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衡伸手撫摸一個有點發癢的耳垂，“七王妃能夠前來爲在下複診，怎能說來的不是時候？小二奉茶。”
“是，老闆。”店小二領命退下。
齊衡暗暗調整好呼吸，然後從所做的位置上站起來，向著沈代靈一步步靠近。
沈代靈眨眨眼睛不明白，這舉動所謂何意。
“還請七王妃擡腳。”齊衡在她兩步遠的位置停下，開口提醒著。
擡腳？
沈代靈一時不甚明白，順著視線看過去，才發現自己腳下踩著東西，“不好意思，沒有注意到。”說著向後退去，也同時俯身去撿。
‘碰’兩人的頭撞到了一起。
“痛。”沈代靈低哼一聲，下一秒下意識的扯住齊衡的手臂，避免了他摔倒在地的後果。
“你站好，我來撿就好。”沈代靈扶穩齊衡的身子後，快速俯身撿起玉牌，左右翻開了一下，並沒有奇特之處啊！
“給你。”她伸手遞過去。
齊衡看著她一臉單純的模樣，輕聲道，“王妃不想要？”
沈代靈再次左右翻看了一下，“我不懂玉，它很值錢嗎？”
齊衡嘴角勾起一絲笑意，然後開口做出說明，“憑藉它可以在齊家任何商鋪來去自由。”
沈代靈雙眸圓瞪，“它的權利怎麼大啊！”
“王妃要是喜歡，在下就……”
齊衡還沒有說完，沈代靈就直接將玉牌扔到他的懷中，“本宮就是想要對齊老闆的救治收取一點銀子作爲報酬而已。”
既然有這麼大的權利，先不說它會不會遭到哄搶，那定然也是要負擔起一些責任的，她自認沒有能力爲齊家效勞。
對於沈代靈的直白要求，齊衡先是一愣，然後笑著搖搖頭，“隨後在下會吩咐小二將銀票準備好。”
銀票？
沈代靈雙眉皺在一起。
“王妃要是想要銀子，在下也可以辦到，就是需要一點時間。”齊衡馬上開口告知。
需要一點時間？
齊家不是富甲天下嗎？籌備一點銀子還需要時間？還是……
“我能冒昧的問一句，齊老闆打算給我多少銀子嗎？”其實她對古時候的金錢並沒有概念，依照這兩天書畫處理嫁妝的情況來看，她覺得向齊衡要個一千兩應該不成問題，但是聽他的說法，好像不僅僅就這些啊！
齊衡嘴角的笑意更深，“在王妃眼中，覺得在下的這條命值多少錢？”
“生命是無價的怎麼能夠用錢財來衡量，而且我也並沒有把你徹底醫治好，所以只要稍微給一點診金就好。”
前一句沈代靈說的還挺正義盎然，但下一句扯到銀子時，就不免有點泄氣了。
生命是無價的！
齊衡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用‘無價’來衡量性命，對他的觸動很大，必究在他的認知中，錢可以買到任何東西的，包括——命。
“既然王妃都說無價了，在下要如何給價。”齊衡依照她話語中的觀點道。
沈代雙肩垮下，然後下一秒就挺直了腰，“我知道身爲大夫是不應該要那救治來換錢的，但齊老闆最不缺的就是銀子了，給我一些急用，就當做是做善事唄！”
“王府很缺銀子嗎？”齊衡挑眉問道。
“嗯，當然是不缺了，只是因爲我有點私事需要用到銀子，既然是自己的事情當然是自己想辦法了，反正你很有錢，就……”
“王妃需要多少？”齊衡開口問。
沈代靈雙眉緊皺，“多少啊？這個還沒有具體算過，要不要先回去合計合計，然後再來和齊老闆說。”
身邊沒有一個管賬的人真的是不行啊！但想盡快的找一個信任的人，真的好難啊！
“如此往來會浪費很多時間，不如……”齊衡說著將玉牌再次拿起，“王妃拿上它，需要多少銀子直接去齊家商號支取，如何？”
沈代靈看著那猶如燙手山芋一般的玉牌，繞來繞去怎麼就又回到最初的問題上了？
收了，不知道將會面對怎麼樣的事情？不收，那是不是就意味著自己拿不到銀子了？
哎！商人就是狡猾，如果註定要欠人情，她倒是寧願去找容燕啓，必究是夫妻也不需要特意去記得還。
“王妃。”齊衡衝著沉默的沈代靈叫著。
沈代靈回神，然後衝著他笑一笑，“茶水還沒上來，速度也有點太慢了，不能應該歇業就怠慢工作啊！”
聽著沈代靈岔開話題，齊衡也不再追問，將玉牌收起來的同時輕輕觸碰一下桌子底下的按鈕。
不到十秒鐘，店小二就端著茶水進來，爲兩人倒上茶水後站於一旁。
沈代靈在喝了一杯茶水之後，總算是開始爲齊衡診脈了。
“比預期中的結果要好上很多，看來藥浴的效果不錯，接下來不需要每天進行藥浴，隔一天一次就好，等十天之後，我再來爲齊老闆複診。”
沈代靈將診脈的結果告知之後，重新擬定了接下來進行藥浴是要用到的採藥。
“想要除去齊老闆體內的‘幽炎草’，最好還是找到當年爲你服下之人。”沈代靈在準備前，開口進行告知。
“十年了，既然他都沒有出現，想要應該已經不再人世，在下的身體在下心中有數，王妃只要盡力就好。”齊衡對於這樣時間倒是顯得很平靜。
其實他早已經做好隨時要離開的準備，但是這一次——是沈代靈的出現，讓他又興起了還能活下去的希望。
他想要這個希望的時間能夠長一點，這樣他也能再對一些事情進行部署，然後這樣的希望也只能是埋藏在自己心中，他害怕講出來會給她形成壓力。
“身爲大夫，我是定然會拼盡全力醫治病人，這一點齊老闆定可放心。”沈代靈誠意十足地道。
齊衡微笑著點點頭，“如此在下就把性命交給王妃了。”
明明是很正常的話語，但是沈代靈聽著卻感覺有點怪異，隨後想想可能是自己多慮了。
“齊老闆注意休息，要是沒有什麼意外發生，十日後我再來。”複診結束，沈代靈告辭。
“好，王妃慢走。”齊衡淡淡的道，並沒有吩咐店小二去送行。
齊衡望著沈代靈離開的方向，心中算計到沈代靈已經離開‘醉香樓’之後，沉下臉冷聲道，“傳令下去，緝拿齊蘭，如若反抗就地處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