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四下閒逛了一番,採買了好多蜀山之中沒有的東西,眼下就體現(xiàn)出了乾坤袋的好處。
蕭若憐跟寧凌旭各自都有屬於自己的乾坤袋,只不過空間不是很大,但是放置一些雜物是綽綽有餘了。
京都府之大遠超他們的想象,逛了許久才逛完朱雀街。本想繼續(xù)去其他街上游玩一番,只是舟車勞頓,他們無力繼續(xù)走下去了。
正打算回嘉慶客棧之時,前方傳來喧鬧之聲。好奇之下,他們也向喧鬧之處走去。
“你說這回是仁德書社一雪前恥,還是紅楓書社再創(chuàng)輝煌?”一趕路的路人開口詢問身旁的同伴。
同伴猶豫了一下說道:“我覺得仁德書社應該會挽回一局,聽說仁德書社的社長李沐已經(jīng)回來了。”
“不可能,紅楓書社這次是鐵了心了要把京都第一書社的名頭定下來。所以,李沐一回來他們立馬就下戰(zhàn)書,勢頭正猛著呢!”看得出來他比較支持紅楓書社。
同伴輕蔑的笑道:“上次要不是李社長不在京都府,就紅楓書社那羣人能贏的那麼輕鬆?京都府第一書社?只要李沐不出京都,誰人敢在他面前提第一二字?”
聽到這二人的這一番爭論,亦青梅突然覺得李沐這個名字十分耳熟。仔細想想,確定就是上次那個被偷了玉佩的書生李沐,上次道別之際,好像李沐還說過,去了京都一定要去仁德書社找他來著。
“哎,我們快點跟著這兩人。”亦青梅催促著蕭若憐和寧凌旭。
寧凌旭瞥了亦青梅一眼,說道:“你知道前面發(fā)生什麼事?”一旁的蕭若憐也側(cè)過小腦袋不解的看著亦青梅。
亦青梅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含糊的說道:“我有個朋友就在前面,好像是要跟什麼人比試來著。”
寧凌旭狐疑的看著亦青梅,心中暗想:就你這土老包,京都府才第一次來,怎麼會有朋友在京都。
雖然心底是這麼想,可腿上卻不知不覺的加了把勁,隨著人流向前走去。很快人羣就在一所別緻的酒坊面前停下,擡頭望去,匾額上寫著“聚緣坊”三個大字。
此時門外已經(jīng)是人山人海,圍得水泄不通,看這陣勢,還頗有一番派頭。
亦青梅正在尋找該從何處進去,寧凌旭拉了拉他的衣服。亦青梅順著他的眼神望去,只見酒坊偏門方向人數(shù)不多。
目光微轉(zhuǎn),三個人就鬼鬼祟祟的來到了圍牆處。
只見寧凌旭三兩下的功夫就翻進了院子,很快後面門就被打了開來。
三個人偷偷摸摸的在院子裡尋找著大廳的方向,不一會兒就看到一處燈光璀璨,人聲鼎沸的大院。
“雲(yún)裡霧,霧裡雲(yún),雲(yún)似霧來霧似雲(yún),霧裡看花不知所云。”只見屋中有一白衣書生,渡步間,就道出一句十分難對的對子。
他所在的方位頓時歡聲喝彩,叫好之聲連綿不絕。
“水中冰,冰中水,水做冰來冰做水,冰封萬里行雲(yún)流水。”另一書生聞言,皺眉思索半天,纔對出一句比較工整的對子。
聽到這句對子,還是有些人拍手叫好的,只不過大多數(shù)人還是冷眼旁觀。
雖然對的還是比較的工整,只不過明眼人都知道,勝負已分。
白衣書生所做的不僅僅是平仄合律,聲調(diào)和諧。更是以成語開頭成語結(jié)尾,雲(yún)裡霧,霧裡雲(yún),對應的正是雲(yún)裡霧裡。
那書生雖說對出了對子,卻也自知不敵,羞愧的退了下去。
回到坐席之後,他懊惱的拍了拍頭。一旁站起一個人,來到他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像說了一些鼓勵的話語,只見書生面帶感激的看著他。
亦青梅一眼就認出起身之人正是書生李沐,只是人滿爲患,聲音嘈雜,一時之間倒也無法打招呼問好。
看目前的陣勢,仁德書社暫時是落下風。只是看李沐的神色倒也不是多麼的著急,應該還是有取勝的把握。
李沐揮手示意一個人上場,那人身著一襲青衫,眉清目秀一上場就引的在場的官宦人家小姐陣陣驚呼。
張莫豐隨手拿起坐上的一個木牌,只見上面寫著“雨”,這一句雙方便是要賦詩一首與“雨”相關。
而紅楓書社則是翻到一個“戰(zhàn)”字,也就是說二人賦詩要圍繞著“戰(zhàn)”和“雨”。
二人眼見對方翻出的木牌都是緊皺雙眉,單是自己手中的牌子倒也不算難,只是這“戰(zhàn)”“雨”結(jié)合倒讓人有些措手不及。
二人在原地來回的渡步著,一下整個場面都肅靜下來,靜的連針掉在地上都能引起在場所有人的注目。只不過二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對周邊的改變一無所知。
手中摺扇輕輕拍打著手心,思緒卻已經(jīng)蔓延在無邊的戰(zhàn)場之上,心中慢慢的構(gòu)建出自己心中的熱血場景。
摺扇輕輕一頓,嘴角微微翹起,流露出一抹欣喜的微笑。
“烽火三月赴戎機,夜不卸甲手握戟。男兒百戰(zhàn)陣前亡,血染沙場雨淋漓。”這首詩一出口就贏得滿堂彩,甚至連仁德書社的學子也不禁拍手叫好。
詩的第一句勾繪出了,邊關告急,初春三月軍中兒郎就懷著滿腔熱血趕赴邊疆戰(zhàn)場。第二句則描寫的是即使到了深夜,軍中將士也不卸甲,手上依然緊握著兵器,隨時準備應對敵人的突襲。
第三句則是悲壯的寫道,好男兒即使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也終有一天會戰(zhàn)死在邊疆戰(zhàn)場上,爲了心中的宏願,爲了國家的安定,軍人最好的歸宿就是永遠都留在戰(zhàn)場上,英魂永衛(wèi)心中那一片淨土。
最後一句描寫的是,邊關將士慷慨激昂的面對著連綿不絕的敵人,終於精疲力竭的戰(zhàn)死在邊關,血染黃沙。一場大雨悄然而至,衝散了過去留下的痕跡,慢慢的一切又歸於平靜,彷佛一切都沒發(fā)生過一樣,這句寫出了大部分軍人心中的不甘之情,沒有人會永遠的把他們都記得,一切都會隨時間風乾散盡。
這首詩的確的體現(xiàn)出了國家重文輕武的弊端,多少好兒郎保衛(wèi)國家戰(zhàn)死沙場,卻連姓名都留不下,這是軍人心中永遠的痛。
雖說紅楓書社已經(jīng)贏得了滿堂彩,不過德仁書社卻沒有顯現(xiàn)出過度的緊張。
張莫豐微微頓足,緩緩開口道:“風起北疆黃沙揚,雨落江南遊人避。一朝戰(zhàn)鼓朝天起,和風細雨怎是急?”
這首詩略微顯得有些平靜,完全沒有第一首詩那麼壯烈的場面描寫,衆(zhòng)人聽完這首詩的第一感覺是平庸,只是細細回味之下又覺得詩中暗藏著深意。
第一句詩描繪的是,北疆戰(zhàn)場之上大風初起黃沙彌漫。第二句,描繪的是煙雨江南在梅雨季節(jié)雨水剛至,遊人們紛紛找尋躲避之處。
第三句描繪的則是,邊疆之上戰(zhàn)鼓號角響破天際,戰(zhàn)爭一觸即發(fā)。第四句反問的是,面對著黃沙漫天飄揚,邊關好男兒慷慨赴死,江南的這點濛濛細雨又怎麼算的上是急?
整首詩的意思是繁華之地煙雨江南的平凡百姓,不明白北疆之上的惡劣環(huán)境,整日生活在富庶之地,貪圖享樂,一點點的風雨就猶如刀光劍影一般,四處躲避。
也是諷刺當下不重視軍中兒郎的景象,也暗諷天下人只知道貪圖享樂,不感激鎮(zhèn)守邊疆的戰(zhàn)士。
兩首詩都是非常的完美,只不過一個是諷刺天下百姓不知道感恩將士的付出。一個是諷刺天下的富庶之人只知道玩樂,卻不知將士在邊關的苦難之情。
就在場的人而言,還是比較喜歡張莫豐的詩,不管是從詩詞的押韻還是語句的運用都較高一籌,用比較平庸的表現(xiàn)手法卻能夠凸顯出另一種激昂的韻味。
這一局當是仁德書社更甚一籌。
而紅楓書社的人也是對著張莫豐微微一鞠,也是承認稍遜一籌。
這種大度的表現(xiàn),也是讓衆(zhòng)人對紅楓書社又有了另一番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