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 番外念人
司嗔嗔眼中閃過一絲怨恨。丞相雨三皇子。這兩人以自己為威脅把溫啟華掌握在手中。這件事她會報的。
沒幾日的工夫,關(guān)于黃子寒的處決文書下來,一個月后處斬,如此之快。黃榮軒即使還想做點什么也是來不及的,他不是沒去找過何文博,盼他念在同窗之誼,可何文博與他說得很清楚,工部尚書許光祖是四皇子的人,四皇子已經(jīng)傳了口諭下來,務(wù)必要讓黃子寒償命。
不過幾日的時間,黃榮軒卻似老了十幾歲般,他只有這么一個兒子,平日里打罵都舍不得,可如今竟是要處斬了,只剩下了一個月的時間,他只是一介員外能求的人只有何文博,京兆尹若是不幫那就是真的沒有法子了。
“碧瑤,我會離開幾日,若是有何事情便與蕊心商議?!彼距拎梁鋈坏?,著實讓碧瑤有些吃驚,“姑娘是要去哪里?如今是多事之秋,姑娘怎的要出去呢?”
司嗔嗔瞇起雙眼,“無妨,我是要去悠然山莊,來回也就三五日的工夫,不會出大事的,即便是出大事我也定會趕回來?!?
京城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啟華不可能一點兒消息沒得到,若是得到消息也不可能不來京城的,可現(xiàn)如今他并未出現(xiàn)在京城,怕是遇到什么麻煩了,所以她要回山莊,要陪在啟華的身邊。
下午時分,司嗔嗔離開了相思樓,只身一人一匹馬揚長而去,蕊心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不由得嘆氣,阿嗔如此的心急怕是擔(dān)心公子會遇到麻煩的吧,真是有夠傻的,公子并非她的良人,可阿嗔卻一股腦的陷了進(jìn)去,如何勸都是不聽的。
是夜,相思樓內(nèi)照舊是一片的滿座,這里幾乎是與外界一切事物隔斷的,即便是昨日還出了命案可今日卻好似什么都沒發(fā)生過的太平,讓人不禁覺得昨日之事恍如被人遺忘。
“爺,好端端的來這兒作甚?”一個小廝看著周圍的姑娘們不由得蹙眉,而走在前面的那位主子則是道,“聽說這兒有位蕊心姑娘,堪稱是男子的解語花,正好來瞧瞧,若是滿意便納了回去,反正府里不差這一個。”
小廝又道,“爺……府里的女人已經(jīng)不少了,與其納女人回去還不如早早的娶位妻子呢,也好叫夫人放心,不然夫人老是以為爺是有問題的?!?
“呸,那些個花枝招展的女人爺一個也看不上!為何要娶回家,好了再啰嗦就把你賣給相思樓?!?
小廝立即噤聲,男子這才滿意的尋了一處坐下隨手就喚來一個女子抱在懷里,忽然間燭光暗下,正中央的臺子緩緩升起,著了一攏芍藥襦裙的清心出現(xiàn)在眾人的面前,窈窕女子,青絲墨染,手中絲帶飄逸,仿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般。
粉面上一點朱唇,神色間如蠱惑人心,舞姿曼妙迷人,舉止處如有嗔蘭之姿,眼波流轉(zhuǎn),顧盼生輝,好一個美人、好一個仙子!
一舞盡了,清心輕移蓮步自臺子走下微微福身,“清心見過各位公子,獻(xiàn)舞一曲望諸位公子莫要嫌棄清心?!?
語畢正要轉(zhuǎn)身離去,卻被人出言挽留,“清心姑娘且慢,眾人皆知這相思樓的蕊心姑娘琴最好,而清心姑娘的舞最好,可今晚只看得清心姑娘的舞卻并未聽得蕊心姑娘的琴,這,誠意未免有些不足了?!?
清心轉(zhuǎn)身往說話的人看去,卻是一身著淺色衣衫的俊俏男子,不免有些好笑,又是個紈绔子弟,只知道尋歡作樂哪里會懂得青樓女子的不易,因此便道,“公子說笑了,蕊心姐姐身價千兩,清心可是比不了的呢,既然公子說蕊心姐姐的琴那不如先奉上千兩白銀,如此蕊心姐姐才會出現(xiàn)呢。”
男子又道,“當(dāng)日有一孟姓公子可是先見了蕊心姑娘而后才奉上銀子的,怎么,清心姑娘是要改規(guī)矩了嗎?”
此時墨心突然笑著道“公子說錯了,當(dāng)日司姐姐是看在孟公子頭回來相思樓的份上這才破了例,公子是相思樓的常客怎會連這規(guī)矩都不知呢?”
“姐姐,是要下樓嗎?”碧荷問道。
蕊心微微搖頭,“她們應(yīng)付得來,我放心,蓮心呢?”
碧荷想了想回答道,“蓮心姑娘上街了,今晚她并不想陪客,要去尋蓮心姑娘回來嗎?”
“不了,讓她出去玩玩兒也好,成日里面對的都是些紈绔子弟都是受不了的?!比镄牟唤嘈Α?
長街上,著了一身藍(lán)色高腰襦裙的蓮心戴著面紗慢慢的走在青石板上,晚間的風(fēng)拂過令人寧神靜氣。
正思索間卻被一人撞開在側(cè),蓮心堪堪站穩(wěn)后回頭也不顧形象便罵,“沒長眼睛呀?撞得人好疼。”
一小廝打扮的男子比蓮心還橫,“沒長眼睛的是你!沒看見我家主子要過去嗎?大晚上的一個姑娘家不回家在街上作甚,定是個不正經(jīng)家的女子。”
蓮心怒了,一張俏臉漲得通紅雙手叉腰不甘示弱,“撞了人還這么橫,怎么這條街是你家的嗎?只許你走就不許別人走嗎?!你的眼里還有沒有王法了!”
小廝正要反駁回去卻被人阻攔了下來,“好了,閉嘴吧。”說話的正是一直站在一旁的男子,玉樹臨風(fēng)的一個男子,說是風(fēng)姿綽約也不為過,饒是蓮心見多了容貌美的男子可也被此人迷住。
“姑娘,小廝撞了姑娘,在下道歉,望姑娘莫要放在心上,姑娘可有撞疼哪里?”男子
溫柔的詢問道。
蓮心連連擺手臉色更紅了,“無妨無妨,他也是無心的,倒也沒撞疼哪里?!?
“如此便好,不知姑娘姓甚名誰,怎會獨自一人走在街上呢?”男子又問,溫柔的語氣根本令蓮心無法拒絕便直言道,“小女子冷心顏,家中庶女不受疼愛,根本無人關(guān)心我?!?
男子剛要再說什么卻聽得蓮心道,“公子,時辰不早了,小女子先告辭了?!闭Z畢蓮心急匆匆的離開了此地。
“爺,您不會是看上了那個女子了吧?”小廝急問,生怕真是如此。
“多嘴!”男子斥責(zé)了一句不再多說什么,可卻是將那女子的名字牢記在心,冷心顏,她當(dāng)?shù)闷疬@個名字。
三日的時間,司嗔嗔從金陵城到了處于蘭城的悠然山莊。
蘭城,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四季如春百花齊放,其中當(dāng)屬蘭花開得最是絢爛,這也是司嗔嗔最喜歡的一個地方,蘭花是一個原因,悠然山莊才是主要的原因。
進(jìn)了城門,城中最是高的地方便是那悠然山莊,司嗔嗔策馬行至山莊下下馬,一男子上前抱拳,“見過司姑娘?!?
“嗯,莊主可在莊內(nèi)?”司嗔嗔也不啰嗦直接發(fā)問。
“并未,莊主已經(jīng)是七日沒有回來了,無人得知莊主去了哪里?!蹦凶尤鐚嵒胤A。
司嗔嗔聽后下意識的拉緊了韁繩極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情緒,深吸一口氣問,“五日前莊主可有回來?”
“回來過,交代了邱澤楓的事情便又離開了,離開前說是要去大夜國,莊主一人去的?!?
又問了些事情后,司嗔嗔不做耽擱直接策馬又行了三日回到了金陵城內(nèi)。
回去的時候也是下午,相思樓的大門關(guān)閉,司嗔嗔是從后門走了進(jìn)去,才剛一進(jìn)去便見到了對著一堆吃食發(fā)呆的蓮心,心有好奇便走過去,“蓮心,你在想什么這么入神?”
蓮心一驚在看見是司嗔嗔?xí)r明顯的松了一口氣搖頭,“沒什么,阿嗔你怎的這么快回來了?”
“公子不在山莊內(nèi),說是去了大夜國,可已經(jīng)七日未有消息了,我不在的三日相思樓可有發(fā)生什么事情?”
“并無什么大事,既然公子不在,那該如何?許光祖的事情是要告知公子的?!?
司嗔嗔嘆了口氣道,“只能等公子回來了,再等些時日吧,若再無消息我便親自去一次大夜國,公子的事情我們是一概不知的,所以根本不知道公子是為何去大夜國,好了不說這個了,蓮心,你不會對誰動心了吧?”
“怎么會?你是知道我的。”蓮心說這話時眼睛看向了遠(yuǎn)處,擺明是心虛,司嗔嗔心知肚明卻也不點破,“沒有就最好,我們是青樓女子,斷不能輕易的動心啊?!?
司嗔嗔離開后,蓮心拍了拍自己的臉頰不由得嘆氣,自然是動心的了啊,那樣的一個男子,她怎么可能不動心,一見傾心大抵說得就是她吧,可惜,她是青樓女子,正如阿嗔所說,青樓女子,斷不能輕易動心,更何況,她身上還背負(fù)著仇恨,是不能夠動心的。
四月二十五,前線的將士班師回朝,此行是一舉殲滅了敵國。
這一日長街上到處都是人,可謂是人山人海,許許多多的婦人站在人群中翹首以盼等待著自己的夫君亦或者是情郎。
司嗔嗔也去湊了熱鬧,相思樓今日不開業(yè),畢竟今日是個這般好的日子。
“阿嗔,我聽說此行晉王世子可是立了大功呢,也不知道當(dāng)今圣上會如何獎賞與他?”蕊心只看了片刻的軍隊便移開了目光。
“誰知道呢,不過這晉王世子的名字我也是聽過的,倒是個不錯的人。”司嗔嗔附和了一句,自然是聽過晉王世子鳳紹澈的名號的,南臨國的少帥,金陵城中最完美的少年,完全與當(dāng)今晉王如出一轍,真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只是……有的時候,會功高蓋主啊,司嗔嗔不由得心想,歷史上因功高蓋主而丟了性命的將領(lǐng)比比皆是,而又不是每一個君王都能夠做到如宋太祖般杯酒釋兵權(quán)。
“世子來了世子來了!”周圍的妙齡姑娘忽然同時喊了起來,司嗔嗔抬眼望去,只見一匹黑色的駿馬上,一個身著銀色鎧甲的男子器宇軒昂,鎧甲在陽光的照射下有些耀眼,讓人覺得好不真實。
五官俊美可又透著一種灑脫,身上雖是穿著鎧甲卻比起旁人來多了一分的灑脫,是旁人所沒有的,劍眉星目,當(dāng)真是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詩經(jīng)》里的淇奧仿佛為此人量身定制般的符合,天地間只此他一人,如此的一個男兒,難怪會是金陵城最完美的少年,他當(dāng)?shù)谩?
“阿嗔怎么樣?晉王世子很好看吧?”蕊心笑嘻嘻的靠近司嗔嗔問道,她是打心底的不同意阿嗔與公子在一起,勸過多回可都無用,可現(xiàn)在阿嗔見到了如此的晉王世子,她一定會讓阿嗔放棄公子的。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兮,赫兮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矣,阿嗔,這淇奧仿佛就是寫晉王世子的呢,你說是不是呀?”蕊心又問了一句,而司嗔嗔的反應(yīng)則是白了蕊心一眼,可心里卻是極其的認(rèn)同蕊心所說的話。
如此的一個君子,若真如歷史上那些的將軍可怎好?司嗔嗔的目光呆呆的隨著鳳紹澈離去,而后終得收回目光嗔嗔的嘆氣。
回朝的軍隊越行越遠(yuǎn),街上的百姓也逐漸散開,司嗔嗔與蕊心慢慢的走回了相思樓后她回到房間坐下,目光有些呆呆的看著桌子上的茶具又是嘆氣。
“阿嗔,你可是要去尋公子?”蕊心推門而進(jìn)直接是開門見山。
司嗔嗔搖頭,“還未想好,雖說我擔(dān)心啟華可也知道他的性子,他不喜歡我去找他,并且他也不喜歡在做事情的時候我去打擾,蕊心,我該去嗎?著實擔(dān)心他啊。”
蕊心拿起茶壺倒了杯茶輕笑,“阿嗔,如此的婆婆媽媽可不像是我所認(rèn)識的阿嗔,你擔(dān)心公子那便去找他啊,在這里胡思亂想個什么勁兒?”
暮色降臨,可司嗔嗔仍是待在房間內(nèi),不出房間也不讓人進(jìn)去,蕊心敲門,“阿嗔,今晚可是要開門迎客?”
“嗯?!焙唵蔚囊粋€字算是回答了蕊心的話。
相思樓門開,可今晚的客人比起往日來是少了許多,南臨國的將士打了勝仗,不少的愛國青年自然要尋一處酒樓好好的慶祝一番,在外打了多月仗的將士自然是要回家團(tuán)聚一番,偶爾進(jìn)來的客人也都是些對什么事都不上心的富家子弟。
喧鬧間,一身著絳紫色錦袍的男子踱步走了進(jìn)來,無人上前招呼,畢竟司嗔嗔不在,而在的姑娘們都各自忙著各自的客人,難免有些顧不上這個剛剛進(jìn)來的人。
“請問,司姑娘可在?”男子開口問。
清心聽到后連忙迎了上去,“不知公子找司姐姐何事?”
男子看了看清心而后道,“我要見司姑娘。”
清心:“……”她這算是被無視了嗎?清心默淚抬手喚來了碧瑤,“去請司姐姐下來,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鳳紹澈。”男子淡淡的丟下三個字后找了地方坐下,清心完全的愣在原地半響沒有回過神來,晉王世子!老天!晉王世子居然來這里了!
“姑娘,晉王世子來了點名要見姑娘?!北态幍穆曇粼陂T外響起,司嗔嗔聽后起身稍微的整理了下發(fā)髻與衣服后開門,“嗯知道了?!?
片刻之后,司嗔嗔走下樓來到鳳紹澈的面前福身,“見過世子,不知世子有何事情?”
“無事,只是隨口一問,司姑娘莫要放在心上,我出征兩年,兩年前這相思樓可不如今日般啊,司姑娘一介女子竟能做到這般,佩服,由衷的佩服。”
“世子謬贊,小女子不敢當(dāng)。”言語間,卻不提及自己的名字,只自稱“小女子”,沒有戒心那是假的,畢竟在金陵城百姓的眼里,司家嫡女早已命喪火海,雖是有人記得可也只記得那是司家的嫡女,再無其它。
可今日,這晉王世子竟問起了這個問題,司嗔嗔自然是會防備他的。
“司姐姐,蕊心姐姐讓您去后花園。”碧瑤出現(xiàn)匯報道,司嗔嗔聽后故作為難的看了鳳紹澈一眼尚未開口,鳳紹澈便道,“既如此,那就不打擾司姑娘了,告辭。”
司嗔嗔看著鳳紹澈離開后這才松了一口氣起身去了后花園,才剛一走進(jìn)便瞧見了一抹白色的身影,心中一喜當(dāng)即跑了過去撲在了他的懷里
“華,你終于回來了!”司嗔嗔緊緊的抱著溫啟華,聞著自他身上散發(fā)出的木槿花香亂了許久的心此刻終得安定。
溫啟華回抱著懷里的人微微點頭,“是,我回來了,阿嗔讓你擔(dān)心了?!?
風(fēng)乍起,吹起一陣陣的花香,諸多的花香纏繞在一起圍繞在二人的周圍,仿佛置身花海般的自在。
“瑾,此行可順利?”
坐在石凳上,司嗔嗔問道,
溫啟華笑著點頭,“還好,并無大事,聽說你去山莊找我了,不是告訴過我若無大事不要去山莊的嗎?怎的不聽話了?”
司嗔嗔聽了此話方才還滿是笑容的臉,忽地冷了下來,語氣也不由得變冷,“是啊,我去山莊了,啟華莊主不會是在莊內(nèi)金屋藏嬌吧?如此的見不得人嗎?”
“阿嗔!”溫啟華的語氣也變得冷硬,“我先回山莊了,還有諸多要事要處理?!闭Z畢,竟是起身直接離去,完全沒給司嗔嗔反應(yīng)的時間。
司嗔嗔呆呆的看著那抹令她朝思夜想的背影越行越遠(yuǎn),直到完全的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才相信,他是真的離開了,竟就那般的離開了……
可這回,司嗔嗔沒有落淚,她只是坐在石凳上,手里原本還算溫?zé)岬牟枰惨呀?jīng)變冷,蕊心看著亭子中的司嗔嗔剛想上前一步安慰,卻不想有人比她還快了一步,仔細(xì)一看竟是白日里見過的晉王世子。
“傷心么?”鳳紹澈重新倒了杯熱茶遞給了司嗔嗔。
司嗔嗔苦澀一笑,“已經(jīng)習(xí)慣了啊,蕊心上次問過我,這樣值得嗎,我說沒有值得不值得,只有愿意不愿意,可現(xiàn)在,我不愿意了,已經(jīng)累了,世子不是已經(jīng)離開了嗎?”
鳳紹澈將手里的東西放到了司嗔嗔的手上回答,“本來已經(jīng)離開了,可突然看到這樣?xùn)|西便買來送與你了,司家嫡女司嗔嗔?!?
鳳紹澈定定的看著司嗔嗔,眼神中閃過一絲的心疼不過轉(zhuǎn)瞬之間,半響他道,“彈首曲子給我聽吧,司姑娘?!?
“世子可是找錯人了呢,小女子琴藝不精就不獻(xiàn)丑了,不如對弈一盤如何?若是世子輸了就要答應(yīng)小女子一件事才好呢?!?
“若是司姑娘輸了呢?”鳳紹澈反問。
“自然也是愿賭服輸啊?!?
棋盤擺好,碧瑤默默的退下才剛走出拱門就被蹲在一旁許久的蕊心拽了過去,“碧瑤,瞧出什么端倪沒?”
“沒……蕊姑娘……注意形象呀?!北态幮÷暤奶嵝选?
蕊心瞪了她一眼道,“形象有什么重要的,現(xiàn)在阿嗔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可不能輕易的被人騙了去才好,也不知道這晉王世子是如何得知阿嗔的身份的,真是傷腦筋呀。”她邊說著邊輕輕的拍打著自己的腦門兒。
二人的速度很快,不過一盞茶的時間,黑白子在棋盤上是勢均力敵,不分上下,期間碧瑤前后兩次的送茶送點心過去,也故意的弄出很大的聲響,可二人根本就是毫無反應(yīng),四只眼睛全部盯在了棋盤上。
蕊心迫切的想要知道事情發(fā)展,奈何她不能出現(xiàn)的,否則就是變相的告訴阿嗔她一直在偷聽,若是阿嗔得知的話指不定會如何呢,還不是不要冒險的好,得不償失呀。
“碧瑤,你覺得晉王世子這是什么意思呢?他這才剛回京不好好的去慶祝為何要來相思樓呢?還偏偏找阿嗔,真是不得不讓人懷疑呀。”蕊心絮絮叨叨的說了許多,碧瑤處于整個人放空的狀態(tài),無論蕊心說什么她都沒有任何的回答。
一盤下完,二人均是意猶未盡,鳳紹澈由衷的夸贊道,“想不到司姑娘的棋藝如此精湛,鳳某佩服。”
“世子如此夸贊,小女子就收下啦?!彼距拎列Φ溃緛磉€有些煩悶的心情在此刻已然是煙消云散,也已經(jīng)忘了溫啟華曾經(jīng)來過的事情。
蕊心搖晃著碧瑤,“阿嗔居然笑了!她居然笑了!不妙啊。”
碧瑤弱弱道,“蕊姑娘,再如此晃奴婢,奴婢可就要將午膳給吐出來了。”
“你若恨徐家,我自有法子,需要嗎?”鳳紹澈起身正要離去卻停下腳步轉(zhuǎn)身認(rèn)真的問道。
司嗔嗔微微一愣隨后搖頭,“不勞煩世子,我也自有法子讓徐家覆滅。”
鳳紹澈聽后并未再多說什么離開了,司嗔嗔拿起方才放與一旁的小盒子打開,只見里面放了一支雙股的梅花釵子,雕刻得栩栩如生仿若梅花在眼前,司嗔嗔看了半響而后合上,抬頭看著月亮,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了。
“阿嗔。”蕊心一臉的笑容出現(xiàn),司嗔嗔未等她再說什么直接道,“我與晉王世子今夜才剛認(rèn)識,并無其他,只是”語氣一頓,將盒子又打開,“我不知該如何了。”
蕊心看了一眼后道,“阿嗔,你真的確定是今晚才與晉王世子相識的嗎?晉王世子是不會送一個才剛認(rèn)識不久的女子的釵子的,你不是不知道釵子所代表的意思?!?
自然是知道的,正因為知道所以才不知道該如何了,自喜歡瑾以來她也如瑾般的喜歡木蘭花,時間久了,卻是忘記自己本身是愛梅之人了,今日卻是想起,還是由別人提醒才想起的。
司嗔嗔將盒子收回袖中嘆了口氣。
這一番癡纏愛戀,是否真的要無疾而終?
蕊心的纖纖玉指在她的眉間輕拂,只聽她嬌聲說道,“阿嗔,你要是再這么嘆氣,恐怕會老得很快?!?
聽她這么一說,司嗔嗔瞪了她一眼,說道,“你才會老得很快,本姑娘年方二八,正是美貌年華?!?
蕊心見面前這位女子發(fā)絲如瀑,膚如凝脂,唇如朱丹,皓齒明眸,真真看得癡了。
司嗔嗔理了理自己的煙云褶裙,望著蕊心說道,“怎么,看得癡了?本姑娘可不為你彎?!?
說罷便癡癡地笑了起來。
她的聲音清亮,卻有一番惑人之感。
蕊心禁不住說道,“阿嗔要是這相思樓的姑娘,恐怕這頭牌就不是我了。”
司嗔嗔聽了她這番話,輕云入眉,眼如飛鴻,向蕊心拋了一個媚眼兒,說道,“你這番稱贊,我是收下了?!?
蕊心這個時候才知道自己被戲弄了,“阿嗔,你真是十分討厭,看我怎么收拾你?!?
司嗔嗔哪會由得她,于是趕緊跑了起來。蕊心見此連忙追了出去。
院子里留下了一串銀鈴之聲。
這時,碧荷匆匆趕來。
司嗔嗔皺起了眉頭,說道,“碧荷,你為何如此慌張?”
碧荷這時福了福身子,看著她說道,“主子,何其衍來了,指明要見蕊心姑娘?!?
司嗔嗔瞟了一眼蕊心,問道,“見嗎?”
蕊心想了想那日在大廳所見的驚鴻身影,面如白玉,眉峰如聚,臉如刀削。于是她點了點頭。
司嗔嗔心腸婉轉(zhuǎn),看著碧荷,說道,“讓那位公子在蕊心房里等候,另外讓他準(zhǔn)備好白銀千兩?!?
蕊心眉眼盈盈地看著她,說道,“阿嗔莫不是怕我動心不成?這白銀千兩只是見面的價,若我陪得久些還應(yīng)多加?!?
碧荷聽到這里,連連稱是,轉(zhuǎn)身離去。
蕊心意味深長地看著司嗔嗔,說道,“阿嗔不必害怕,我知道自己的身份。青樓女子哪有什么真情,這世間男子無不是薄情寡義,我心里省得?!?
司嗔嗔聽了她的話之后,悠悠地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世間的真情實誼實是難找,青樓女子也心向往之。我不是怪你不該戀愛,只是要看好人?!?
聽到一向爽朗的司嗔嗔這么婆媽,蕊心笑了笑,說道,“省得省得,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司嗔嗔聽到她這話之后,立馬就沒有了底氣。自己便是如此,又怎能苛責(zé)他人?
司嗔嗔輕嘆出聲,看著蕊心婀娜多姿的背影,理了理自己散落在臉頰的烏云,站起身來。
她回頭看了一眼那紫檀木盒,猶豫了一番,還是將它收起。
大門口,司嗔嗔身著一紫色曳地?zé)熢瓢亳奕梗玺~尾一般旖旎,裙角有薔薇綻放。路過的公子哥見她這番打扮,紛紛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