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養(yǎng)了一段時間,芳菲幾近殘廢的雙手,總算在上次風(fēng)輕所贈靈丹妙藥的神奇功效下醫(yī)治了個完全,不但一個病根沒有落下,芊芊玉指似是比之先前看起來更加的如蔥如脂。
閑來無事,芳菲執(zhí)起佟夢瑤所贈的玉蕭,一襲白色衣裙,神思清淡的站在院腳,對著那一株花開的緋紅的合歡樹奏著,那曲調(diào)哀傷,樂聲凄婉,聆聽者可以毫不費力的聽出奏蕭人此刻是怎樣一個傷心決然的心情。
合歡花繽紛如雨下,朵朵紅花不經(jīng)意的打在芳菲的肩頭,那畫面極美,伴著火熱的合歡花,芳菲彷如一縷清幽,似點綴,更似主宰,主宰著這畫面的美好。
看著這樣的芳菲,不遠(yuǎn)處的言槿瑜竟被她神思牽動,他知道她是美麗的,可這般清麗脫俗的樣子,他還是頭一遭看見,可這樣的她,讓他感到一絲害怕,不是害怕芳菲能對他造成何等威脅,只因害怕她的漂浮不定,她似一縷香氣,飄過鼻息,轉(zhuǎn)瞬不見,他想抓,卻徒留一手的空切,今天的葉芳菲,的確讓言槿瑜產(chǎn)生了前所未有的不安。
“果真是人美花嬌,這合歡花很很適合你的氣質(zhì),回頭讓柏爾再去移栽兩顆來,只一顆,看起來有些單薄了”
言槿瑜佯裝語氣自然的走近與芳菲攀談著,他不知道芳菲會不會回應(yīng)他,他知道在那般傷害后,她定是恨極了自己,可是他沒有辦法,他是太子,亦是未來的君王,他的一生,都注定了不能被兒女情長所阻礙,即便是衛(wèi)靜萱,也只能在皇位面前讓路,只待他榮登大位之時,才是他言槿瑜同衛(wèi)靜萱苦盡甘來之日,可對于芳菲……言槿瑜有些迷惑了,是呀,待一切成為定局后,葉芳菲該怎樣處置?
芳菲冷冷的看了一眼言槿瑜,聽著他淡若的言語,原本平靜的內(nèi)心,幾欲再次翻騰,什么時候喜歡上了言槿瑜,芳菲不知,但是她知道,愛上言槿瑜的代嫁實在太過沉重,她必須竭力斬斷,在那般傷害與不信后,芳菲的心終是被傷了個粉粹,愛情,本就是個奢侈的東西,如今的她自身都難保,竟妄想了那一份不實的虛幻之愛,罷了,終究是言槿瑜自己將這幻境打碎,沒有什么好在留戀的了,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僅有的,只有利用,既然言槿瑜可以利用她,她為何不可以利用言槿瑜。
“這合歡與我也不是很配,合歡的花語是永遠(yuǎn)恩愛、兩兩相對、是夫妻好合的象征,你我……怎么可能”說罷,芳菲竟輕掩著面頰冷笑起來。
言槿瑜也牽起嘴角回應(yīng)“你說的沒錯,我們,永遠(yuǎn)也不可能做對恩愛夫妻,只要你是葉仲的女兒一日,我們便不會有恩愛的一天”
芳菲斂起失落的眸子淡淡說道“言槿瑜,你可聽過那合歡花的一個傳說”
言槿瑜扯動了幾下眉心,沒有應(yīng)答,只是靜靜的等待聆聽。
“世人皆道合歡花象征相親相愛忠貞不渝,可大家都不曾知道,那合歡也有著凄苦悲涼的傳說。 這合歡樹最早叫苦情樹,也不開花。相傳,有個秀才寒窗苦讀十年,準(zhǔn)備進(jìn)京趕考,臨行時,妻子粉扇指著窗前的那棵苦情樹對他說:“夫君此去,必能高中,只是京城亂花迷眼,切莫忘了回家的路!”秀才應(yīng)諾而去,卻從此杳無音信,粉扇在家里盼了又盼,等了又等,青絲變白發(fā),也沒等回丈夫的身影,在她生命盡頭即將到來的時候,粉扇拖著病弱的身體,掙扎著來到那株印證她和丈夫誓言的苦情樹前,她用生命發(fā)下重誓:如果丈夫變心,從今往后,讓這苦情開花,夫為葉,我為花,花不老,葉不落,一生不同心,世世夜歡合!粉扇死后的第二年,所有的苦情樹果真都開了花,粉柔柔的,像一把把小小的扇子掛滿了枝頭,還帶著一股淡淡的香氣,只是花期很短,只有一天。而且,從那時開始,所有的葉子居然也是隨著花開花謝而晨展暮合。這合歡樹在歡樂的名譽之下所承受的苦難過于沉重,這世間的一切美好,其實大都是人們的美好愿景,實質(zhì),哪里有那么多美好的事情,一切都是自欺欺人罷了”
言槿瑜負(fù)手于身后,仍是不語,只是眉頭深鎖,繼續(xù)等著芳菲接下來的話。
“我不做粉扇,亦做不來粉扇,我的世界從今日起,將不再有情愛,我只想簡單的活著,言槿瑜,我們做個交易吧”
聽著芳菲心冷如灰的感慨,言槿瑜總覺得心頭酸酸的,他知道,她定是心死了,也罷,像他們這樣生活在權(quán)力爭斗中長大的人,早就該絕情棄愛的,誰動情,最后輸?shù)木蜁钦l。
“交易?如何交易?”
芳菲恬靜的臉龐如一灘平靜的湖水,言語間不帶任何波瀾“你正在絞盡腦汁籌劃皇上的壽宴禮物不是嗎,我有一良計,可使龍顏大悅”
言槿瑜輕笑“就憑你?那你說來看看”
芳菲仰起頭自信的說道“如若這法子不討喜,任憑處置”
面對這個跟自己做交易的自信女人,言槿瑜輕笑,盯著她清亮的水眸玩味的問道“本殿似乎有些相信你的法子不錯了,那你的條件是什么?做我的皇后?亦是要我像那老狐貍討你身上的中毒的解藥?”
芳菲搖搖頭依舊面無表情道“不,我只想你幫我找到一樣?xùn)|西即可”
聞此,言槿瑜的神色變得更加鄙夷“呵,還以為你多清高,原來也不過如此,你想要藏寶圖?哼,勸你趁早打消這念頭”
聽著言槿瑜冷嘲熱諷的話,芳菲只覺心頭又涼了一寸“你總是這般看我,為何你就不能拋下那些成見真真正正的去了解我一次……罷了,事到如今,也沒什么好說的了,你說的沒錯,我只要是葉仲的女兒一日,我們便是敵人,你防我也是應(yīng)當(dāng),不過,既然是做交易,我希望你可以信守承諾,我要找的東西不是什么牽制朝臣的罪證,也不是什么藏寶圖,我只需要你幫我找一本書,一本書面有著十分精美花紋卻無任何名目的書”
“書?沒有名目,你要我如何去找”
“它有記載很多關(guān)于你的事情……”
“關(guān)于我?龍臨國有規(guī)定,史書只記錄皇上的言行,即便是太子,但若沒有登基大位,依舊不能載入史書,現(xiàn)在,怎么可能有關(guān)于我的書問世”
聽此,芳菲抿了抿唇心涼了半截,難道真的回不去了嗎。
看著芳菲失落難過的樣子,言槿瑜竟有些不忍“既然是交易,我就會盡力去做,這件事,我應(yīng)下了,我會派人去尋”
“好,一言為定”
*
今日依舊會萬更的,夜深了,先睡覺,親親們晚安(*^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