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緝拿人犯
暗號解開了?!
這一刻,張巡撫幾乎想要掏一掏耳朵,來確認耳朵是不是被耳屎給塞住了。
在巡撫大人的規(guī)劃中,周旻的案子晦澀艱難,除了暗號之外再無其他線索,查起來困難重重,所以他做好了打持久戰(zhàn)的準備,就算不能趕在開春前回京,也要把案子追查到底。
可是,萬萬沒想到持久戰(zhàn)還沒開始,證據(jù)就拿到手了,這意味著周旻案的結(jié)束,意味著云州之行接近尾聲。
意味著楊川南完了。
張巡撫深吸一口氣,眼睛在許七安身上反復(fù)打量,像是第一次認識他。
不得不承認,還是小覷了這個年輕的銅鑼,因為魏公的賞識和許七安表現(xiàn)出的能力,他已經(jīng)給予最大的信心,此時才發(fā)現(xiàn),終究還是不夠了解啊。
此子必成大器。
大概是有十五天的爆肝壯舉做鋪墊,對于案件進展,姜律中只覺得欣慰,并認為這是符合許七安能力范疇的成就,沒有太大的情緒反應(yīng)。腦海里就一個念頭:
許七安有金鑼之資啊。
準確的說,他的金鑼之資更加穩(wěn)固了。如果說之前還是五五開,現(xiàn)在就是七三了。
張巡撫平復(fù)了內(nèi)心的驚喜與激動,表情沉穩(wěn)的頷首:“你隨我來。”
率先撇下眾人,進了大堂,上樓回到自己房間。
除了許七安和姜律中,其他人都沒有跟上。
“證據(jù)拿到了嗎?”
等許七安關(guān)上房門,巡撫大人一改沉穩(wěn)鎮(zhèn)定的模樣,直勾勾的望來,神色里難掩亢奮和激動。
許七安從懷里掏出賬簿,遞了過去。
張巡撫迫不及待的接過,但沒有急惶惶的打開,深吸一口氣后,收斂了所有情緒,這才開始閱讀賬簿。
“觸目驚心,觸目驚心竟是如此龐大的一筆數(shù)額,楊川南罪該萬死。”張巡撫看完,手指用力拽緊賬簿。
巡撫大人不愧是讀書人,我看了半天的賬簿,才看出些許眉目。許七安略帶欽佩的語氣,問道:“如此龐大的數(shù)額是多少數(shù)額?”
張巡撫看了他一眼,仿佛沒聽見,重復(fù)道:“觸目驚心,觸目驚心”
許七安懂了,數(shù)額很龐大,但別問,問就是觸目驚心。
張巡撫鄭重的把賬簿收好,咳嗽一聲,問道:“你是怎么解開暗號的。”
“這個就厲害了,”許七安當即把自己破解暗號過程,細致的描述一遍,不忘給兩個社會性死亡的同僚請功:
“宋廷風(fēng)和朱廣孝也起到了重要作用,他們不但積極參與解密,甚至不惜以身飼鬼,拋棄個人顏面,犧牲之大,令人感動。”
“以身飼鬼?”巡撫大人吃了一驚。
“是的,昨日出行時,有怨靈攔路作祟,幸兒宋廷風(fēng)和朱廣孝奮不顧身,拼死相搏”許七安語氣誠懇。
“巫神教擅長養(yǎng)鬼馭鬼,嘿,看來有巫神教的家伙隱藏在白帝城中。”姜律中眉頭一挑。
許七安點點頭,覺得巫神教背鍋是合情合理的,問道:
“巡撫大人,你接下來打算怎么做?”
張巡撫撫須微笑:“兵貴神速!”
話鋒一轉(zhuǎn),又道:“不急,吃完飯再說。”
席上,食不言的張巡撫吃過晚飯,招手喚來宋廷風(fēng)和朱廣孝,望著兩位銅鑼,巡撫大人溫和道:
“聽寧宴說,你二人在查案期間作出巨大貢獻。”
宋廷風(fēng)和朱廣孝立刻望向許七安,有些感動。顯而易見,是許寧宴在巡撫大人面前,為他們請功。
功勛是個好東西,首先關(guān)乎到升職。其次,結(jié)束云州任務(wù)后,衙門會按照個人做出的貢獻,給予一定的賞銀。
而且非常豐厚。
好兄弟啊!
宋廷風(fēng)和朱廣孝感動壞了。
“這是卑職們應(yīng)該做的,為巡撫大人分憂,為朝廷效忠,萬死不辭。”宋廷風(fēng)笑瞇瞇的說著敞亮話。
沉默寡言的朱廣孝則用力點頭。
張巡撫贊許的頷首,關(guān)切道:“聽寧宴說,你們在查案期間,以身飼鬼,對抗阻攔辦案的怨靈,付出了極大的犧牲,可有此事?”
宋廷風(fēng)和朱廣孝臉上的感動瞬間消失,表情逐漸僵硬。
“怎么不說話?”
“大人小事一樁,不值得大人親自過問。”宋廷風(fēng)強顏歡笑。
張巡撫搖搖頭,溫和道:“待事情結(jié)束,本官要寫折子的,任何人的貢獻,都會被記錄下來,上呈朝廷,屆時論功行賞。”
宋廷風(fēng)兩人臉都白了,“巡撫大人,卑職不是不想,只是只是被那怨靈傷了元神,精神有些時常,記不起細節(jié)了。”
兩人動作很默契,一手捂臉,一手擺動:“記不起來了,記不起來了”
晚飯后,姜律中和張巡撫帶隊,虎賁衛(wèi)加打更人總計一百三十人,浩浩蕩蕩的朝著都指揮使的府邸行去。
刀槍弓弩等裝備一應(yīng)俱全,甚至還配備了火銃,已經(jīng)做好都指揮使楊川南負隅頑抗的準備。
張巡撫把緝拿行動留在夜里,就是要給對方一個措手不及,給整個云州官場一個措手不及。不給對方應(yīng)對的時間。
沿途遇到兩撥巡城守衛(wèi),但都被巡撫大人以更強勢的態(tài)度擺平,鐵甲鏗鏘聲中,緝拿隊伍來到楊川南的府邸。
姜律中坐在馬背,大手一揮。
一位銀鑼垮下馬背,疾步奔到府門,沉腰下胯,微微蓄力之后,一拳搗出。
轟!
厚重的大門瞬間撕裂,破碎的木片激射。
打更人們率領(lǐng)虎賁衛(wèi)沖進府邸,一邊高喊著:“巡撫大人辦案,阻攔者殺無赦!”
楊川南府上的侍衛(wèi)都是軍中好手,桀驁難馴,并不怕所謂的巡撫,操著刀與御刀衛(wèi)死斗。
“娘的,這群**子在云州作威作福慣了?”一位銀鑼獰笑著抽出刀。
都指揮使府上也有高手,迅速沖出來糾纏住銀鑼。
“住手!”
喝聲傳來的同時,楊川南披著袍子出來,一拳擊退兩名銀鑼,救下了幾位侍衛(wèi)的性命。
“哼!”
始終觀戰(zhàn)的姜律中跨步而出,朝著楊川南張開五指,他的指節(jié)粗壯,表皮泛著神光,不像血肉之軀,反而是青金鑄造。
一股強沛難擋的氣機籠罩楊川南,隨著姜律中的握拳,將他硬生生拉拽著飛過來。
拳意爆發(fā)!
這位金鑼一拳擊中橫飛過來的楊川南胸口,當天地間仿佛一聲洪鐘震響,所有人都看到,楊川南周身神光劇烈閃爍,下一刻潰散成碎光。
銅皮鐵骨破了。
楊川南吐著血橫飛出去。
“大人!”
府上的侍衛(wèi)們目眥欲裂,握緊了刀柄,就要與這群不速之客玉石俱焚。
“都,都住手”楊川南踉蹌起身,披頭散發(fā),身形搖搖欲墜。
張巡撫適時出現(xiàn),望著狼狽不堪的都指揮使,沉聲道:“楊大人,請約束好下屬。”
楊川南趔趄走來,凝視著張巡撫,嘿然道:“本官好歹是二品大員,張巡撫深夜帶隊沖入本官府邸,妄動刀兵本官倒想聽聽,有什么理由?”
“也好叫你明明白白。”張巡撫當然不會大庭觀眾之下掏出寶貝,沉聲道:
“周旻的賬簿,本官已經(jīng)拿到手了。”
楊川南瞬間瞪大眼睛:“不可能!”
張巡撫冷笑:“楊大人隨本官回一趟驛站,自然就知曉了。”
說完,大喝一聲:“帶走,阻攔者,斬立決!”
侍衛(wèi)們齊齊上前一步,做咬牙發(fā)狠姿態(tài),但被楊川南呵斥回去。阻擾巡撫辦案,劫“犯人”是死罪。
楊川南一點都不懷疑打更人的殺伐果斷,更不懷疑金鑼的戰(zhàn)力,他不想手底下的人白白送死。
當即就有虎賁衛(wèi)上前,取出枷鎖給楊川南套上,押著他往府外走。
浩浩蕩蕩一百三十多人,離開了都指揮使府邸。
白帝城外,軍帳。
“什么?打更人夜闖楊府,帶走了都指揮使大人?”
李妙真吃驚的站起身,瞪著回來報信的一個黑衣鬼魂。這是她留在楊川南府中的眼線,每三天替換一個。
畢竟時間長了,鬼魂得不到陰氣滋養(yǎng),會灰飛煙滅的。
坐在床榻邊的蘇蘇,晃蕩著雙腿,嬌聲道:“巡撫這么囂張的嗎,沒證據(jù)也敢抓人?雖然他現(xiàn)在是白帝城最大的官,但無憑無據(jù)的,竟敢動楊大人。
“主人,倫家建議點齊三千人馬,蕩平驛站,把那個姓許的銅鑼吊在白帝城城頭上。”
漸漸冷靜下來的李妙真斜她一眼:“嗯,有理,就委任蘇蘇為沖鋒營先鋒。”
蘇蘇腦袋一縮:“我們還是按照大奉律法來做事吧。”
“滾遠點。”
“噢。”蘇蘇噘著嘴,委屈的起身,離開帳篷。
“回來!”李妙真喊道。
“好噠,主人。”蘇蘇美艷絕倫的臉蛋,一下子云開雪霽,綻放甜美笑容。
“你確定那許七安真的沒有暗中調(diào)查?并有了所謂的證據(jù)?”李妙真狐疑的盯著蘇蘇。
“沒有沒有。”蘇蘇連忙搖頭,搖的嬌軀抖動,裙擺飄飄。
“其他人呢?”
“我只負責盯著許七安,然后就是他的兩個同僚,其他打更人我沒注意呀。”
李妙真點點頭,只要許七安沒有暗中調(diào)查,其他人就可以忽略。至于那小子有沒有發(fā)現(xiàn)蘇蘇的跟蹤,這并不重要。
李妙真只關(guān)心他這三天里做了什么,即使發(fā)現(xiàn)蘇蘇的跟蹤,只要他沒有查案,沒有突破性的進展,發(fā)現(xiàn)與否,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既然不是許七安得到了“證據(jù)”,那么巡撫緝拿楊川南的理由和目的何在?
試圖暴力解決,屈打成招?
不會,堂堂巡撫不會做出如此不智之事。
“來人!”李妙真喝道。
軍帳外值夜的侍衛(wèi)應(yīng)聲進來。
“點齊人馬,破曉時入城。”
“是!”
接著,她看向蘇蘇,“你隨我一起,連夜入城。我要去拜訪巡撫。”
PS:大半夜的碼字,累了就趴在桌上睡了一覺,醒來繼續(xù)碼,看到還有那么多讀者等著,瞬間就焦慮感爆棚了,只想著趕緊寫出一章,不然對不起你們。連錯字都沒有檢查。
先去睡覺了,醒來再修改錯字,另外,原本上午10:00的一章,肯定也要延后了。晚上兩章一起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