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50 質問澎一瀾

“姐，我們還是走吧！就算是姐夫這件事情我們在這里也不合適，要不我們還是給姐夫打給電話去吧！”程星在一旁勸著程晨。

怎么什么樣的事情都能夠給他們碰上了？好好的說出來買衣服的，現在碰到有人跳樓自殺，跳樓也就算了，這果果怎么就哭喊著叫爸爸。要說上面的人是邵鵬凱，那也就認了這世間的巧合，可是若說這事情還跟陸昊楓又什么聯系。

這也未免太巧太巧了吧，只怕是百年都難得一遇，也讓他們給碰上了。

程星看著程晨的臉色已經難看到無法形容的地步了。

“走吧！”澎一瀾也聽到了周圍人群中討論的聲音，有人直呼陸昊楓的名字的，說是【國泰】惡意收購小公司，使得公司維持不下去了，公司的代表才會選擇跳樓了。

有罵聲，罵資本主義多壞多壞的，當然也有正面的說法，總之就是眾說紛紜。

澎一瀾拉了程晨一把，帶著她就要往回走。

程晨的表情沒有了起初的木然，而是轉過臉去，對抱著孩子的程星說。

“你們帶孩子先回去，不然帶著去買衣服也行。”程晨的話帶著絕對的命令，容不得程星反對的。

“好的！”回答的是潘暨希，他樓主了抱著果果的程星，帶著程星就要走出人群去。

就算有什么事情，也不能夠讓小孩子看了去了，那影響該是有多不好。

“爸爸！”小家伙剛才還很是溫順的窩在程星的脖頸里的，可是現在一動她，一感覺到程星準備走，她就開始鬧。

叫著爸爸，程晨被她叫的心煩了。

“快帶走吧！”程晨也不去看小家伙的臉，就怕看了一眼就不忍心看到孩子哭，又心軟了。

程星的心也軟，這事只有潘暨希來做。從程星的手里一把搶過孩子，抱著就走，也不管果果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抱著孩子一個勁的就往旁邊走。

不懂的人真的是要以為這一伙人是人販子了。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今天特地過來也不是休息這么簡單吧？”待程星帶著果果走了之后，程晨也沒有做多少的停頓，就直截了當的問澎一瀾。

陸昊楓做出的提醒還猶言在耳，澎一瀾和江擁軍都不可信，難道真的要弄到今天這個地步嗎？就連澎一瀾都不可以去相信了，那么他們的身邊還有誰可以去相信。

怪不得陸昊楓每一天回來都會那么累，他現在到底是有多大的壓力？

程晨想著就覺得心疼不已。日頭依舊很大，程晨穿著一條白色的連衣長裙，身子并不顯，所以還沒有到要穿孕婦衣的時候，只需要稍稍穿的寬松一些就好了。

陽光毒辣辣的照在程晨的身上，黑色的頭發都感覺到滾燙的氣息。汗水從額間留下，程晨不自覺的伸手，擋在額頭，想要掩住那火辣辣的太陽。

澎一瀾在程晨問話后并沒有立馬就回答程晨的問題，而是看了程晨一眼。

“不是！”澎一瀾很肯定的回答，這期間除了短暫的停頓，他的回答是沒有任何猶疑的。果斷干脆！

“當心，都讓開！”就在澎一瀾回答完之際，程晨還未想好，澎一瀾如此回答，她蓋如何接話的時候，就只聽到攔著的警察拿著大喇叭一聲大喝，人群中已經開始產生暴亂。

“啊！”

“天吶！”

“……”

各種各樣的尖叫聲此起彼伏。程晨的腦袋都來不及反應過來，只看到一道影子在自己的面前墜落，然后就是漫天的喊聲。

程晨看著還未充滿的氣墊上躺著的人，腦袋嗡嗡的響。跟耳鳴的癥狀那是一模一樣的。

有人在自己的面前墜樓，這已經是很震撼的事情了，更加震撼的是這個人你還認識，還跟你同床共枕過。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么的死在你的眼前。

就算對邵鵬凱有天大的恨，就算邵鵬凱是做了多大的錯事。可是罪不至死！

他也就是犯了所有男人都會犯的錯誤而已，死在他的身上也太過沉重了一些。

“你沒事吧！”澎一瀾在墜落過程中想要一把摟住程晨，將她的眼睛壓進自己胸膛的，可是快的他根本都沒有來的急，人已經落到地上了。

現場有些慘不忍睹，好在氣墊已經撐起了些，只不過這二十幾樓的沖擊，這還未沖起來的氣墊是根本就沒有辦法救他一命的。

程晨的目光有些呆滯！

臉色鐵青，毫無血色。澎一瀾看著她，一會兒的功夫，程晨的身子就像是失去了支撐一樣，兩條腿根本就沒有了力氣，支撐不起她瘦弱的身子。往澎一瀾的身上慵了過去。

還好澎一瀾眼疾手快的一把就將程晨給扶住了。

“怎么樣？”問的有些焦急！

程晨還是呆滯的沒有說話，只有她冰冷的毫無血色的手帶著顫抖，讓人知道，她是在害怕，她還是活著的。

“沒事的，我們不去看，我們回去！”澎一瀾也被程晨現在的樣子嚇到了，程晨現在不是尋常人，她是孕婦！

攙扶著程晨的話，她根本就沒有走路了。澎一瀾沒有法子，一個用力，就準備將程晨攔腰抱起。

程晨的臉色蒼白的已經有些嚇人了。

在澎一瀾用勁的時候，她突然就彎下了身子，深色痛苦的很。

“痛！孩子，我的孩子！”從完全的呆愣，到現在情緒突然的轉變，那種緊張害怕像是一只大掌扼住了程晨的喉嚨，讓她喘不過氣來。難受的像是要死去。

身下的痛，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從小腹一直牽連到心臟處的痛，能夠感覺得到一個小生命從自己的身體里一點一點的溜走。這一種無能為力根本就無法去形容。

澎一瀾聽到這話，也是面色大驚，視線順著程晨手捂著的小腹看過去，這不看還好，一看在這么炎熱的天氣里，都能夠嚇出了一身冷汗來。

白色的長裙已經被鮮血給染紅，人們還沒有從跳樓的震撼中回過神來呢，轉身看到的就是下身在留著血的程晨，人群中又是一陣的尖叫聲。

澎一瀾原先鎮定的心被這一陣的尖叫，弄得有些失去了方寸！

“堅持住，我們馬上就去醫院！”澎一瀾一把抱起程晨，這已經不是在跑了，根本就是要飛起來，拼勁了自己的全身力氣。

抱著程晨在人群中閃過去，一下子就沖到救護車的面前，還好，還好有人跳樓準備了救護車。

只是就來了一輛救護車，車上還有一個剛跳樓的人呢。

澎一瀾是管不了這么多，抱著程晨就往救護車上沖，前來救治的醫生護士連推都沒有來的急。

一上車，澎一瀾用他顫抖的手摸著電話，這通電話，他連打出去的勇氣都沒有。

手上因為抱著程晨已經沾上鮮血。

學醫的澎一瀾不會不知道，像程晨這樣的情況，胎兒本來就不穩定，出了這么多的血，孩子只怕是保不住了，嚴重了說，不光是孩子，很有可能今天就是一尸兩命。

該如何跟陸昊楓說，對于這個孩子，陸昊楓到底是給予了多大的期望！

其實，就在程晨腿軟的站不住，癱軟在澎一瀾懷里的時候，陸昊楓已經從頂樓坐著電梯下來了，就在程晨被澎一瀾包上救護車的時候，陸昊楓的一只腳踏上了車子。

若是陸昊楓知道，妻子就在離他不到一百米的地方，還有著生命危險的時候，他是一種什么樣的心情！

“救救我的孩子，求你，一瀾救救我的孩子！”程晨的聲音里帶著無限的祈求，她痛，全身都痛，但是無論是哪里的痛，都比不上她的心痛。

澎一瀾一只手顫抖的握著電話，另一只手握著程晨沾染了鮮血的手，程晨的臉上，蒼白的可怕，也不知道是程晨自己還是澎一瀾沾上的鮮血抹到程晨練上去的，蒼白的臉色，再染上了鮮紅的血，這是一副多么巨大的色彩沖擊。

如此沖擊，直指澎一瀾的心臟，他該如何交代？

程晨臉上的祈求就在眼前，他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他是醫生，有辦法救人，可是沒有辦法救一個還在母親身體里剛剛開始孕育，還未成形的孩子。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握著程晨的手，澎一瀾除了對不起，不知道還能夠說些什么。

這時候已經有急救的醫生護士給程晨戴上了氧氣罩，程晨的眼淚滾落，整個小臉因為疼痛而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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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越發的急促起來，在得到澎一瀾的對不起之后，程晨的手抓著澎一瀾的力道加重，這么炎熱的天，原本應該是熱氣逼人的，可是程晨的手卻如臘月里的寒冰，凍得人心里直發寒。

“孩子……”罩著口罩，程晨沒有辦法說話，可是透過氧氣罩，澎一瀾都能夠看得清楚程晨的口型在說著孩子。

因為孩子程晨并沒有留指甲，澎一瀾被程晨抓著的手還是感覺到了一股刺痛，那是程晨的指甲掐進了他的皮肉里，沒有很長的指甲能夠這么掐進去，程晨是用了多大的力氣做到的。

抱著果果離開的程星和潘暨希兩個人一路上把孩子抱到了商場里頭，可是依舊是止不住孩子的哭聲，果果就像是撞邪了一樣，不停的哭。

口口聲聲含著爸爸、爸爸，這一聲聲凄厲的就像是在叫魂。

一路上兩個人抱著孩子是引來了不少人的眼光，里面有戒備的，有一個路上的老太太都準備要報警了，這哪里像是正常的孩子哭，一點兒都不正常。

其實程星和潘暨希根本就沒有走多少遠。

沒有辦法，孩子不光是哭，還在潘暨希的懷里掙脫著，腳上的兩只鞋子都已經被果果給掙脫掉了，現在一只襪子就掛著，只怕她再一個用力，襪子都要被掙脫掉了。

小家伙雖然不胖，但是這么大的力氣在潘暨希的懷里，潘暨希都要有些弄不懂小家伙了。

“坐一會兒吧！”看著滿頭大汗的潘暨希，商場里的冷氣開得很足，可是程星和潘暨希兩個人就像是從桑拿房出來的一樣，身上都是汗，潘暨希是更加夸張，后背上已經干了一層鹽霜了。

商場工人休息的長椅上，潘暨希看了看，騰出手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一屁股就坐了上去，坐上去果果還是不安分。

聲音已經哭得啞的叫喚不出聲音來了，還在不停的抽噎。

程星看著心疼，這么小的一個孩子，到底是什么事情可以讓她哭道這個地步的。

“不哭了，小姨抱好不好？”程星要從潘暨希的懷里接過果果，小家伙又開始大力的掙扎起來，潘暨希看了程星一眼，實在是沒有辦法，搖了搖頭，手上的力道有些大，圈住果果，也不管這么大的力氣到底會不會傷著孩子了。

才坐下去一會兒，就聽到身邊走過的人說著，那邊樓上的人是跳下來了，說這跳下來的時候場面是有多血腥，有多慘，多慘！

更有人說，本來人已經不準跳了，都準備下來了，就是【國泰】集團的總經理過來了，逼著人家跳下去的。

更有人在一邊說是【國泰】的總經理把人推下來的。

程星聽的心里是更加的躁，這人跳下來了，程晨還在那邊看著呢，一個孕婦看到這樣的場面要有多不好。

心中擔心的很。

“走，我們還是去姐姐那里看看，我心里總覺得有事，孩子哭成這樣就不正常，早知道今天就不應該出來的！”程星拉了拉坐在椅子上，還在跟果果做著‘搏斗’的潘暨希。

一種不祥的預感附上心頭，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心靈感應，之前幾次程晨在遇到不好事情的時候，程星也有過如此壓抑的時候。

潘暨希抬頭，程星就已經往前走了開去，沒辦法，抱起小家伙只好跟在她的身后，程星的腳步很快，開始還是大步的跨著走，到最后程星已經開始加速，算是在跑著出去了。

要是換在平時的話，潘暨希肯定能夠追的上程星的腳步，但是今天不一樣。手里抱著一個孩子不說，小家伙還那么的不配合，所以很難趕上程星的步伐。落在了身后好大一截。

看著程星在前面跑，人群還沒有散去，很多都在這里圍觀看熱鬧呢。

“你慢點，當心一點！”潘暨希在身后抱著孩子，追著程星，看著她到處穿梭來穿梭去的，這在人群中，看的都有些慎得慌，就怕摔著了。

小家伙已經哭到哭不出來，掙扎也沒有了氣力，反正就是滿頭的汗珠子。潘暨希總算是能夠稍稍的喘一口氣了。

只是還沒有平復下心跳呢，就看到程星站在原地不動了。

然后就聽到程星在人群中喊著：“姐姐，姐姐！”

程星的情緒有些激動，抓著一個路人就在那問，原因就是程星看到了剛才程晨站著的位置有一大灘血跡。要說就是有人跳樓下來，這血也不可能漸到這里來。再說當時的時候警察圍了那么大一個防護圈呢。

聽到有路人說，剛才一個穿白衣服的女的，被人抱著上了救護車后，程星險些沒有站住，在烈日下，程星只覺得自己的頭腦發昏，也分不清楚是曬的還是嚇的。

潘暨希是一手抱著果果，一手扶住程星。今天真的是什么日子，怎么出門就能夠遇到這么多的事情呢。

程星的情緒很激動，抓著潘暨希的手，就像是在茫茫大海中住到了一根浮木，那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不會是姐姐的，肯定不是的，她肯定和澎一瀾先回去了，是不是？”

這種自我安慰，讓潘暨希無法回答。

抱著孩子的程星和潘暨希落進了坐車從另一邊開過來的陸昊楓的眼睛里。

透過茶色玻璃窗看向外面，外面的人看不清楚里面人的表情，但是里面的陸昊楓可以將外面的一切都盡收眼底，包括人的表情。

程星蒼白的臉色明顯不對，再者這些日子程晨和程星幾乎是形影不離的在一起，程星在這里，那程晨一定在！

那么剛才的事情？

陸昊楓都不敢往下想，上面跳下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邵鵬凱。

程晨的個性他太了解了，就是恨死了邵鵬凱，也絕對不會忍受看到他活活的死在自己的面前。

程晨會奔潰的！

“停車！”對著前面一聲呵斥！

車子一個急剎車，好在駕駛員的技術好，車子的性能也好，要不然哪里能夠聽得如此干凈利索！

大步流星的走到程星的身邊，面上還架著一副黑超墨鏡，眼睛罩住了一大半的臉，讓人看不清楚陸昊楓的神色，到底是憤怒，還是其他。

果果是第一個看到朝著他們這邊走過來的陸昊楓的。

陸昊楓吵著人們視線的焦點走過來，程星和潘暨希帶著一個哭的如此厲害的孩子，本就吸引著大批人的目光，人們都在私下里討論著，猜測著程星到底與跳樓者是不是有什么聯系的。

再加上現在陸昊楓的出現，讓人是對整件事情更加的感興趣了，都感覺像是在拍電視劇一樣的，尤其是陸昊楓的這氣場，一身淺咖啡色的定制西裝，周身都散發著冰冷的氣息，讓人有些不寒而栗，不敢靠近。

“爸爸！陸爸爸！”聲音嘶啞的，帶著破銅鑼般的嗓音叫著來人，手也伸了出去，意思是要陸昊楓抱呢。

潘暨希沒有注意到往這邊走過來的陸昊楓，只是聽到果果叫爸爸，只感覺頭疼，這孩子怎么又叫了。

“別喊了，這里沒有爸爸！”潘暨希說話的時候都有些不耐煩，任誰在這么炎熱的天里面，被這些事情都要弄得心煩意亂，整個人都覺得暴躁的很。

“給我吧！怎么回事？你們怎么會在這里？”陸昊楓一把從潘暨希的手里接過孩子，說話的口氣很不好，只不過接孩子時候手上的力道控制的還是很好，沒有一點兒傷著了孩子。

潘暨希原本就心里躁的很，再加上陸昊楓的這個態度，平時要不是看在程星的面子上，他絕對不可能對陸昊楓那么的和顏悅色，現在看到陸昊楓如此態度，他不爽的情緒馬上就上來了。

好歹在德國的時候，潘暨希也算是不良青年了，脾氣火爆的很，別看著像是優雅的英國紳士，其實那都是騙人的假象。

“你管我！”潘暨希手上沒有了小家伙，將程星摟得更緊了些。

陸昊楓根本沒有吧潘暨希放在眼里，看著程星的臉色，陸昊楓的聲音更加的低沉了起來。

“你姐呢？”

這么問，程星也沒有給他回答，可能真的是嚇壞了。

“爸爸，我看到爸爸了！”倒是果果用她那已經分辨不清楚的嗓音說著。

這話一出，陸昊楓的心跟著一個咯噔，他不敢保證，邵鵬凱跳下來的時候，果果到底有沒有看到。若是看到了，他將來要如何面對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