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以筠稍有猶豫,聲音又近了幾分,心中默默的算著倒數,八,七,六,五,四。。。
有五個人,向著洞口而來,武器不明,聽腳步聲可以判斷起碼有三人武功在她之上,這樣的情形她根本沒有一拼之力,還不如自選方式一了百了,受傷疼痛極度疲憊都將她的理智折磨的所剩無幾。
月光照射下的影子已經逼近洞口,顏以筠低頭看了看齊子煜,心中又道了一回歉,或許你落在他們手中下場更慘,還會受刑之類的折磨,倒不如這樣吧,默默祈禱著能夠回到現代,再次穿越一回!
算上天沒有庇佑,真的死了,下輩子也定要托生個米蟲的生活,斷然不要這樣看上去灑脫的快意江湖兒女,實際上處處被追殺,沒有一時不是性命攸關的日子。
摸索出齊子煜隨身帶著的劍,看他用的時候鋒利無比,想必若用來自盡也是極好的,感覺不到什么痛楚也都結束了!但她沒有看到在佩劍被抽離齊子煜身邊的一刻,他的手猛的動了一下。
“啊。。?!毕胍俺龅穆曇糁怀隽艘话氡锘厣ぷ永铮涣粝露檀俚暮粑暎佉泽尬罩鴦Ρ氖直焕卫巫プ。诎抵羞@一驚非同小可,順著手的方向向下看去才發覺齊子煜不知何時已經醒來,一雙眼睛晶亮的看著她。
顏以筠嚇得呆愣,手上的劍也都忘記放下,剛想開口,被齊子煜反過來捂住了嘴巴,這才想起外面還有危機并未解除。
齊子煜躺著未動,也不知他傷勢究竟如何。只做出手勢示意不要有任何動作,他們所處的地方狹小不易施展武功,容納兩人剛好,也正好適合于他們防守,外面的人想要對抗卻也困難。
不過外面的腳步聲漸近,完全沒有覺得這個地方“易守難攻”,不知為何。齊子煜醒來。顏以筠在經歷短暫的驚嚇后竟然意外的安穩,即便他什么都不做,躺在那里看她迎敵。也比一個人來面對好的多,顏以筠后來想起來也只是自我安慰這是一種精神支撐。
原本在手上攥著的幾枚石子被齊子煜拿去,然后松開和她交握的手,將劍徹底交給顏以筠。雖不置一詞,她已然能夠明白齊子煜的意思。將劍橫在身前,做出了攻擊的姿勢,洞口的樹枝已經被撥動。
干枯的樹杈和樹葉摩擦發出的“刺啦!”聲刺激著顏以筠的神經,剛剛有些安穩的情緒再次緊繃起來。持劍的手甚至忘了若真有人進來是該向那一邊揮出,這是一場死戰,不成功便成仁!
不過。破空聲突然從遠處傳來,不止是洞中的兩人。洞外正在搜查的黑衣人也同時停止了動作,那方向是京城!幾個黑衣人對視一眼,為首的一人眼眸微沉,抬手下令。
“是我們的信號,不知出了什么事,讓在這邊的所有人都撤回去!”
雖然對方壓低了聲音,可顏以筠還是透過一層簡易的樹枝“偽裝”牢牢記住,和第一次相遇的殺手略有不同,看來他們的人數當真不少,腳步聲紛雜而去,再不似來的時候那樣小心掩飾,急匆匆的離開。
“走了?”顏以筠做出口型,齊子煜點頭“應該是離開了,再等等!”
顏以筠點頭守在出口,一動不動的等著,過了足有一炷香的工夫,才終于被齊子煜確定那些殺手已經盡數撤離,她這才發覺握住劍柄的手因為持續用力而僵硬,腰背傳來的酸痛如同針扎。
“你怎么突然醒了?”直接坐在地上,一邊舒緩著過于緊張的肌肉,一邊終于有時間問道。
“本能!”齊子煜肯定的答道,眼光瞟向依舊被握在顏以筠手中的劍。
“給!”察覺到他的眼神,顏以筠立即將劍遞過去,交到他手上“早知道這么簡單能將你喚醒,我還費那么些事做什么!竟然讓我拖著你走了一天!”
“我現在即便是醒了,也沒有辦法如?;顒?,你該清楚我的狀況。”齊子煜淡淡說道,說的仿佛和自己并沒有什么關系。
“你。。。那我還要繼續拖著你回去?到了京城只怕你還沒好,我先倒下了!”顏以筠指著他無奈道。
“別急,我還沒說完,你先回京城,我告訴你回去的路線,到了京城你去找莫楓再來救我好,或許到那個時候我都恢復到自己能走的地步。。。”齊子煜似乎早盤算好這些事情,卻被顏以筠打斷。
“不行!那些人若回來發現你怎么辦!這里沒有水也沒有吃的,你這些天怎么過?你還能等得來莫楓?”
“之前的那種狀態你也看到了,我可以在昏睡的狀態下保存體力,同時調養生息,只要你把我藏在一個隱蔽的地方,足夠等莫楓來?!?
顏以筠還是搖頭“這件事意外太多,我不會把你扔在這里,這和自生自滅沒有區別,我帶你一起走,不過是多拖著一個人,已經拖過一天,后面也習慣了!”
齊子煜還想說什么,被顏以筠壓制著綁著樹干上,又開始新一輪的拖拽,“你現在可以繼續你那冬眠的神功了!”
齊子煜發覺自己沒有反駁拒絕的能力,便閉嘴不言,顏以筠體力在逐漸消耗,也不愿多說話費力,但這次起碼有齊子煜偶爾指明方向,不會走錯,但步伐卻不會因明確的方向而加快,反而只能越來越慢。
“你為什么堅持要帶我一起走,這根本是個不劃算的買賣,到最后有可能我們倆都被發現,然后被殺!不如你先逃出去,然后再救我,我總有辦法活下來的。”在顏以筠數不清次數的跌倒之后,齊子煜終于忍不住開口,語氣中帶著說不清的意味。
艱難的爬起來,揉一揉膝蓋,咬著牙又開始新一輪的征程,顏以筠不知道自己還能走多久,但她卻明白,一旦停下再也站不起來。
“因為。。。我也不想被人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