的關(guān)系最大。他只要不開口,就能獲得大部分人的同情和認(rèn)可,比開口還強。”
“聰明又怎么樣!”蘇衍冷笑:“來到這世上幾十年,我總算看明白了,聰明才智重要,實力更重要。我實力不強,說出任何話在其他老祖眼里都屬于逾矩,給那些老祖的印象也會降低,再加上我?guī)煾傅木壒剩烙嫶蟛糠掷献娌幌胱屜︻伡藿o吳濤,但也絕不愿意讓夕顏嫁給我。”
“你明白就好。”喬嘉興沒有聽出蘇衍那句來到這個世上幾十年,還以為蘇衍指的是出生,他嘆口氣,雖然爭取了一些主動,但是,真正的決策確實在其他幾名老祖那里,他即便可以開口,即便話語權(quán)最大,也無法和所有老祖對抗。更關(guān)鍵的是蘇衍,他是蘇東亭的徒弟,這一點就足以讓大部分老祖不認(rèn)同他。
蘇衍似乎沒有聽出喬嘉興語氣中的喪氣之意,眼珠發(fā)亮,語氣堅定:“實力是關(guān)鍵,只要我的實力強大,我現(xiàn)在的話自然不算逾矩,我?guī)煾笌淼膼焊幸矔ⅰ!?
吳承鼎的施壓喬自強豈能不明白,他正要開口,卻聽到蘇衍的囂張的聲音:“居然敢開口,還想向我動手?如果不是看在喬家的面子上,我根本不會給你們旁聽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