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兄弟,我想了一下,這邢文博畢竟是風揚書院的副院長,而且還是專門負責學生日常管理的。咱們只要還在風揚一天,就免不了要經常與他打交道,入學考試的時候咱們得罪了他,已經有些不明智了,當然那時候也實在沒有別的辦法。
現在如果咱們弄出一些小伎倆來報復他並不難,但除了更加得罪他,讓他繼續處處給咱們製造麻煩外,並沒有什麼好處。
我們不應該爲了一時的小痛快而給自己帶來永久的大麻煩。而且弄不好一旦給他抓住什麼把柄,添油加醋的治咱們個大罪過,可就真的會被開除了。”
劉遠風想了半天后,竟然說了這麼一番話。無疑讓其他人非常失望。
“四哥的意思是咱們就這麼忍了?任由他欺負咱們?”凌宇忍不住問道。他覺得這可不像劉遠風的性格。
“當然不是,咱們兄弟可不是任人宰割的軟柿子,只不過對付邢文博的話,咱們要麼就不出手,一旦出手就要把他徹底制伏。
而且還不能給別人留下違反院規的口實,讓他抓不住把柄卻再也不敢找咱們麻煩才行。我剛剛已經有了一點模糊的想法,但現在咱們在風揚書院的勢力單薄,影響力太小,還做不到一舉打的他爬不起來。
所以目前咱們應該故意示弱,讓他對咱們兄弟放鬆警惕,覺得咱們已經服軟了,從而麻痹大意。而咱們則悄悄在書院擴展咱們的勢力,等待時機成熟時再突然出手,一雪前恥。”
劉遠風這番話說的室友們不住點頭,畢竟這些人也都是狠角色,智商和眼光都不差,思考這種問題都是一點就透。
接著七人就湊到一起,開始詳細計劃如何在風揚書院擴展自己的勢力了……
第二天一早,老區宿舍區的七兄弟便各自分頭行動,奔走於書院各處,與貞堂和利堂的學生們打成一片。
劉遠風也去找自己的老朋友利堂人班的穆鐵豹,約他出去到燕尾酒家大吃了一頓,如今的劉遠風可是真的不缺錢了。
“文兄,你是我穆某的貴人,有什麼用得著我的地方就儘管說,我穆鐵豹絕沒有二話。昨天晚上的事情我聽說了,只恨我當時在演武場,知道的太晚了。
要是我在現場,肯定幫你們狠狠揍那些貴族!老子早就看不慣他們了,一個個仗著家裡有點權有點錢,成天跑到利堂這邊來拉攏人,施一點小恩小惠就想讓我們一輩子效忠他們家族,都是什麼玩意兒啊!
昨天你們打的真是太爽了,大家心裡都對你們佩服的五體投地。我就順便跟同窗們介紹了一下文兄的大智大勇、大仁大義,他們都想讓我幫忙引薦一下,認識認識你們呢,哈哈。”
穆鐵豹剛一坐下,就邊說邊對劉遠風豎大拇指,悔恨著昨晚竟然錯過了一場好戲。
“哈哈,穆兄弟過譽了,文某其實就是個武功不行,文才一般的普通人嘛,跟穆兄弟這樣的高手可比不了。”劉遠風難得的謙虛幾句。
“文兄這話就是不信任穆某了,穆某文化不行,但自幼習武,自認還是有些眼力的,但我卻完全看不出文兄的深淺。要說你真的像表面上給人的感覺那樣不會武功,又絕不可能。
不說那天換卷的手法,就說昨天吧,我可是聽說了,你一個人對付曹天虎他們四、五個人,都絲毫不落下風。這就說明文兄武功絕對是深藏不露,遠在我之上。
不過文兄放心,我穆鐵豹雖然沒那麼多花花腸子,
但就是嘴嚴,既然文兄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武功的深淺,那穆某就絕對不會跟別人說。”
對於穆鐵豹這樣的人來說,只要有一些蛛絲馬跡,就能發現一個人到底武功如何。劉遠風想瞞也只能瞞瞞普通人和那些與自己接觸少的人而已,在真正的高手面前,想裝作不會武功是根本不可能的。
想想昨天,在開始動手的時候,雲飛他們爲什麼那麼放心讓劉遠風單挑包括曹天虎在內的四、五個高手?
“咳咳,這個就先不說了,我這兒確實有點事兒想與穆兄弟商量一下。我們宿舍的七個兄弟這段日子發現書院裡面這些貴族世家子弟太過猖狂,完全不把咱們這些平民子弟放在眼裡,動輒欺壓咱們。而書院管理者也與他們沆瀣一氣,不爲咱們平民學生出頭。
咱們平民子弟到風揚是來學習的,不是來被欺負的,咱們應該團結起來一起對抗壓迫!之前書院裡沒人敢挑頭,但我們七人決定就算被報復也要帶頭爲大家做主,讓風揚書院重回一片屬於大陸讀書人的淨土。”劉遠風見四周沒人,便慷慨激昂地說道。
“好,說的好,我穆某什麼也不怕,就認準你文兄弟了,我跟著你幹,出什麼事兒咱們一起擔著,你就說要我做什麼吧!”
穆鐵豹當即拍著胸脯表示入夥。
“嗯,多謝穆兄支持,我們準備……需要穆兄弟回去之後……”
劉遠風探頭過去,悄聲對穆鐵豹交代了起來,而類似的場景正在好幾個地方同時上演著……
三天後的清晨,風揚書院原本人跡罕至的老區宿舍區突然熱鬧了起來,伴隨著初升的朝陽,劉遠風他們七人的小院內外陸陸續續聚集了上百名書院學生。
見人來的差不多了,雲飛帶著宿舍裡的七人走了出來。
他們剛一露面就贏得了在場學生們的歡呼,這些人都是他們這幾天通過各種關係拉攏的鐵桿支持者,主要是利堂和貞堂的學生,天、地、人各個班級的都有。
雲飛站到院內一塊兒較高的石頭上,用上內力大聲說道:“各位同學們,我是貞堂人班的班長雲飛,我相信你們當初能夠來到風揚書院,都跟我一樣付出了無數汗水,經歷了無數困難。
我同樣也相信,你們之所以能堅持到最後,也跟我一樣是因爲相信風揚書院是讀書人的聖地,是炎黃大陸上最後一塊兒沒有壓迫、沒有歧視、自由平等的淨土。
可是現在的事實是什麼樣的呢,有錢有權的貴族世家子弟從入門關開始,就處處享受著高我們一等的待遇。好吧,這個我們可以當做看不見,畢竟那並沒有影響我們考進風揚。
可緊接著呢,這些元堂、亨堂的學生們竟然像在書院外一樣肆意欺壓我們!就在前幾天,他們甚至以不願與我們這些平民學生坐在一起吃飯爲藉口,公然搶奪我們那一點點微薄的生活費。
這些在他們眼中少得可憐的錢,可都是我們的父母辛苦一生攢下的血汗錢啊!
我們的父母在外面給那些貴族當牛做馬,累死累活地給咱們攢下那麼一點生活費,供咱們到風揚書院學習,可是卻被這些貴族子弟肆無忌憚地搶走揮霍,咱們自己卻還要接著在這風揚書院裡給他們當牛做馬……”
雲飛的口才一向頗具感染力,此刻將衆兄弟昨晚聯合創作的講稿聲情並茂地講出來,簡直就成了一場讓人聲淚俱下的控訴。
聽衆中開始有人一邊大聲呼應雲飛的話,一邊流下了淚水。
而在他們的帶動下,整個現場的氣氛都徹底變的悲憤,落淚者越來越多。不過沒人會想到,那幾個最早呼應並落淚的人其實是七兄弟事先安排好的“託”。
“同學們, 現在這個任由貴族子弟霸道橫行的風揚書院,還是我們心中那曾經無比嚮往的聖地嗎?
這個平民子弟只能忍氣吞聲,被欺辱無視的風揚書院,還是我們心中那片沒有歧視、自由平等的淨土嗎?
這個連我們吃飯的權力都要剝奪的風揚書院,還是我們可以安心學習的地方嗎?”雲飛振臂反問。
“不,不是!”
學生們攥緊拳頭高聲呼喊。
“對,不是,這不是真正的風揚書院,這不是風揚書院該有的樣子。那麼我們平民學生就應該繼續忍氣吞聲,嚥下所有的苦果嗎?”雲飛再次發問。
“不!”又是齊聲高呼。
“沒錯,我們已經忍無可忍!不能再忍!他們那些貴族無非是覺得,我們會因爲懼怕他們在外面的家族勢力的報復,而沒人敢出頭反抗!
今天我雲飛,還有我們整個寢室的被書院某位高層污衊爲‘風揚七害’的兄弟七人就站在這裡,站在這風揚書院最早的院區,站在這風揚前輩們爲真正的風揚精神奠定基石的地方,站在這炎炎紅日之下宣佈:
我們兄弟七人不怕他們的任何報復,我們將成爲第一批站出來爲維護平民學生的利益而說話的人,我們將成爲第一批反抗剝削與壓迫的人,我們將用我們的熱血讓風揚書院變回其應該是的那個樣子!”
一直到這裡,雲飛都在將自己七人打造成慷慨赴死的孤膽英雄形象,而這樣煽動性的語言,這樣無所畏懼的英雄形象,無疑是最能讓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熱血沸騰、頭腦發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