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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界化古蒼

蒼茫無盡,混沌悠悠。

聶雲睜開迷茫的雙眼,察覺到身軀輕飄飄的懸浮在空中,沒有任何的著力點,擡眼的瞬間,心神頓時被雙眼所看到的景象吸引住,此時的他身處一個神秘的空間。

這裡沒有天地之分,沒有山水之景,更沒有大荒天地自然的韻意。

聶雲置身於這片星空,氣息與周圍的一切都顯得格格不入,宛如黑夜裡的螢火蟲,隱隱有股排斥力壓迫著他,只是這種排斥力很小,小到聶雲忽略它的影響。

浩瀚無垠的璀璨星辰,死寂蒼涼,好似萬古都不會發生一點一絲的變化,感知不到時間的流逝,就如同置身於一個密閉空間,除了恐怖的死寂之外,只留下絕望的冰冷與空虛。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好似眨眼的一瞬間,又好像過了千萬年漫長,聶雲一直漂浮在枯寂冰冷的星空中。

他的心也從最開始的恐懼,慢慢適應了枯寂的星空,直至最後他的心徹底麻木,一個人獨自面對整個世界的靜,可怕到即便是死也成爲了一種奢望,沉睡變成幻想,在無盡的空虛的星空中,意識逐漸被自身湮滅。

這是一種自我的毀滅,可以看成了另類的死亡,但卻不同於一般意義的死亡,這種死亡是生命最原始意志的選擇,生命本身可以阻止,但卻沒有阻止,而是渴望死亡的奇妙感覺。

此時的聶雲就是這樣,靜靜地漂浮在浩瀚無垠的星空中,雙眼無神無光,黯然枯灰,但最深處卻又閃爍著極爲複雜的眸光。

那種眸光既是一種掙扎,又是一種等待,更是一種麻木過後,渴望到瘋狂的解脫,這一切都糾纏在一起,淹沒了聶雲意識,陷入混沌,迷失在無盡孤寂的漩渦中。

他的身體完全僵硬,靜靜地飄蕩在星空世界裡,不時有一些星光匯聚,形成一縷縷神秘的銀色光流,沒有任何阻隔的鑽進聶雲的體內。

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星光匯聚在一起,化成銀色光流沒入進他的體內,直到最後他的身體像是發生了什麼變化,化作一個吞噬星光存在,無時無刻都有星光沒入進其體內,簡直就是一個無底洞,大有不將星空世界裡的星光全部吞噬完,就永遠不會停歇下來的趨勢。

就連聶雲自己都不知道,隨著越來越多的星光沒入他的體內,他的軀體正在發生某種奇異的變化,如淬火煅金,千錘百煉,一遍又一遍的洗煉著他的筋骨。

他的身軀與靈魂都在蛻變,神秘、蒼涼、死寂,與星空世界越發的契合,似乎要與這片世界融爲一體,成爲星空世界的一部分。

也許他的靈魂正在朝著某個方向蛻變,最終成爲這片星空世界之靈,從此之後他的念就是星空之意,他的魂就是世界之靈。

又或許他的身體在發生蛻變,化成一個吞噬星空的神魔軀體,欲要將整片星空世界納入體內,真正的掌控星空,主宰這片天地世界。

只是這一切並非看上去那麼簡單,越是容易看得透徹的,往往越複雜神秘。

就這樣不知多久,直到整個神秘的星空世界突然一個震盪,一股奇異的波動不知從何處暈開,星空世界虛空間開始泛起一圈圈銀色星光漣漪,不知源頭,也不盡何處。

“我是......”

漠然的聲音從聶雲喉間發出,透著滄桑之意,在無聲枯寂的星空世界裡迴盪開,隨著那一圈圈漣漪波動一起,朝著遠處星空傳蕩而去。

又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聶雲漂浮在虛空的僵硬身體顫了顫,十指也開始動顫起來,像是沉睡了千萬年的神魔即將甦醒過來,周遭的銀光漣漪還沒有靠近他三丈內,就如青煙般扭曲渙散,消失得無影無蹤。

轟!

聶雲輕顫的十指猛地握捏成拳,如捏碎天地蒼穹,爆發出無法想象的嘣響聲,震盪起的波動瞬間席捲開,將星空裡的銀光漣漪全部震得潰散,化作無盡銀色光霧,瀰漫在整片星空世界裡,朦朧神秘,像是隱藏有什麼詭異至極的東西。

與此同時,聶雲的雙眼內迸發出兩道銀光,眸子徹底變成了攝魂的銀色。

“我是……聶雲!”

終於,聶雲的意識轉醒了過來,仰天低喝,其聲震顫整片星空,無盡銀色光霧隨著他的聲音開始翻涌逆轉,化作有形無質的銀色罡風,倒捲成星辰風暴,聲勢恐怖,簡直就是天地毀滅前的暴亂。

而此時的聶雲就像是滄海一粟,承受著星辰風暴的摧擊,但任由外界如何,他的身軀如化天柱般立在星空中,千磨百擊,依舊萬古不朽!

當雙眸中的銀色全部斂去時,聶雲的意識完全甦醒了過來,就連身體也都能完全操控自如。

他第一時間沒有去管星空裡的一切,而是略微感知了下自己的軀體,整個人頓時如遭雷擊般,完全石化在星辰風暴中。

“這真的是我的身體!?”聶雲驚顫的自語。

他的聲音被星辰罡風絞碎,沒有傳出哪怕是一寸一釐的距離,而這一些他都沒有去在意,他所震驚的是他的身體。

不說他的軀體能夠在這如同末日風暴的罡風中毫髮無損,單憑剛剛他輕握了下拳頭,就感覺只要他願意,輕輕的一拳就能粉碎虛空,將這片星空世界隔空打出一個空間黑洞出來。

這不是妄想,也不是他在做夢,而是他對如今他自己軀體的自信,感知裡他的軀體……

強!

強到一種無法無天更無邊際的可怕地步,這麼強大的力量讓他感到不真實,若不是知道自己是被青幽戒指吸入這星空世界裡,恐怕他都會覺得自己在做夢,一個難以想象的夢。

聶雲猛地一擡頭,就見星空內肆虐狂涌的罡風慢慢聚合在一起,流光匯聚,吸引著無數星辰星光,最終構成一團龐大的星雲。

星雲龐大到一種無法形容的地步,淹沒了不知多少萬顆星辰,緩緩流動,每轉動一下就有成千上萬的璀璨星光化成流光,不斷地匯入進星雲中的同時,又有許多星光激盪而出,龐大的星雲在慢慢的發生變化。

隱隱間星雲中傳出巨大的轟鳴聲響,聶雲目光一凝,就見原本玄深的星雲中心猛地一黯,下一刻卻猶如宇宙爆炸般,爆發出最刺眼閃耀的無盡星光。

這星光超過天地光輝,卻又瞬間倒卷收縮。

昂吟~~

一道驚天徹地的龍吟聲響起,無形聲波瞬間傳開,形成一股極爲恐怖的衝擊波。

所過之處,虛空坍塌,星辰崩碎,齊齊化作空間風暴,震盪整個星空世界的同時,一道數萬丈大小的銀色軀體自爆發的星雲中衝出,逆空迴轉,無盡空間罡刃環繞在其周身,神秘莫測,赫然便是一條銀色星光靈龍,緩緩地出現在聶雲身前數裡遠處,一雙銀眸盯著他,令他心中驀然發寒。

“這是什麼!?”聶雲失聲驚駭。

昂吟!!

不等聶雲緩過來,那巨大的靈龍銀色眸子一盛,迸發出兩道毀天滅地般的光芒,洞穿一切,瞬間激射進入聶雲的雙眼之中。

一瞬間,聶雲感覺到一股龐大的能量衝進體內,即便是如今擁有強大的身軀,他的體內卻依舊傳來經脈寸寸斷裂般的劇痛,簡直就是非人的折磨。

只是這股軀體上的疼痛與他此時靈魂承受的痛苦相比,卻也算不得什麼。

他感覺有一股恐怖的力量,化作兩隻無形的魔爪,一點一點在撕裂他的靈魂,撕魂之痛,這世間又有幾人嘗過?

持續了多長的時間聶雲不知道,那種撕魂的痛令他幾經掙扎與麻木,如萬世輪迴的折磨,沒有一個盡頭。

他嘗試過放棄,不去抵抗與掙扎,讓那雙無形的魔爪將靈魂撕碎,好來一個解脫,只是事情豈是他想象的那麼簡單。

他越是放棄抵抗,那種撕魂之痛就越是強烈數倍,就連之前已經麻木的他,都被刺激得甦醒過來,真實的感受那種痛,意識的迷失也都成了奢望。

“那是……”

承受撕魂之痛的聶雲,在某一刻像是感受到什麼,雖仍舊處於痛苦的掙扎中,但卻是驚疑了一瞬間。

那一瞬間,他從自己的靈魂中感受到一股氣息,順著那股氣息,他發現眉心中有一道赤色的玄奧靈紋印記,詭異的靈光忽閃不斷,正是那神秘的截靈印!

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聶雲猶如抓到了救命稻草,將自己痛苦中的意識,盡他最大的能力集中於一點,化作一支飛箭般的存在,射向那道截靈印。

截靈印驟然迸發出強烈的靈光,將他的靈魂籠罩在其中。

若是聶雲能夠看到自己的靈魂,定然會發覺此時他的靈魂表面,驀然的浮現出無數蝌蚪大小的銀色靈紋,閃爍著無上的璀璨星光。

靈紋相互連接在一起,構成一條條銀光鎖鏈,其上隱隱有幽綠色的靈魂光芒附著,將聶雲的靈魂纏繞住。

星空世界裡,聶雲的身軀已是被星光包裹住,眉心處的截靈印閃現了一下,又瞬間消失不見,雙眼不知何時化作銀眸,雙手緩緩擡起時,一道道神秘的星辰靈紋閃爍在他的銀眸之中。

緊接著,聶雲十指穿花一般的掐動玄奧靈訣,無數星辰好似隨著他掐動靈訣,一下子又綻亮了起來,極盡昇華,似乎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

與此同時,聶雲痛苦的靈魂突然一鬆,那種靈魂撕痛感驀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輕鬆。

然而,聶雲緩過神剛剛察覺到自己身體不受控制的掐動靈訣時,一陣悠悠的呢喃聲迴盪在他的腦海中,立即有令他的心神震驚起來。

“大荒萬靈,以龍爲首,祖龍稱尊……吾乃古蒼,吾堅信世界誕生前,祖龍之上更有一龍,縱使沒有,吾之堅信有就一定要有,它就古蒼,以吾之身……”

“一界化古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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