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姐雖然出來爲(wèi)春瑩求情,但卻並不敢多說,畢竟春瑩既然提前知道了消息,那自然是豔姐這個管事的在鳳棲苑內(nèi)沒能有效封鎖消息,一旦深究下去,恐怕就會引火燒身。
“殿下,請不要傷害春瑩姐姐。”若晶也急切地說道。
陳奇鬆沒有理睬求情的人,他伸出右手,再次捏著春瑩的下巴,把她的臉擡了起來與自己對視。
然後,他用那特有的駭人語氣說道:“這麼漂亮的小臉蛋,我也不忍心就這麼殺了你,既然你們鳳棲苑做出了我要的東西,我也說話算數(shù),可以饒你一命,但前提是,你把那個泄露本殿下行蹤的人說出來,快說!”
陳奇鬆的最後兩個字是突然快速吼出來的,早已經(jīng)是淚流滿面的春瑩,頓時嚇的一個激靈。
面對陳奇鬆那駭人的目光,聽著他那攝人心魄的聲音,春瑩根本生不出任何反抗之心,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是……是護院總管……大福……殿下,饒命啊……”
“很好!”
陳奇鬆放開了春瑩,轉(zhuǎn)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殿下,殿下饒命啊,小的只是早就知道春瑩姑娘心中喜歡殿下,想要成全她,一時鬼迷心竅才……小的再也不敢了,殿下饒命啊……”
一直跟隨在豔姐身邊聽候差遣的大福,此刻也嚇得魂都沒了,在春瑩供出自己的名字後,立即跪在地上使勁磕頭求饒,額頭上血流如注。
“你叫大福?既然春瑩姑娘躲過一劫,那就用你的肉來做肉餡吧,不過你的肉只配喂狗了,正好本殿下府中養(yǎng)了幾隻,它們都很喜歡吃人肉的。”陳奇鬆冷笑著說道。
“殿下,殿下饒命,殿下饒命,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饒命啊,豔姐,救救我,救救我,幫我求個情啊……”
大福一邊繼續(xù)磕頭,一邊也開始渾身顫抖了。
這時,豔姐自然是不敢替他求情了,因爲(wèi)她知道,這大福是自己的手下,陳奇鬆要來的消息也是他告訴大福,並讓大福去安排後門的護院清場的。萬一豔姐上去求情,陳奇鬆再怪罪到她的頭上,那就可能進一步牽扯出她管教不嚴(yán)的失察之罪了。
再說大福對於鳳棲苑的重要性自然是遠遠比不了春瑩的,在目前這個時候,犧牲大福一個人來平息陳奇鬆的怒火已經(jīng)是最好的選擇。
若晶成了這個時候唯一出來求情的人,只見她向陳奇鬆深施一禮,說道:“殿下,大福泄露您的行蹤,確實是有罪,但今日不是在朝堂上,也不是在太子府,而是在奴婢的清波水榭,還請殿下看在奴婢的面子上,饒大福一命,讓鳳棲苑以家法懲處。”
陳奇鬆看了看若晶,然後又轉(zhuǎn)過頭,看向跪在地上的大福,說道:“若晶的面子,還是要給的,既然你是若晶家裡的狗,那就不用你來喂本殿下的狗了。”
“謝殿下,謝殿下,謝若晶姑娘……”
大福忙不迭地磕頭道謝。
“今天有些乏了,回府。”
陳奇鬆站起身,向外走去。
“恭送殿下!”周圍鳳棲苑的人們立即施禮說道。
不過陳奇鬆走到大福身邊時,又突然停住了腳步,開口對所有人說道:“這裡確實不是本殿下的太子府,但是,別說這區(qū)區(qū)的鳳棲苑了,整個大陳帝國,整個天下,都是本殿下的!”
說完這句,陳奇鬆突然伸出右手抓住了大福的頭頂,然後猛地一扭,就聽一聲非常清脆的骨骼脆鳴聲響起,然後陳奇鬆輕輕一推,
大福就側(cè)身倒在了地上,再無聲息了。
而就在大福倒在地上的時候,從他的衣服中掉出了一個精緻的布袋,裡面滾出了一粒粒的小金珠,這些亮閃閃的金珠子與地面相撞,滾動中發(fā)出清脆的聲音,這聲音在此刻聽來是那麼的刺耳。
所有人都被這突然發(fā)生的一幕嚇傻了,而陳奇鬆看了看那些小金珠,又輕蔑地看了春瑩一眼,冷笑了一下,然後邁開大步走了出去。
陳奇鬆的幾個護衛(wèi)緊隨其後,只留下鳳棲苑的一衆(zhòng)人還在那裡傻傻地望著地上那具正在變涼的屍體。
一直到陳奇鬆走出了小樓的一樓大門,樓上才傳來一聲刺耳的驚叫,是春瑩的聲音,她今天受到的刺激實在是太大了。
……
大陸東北,茍延殘喘的大隋帝國剛剛昭告天下,以寒山郡寒山城爲(wèi)東都。
此刻的寒山城中,曾經(jīng)的郡守府已經(jīng)徹底換了新顏,從牆壁與磚瓦的顏色到屋檐上雕刻的神獸,都已經(jīng)變成了帝王皇宮的規(guī)制。
在程仲謙的大肆宣揚下,城內(nèi)的百姓都相信新任漢皇劉遠風(fēng)已死,聖都那邊的大漢政權(quán)即將崩潰,天下大亂的局面仍將持續(xù),只有東部三郡纔是大陸東北最後的和平樂土,而且絕不會有大漢的軍隊打來。
於是,城內(nèi)的百姓依舊在開心地過著自己的小日子,甚至因爲(wèi)自己所在的城市成了大隋帝國新的都城而充滿喜悅與自豪。
宮殿之中的宮女、侍衛(wèi)們也都同樣心情很好,她們從郡守府的婢女變成了皇宮的宮女,不僅穿戴更好了,連每月發(fā)下來的銀子都翻番了。
恐怕整個城中仍是滿心抑鬱的,就只有被軟禁在房中的那個名義上地位最高貴的少女了。
“殿下,該吃飯了。”一個宮女走到崔月蕓身前,恭敬地說道。
崔月蕓臉色蒼白地擡起頭,看了看眼前的宮女,又看了看不遠處準(zhǔn)備上前的幾名宮女,微微嘆了口氣,說道:“從今天開始,你們不必再強行餵我吃飯了,我不再絕食了,我自己吃。”
“多謝殿下體諒,奴婢們也是迫不得已的,殿下若是出了事,丞相就要將奴婢們腰斬,而且全家處死。”幾名宮女聽到崔月蕓這麼說,都大喜過望,紛紛跪在地上流著淚說道。
鐘行死後的這幾天,崔月蕓一直不肯吃飯,想要絕食自盡,而這幾名宮女則不得不按照程仲謙的吩咐,每天將崔月蕓強行按住,掰開她的嘴將粥水灌進去,以確保崔月蕓不會餓死或渴死。
“哎,你們也都是苦命人,我不難爲(wèi)你們了,你們扶我過去,我已經(jīng)沒有力氣走路了。”崔月蕓說道。
兩個宮女急忙起身,一左一右攙扶起崔月蕓,一直走到桌子前。
飯桌上大大小小十幾個盤子,有葷有素,有湯有粥,看起來程仲謙確實沒打算在飲食上虐待崔月蕓,已成鰥夫多年的他或許是真的看上了這個美麗而倔強的苦命少女。
幾個宮女看到崔月蕓真的端起碗筷,吃起了東西,她們這才真的鬆了一口氣。
這些宮女都不是傻子,都明白崔月蕓如果繼續(xù)鬧下去,她們這幾個宮女早晚會喪命的,畢竟每天強行給即將登基的女皇陛下灌粥水,傳出去也是大不敬的死罪,而程仲謙是不會在意她們這幾條卑微的生命的。
不過這幾個宮女並不敢有絲毫鬆懈,一邊小心伺候崔月蕓吃飯,一邊緊緊盯著崔月蕓的一舉一動,隨時有兩個宮女寸步不離地站在崔月蕓兩旁,以防她突然做什麼傻事。
在崔月蕓居住的整個屋子裡,已經(jīng)沒有任何可以傷人或自殘的鋒利物品了,連略顯鋒利的金玉首飾和帶尖的燭臺也都已經(jīng)被收走了。
崔月蕓吃的很慢,但情緒很平靜,一直過了半個時辰,她才放下手中的碗筷,示意吃完了。看她果然吃了不少東西,宮女們才稍稍放鬆了一點緊繃的神經(jīng)。
崔月蕓站起身準(zhǔn)備返回到牀上休息,見身旁的兩個侍女想要攙扶自己,便和善地微笑著說道:“不用扶我,吃飽了,就有力氣了。”
可就在她剛剛站起來的時候,卻突然好似沒站穩(wěn),向桌子的方向摔了過去。
她身後的兩個宮女一直在防著崔月蕓突然衝向身後的柱子之類的地方撞頭自盡,並沒有想到她會向身前的桌子倒去,都沒能來得及去拉住。
結(jié)果崔月蕓直接撲倒在了桌子上,將滿桌的杯盤碗筷碰掉到地上,隨著清脆的聲音響起,那些精美的官窯瓷器都變成了碎片。
“哎呀,實在是不好意思,我一站起來就有點暈,沒站穩(wěn)。”
崔月蕓一邊道歉,一邊急忙蹲下身去幫忙收拾那一片狼藉的地面。
“啊,公主殿下,奴婢沒扶好您,奴婢有罪!”
“公主殿下,您快起來,讓奴婢們收拾。”
“公主殿下恕罪!”
“公主殿下,您千萬別讓丞相大人知道啊!”
“公主殿下,奴婢們先幫您換身衣服!”
……
幾個宮女都是慌作一團,有的跪下請罪,有的上前攙扶崔月蕓,有的急忙蹲下身去收拾。
炎黃文摘:幾乎所有追逐不義之財?shù)娜硕紩选叭藸?wèi)財死鳥爲(wèi)食亡”掛在嘴邊,但實際上,他們在說這話的時候,心裡想的只有“財”,而根本沒有“死”,直到真的死到臨頭時,他們才能真的記起這個“死”字,只可惜一切都已經(jīng)晚了。——摘自著名野史作家彭慧神著《處世訓(xù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