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舉微笑道,“本督知道張大人,你同我一樣是一個極度自信之人,本督想知道你敢不敢同本督打個賭?”
張之洞來了興趣,“李總督,不知怎么個賭法?”
李仲舉淡淡道,“我們就以這次交戰證,敗者無條件臣服勝者,怎么樣?張大人。”
張之洞驚訝之余,開始權衡利弊,李仲舉說的沒錯,他們兩人都是極度自信的人。張之洞當然相信自己一定會勝利,所以在心中,張之洞其實已經很高興。
張之洞經過慎重考慮,還是答應下來,“本督答應了,希望李總督言而有信。”
李仲舉朗聲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只要是本督輸了,本督一定無條件服從張大人的安排。可要是張大人輸了呢?”
張之洞當下道,“本督是不會輸的。”
李仲舉有些憤怒的道,“張大人就這么確定自己能贏。可要是萬一,張大人真輸了呢?”
張之洞沉聲道,“本督要是真輸了,隨你處置。”
“好,本督明白了。”李仲舉等的就是這句話。
李仲舉又道,“張大人,自古歷史的發展,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想你現在已經看清楚各地的狀況了吧,除了京師、兩江兩廣的總督牢牢控制著轄區內的軍事大權外。其他地方,那里不是總督巡撫各自控制著軍事大權。”
“這些總督巡撫,難道就不是軍閥的前身?就如同東漢末年、隋末一般。這代表著什么,相信張大人心里明白。你覺得清廷以后還能調動各地的軍隊嗎?即便是兩江兩廣,也不見的吧。”
李仲舉繼續道,“本督這不是說,你和曾國荃不夠忠心,但是你們麾下的軍隊聽誰的,聽清廷的,還是你們的。這點你應該明白。”
張之洞點點頭,倒也沒有反駁,他也明白,隨著四十年前的第一次對外戰爭后,清廷對各地方的掌控力明顯開始下降。
李仲舉看著張之洞點頭,“其實本督畢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強大華夏民族,讓我們華夏永遠不再遭受欺辱。張大人,清廷已經成為扶不起的爛泥巴,難道大人就沒想過,要換種方式改變。”
張之洞心中滿是震驚,不過馬上鎮定下來,“本督對清廷忠心耿耿。”
李仲舉又道,“難道有一個機會可以讓華夏民族強盛,但是大人必須站在清廷對立面,難道大人還愿意充當清廷的爪牙?”
張之洞搖搖頭,“不可能,……”
李仲舉馬上打斷,“張大人還是好好考慮下,記得我們的約定,告辭!”
李仲舉知道張之洞是一個文人,一個有傲骨的文人,所以必須先在他心中埋下一顆種子,一顆不破不立的種子。
李仲舉相信這顆種子一旦埋在張之洞心中,他就會不自覺的往這方面考慮思考,慢慢的他就會發現,原來改變做事方法和手段的確可以改變民族的命運,到時候再以民族大義壓他,張之洞一定可以順利加入當鎮武這個大集團中來。
這個君子相對李仲舉來說,一點都不虧,因為李仲舉不會輸,他也不能輸,他也輸不起。但是李仲舉絕對不會輸,畢竟李仲舉是比張之洞要強上不少。
李仲舉知道,兩廣不同于貴州,貴州偏僻,清廷說真的不會真心在乎,就連巡撫統帥的軍隊都還是綠營兵,由此可見一般。
其他很多地方,督撫統帥的軍隊都是從綠營中挑選出來的精銳,組成練軍,實力遠勝于綠營。在其他各地方綠營這個時代已經退出歷史舞臺。
而張之洞統帥的兩廣練軍,則是全國范圍內算得上比較靠前的練軍,畢竟兩廣之地錢糧多多,可以從列強手中購得最佳的武器彈藥。
但是,張之洞不知道的是李仲舉的鎮武軍無論裝備還是士兵素質絕對勝過練軍很多。
張之洞馬上帶領近百甲士離開這里,返回慶遠府城。張之洞要回去好好準備一番。
李仲舉看著張之洞離開,卻沒有想過要留下他,恐怕張之洞做夢也不會想到李仲舉一人可以輕輕松松解決他們近百人。
李仲舉也也帶著眾人離開。
李仲舉回到黎平府城,馬上把自己和張之洞的打賭告訴劉江和宋鳴人。劉江和宋鳴人聽后,心中不由的一緊,畢竟張之洞確實是一個很厲害的人。
李仲舉緊緊盯著兩人,“你們不要有心里壓力,要對我們鎮武軍有足夠的信心。雖然對方有三萬人,但是我們也有七千人馬,放心我們不會輸。”
“是司令。”劉江兩人大聲吼道,他們也就在剛在迷失了一瞬間,他們的狀態馬上又回來了,還是以前那種戰無不勝、無所畏懼的狀態。
李仲舉看著兩人又恢復往日的自信,暗中點點頭,“你們下去準備吧,沒有軍令不得擅自調兵。”
“是司令。”兩人大聲回答。
李仲舉靜靜的思考著,不知思慮飄向何方,誰也不知道此時李仲舉在想什么?
張之洞回到慶遠府,馬上召集十數個將軍聚集到慶遠知州府,看著這些將軍,張之洞不覺得自己會輸。
張之洞正色道,“眾位將軍,本督已經同貴州總督李仲舉打賭,接下來這一戰當中,我們必須取得勝利。”
一個魁梧將軍道,“總督大人,李仲舉和您打賭,他不是輸定了嗎?憑借著我們兩廣練軍的裝備和士兵強悍,李仲舉怎么可能是我們的對手。”
“大人,張將軍說的不錯,末將還聽說,李仲舉在這邊只有數千大軍,這根本就不可能勝過我軍。”
十數個將軍,你一言我一語,總之,他們都認為兩廣大軍一定會強過貴州大軍,對上對方沒有絲毫壓力。
張之洞捋著胡須,笑著道,“各位將軍有如此想法,本督很是高興,本督也深信我們兩廣的練軍一定能夠戰勝李仲舉大軍。”
眾人大笑起來,他們笑得很是開心。
難道他們沒有聽過一句話,未來是不可預知的,沒有人會知道發生什么,未來充滿著不確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