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娘娘的病，恐怕多半是心病。”

聽鳶兒細細的講了湘靈的癥狀，又把過脈，太醫道。

“此爲不食之癥，醫術之中多有記載，臣開的幾味藥可幫助娘娘調理脾胃，然心病還要心藥來治。”

太醫拿了藥方讓莫少康檢驗。

宮中太醫多數知道，莫少康是個德才兼備的皇帝，天文地理，醫學算術，無一不通。且武藝高強，騎通，堪稱是一代明君。

“去煎藥吧。”

他一一的檢驗過，才讓太醫拿去煎藥。自己坐下來，天色已晚，他卻沒有絲毫的睡意。她蒼白的面色映襯著月色，她剛剛那句話還深深的刻在自己的心底。靈兒，我的靈兒，你知道不知道，我也好想愛你。

“皇上，吃點東西吧。”

鳶兒從外面進來，端了夜宵。放在他旁邊的那張凳子上，又把薄荷茶換了一盞，也放在那裡，擔心的看一眼湘靈，還是出去了。

他確實餓了，隨手拿起一塊，是冰的。他有些納悶，仔細看，纔看清是她做的那種叫薄荷涼糕的東西。用薄荷和銀耳做的，清澈透明，放入冰涼的水裡，埋在湖邊的地下，等要吃的時候把盛著的罐子挖出來，切一塊吃，剩下的再放回去。

法子是她想得，這種糕點，夏天吃清涼透徹，降火消炎，又略滋補，是特地爲了自己做的，可他知道，熬這樣的東西，她卻不知到要在熱火前呆上多久。

想起來，他的心，又疼。

可是讓他怎樣待她？她心裡那個人究竟是誰，他從來都不知道。既然愛他，爲何就是不願意要他的孩子？既然愛他，爲何聽到了北冥一點點消息，連真假都不查查清楚，就開始拒絕他？

莫少康，不知自己何時睡著的，手裡還握著她一雙瘦弱的手。醒來，就是因爲那雙手抽離開了。

“臣妾吵醒了皇上。”

他看到的第一眼，就是她跪在地上，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她這句。

“靈兒，不要跪了！”

他著急，扶起她抱進懷裡，那期間她所有的動作完全由他支配，那身子軟的，根本連支撐著自己站著的力氣都沒有！

“皇上守了臣妾整整一夜。”

她終於肯擡起頭看他了，眼神裡恍恍惚惚，癡癡傻傻，卻分明的看到幸福。可碰到他的眼睛，卻忽然垂下去了。

“告訴朕，想不想吃東西？”

她如此瘦弱，完全是因爲沒有吃東西，或者吃了就吐的緣故。太醫說吐出血不是體內出血，而是喉嚨裡，故而他聽到她說話的聲音，總是低低的，想來，那裡一定很痛吧？

“皇上說想，就想。”

這句話答得，甚至連從前對他的排斥都沒了，是一種馴服，完全的馴服。因爲她害怕，她看到白天就害怕，怕他上朝走了，就再也不理她了。

“那，吃東西。”

他不忍心讓她多少話，把她的頭攬在懷裡摸了摸。叫了鳶兒，讓送食監司按照太醫處方準備的那種調理腸胃，潤嗓的粥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