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你可要牢牢的記著你的身份,你是北昭的皇后,是黎民百姓心目中的仁德皇后。”夜冥沉聲怒斥,皇后不是一直都知道什么事該做,什么是不該做的嗎?
“可皇上不要忘了,我也不過是一個女人,一個想為人妻,為人母的女人。”梅檀雅緩緩轉身看向夜冥。
他們站的高度不同,所以他們的想法永遠不可能一致。
就像現在,夜冥騎在馬上,他依然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她卻站在地上,仰視著他。
他給不了她專一,更給不了她忠貞。
其實女人要的真的很少,只不過對她好一點,在還喜歡她的時候,讓她成為唯一。
可是她卻又那么可悲的知道,中國男子歷經五千年的歷史洗禮,又有誰能理解唯一的概念。
“皇上請看,這是什么?”梅檀雅丟開了長劍解下了腰帶上的玉佩,提起看向夜冥。
皇上已經鐵了心不會放過慕容姐妹了,而她卻無能為力,唯一的僅有的希望就都放在了這塊玉佩上,只希望他對梅家的勢力還忌憚。
如果真要條件交換的話,那么她也只有如此。
可悲啊!
雖然她不是一個沉迷于穿越小說中的女人,可是每逢她看過的小說里的女主,不都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嗎?
可是她呢,明為皇后,可是卻一點力都沒有。
就連想救個人她都沒有那個能力,她真的好無能。
明知道一切無望,可是她還是拼命的掙扎著,咬牙支撐著,只因為總相信有那么一天,她會在黑暗中看到一絲光亮,找到一個契機,救回二哥,保住他們。
可是她太高估自己的承受能力,也太高估了這個時代的寬容度。
她也不過是蕓蕓眾生中的一個女子,也不過是這連史記上都沒有記載的國度的一個過客而已。
但是,她還在堅持著,因為她身上有著該死的讓她難以卸下的責任感,或者是說一種良心負債。
她就算是走,也得把能還的債還了,她也才走得安心。
“梅家的令符。”躲過了侍衛前來拿取的手,握在手中,淡淡說道。
“這令符也不知道有沒有用,臣妾還沒來得及用上呢?”梅檀雅的臉上突然浮現一抹溫婉的笑容,她又恢復了之前的平靜從容。
失控也僅只瞬間。
“皇后在跟朕談條件?”夜冥看著沒檀雅手中的玉佩,眼神幽暗,他沒想到,梅思源真有這么一招。
但是這令牌又怎么會落到梅檀雅手中,畢竟皇后和梅家也算是水火不容啊。
難道這一切都只是障眼法,都只是為了保住這令牌?
諸多的猜疑浮上夜冥的心頭,握著韁繩的雙手也因用力而變得蒼白。
“是。”梅檀雅恬淡一笑,眼前仿佛已經看見了一絲光明。
那絕望中的飄忽氣息讓人感到非常的詭異。
“三妹!”慕容青青看著如此的梅檀雅,雖然她不知道這所謂的令牌有何意義,但是能和皇上談條件的東西又豈是泛泛之物,如果皇上真答應了她,那么她以后該怎么過?
她會受到什么樣的待遇?
“希望皇后不要讓朕失望。”看著梅檀雅,夜冥冷冷的說道。
手一抬,團團圍住了慕容姐妹以及一群護衛的江湖中人的侍衛們撤離了,城門大開。
抬起手,輕輕搖擺,梅檀雅沒有開口,因為再多的言語也不過是多余,只要慕容青青出了這城門,她也就放了一半的心了。
而慕容青青則是含著淚,咬牙走人,她現在才真正的體會到了他們兄妹之間這生死與共的含義。
太多的時候,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無望的活著。
“臣妾斗膽,還有一事求皇上。”久久,在看到城門之外再無蹤影之后,梅檀雅緩步走到夜冥的馬前,輕輕的撫順著高昂的馬頭。
“皇后切莫得寸進尺。”夜冥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來,看著溫婉如昨的面龐,他的威儀一再的受到調挑釁。
“呵呵,皇上,臣妾自打進宮,也就今天這么放肆過吧?”梅檀雅微微笑道,不知為何,現在的她居然有種快要解脫的感覺。
“說”夜冥看著這樣的皇后,憤怒中有著一種怪異的感覺,但是卻又說不上來。
“臣妾想去一趟大理寺卿的水牢。”梅檀雅趁機說道,而這也是唯一的,僅有的機會,讓她見到二哥。
如果這次再沒機會,她將永遠見不到二哥了。
“至于為什么,到時便知。”梅檀雅緩緩走回自己的馬匹前,熟絡的跨上馬背,等待著夜冥的旨意。
“帶路。”夜冥冷冷的開口道,人也策馬而行。
而一趟出宮之行,居然成了皇上和皇后反目的機緣。
策馬奔馳,梅檀雅的心情突然好了起來,她就要見到二哥了,而去見二哥的路途中,卻仿佛奔馳于無邊的草原上,令她心曠神怡。
所到之處,重兵把守,而大理寺卿秦維庸卻是神情忐忑的帶領著皇上和皇后一行人直奔水牢而去。
據他所知,這水牢里的都是重犯,就不知他們要見的是誰?
看著一個個發出腥臭味的牢房,一個個只有上半身露在水外的已經看不出人樣的囚犯們,梅檀雅放慢了腳步,一個個的看去。
就怕遺漏了二哥的身影。
然而一雙雙看向她的眸子,卻是那么的陌生和麻木,她所熟悉的那一雙總是帶著寵愛的眸子卻一直沒有出現。
一遍一遍,梅檀雅搜遍了整個水牢,卻沒有發現她要找的人。
“人都在這了嗎?”還是不信,她不相信,那個給她消息的人會說謊。
“啟稟娘娘,還有兩個,不過是因為他們表現很好,臣讓他們和其他囚室的人去石場勞作去了。”秦維庸趕緊答道。
“帶我們去。”梅檀雅害怕這一再的折騰讓夜冥失去了耐心,一把拉過夜冥,對秦維庸說道。
“是”秦維庸隨即親自帶著皇上和皇后,策馬朝石場奔去。
看著身旁透露出一股英姿的皇后,夜冥的眼前有些恍惚,他并不了解皇后。
看她策馬奔馳的樣子,那希翼的眼神,那雀躍的笑容,是他從未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