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馬上得天下,卻不能在“馬背”上治理天下。
這句話的意思是說,在冷兵器時代,朝權(quán)的變更,天下的歸屬,向來都是要在馬背上一決勝負(fù)的,這也變相的印證了后世那句“槍桿子里出政,權(quán)”。
可是,在馬背上搶過天下來,卻不能繼續(xù)依靠這些沖鋒陷陣的大老粗治理天下,只能由飽讀詩書的文人治國。
但是,之所以引起朝權(quán)的變更,很大程度上也與這些治國的書生有關(guān),于是便有了書生誤國這一說法。
后來,逐漸演變成“百無一用是書生”。
那些殺伐果斷的大將,大多數(shù)都看不起文官;而大多數(shù)的文官,也都看不慣粗鄙的大將。
一般情況之下,朝堂之上,文武之間涇渭分明,彼此之間水火不容。
自武大穿越以來,首先他與江湖上那些綠林好漢交好,其次入京之后,他與童大將軍交好,很明顯,他已經(jīng)被默認(rèn)劃分到武官一系。
與文官打交道太累,一不小心就會被坑的慘不忍睹,所以武大也樂意被人劃分成武官行列,再加上以蔡京為首的那群文官,尤其是那些整天只知道耍嘴皮子的言官,一直在不停的彈劾武大,武大對這些文人便更沒有好看法了。
但是此時此刻,武大卻終于見到了一位讓自己汗顏的文人。
由于對陳留不熟,此時有個土生土長,似乎在陳留混的不錯的納蘭冷沨自動送上門來,武大當(dāng)然不會放過。
進(jìn)城以后,武大就邀他一起同行。
納蘭冷沨看上去的確是個聰明人,也沒有故作矯情,騎上張良牽過來的駿馬,稍稍落后武大半步,與武大并肩同行。
這一聊起來,武大才知道,原來這納蘭冷沨居然是秀才之身,而且他似乎的確只是想要“為民請命”,根本沒有絲毫難為武大的意思。
納蘭冷沨生于斯長于斯,對陳留知之甚詳,而且談吐不凡,很是風(fēng)趣,把陳留的風(fēng)土人情大概的都講了一遍。
似乎,他知道武大想要知道些什么,所以他著重說了說陳留的現(xiàn)狀。
陳留雖然離汴京很近,但是,一個字,窮!
很窮!
朝廷這些年在西北一直不安穩(wěn),一直都在用兵,百姓需要繳納的賦稅極高,而且還要服兵役,再加上朝廷貪墨成風(fēng),上行下效,各種徭役繁多,像陳留這種大縣,雖然土地并不少,可家里頭只剩下一些孤寡老人以及婦人和幼童,根本就無法操持農(nóng)活。
這并不是說那些婦人懶惰,她們的確已經(jīng)盡力了,可男女終究有別,女子的體力終究不如男人,她們每年所得了的收入,除去賦稅,根本就不夠一家人吃喝。
而且又由于陳留毗鄰汴京城,物價極高,陳留百姓便更加生不如死了。
比如現(xiàn)在,秋季剛過,但各家的余糧,許多人家根本就不夠過冬的,更不要說支撐到明年秋收。
而眾人之所以選擇在今日攔路,是因為納蘭冷沨聽說南瓜這種新糧,種植起來極其簡單,根本無需勞心費力,只需撒種培苗便可,這對于滿是婦人的陳留來說,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了。
武大眉頭皺的很緊,他雖然不是悲天憫人的圣者,可要真的讓他對眼前這些百姓的死活置之不理,他還真的做不出來。
“這些店鋪,是怎么回事?”
武大指著陳留縣城琳瑯滿目的店鋪,問道。
這些店鋪很奇怪,修建的很是整齊且宏大,跟重建的陽谷相比也不逞多讓,可問題也就出在這里,如此多且如此齊整的店鋪,怎么就一個店家也沒有呢?全都關(guān)著門。
納蘭冷沨苦笑搖頭,“您也看到了,我們陳留百姓連最基本的吃喝都成問題,又哪有閑錢進(jìn)行買賣交易?所以這些店鋪的修建,只是前知縣大人的政績而已,對于我們陳留百姓而言,毫無益處。”
這就是后世傳說當(dāng)中的面子工程了。
那位以“丁憂”的名義灰溜溜滾蛋的前知縣大人,看來還真是一個王八蛋,為了撈政績都不要臉,想來,當(dāng)初為了修建這些店鋪,他沒少拿百姓的血汗錢。
不過,對于陳留如雞肋一般的店鋪,對于武大而言,就是一個莫大的商機(jī)了。
種地,武大真的不懂,即使他陰差陽錯的搞出來南瓜,那也因為踩了狗,屎,運,從胡商那里得來的,而且還是因為這玩意種起來實在太簡單,所以他才種植成功了,換了別的糧食,估計早就死絕了。
武大前一世是一名立刻大學(xué)生,試問,如今的年輕人,有幾個人敢說自己懂的種地?
但,經(jīng)商則不同了。
武大弄出來的都是新玩意,根本不愁沒銷路。
而既然要銷售,自然就不能缺了店鋪,眼前陳留這些無人問津的店鋪,在武大眼里,全都是錢啊!
于是乎,武大故意裝作毫不在意的淡淡問道:
“這些店鋪,每年的租金是多少?”
納蘭冷沨心頭一驚,爾后想起武大是赫赫有名的武大官人,有錢人啊,他長吸了一口氣,滿是期許的問道:
“武縣子,您要租賃這些店鋪?”
武大打了個哈哈,隨口說道:“你大概也聽說過,我武氏美酒天下無雙,弄幾家店鋪賣賣酒還是可以的。不過,我這單純是為陳留賦稅做貢獻(xiàn),為百姓添衣加襪,你可不要獅子大開口!”
這話說的,真真就是不要臉了啊。
可對于納蘭冷沨來說,這簡直是天籟之音啊。
“武大官人,您要多少?”
“十幾間吧,先看看風(fēng)頭再說。”
納蘭冷沨倒吸了一口冷氣,一出手就要十幾間,大手筆!果然是有錢人!
猶豫了片刻,納蘭冷沨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武縣子,您要租多少年?十年怎么樣?一次性支付!我可以給您算便宜一些。”
在他看來,他這有點欺負(fù)人了,畢竟這些店鋪無人問津,可他開口就要租給武大十年。
他也實在是沒辦法,陳留實在是太窮了。
武大沉吟了片刻,突然說道:
“十年?要不,我直接買過來如何?你能幫我聯(lián)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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