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作為沈家家主,都親自發(fā)話了,這下還有誰敢鬧事?
沈家下人們,紛紛散開了。
而那些商賈巨富雖是滿臉不甘,但見就連沈大都不敢再鬧事了,他們堅定的心頭,也多了幾分猶豫之色。
在徘徊之中,隊伍越散越開。
沈清秋挽著沈大的胳膊,輕笑兩聲,聲帶極其甜美:“爹,快回去吧。”
沈大點頭:“那你呢?”
小紅裙笑道:“不用管我了,您先回去。”
待沈大走遠,沈清秋轉身,看向那一群衙役,禮貌一笑,微微屈膝行了一禮:“各位切莫見怪,家父只是讀少了書。”
衙役們見沈清秋三言兩語就把隊伍說散了,也敬佩得很。
多多少少,對這個嬌艷的女子,心生無限好感。
“沈家大小姐果然明斷是非,替朝廷分憂啊。”
“早聞沈大小姐才華橫溢,如今一見倒是真的。”
“哈哈,多謝了。”
衙役們紛紛拱手還禮,官民倒是一片祥和。
沈清秋再行一禮:“還請諸位彈壓之時,帶上小女子一道,我會替諸位說服他們。”
衙役們頓時眼睛一亮。
沈家掌柜忙拉沈清秋的衣角,小老頭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大小姐,你淌這趟渾水干嘛?”
“這不關咱們家的事,快走吧。”
沈清秋卻輕輕搖頭,秀眉鳳目,玉頰櫻唇,輕嘆道:“這件事沈家的確做錯了,這是利國利民的好事,我們沈家在大義上,不能給大明拖后退。”
“只有全力支持大明的一切決策,我們沈家才能繼續(xù)昌盛下去。”
頓了頓,小紅裙終于說出了自己的心聲:“更何況,商稅改革是他主張的心血,我豈能不幫他?”
這就是她為什么還要繼續(xù)管下去的原因。
話罷,小紅裙快步走到衙役們面前,笑道:“還請諸位帶路吧。”
那一襲鮮紅的紅裙,就這么快步跟著衙役們離開了。
小老頭忙撐著傘,追在了小姐后面。
這一幕,讓京兆府尹嘖嘖稱奇:“沈家大小姐,先聽其名,再見其人,果真不凡啊。”
應天有名的財閥,京兆府尹豈會不知道。
這下,可著實替朝廷解圍了。
朱棣聞言,微微挑眉,看向一旁的太孫:“就是幫你擋箭的那個?”
朱辰頷首笑道:“是啊。”
“這小丫頭不錯,懂是非,明正理,知道朝廷不可逆。”
朱棣笑道:“她這是為了你,才幫著官府彈壓的吧?”
朱辰笑道:“或許是吧。”
朱辰并不掩飾小紅裙對他的愛意。
朱棣頷首,拍了拍朱辰的肩膀:“好是好,做我的孫媳婦是夠了,可她終究是商人世家,你們倆少來往點。”
這個小丫頭的能干,讓朱棣也很欣賞。
但僅憑這點,是不夠資格做大明未來的太孫妃,又或者皇后的。
明太祖有過規(guī)定,為防止外戚干政,只娶身世清白的女子,所以大明的皇后一向都很賢惠。
像沈家這種財閥巨擘,再有錢也是商人出身,注定與皇太孫的身份有著天壤之別。
哪怕是做妾,以她財閥世家的身份,都不夠格啊。
可朱辰不明白這點。
朱辰微微一愣:“為什么?”
朱棣皺眉道:“哪有為什么?你這臭小子要聽爺爺?shù)脑挕!?
在明朝,都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爺爺更是頂天的大。
身為皇太孫,他注定只有被指婚的份兒,哪能讓一個商賈之女成為太孫妃。
朱棣拍了拍孫子的肩膀,笑道:“等以后爺爺親自為你找一門好婚事,一定給你挑一個知書達理,身世清白,長得又美的。”
“徐皇后賢惠,母儀天下,當今皇上才沒有內廷之憂,可見一個好女人有多重要。”
朱辰無奈,懶得和老爺子多說。
老爺子眼眸微挑,將兩個鐵憨憨拉開:“再吩咐你們個任務,少讓太孫和那女子來往,原因你們清楚吧?”
“別毀了那女子,也別毀了太孫。”
翠花秋香忙點頭:“我們知道了。”
朱棣呵呵一笑:“再告訴你們個消息,你們大哥在安南大勝了。”
說到張輔,朱棣臉色緩和。
兩個鐵憨憨大喜。
朱棣帶著太孫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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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
皇宮之中。
京兆府尹跪在地上,顫顫巍巍。
朱棣劈頭蓋臉一把書砸在他腦袋上:“你是怎么辦事的,這里是京城,商賈鬧事,你彈壓不下去?”
今天要不是太孫在場,朱棣早就問罪了,哪還會等到現(xiàn)在。
無能的官員最是可恨,總是把事情辦砸了。
顧佐忙道:“皇爺,是微臣辦事不力。”
朱棣皺眉道:“沒有下次了。”
“匯報一下今天的情況吧,盡快把商賈鬧事彈壓下去。”
“另外大牢里的商賈不要動刑,否則讓他們與大明離了心,安撫一陣,讓他們寫個保證書,就放了吧。”
顧佐忙道:“回皇爺,已經(jīng)放掉了。”
朱棣皺眉。
顧佐道:“沈家那個丫頭,把應天府所有鬧事的商賈都勸了回去,然后跟著微臣到了大牢,讓那些商賈做了個保證,就給放回去了。”
此話一出,朱棣嘿然一笑:“這小丫頭,有這么大本事?”
顧佐見皇爺開心了,忙笑道:“是啊,微臣也覺得不可思議,這丫頭行事縝密,愣是憑著沈家的人脈給勸了回去。”
朱棣笑道:“伶牙俐齒啊。”
不過,咱老朱家不能欠商賈的,得賞賜。
這丫頭幫了朱家大忙,就得賞。
想了想,朱棣提筆,寫下四個大字:中正之家!
光是這四個字,那是無上的榮耀。
朱棣道:“拿去吧,賞賜給沈家那丫頭。”
顧佐道:“多謝皇爺。”
……
次日。
朱辰還在家中,余學夔和夏原吉就聯(lián)同前來拜訪。
朱辰將他們請進了府,這才詢問道:“兩位可是有什么事情?”
余學夔這兩日累得夠嗆,又蒙徐老之死,神情憔悴不少:“商賈之事,需要解決,昨日雖不再鬧了,但朝廷要再不拿出個法度來,又得鬧起來。”
余學夔說得對,即便小紅裙幫忙勸說,也撐不了幾天。
首要,是先幫這群商賈去去火。
夏原吉也頷首道:“你是商稅改革最初提出的人,所以我們來請教請教你。”
朱辰看了兩位一眼:“皇上將商稅改革的事情交給你們辦了?”
兩位頷首。
余學夔是翰林院大儒,皇上交給他辦,朱辰不稀奇。
但夏大人也在其中,朱辰就好奇了,看來這夏大人的身份不簡單,這么重要的事都交給他辦。
“好,那小子斗膽給兩位出個主意。”
朱辰正色道:“商賈無非害怕商稅太高,那就制定商稅,讓他們安心。”
夏原吉笑著頷首:“小兄弟認為,幾成商稅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