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張良玉和毛驤等人接不接受,反正事到如今,他們的都不得不接受當下這一局面。
良久,冷靜下來的張良玉,總結了一下自己等人的處境。
“所以,我們這賺了一圈,在陛下即將退位的時候,成功的從陛下的錦衣衛跳個槽繼續成爲陛下的錦衣衛?”
聽著張良玉這話,毛驤一口老槽卡在喉嚨裡卻不知道怎麼吐。
因爲這事兒歸根結柢,還真就是這樣。
以前的他們,名爲錦衣衛實則朱元璋的黑手套,乾的全是朱元璋交辦的髒活累活。
結果眼瞅著身上污點太多、知道的也太多了,朱元璋更是要退位了,所以他們想著死中求活。
結果呢?
結果就是他們轉了一圈,還是在朱元璋手底下幹活!
這尼瑪,他們轉這一圈,圖個啥?
毛驤煩躁的摳了摳頭皮,這纔對張良玉說到。
“多少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之前我在胡爺那兒沒聽得太明白,但好像胡爺這藩國裡頭的錦衣衛或者捕快什麼的,終究跟咱們現在乾的有些不同。”
“而且不再是遮遮掩掩的暗探,而是放在明面上的那種。”
張良玉咂咂嘴,看著毛驤直言道:“那我就問一點,咱是不是以後還聽陛下的指令辦事兒?”
毛驤被這問題問得跟癡了蒼蠅一般的噁心,但偏生卻又沒法反駁,只得極爲爲難的點點頭。
“是這樣沒錯!”
張良玉這時候無語的搖了搖頭。
“那就沒事兒了。”
“咱們的命肯定是保住了!”
“可到底咱能不能另起爐竈再創輝煌,那就得看命了!”
“算了,不說了,反正咱們的最低要求已經達到了,剩下的無非就是賣力氣罷了,還能掉過頭來弄死咱們是咋地?”
毛驤見張良玉這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也難得的開心了幾分。
“難得啊!”
“你張良玉自詡智計過人,謀算無雙,頭一回見你這麼頹廢、認栽!”
張良玉沒好氣的橫了毛驤一眼:“那你不看看咱們這一回是什麼情況,面對的是誰?”
“無論是陛下還是胡爺,你覺著有咱們說話的份兒?”
“還是說到了這時候,他們會咱們講道理?”
毛驤被張良玉這話頂得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麼回話了。
他咂咂嘴,乾脆直接換了個話題。
“嗯,這事兒就這麼先放在一旁吧!”
“反正咱們聽安排就是了,有這個時間不妨想想,咱們怎麼把錦衣衛最後這點爛攤子給收尾了。”
張良玉一聽這個,頓時臉上掛起了幾縷獰笑。
“大哥,你不說,咱都差點忘了,咱還有這麼個大仇人在呢!”
毛驤此刻精神也不大好,只能勉力點點頭:“是啊!”
“咱們原本就算是從錦衣衛退出,也不會弄得這麼狼狽,當然了,也有可能踩進某個大坑比這還慘。”
“但這不妨礙咱記仇啊!”
“咱別的沒記住,就記住了這幫老小子坑了我們兄弟一把狠的。”
“所以,咱打算把他們往死了收拾!”
張良玉聞言獰笑著擺了擺手。
“不止如此!”
“這既是咱們復仇的一個好機會,可同樣也是咱證明自己的一個好時機。”
說到這,張良玉兩眼都開始發光了。
“胡爺不是幫咱們作保讓咱們能平穩離開了麼?”
“陛下也確實點頭了,大哥,這點你確認了吧?”
毛驤重重一點頭:“胡爺是這麼說的。”
“我相信胡爺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哄騙我等,因爲沒必要!”
“他跟我等若不是工作有交集,八竿子打不著!”
張良玉樂了。
“那我等倒是確實可以多幹點事情證明一下自己了!”
“大哥,咱們得多下點力氣了啊!”
“嗯?老四,你詳細說說!”
毛驤一看張良玉這模樣,就知道自家這老四又是琢磨出什麼鬼主意來了。
他們一衆兄弟當中,老四被叫做智多星,那不是沒有道理的。
這老小子是真的一肚子壞水。
可但凡他琢磨出什麼主意,那是真的能坑得人慾仙欲死的。
但是吧,他們錦衣衛乾的就是這些髒活啊。
手段什麼的陰險不陰險的,重要麼?
只要能把任務完成,那甭管那主意有多缺德,到最後都是褒獎。
因此,眼見著張良玉又冒出主意來了,毛驤還真來了不少興致。
“老毛,你聽我分析分析,看我說得有沒有道理哈!”
“咱如今是錦衣衛,但已經確認要走了。”
“可是呢,因爲咱們的先見之明,所以咱們的風險其實基本已經沒有了,只要不幹出什麼罪大惡極的事兒,咱們的退路已經無憂了!”
毛驤點點頭,這點確實如此。
他之前折騰來折騰去,爲的不就是這個?
張良玉卻笑著一攤手,玩味的說到。
“按理來說,咱們都要走了,這錦衣衛的功勞要不要的也無所謂了。”
“反正都是淨身出戶,要那麼多功勞幹啥是吧?”
“可好死不死的,老毛你今兒告訴我了個壞消息,咱們將來的頂頭上司還是陛下!”
“那錦衣衛最後這段日子的功勞,可不就有用了麼?”
“咱把事情辦漂亮點,錦衣衛雖然不記咱的功勞了,可陛下心裡有數,胡爺心裡有數啊。”
“所以,我琢磨著,正好九牧林那幫子老登不是把咱們兄弟也給坑了一把了嘛?”
“那好,咱們剩下的這段日子,就衝著他們下手了。”
“該抓不該抓的,都抓;該抄不該抄的,都抄!”
“反正到最後,你這個錦衣衛指揮使,還有我這個錦衣衛都指揮使,到時候都要辭職謝罪,直接一了百了,他們還能如何?”
“捎帶手的,兄弟們也撒撒氣不是?”
“真拿咱錦衣衛當官場上那些被他們呼來喝去的小官小吏了?”
“不好好治一治他們,真當咱們沒脾氣不成?”
張良玉頗爲得意的說完了自己計謀,而後等著毛驤的答覆。
他清楚,事情能不能辦,還得是毛驤發話才成。
他纔是錦衣衛的老大,也是他的老大,他纔有做決定的權利。
而毛驤咧咧嘴,露出了個猙獰的笑容,重重一點頭。
淦!